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盛究竟是谁唆使来的,骁王心底清楚得很。
前些日子雷阵与他里应外合算计景王的时候,偶然听到景王与欧阳算的话,说温软是景王灾星的事情,雷阵从景王府离开之后,便把这些话都告诉了他。
骁王想到了欧阳算有推算一个人命格的本事,略一琢磨便推测是欧阳算和景王说温软是他的灾星,会改变他命数,所以景王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杀温软。
担心还会继续对温软出手。骁王便继续派人盯着景王府,监视的人说。王没有任何的动作,可他没有动作,不代表皇后也毫无安排。
他如今的势头逼着景王,若单单是景王的话,不足以让吴盛有恃无恐,除却景王之后,那就剩下皇后了,唯有皇后出面才能哄得那吴盛犯如此愚蠢的错。
呵,上次的事情虽然让老四有所收敛,但不见得皇后会怕。
也无所谓了,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切都会有一个交代的。上辈子的赢家是皇后和景王,但这一辈子最后真正的赢家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而吴盛那边,被骁王踢断了一根肋骨,现在都躺在床上养着呢。估计被他那父亲给骂醒了,知道自己被人当成刀子使了,可又不敢把人给供出来,所以在他父母逼问的时候,都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敢说。吴盛越是隐瞒,便更是让吴氏夫妻认为是那伯爵大夫人唆使的。
毕竟当初为了温软不能高嫁,陈氏还使给腌臜的方法想要毁掉温软的清白,让她嫁给吴盛。所以吴氏夫妇变认为陈氏想要故伎重施,想让自个的儿子毁了温软的名声,让骁王厌烦温软,故而不能扶持伯爵府的长子。
以往有许多的事情,陈氏不好自己出面,都是让她这姐夫,也就是吴盛父亲来处理的,自然也没少让她那庶姐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如今两家因这事也算是离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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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王生辰的前一日,温软与他一同进了宫。
先行去了太后的安懿宫请安。到了安懿宫才知道沁阳县主竟然也在,从骁王进来之后,就眼巴巴的瞅着骁王,就像一只猫眼馋的盯着一条香喷喷的鱼。
这条香喷喷的鱼,却是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
太后看了眼沁阳,看到她看着老三的眼神,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看向了老三媳妇,见她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也就松了一口气。
今日来得巧,刚好又赶上了后宫嫔妃给太后请安,皇后,贤贵妃,淑贵妃,还有一个丽嫔,全在。
太子与骁王的生母早逝,景王生母是皇后,邑王的生母是贤贵妃,而原先夭折二皇子生母为淑贵妃,丽嫔最为年轻膝下也只有两个女儿傍身,无子。
全是女眷,骁王似乎也不好多待,可还是向太后先行请了安,请安后,正要说要离开,一旁的皇后却忽然提议道:“现在都快六月了,还没有办过一场马球呢,今年大雪,草势长得慢,现在那场上的草都全绿了,母后,若不然明日趁着长霆生辰,举办一场马球赛,如何?
丽嫔无儿傍身,且还是个识时务的,在宫中一直都唯皇后马首是瞻,所以在皇后一说要举行马球赛的时候,立即附和道:“对呀,这许久都未曾热闹过了,何不趁此机会热闹热闹?”
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打马球的,所以这每年开春的第一场马球赛都会亲临。今年因为雪灾的时候,不宜如此娱乐,所以迟迟未办,现在雪灾的事也告一段落了,自然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太后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皇后的提议,便道:“老三去年死里逃生,今年的生辰是该大办一下了,但也不能太隆重,来借此机会来办一场马球赛,也好热闹热闹。”
所以马球赛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回了王府后,温软替骁王宽衣,问:“那个沁阳县主为什么还没有走呀,都待了两个多月了。”
骁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问:“终于看她不顺眼了?”
等她吃这一口醋,等了两个多月,也没见她有半点的反应,今日算是开窍了?
温软诚实道:“妾身可从未说过看沁阳县主顺眼过,当然也说不上不顺眼。”
毕竟那沁阳县主脑子就跟是被摔过似的,她何至于与沁阳县主计较。
幸得知道了她的心已经偏向了他,不然她这么的诚实,还真的让他心里发闷。
温软想到了皇后那黑心的提议,再联想到沁阳县主也在,而之前皇后更是旁敲侧击的想让她说服骁王纳沁阳县主为侧妃,她琢磨着皇后肯定还没有放弃,定然是借着这次机会暗中撮合。
心中有些不安,便提醒:“明日马球赛,定然不可能顺顺利利过的,殿下小心些。”
方长霆点了点头,微微思索了半响,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温软,眸光一亮,勾着嘴角道:“不想让本王娶别的女人?”
