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晚间泡完加了精油的水浴后,果然如崔嬷嬷所说的,浑身都舒缓了许多,肌肤都像是泛着一层淡淡的水光,更散发着一道若即若无的幽香,若不仔细的去闻,根本闻不出来。
因着昨晚被折腾得太过,温软趁着骁王去沐浴的期间早早便上了床。也不知是那精油太好使了,还是昨夜闹得太厉害了,所以温软在沾床不久后便抱着有骁王气息的软枕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温软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童年时养过的一只小狗崽子,是一只黄白毛相杂的小土狗,脖子上边一圈白毛,还有四只小肉脚也像是穿了两双白色小毛靴子一样,胖乎乎的,特讨人喜欢。
她养的时间虽不长,但这只小狗崽子却是与她极为的亲昵,夏日的时候她若是在闺房外屋檐下的小竹床上午休,他便会爬上小竹床,然后舔着她的脸,偶尔会是脖子,耳朵,总是把她弄得一脸的湿漉漉。
梦中被小狗崽子弄得脸和耳朵,还有脖子都是湿润润的,更有往下拱的举动,她痒得在梦中推了一把那小狗崽子,娇糯着声音道:“别闹。”
可那小狗崽子不仅不听话,反倒闹得更凶。梦中的小狗崽子不知怎地,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骁王。
而麻麻的奇异感觉从某处的顶*端传来,颤抖且窒息得让她紧紧蜷缩着脚趾,这感觉让她有一丝丝的熟悉,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温软不适的轻哼哼了两声。
随即有一丝的刺痛,梦中的骁王不知何时埋在了她月匈口前啃I咬着。
这一幕惊得温软蓦地从梦中醒了过来,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月匈前湿湿凉凉的,低头一看,只看到一颗黑乎乎的头颅,吓得温软一惊,忙得推开。
骁王被推开后,红着一双眼眸火热的盯着温软。
温软惊惶的把被子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红着脸,口舌一时打结的道:“殿、殿下……你在做什么?!”
脸色红得似滴血。
方长霆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退后了些许,把躁动忍了下去,随即手肘支着床,半卧起身,墨发长垂在榻上,睁开了眼睛,用依旧猩红着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
缓了些许,温软对上那双发红的眼眸,瞬间打了个激灵,刚醒过来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便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殿下,你是醒着的吗?”
看着骁王额头上青筋微显,脖子上的肌肉线条因紧绷着而凹凸分明,显然是在强忍着什么。
温软被看得心慌,把被子拉得更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骁王。骁王这眼神就像是看着陷阱中的猎物,只要一有机会,便立即把这猎物拆食入腹。
她觉着,她就是那猎物,生怕被拆食入腹。前夜他似乎也是这么看着她的,一时间她心里慌得紧。
她熬药的时候可是再三确认了,那药还是之前的药,怎殿下还这副样子,莫不是那药效还没过?!
方长霆看着她戒备且惊恐的模样,复而吐纳了几口气,随后才坐了起来。
许久之后,才看着温软,嗓音粗哑唤了一声:“软软。”
这声软软是前天夜里,兴起之时骁王对她的爱称,昨日便也没有再改口。
温软很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随即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和本王聊聊吧。”嗓音虽然粗哑,可这语气却严肃且认真。
而原本又紧张又羞赧的温软在听到这话后,懵懵的“啊”了声。
好半响后,脸上滚烫的热气消散了些许,才怔怔的询问道:“什么时辰了?”
“约莫寅时了吧。”
约莫寅时……
聊一聊?
看着骁王随即转身撩开帐幔下了床,温软觉得自家的殿下是睡觉睡得糊涂了,这半夜三更的,忽然起夜说要聊一聊,聊什么?
不,看他那模样根本就是没有睡,不仅没睡,方才还做了……
温软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看到自己里边的里衣被解开,小衣也乱糟糟的,脸颊又是很不争气的红了。
帐外原本昏暗的烛光,因骁王点了灯后,也慢慢的亮堂了起来。
温软把衣服整理好,红着脸下了床,把架子上外衣取下,披到身上,走出外间。
骁王坐在塌上,表情很是凝重。
在亮堂的烛光下,骁王的眼中更似充着血,血丝甚是明显,一看便是熬了夜。
温软心中思付着,她是在梦呓中说漏了重生的事情?还是方才把小狗崽子那君君的名儿给喊出来了,然后被殿下听到了,让他误以为喊了姘夫的名字?
猜不着是哪件,温软索性闭着嘴,坐到了他的对面,脸颊红粉,睁着一双“妾身啥都没做错”大眼看着他。
看着温软那副尤不知错的模样,方长霆便越发的觉着不能再这么纵容她下去了。
片刻之后,方长霆又是叹息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软软你若是想要,本王自然也不会不给你,只是这些腌臜的法子,最后被折腾的也只是你自己。”
“腌臜……的法子?”原本就不在状态内的温软,现下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怜惜你,昨夜才那般闹了你,今晚若是继续再闹,只怕你这身子承受不住。”
温软:……
除了愣还是愣,但愣中却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方长霆说道最后,眼眶比方才还红,更似有火光摇曳,低沉着嗓音重重的道:“明夜本王定不会让你有下床的机会!”
