第70章

马球一打便是一日,女眷容易疲惫,有地位的自然可以在马球场上扎一顶帐篷用作休息的地方。

骁王怒气腾腾的大步迈向帐篷。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火大,多想逮着那小妇人逼问她,傅瑾玉手上的荷包是怎么回事!

到了帐篷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大掌一扬,用力的撩开帐篷走进帐内。

隔着一块屏风,隐约可见临时搭建的床上有一个人躺在上边。

皱着眉,强制的按捺住了怒气,沉声道:“你起来,本王与你有话说。”

但半响都没有见床上的人有所动作,眉头越蹙越紧,往床铺走去之间,忽然嗅到帐篷内的熏香有些怪异,这香味有些熟悉。略一琢磨之下,在他气血暗暗上涌之时,瞬间想起了先前崔嬷嬷用在温软身上的情香与这熏香的气味有些相像。

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退到帐篷的门帘边上,用手稍稍的撩开了一缝。

帐篷外边不知道何时出现许多的贵眷。

放下帐篷,转身看向屏风后的床,心思一沉。他若是现在出去,一会那床上的人再衣衫不整的出去,便是自刎也解释不清楚,但他现在越呆下去,他身上的这热度便越高,段时间还能扛得住,但时间一久指不定会因为这情香而做出出格什么事情。

骁王的眼神蓦地一暗,眼中尽是阴鸷之色。

这般拙劣的伎俩,他竟然还上当了!

方长霆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想算计他,也要看他要不要配合!

忽的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在略过屏风之时眼中略过杀气。若是正被抓现行,那他大不了杀个县主,不杀她,也弄个半残,皆时再说她心怀不轨潜伏在帐篷中,他以为是刺客,才会失手伤了她!

主意打定,但当略过了屏风后,看到床上的人后,瞳孔微微一缩。

“怎会是你!?”

床上躺的不是什么狗屁沁阳,而是气得他牙痒痒的温小妇人!

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的温软朝着他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是妾身,殿下以为的是床底下的沁阳县主吗?”

骁王闻言,蓦地掀开了床单,就看见床底之下昏迷了过去,被捆绑在一张被子中,且还被捂住了嘴巴的沁阳县主,而沁阳的身边是月清。

温软下了床,道:“怕旁人闯进的时候沁阳县主会醒来,妾身便让月清见机行事。”

直到月清从床底爬出,朝着骁王欠了欠身站到一旁后,骁王才滑稽的“呵”了一声。

这主仆俩可还真行!明知人在帐篷都不知道先通知他!

见骁王那板起来的脸色,温软忙解释:“妾身担心先去找殿下,会与殿下错过,且又听到号角声响了,赛事停了,来不及了,便一合计就先回了帐篷,邑王也帮了妾身的忙。”

方才温软进来的时候,沁阳县主脱得一干二净的躺在床上,见到她,沁阳想要大声嚷嚷,她便与月清合伙把人给打晕了

听到邑王的名号,方长霆愣了愣,皱着眉问:“和老五有什么关系?”

温软解释:“方才有个宫女来传话,说几个公主想要邀妾身去她们的帐篷喝两盏茶,本想拒绝,可那宫女又说公主只想借着喝两盏茶之间与妾身这个新嫂子说几句话,妾身也不好拒绝便也就去了,但在去的道上,宫女与迎面的贵眷有所冲撞,吵着两嘴,这时邑王忽然出现,与妾身打招呼之时,低声且快速的说沁阳在殿下的帐中要陷害殿下。”

听到这次是邑王帮忙,方长霆紧紧蹙眉。还未细想邑王为什么要帮忙的时候,就听到外边有人道:“臣妇方才真看到有个人偷偷摸摸进了骁王殿下的帐篷!”

听着声音,两人都相视了一眼。如今人都堵到了外边,方长霆也只能把荷包的事情暂且压下,先解决了这事情才是首要的。

随之传来的是皇后的声音:“长霆,可在帐篷中?”

“长霆不在吗?”皇后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压下了熏香带来额的那股子燥热感,方长霆拉上温软的手,走出了帐篷之外。

看到温软随着骁王出来,皇后的眼眸微微一睁,有一丝的怔愣。

方长霆看向帐篷外的一群人,心底冷晒,面上却是一副诧异之色:“这是怎了?怎都围到了这里来了?”

本想和皇后合伙来算计骁王的妇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才怔怔的说:“方才臣妇好似见了鬼鬼祟祟的一个人跑到了骁王殿下帐篷中……”

方长霆蓦地瞪向那说话的人,呵斥:“方才帐篷中只有王妃一人,你这样说可要有半点证据,不然你这般毁坏王妃的清誉,本王定然追责到底!”

那妇人被骁王瞪了一眼,随即心中有些惊慌,忙道:“许是看恰了,把骁王殿下看成了旁人。”

温软扶着额头,出了帐篷之后,暗晕眩的感觉就不曾减少,身体晃了一下。

方长霆余光扫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温软,这一看便看到温软往一旁倒去,没有多想立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皇后很快从夫妻两人一块从帐篷中出来反应了过来,看向温软,关忧的问:“三媳妇这是怎么了?”

骁王扶着温软,脸色黑沉的扫了一眼皇后身后的人,道:“若是无事,众人还围在这里作甚?”

