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景王府。

眼线回报,说骁王妃请了沁阳县主过府喝茶,询问了拱辰街晚刺杀的事情,而那沁阳县主否认了,且还不到一刻就被请出了王府。

听了眼线的话,景王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看向坐在书房中的灰袍男子。

景王:“欧阳先生,你所说的那灾星定然就是那骁王妃了,昨夜那般凶险竟都让她躲过了!”

欧阳算捏指一算,随即道:“不知生辰,不知面相,难算,在下还需找机会见一见那骁王妃才能确定。”

景王冷哼了一声:“还需要如何确定?老三几番脱险都是因为她,况且此次本王还派了影楼的杀手去刺杀,她竟然也逃过了一劫,先生你且说说看,这世上有多少个能像她这般福气的人,就像是天都在帮她一样!”

欧阳算劝道:“殿下莫急,若真是她,在下定会想想如何替殿下破解这局的。”

“怎能不急?如今父皇都把宵防营都指挥使的位置都给老三坐了,本王再不急,父皇都要把那皇位让给他坐了!”自从知晓自己命定的帝位有变,景王就没有一日不想把与自己而言的灾星找到,然后铲除。

“殿下,今日骁王请那沁阳县主过府摆明了就是试探行凶之人是不是她,但她只一刻就被请了出去,估计这嫌疑也洗脱了,此番刺杀幸而是影楼的杀手,就算被抓,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殿下供出来的,此番过后,殿下切莫再轻举妄动了,以免那骁王顺藤摸瓜查到殿下这里来。”

景王继而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目露寒光:“暂且可先不杀,既然他们夫妻情深,本王便让母后想办法弄个侧妃到骁王府上搅他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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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王只知景王会害他,却不知他竟也把温软视为了眼中钉。

在拱辰街抓到了两个活刺客,无论怎么严刑逼供,审问了一日一夜,什么都没有说,而宵防营中也传回消息,没有追捕到刺客的踪迹。若不是顶尖楼阁,必然培养不出来如此密不透风的杀手。

想到此,骁王便连夜让人传话给了今日沁阳县主来之时,留了话便走了的雷阵,托他好好的打听一番这江湖上究竟都有那些暗杀楼阁,其中又数那几个楼阁是最为顶尖的。

沁阳县主走了之后,温软又开始准备明日回伯爵府的礼,顺道也把后日去护国侯府的谢礼给准备了,忙得像只勤劳采蜜的蜂儿一样。

入了夜,才去沐浴回来的骁王,打算与那勤劳的小蜂儿温存一番,结果这人却累得早早酣睡了过去,而他只能干瞪眼。

晚上没心没肺,白日也是这般没心没肺,着实气人!

温软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家的殿下似乎有点不对劲,往日早上起来都会抱着她,和她腻歪一番,可今日却是有些冷淡了。

后仔细想想,又觉得最近事太多烦心的事了,他心情不好也是自然的,在这种她也不能烦他。

这么一想,温软一改往日的粘人,自认为的不烦人了,倒是让骁王憋得更闷了,在心底直气得暗骂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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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成婚已有大半年了,但有诸多的原因没有回门,所以这一次是温软与骁王第一次一块回门。

回到伯爵府,迎接的阵仗着不知道比上辈子温软自己一个人回门的时候大了多少,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会温软回门,伯爵府没有通府出来迎接,只有几个下人在门外候着。想起往事,温软默默看了眼身侧的骁王。

这辈子,一切都不同了,是因为多了个敬她,待她好,且……还喜欢她的靠山,骁王能这么对她,她这辈子定然也会敬他,待他好,且也会喜欢他。

与相迎的人一块入了府,因文德伯,便也就是温软的父亲在朝中有官职,今日早朝还未归,所以是由温软那显不出手的弟弟,同时也是文德伯爵府的世子来相迎。

“姐夫,你这身体上的伤好得如何了?”

方长霆表情淡淡的回了句:“无大碍。”

“姐夫,听说你做了宵防营的都指挥使,是不是真的下个月就去上任了?”

方长霆:“是。”

“姐夫,渭淮和岐南的雪灾都极其严重,但唯独相邻的稷州不大严重,姐夫你是怎么做到的?”

温小弟一口一个姐夫,叫得好不热络,就好似郎舅二人交情甚深,一点都不想是第一次见面。

温软给自家弟弟使了好几次眼色,想让他别这般烦人,但奈何这傻弟弟的眼里只有他的姐夫一个人,且眼神中只差没写上“崇拜”二字了。

温小弟几乎从正门到正厅问了一路,许是见温小弟闹得差不多了,那一副贤淑面孔的大夫人才道:“彦哥儿,王爷面前,莫要这般没规没矩的。”

被不温不火的训了一句,温小弟虽没有多大收敛,但也比方才一直不停的问好了许多,随后道:“我这不是觉着姐夫厉害么,又能文又能武,这整个金都城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姐夫这般厉害的人了,我第一回见自然激动了。”

听到这夸人的话,骁王顿时乐了,嘴角微微一勾,看了眼身旁的温软,那眼神好似在问:这哄人的本事,真是你们伯爵府祖传的么?