听到这,温软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脸颊倏地一烫,猛的一红,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我、我……不,妾身到底做了什么??!”
骁王的话让她感觉像是自己犯了连她本人都不知道的罪!
方长霆微微挑眉:“真要本王挑明?”
温软想都不想,重重的点头。她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做了那替人顶缸的受罪包!
呼了一口气,眼眶泛着红丝的看着温软比往日还白皙且透着水光的脖子,哑着声音说:“本王且问你,你身上的幽香如何来的?”
幽、幽香?温软一愣,下意识的抬了抬手臂嗅了嗅,似乎真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顿时想起来今夜泡浴的时候,崔嬷嬷给加了几点精油。
“昨夜那汤药的事,许是夫妻名副其不实,你觉着心里不踏实,才会换了,本王也是理解你的,也本想略过,可今日你又用了这情香,且说说看,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都是谁教你的?”
若非怜惜她,方才躁动不已的时候他早就直接的提枪上阵了,岂会只是对她亲亲楼楼!
“情香!?”温软瞪大了眼睛,随即像想到了什么,渐渐红了眼眶,委屈而幽怨的看着对面的骁王。
昨日的事因她而起,他误会了也就罢了,今日他又误会她用了什么破劳子的情香来撩拨他,她憋屈!
“妾身没有。”随即眼眶更红:“殿下莫不是怨昨晚非己所愿与妾身圆了房,所以在怪妾身……”
是了,如果不是那贴猛药,兴许他也没有圆房的打算,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些什么。
没有暗疾,身子骨也好了,频频亲密可就是没有圆房,他莫不是觉着她还不配做他的骁王妃?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眼尾那沾了泪珠,方长霆发现好似自从她第一次挂泪珠见他心软之后,她这泪说落便落,不需要丝毫的酝酿。
“本王没有这意思,你莫哭了。”说着,抬起手想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却被她躲过。
温软继而哽咽的说:“今晚沐浴的时候,崔嬷嬷在水中放了几滴精油,妾身不知道什么幽香情香的,殿下若要问,那便问崔嬷嬷吧!”
说着,温软起了身,往门口走去,方长霆因她的话而愣了愣,看她的举动,立即问道:“你要去哪?!”
温软停在了门前,道:“殿下厌烦妾身,不想见到妾身,那妾身便回原来的屋子待着,往后也不来打扰殿下了!”
说着,伸手去开门。
方长霆蓦地下了塌,快步上前的拉住了她要开门的手腕。
“夜深了,莫闹。”
温软红着眼眶道:“殿下说妾身闹了,那妾身便是闹了。”
见她的委屈样,方长霆心软了软,道:“那今晚便当本王错怪你了,夜里寒凉,出房会着凉,且你这么晚出去,让下人怎么看?你若不想与本王睡一块,本王今晚睡榻上便是。”
温软没有说话,站了许久才转身走回内室,撩开了帐幔上了床,帐幔垂下,温软躺到床上后,她的眼泪瞬间收住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伸到自己的鼻息之下,用力嗅了嗅,若有若无的幽香便更明显了,这崔嬷嬷当真要害死她呀!
好在方才她知道应变,不然这下半夜殿下扛不住这什么情香,那被折腾的也是她自己!
想着殿下方才那句明晚让她下不来床的话,让她生怕,为了自己明晚还能下床,说什么她都不能那么快的与他妥协!
况且,她是真的委屈,念及是用了药才让他圆了房这一点上,她始终是觉得他不是愿意的。
骁王在外间看了眼那帐幔后的朦胧身影,幽幽呼了几口气。人虽不在身旁,但那股幽香依旧萦绕在鼻息之间。
幽香煽动着他的自制力,似乎在劝说他不要管任何的事情,只管去抱住那软玉温香。
喟叹了一口气,躺到了塌上。
睁着眼直至天明。
第二日,温软起来的时候,只见骁王的那双眼眸比昨夜还要猩红,似乎真的是一宿没有睡。
温软想起他那句让她生怕的话,她便只当做没看到。
早膳的时候,骁王几番想与她说话,她都直接的把头偏向另一侧,完全不搭理他。
方长霆袖长的眉头微微一扬,她还真生气了?
随即暗付自己是个男人,且他还有温柔体贴的好丈夫面具在,自然不能崩了,所以便在她梳妆打扮准备出房的时候,当着下人的面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
温软一惊,瞥了眼下人,忙挣脱,略微心慌的道:“还有旁人在呢。”
那些个被点名的下人都非常识趣的退出了房外,把屋子留给了夫妻二人。
温软:……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奴仆呀!