皇后心思微转,还是让众人先行离开,她与几个宫女侍卫留在了账前。

骁王唤了身后的月清,骁王着急的吩咐道:“快差人去喊随行太医过来!”

为避免打马球有人受伤,太医署派了两个太医和一队医员医女跟来。

骁王最后才看向皇后,道:“母后,儿臣失礼了,只是王妃身体有所不适,还请母后谅解,让儿臣先把她带到帐中休息?”

皇后脸色也严肃起来,“别耽搁了。”

骁王点头,遂直接抱起温软大步回了帐篷中。

骁王一进了帐篷,皇后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帐篷。

那沁阳县主到底去哪了?不是与她说了让她缠着骁王,她再带人过来的么,怎么从帐篷中出来的人会变成骁王妃了?且盯着帐篷的人怎么没有来报告一声?

心中虽有浓浓的狐疑,但也没有荒唐得让人进去搜。唯有暗中去搜查那沁阳县主到底去了哪,顺道晚些时候再把太医给寻来仔细盘问。

皇后根本不知道那盯着帐篷的人,在温软进帐中的时候,被邑王喊了去说了几句话,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温软是如何进了帐篷。

骁王着急把人抱入了帐篷中后,把她放在床上,只见温软坐在床上呼了一口气,看着骁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等会让月清多带一套丫鬟的衣裳过来,妾身换上丫鬟的衣裳,再让那沁阳县主穿上妾身的衣裳。多唤几个丫鬟过来,帐篷中的丫鬟多出出入入几回,外边的人也记不得帐篷内到底有多少个丫鬟,再由殿下抱着那沁阳县主到马车上。”

方才温软头确实有些晕,正是这感觉,让她瞬间想到了这个法子。

方才骁王在瞬间扶住温软的时候,她暗中插了自己一把。若是平时,骁王定然会夸她聪明,但现在这话醋意正盛,怎样都夸不出口。

看着她那明显苍白的脸色,蹙眉问:“真难受?”

温软点头:“帐内的香味有些浓……”

闻言方长霆压低了声音,声音沙哑:“你闻着这熏香,可有什么不适?”

骁王这么一提,温软才反应过来屋内的熏香,道:“有些难受,胸口闷闷的,有些头晕。”

骁王闻言,没有告诉温软这是情香,而是起身提起帐篷中茶壶,灭了熏香,但香味依旧还残留在帐篷之中。遂拿着匕首在帐篷上划了几刀,口子不大,也不会让外边的人看到帐中的举动。

有些许的清风灌入,熏香渐渐的淡了许多。

月清方才是和温软一块把人敲晕的,且主仆十几年,自然也是知道温软晕倒是装出来的,所以没有立刻去请太医,而是喊了书九过来,大致说了一下帐中情况,让他去把太医请过来,最好是能慢一些。

月清回了帐篷中,听了温软的吩咐,去寻了丫鬟的衣物过来,骁王回避后,便换上了衣服,随后主仆两个也把衣裳穿到了沁阳县主的身上。

前边有人来说下半场的马球赛就要开始了,让骁王上场,骁王直接给回了。让换上丫鬟衣物的温软先到马车上等着,随后才嫌恶的抱起了换上了温软的衣裳且还在昏迷状态中沁阳县主。

上了马车,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人直接往马车板上一扔。

温软抬了脚,避开了被扔到车板上的沁阳县主。

方长霆温软道:“我到外边骑马。”

身上的燥动得厉害,尚且能忍,但还是得吹吹冷风平息一下。

扫了一眼那沁阳县主,剑眉紧皱,嘱咐温软,若是她醒了便喊他一声。

骑到了马上,随即让人去太医署把赵太医请到王府。

温软最近这几日老说身子不适,今日又吸了那情香,可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荷包的事情只能先压下,待秋后再算账!

且说书九去把太医请过来后,骁王早就已经离开了。许久之后皇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耍的什么伎俩,当时那沁阳县主根本就还在帐篷之中,但现在这会人肯定被带走了!

现在就算追过去估计也已经赶不上了。

期间沁阳在马车上倒是醒了一次,月清忙压住了“唔唔唔”挣扎的沁阳县主,温软喊了骁王。

马车稍停,骁王掀开了帘子,沁阳看到骁王的时候,双眼立即露出了惊喜之色,“唔唔唔”的想表达着让骁王救她的意思,结果在她的期待之中,睁着眼看着骁王冷着脸,手起掌落,干净利落的又把人劈昏了,看得温软和月清一个激灵。

骁王冷着脸道:“短时间内她不会再醒过来,这次之后,本王会让她自愿滚回淮庆去!”

放下帘子,让车夫快些赶车,赶紧回去。

被马车晃得颠簸,温软越来越不舒服,但还是硬撑着。

马车直接入了府停在了院子外,把多余的人都遣退到了外院,温软回了内院后,骁王立即让人把沁阳县主先行关押了起来。

反正也没有人看见是他把人给关了起来,就算因为沁阳县主的失踪而闹得人仰马翻又如何,与他又何关?

人自然会在晚上的时候送回去,但在此之前,他得让她悔不当初!

骁王丝毫不怕沁阳县主告发他,说是他把她掳,她且敢说,且看这全金都会有谁会相信她话的人!

骁王在密室之中吓唬了一遍沁阳县主,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密室中出来,月清脸色匆匆来报。

“殿下,不好了,王妃一直呕吐不止,现在还见、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