温软看出了这眼神的意思,再想到月清昨日对雷世子胡诌一通,觉得丢脸,直接避开这目光。

因着温小弟最后的这话逗乐了骁王,骁王也对他露出了个笑脸,有心帮温软,不让她这弟弟走上一辈子一样的歪路,便道:“四月去宵防营的时候,你随我一块进去见识见识一下世面。”骁王本想说磨练磨练的,但觉着自家王妃的弟弟是个游手好闲的,听到磨练二字,定然心生退缩,便该了口

在后头的伯爵夫人听到骁王这么一说,脸色微微一变,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温小弟不知道自家姐夫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一听到骁王要带进宵防营见识见识,双眼蹭了一下就亮了,“姐夫,你说的是真的?!”

见他那双与温软相似的双目,骁王的看得顺眼,便与他多说了两句。

“本王自然说一不二,待入营之前,本王会差个人让你做好准备。”

温小弟点头如捣蒜的道:“好好好,姐夫你真真是我的亲姐夫。”

温软着实看不下去她弟弟这般狗腿的模样,便道:“别贫了,十几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温小弟对着她得意一笑:“我姐夫对我好,我高兴。”

温软抿了抿唇,笑意有些复杂。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他,以为对自家殿下的了解,应当不存在以公谋私的,说是带他入营见识,但多半是磨练,操练。不过这样也好,能让他浮躁的性子好好的定定性。

入了正厅,坐下后,大夫人让人一一把茶水喝茶点端了上来后才落座。

“昨日下午收到王爷和王妃要来的消息,便连夜让城外的庄子送来了新鲜的柑橘和桃子,鲜甜得很,王爷和王妃不妨尝尝。”

果是剥好,削好的,柑橘成片,桃子切成块用签子戳着,温软捻了根签子的桃子,意思意思的尝了尝,随后笑道:“还真甜。”

大夫人笑容温和:“若王妃觉得甜的话,回去的时候,母亲送你两框。”

常年与自家嫡母对戏下来,温软也不遑多让的露出了温笑:“那便谢谢母亲了。”

温软许久不曾在自己面前端着这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倒是让方长霆有些许的怀念,饮茶时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随后把杯子放到了茶桌上,表情恢复一如即的淡漠,不疾不徐的说:“原本昨日便想着与王妃回一趟门的,但谁知前晚王妃去喝了敬崇侯府二公子的嫡子满月酒回王府的道,竟然遇上了刺客想要对王妃行凶,让王妃缓了一日,所以才挑了今日过来。”

听到刺杀一事,厅屋中的大夫人还有温小弟脸色都随之一变。

温小弟则瞪大了眼:“这前天夜里拱辰街打杀的事在这两日传得沸沸洋洋的,原来是刺杀,刺杀的还是我长姐?!”

随即反应过来,忙起身走到温软面前,急道:“长姐你可有伤着哪了?!”

见自家弟弟没有丝毫掺假的关心,温软心下一暖,随后摇头:“命大,没有伤着一根头发。”

闻言,温小弟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愤怒道:“到底是哪个腌臜王八犊子敢刺杀堂堂骁王妃,个王八蛋龟孙子要是落我手里,我定让他跪着磕头求饶!”

许是经过了雷阵的粗话洗耳,温软竟然觉得温小弟的粗话不值一提。

“彦哥儿,不得在王爷面前无礼。”大夫人原先也是惊愕的,但随即听到温小弟那浑话,平日也就算了,可现在不能让旁人觉得是她教导出来的,所以忙斥了一声。

骁王抬了抬手,表示无碍,随之脸色一寒,沉声道:“他骂得好,那人就是个畜生,若是让本王知晓是谁主使的,定然叫他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大夫人是个心思沉的人,瞬间听出了骁王这话中有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想到这个可能,在袖子掩盖下的手收得越紧。暗付着定然是温软吹了枕边风,说她在伯爵府是个绵里藏针的人物,所以这次骁王前来,肯定是怀疑到是她派人刺杀的!

骁王这话是是怀疑,也是警告。

大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僵硬,随即符合道:“那人自然不能轻饶,可这谋杀皇族是诛九族的大罪,那人到底得有多大的胆子才会去行刺王妃。”

大夫人这话也是向骁王表达另一个意思——她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让人去行刺皇族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