这次,他可没把那什么县主的名号给说出来。
温软低下头,扭捏的捏着他的衣角,小声的道:“自然不想,只想让殿下对妾身一个人好。”
她的话惹得骁王心情大好,把她按在怀里边亲了好一会,抱起来想要亲热,却被她推挡着:“不行,真不行……”
“为何?”这几天她一直都不肯与他亲热,回回都说身子不适来拒绝。
温软眼神躲闪,道:“就是身子有些不适。”
方长霆拧眉,说:“也不是你的小日子,怎会不适?”
他竟然都把自己的小日子的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让温软脸一红,近来才发现他越发的没个正形了。以前全然看错了他,在稷州的时候她还当他是个谦谦君子,且还是坐怀不乱的那些个,岂知现在全然颠覆了他在她眼中的形象。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喜欢他这样的。
温软拒绝的理由,全然是因为文汐的提醒。虽然最近有些怀疑,但到底也不是很确定,现在说出来,可能只会让他白高兴一场。
再看着那紧拧的眉头和他幽深的双眸,若是再忍着他,只怕他再过几日只会把自己折腾得更加的厉害。
想到此,便睁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他,小心翼翼的与他商量:“就一回成不成?”
骁王牙一咬直接点头。一回也成,总还是能解解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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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马球场上,官员遐家眷参加,除却被禁足半年的景王之外,身体病弱的太子也带着太子妃参加了。
马球本就是女子也可参加的,场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男子与女子已经在玩着了。
骁王与温软来之时,皇后便提议温软也上去玩一玩,温软犹豫了一下,一旁的骁王就帮她回绝了。
坐到了位置上,温软左右看了眼,疑惑的说:“昨日听说办马球赛的时候,那沁阳县主双眼都亮了,现在这会怎就没见着她?”
方长霆道:“今日的日子,莫要提她。”
温软点头:“今日殿下生辰,都听殿下的。”
正说着话,雷阵和傅瑾玉这俩孤家寡人也来到了。
说了几句话后他们两人都回了各自的位置上。温软与骁王说:“可别看傅大人是个文人,他马球打得可厉害了。”
她当着自个的面夸旁人,方长霆有点不舒服。
心道她显然是没见过他打马球,一时被激起了斗志,便道:“那成呀,一会本王就和他在场上比一比。”
温软忙道:“若是男女一组的话,妾身不成。”
方长霆带着几分狐疑看向她:“身子现在还没好,可寻太医了?”
温软摇了摇头。
“回去后立即让太医来看看。”
温软只得先点头,小日子也推迟了半个月,应当能请脉了。
骁王还是下了场,让傅瑾玉也下来玩一玩,雷阵也想凑热闹,但旁人想起他那一身蛮力,都坚决拒绝了。
因着雷震这力大无穷,一杆子能把马球打到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每年都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最后赛事定下,并不是男女组合。大抵是见着了骁王和傅瑾玉,太多女子都想上场,人选的太多了,索性不要女子,每队四个都是男子。
而彩头则是太后准备的四件玉件。
赛事一开始,温软便紧紧的盯着黑衣英挺的骁王,在看得入迷之时,有人来与她说了几句话,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
上半场骁王那队领先了两球。上半场结束之后,骁王勒住马转了弯,带着笑意看向温软的位置,却没有在席上看见她,微微皱了皱眉。
正欲骑马先下场,却在几步之外的草地上看到了一枚蓝色的小荷包,略一拧眉,猜想许是方才打马球的时候,谁掉在地上的。
骁王不是什么拾金不昧,也不是善心的人,但看着那荷包的时候却是鬼使神差的下了马,去把荷包给捡了起来。
荷包有些褪色,显然已经非常的旧了,可还是很干净,摊开来看,只见线脚粗糙,而荷包上边绣着一坨绿色的纹样,仔细看,才觉得像是只鸭子。
脑海中蓦地想起温软说过的话:一个蓝色的小荷包,本想绣的是花鸟的,结果绣得歪七扭八的,花不像花,鸟不像鸟,倒像只绿色的小鸭子。
意识到这个荷包与温软说得差不多,面色忽然一滞。
“这是下官方才掉的,殿下可否还给下官?”
听闻声音,方长霆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看清了来人,脸色蓦地一沉。
“你的?”
傅瑾玉看到骁王的脸色,愣了愣,随即点头:“确实是在下的。”
骁王把荷包扔给了傅瑾玉,马也不牵,直接往方才坐的位置走去。
傅瑾玉接住了荷包。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荷包,想起了骁王的脸色,随之有所疑虑的看向骁王离去的背影。
方长霆黑着脸询问亭子中的下人:“王妃在哪?”
下人低着头道:“王妃说身子有所不适,便先行回了休息的帐篷。”
得知温软的下落,方长霆连一口水都没喝,也丝毫不关心即将要开始的下半场比赛,径自大步向自家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