方长霆声音低沉的哄道:“本王不该随意怀疑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温软没好气的道:“妾身并没有生气。”
就是有些委屈,有些害怕……
“你平日出门前都会与本王说说笑笑,今日着实沉默。”
温软默了一下,才道:“昨夜睡得不好,所以精神头不是很好。”
方长霆叹息了一口气,随后才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今日本王要暗中出府一趟,不能让旁人知晓。”
虽然确实有些许的闹情绪,但说到正事上,温软也没有含糊,应道:“那妾身让人看好房门,不让旁人进去,若有人来寻,便说殿下身子不佳,不宜见客。”
“也就只有软软你最懂本王。”
“那殿下可以放开妾身了吗?”温软的声音柔柔的,但却明显带着点儿疏离。
方长霆松开了她,道:“等本王今晚回来。”
温软退开,转身朝着他福了福身子,随后才出了房门。
看着温软离去的背影,骁王微微蹙眉。她以往就算有委屈也会往肚子里咽,然后都是对自己笑吟吟的,那像现在这般对他冷着一张脸,莫不是他真的误会了她?
心里头有了疑惑,便在温软去了库房之后,让人把崔嬷嬷喊到了书房。
“昨夜你给王妃用的精油是何物?”
崔嬷嬷面不改色的道:“十斤肉豆蔻种仁提炼出来的精油。”
方长霆微微眯眸:“肉豆蔻?”
“提炼情香的药引。”
诚实得一丝隐瞒都没有。
方长霆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问道:“皇祖母的意思?”
崔嬷嬷微微点头:“太后娘娘说,殿下自小离宫,又在那全是男人,没有半个女人的山上待了那么多年,随后又在边疆又待了这么多年,难免不谙这男女之事。”
被当成不谙这男女之事的骁王:……
他就想问问这些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瞧出来他不谙男女之事的?!难不成要他逢人必说他并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雏儿?
“本王伤势未好。”
言外之意,待伤好之后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用不着旁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奴婢特意问过赵太医了,赵太医说殿下的伤并不会影响行房。”宫中出来的人,便是说起这男女之事,也像是那寻常喝水一般,毫无避讳。
方长霆揉了揉额头,暗道又是这赵恒,真真是哪都有他!待得了空,定好好的找他聊一聊!
甚是无奈的朝着崔嬷嬷摆了摆手,道:“你去继续教王妃打理府务吧。”
崔嬷嬷并未退下,而是道:“太后娘娘还让老奴与殿下说一句。”
方长霆看向她。
“太后娘娘的原话是这样的,——哀家这么多个孙媳中,包括那老大媳妇,都没老三媳妇来得好,不仅佑夫且还贤惠,让他好好珍惜。”
方长霆点了点头,头痛的道:“本王知晓了,那精油莫再给王妃用了,本王与王妃已经圆了房。”
崔嬷嬷略是惊诧的看向骁王,似乎在说——老奴怎么不知道?
也难怪崔嬷嬷不知道了,以往在稷州的时候都是她和宫女轮流守的夜,若是真有圆房,必然有动静,第二日王妃也会有异样,可这些症状全都没有见到呀。
为了歇了皇祖母的心思,方长霆只有如实道出:“就在回到金都的那天夜里。”
崔嬷嬷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难怪她昨日见着王妃的时候,脸色红润且带着些许的风情,王妃还时常说着身子疲惫。
她昨日竟还真当是因为王妃舟车劳顿所致!
对于这位心眼实诚的骁王妃,崔嬷嬷自然是欢喜的,听着房已经圆了,顿时露出了喜意,道:“老奴现在去厨房炖蛊老母鸡汤给王妃补补!”
福了福身,正要退下之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嘱咐道:“殿下,这头两日可不能再莽撞了。”
方长霆:……
感情崔嬷嬷你也知道,那昨日的情香你怎么解释!
若这不是皇祖母身边的老人,他定让她卷铺盖从王府走人。
崔嬷嬷走了之后,骁王呼了几口气,心想着还要出门,便也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边继续纠结,随之才把已经安排好的侍卫唤了进来。
与那侍卫换了衣服,侍卫在屋中待着,而假扮成了侍卫的骁王便径直出了房门。
从骁王一回金都,不管是王府外还是王府内,都有不少的人在盯着骁王。因骁王府落成的时日短,所以方便了许多人往里边安插眼线暗桩,所以这骁王府迟早是要大换血一次的。
而这换血一事,骁王打算暗中交由温软来做。现在他让温软慢慢学着打理这王府,便是让她打好这地基,届时才能独当一面。
上一辈子,他没有把王府管家的事务交由她打理,让她做了个闲散的王妃,且她在伯爵府之时,那大夫人对于教她管家的事,也是教一些留一些,教的也是往偏路上教,好在她也是个机灵的,并未被大夫人往圈里套。因着这两个原因,她管家的能力还甚是薄弱。
骁王打的是待她摸透了之后,再不经意把王府有暗桩的事情透漏给她的主意,她若是真选择了与他在一起共进退,那便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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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了盯着骁王府的暗探,顺利的出了王府。
其他寒甲侍卫早已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了,几人在绕了几条街道后,才进入了一条巷子中,到了一处平民百姓的屋子外。
侍卫上前按照特定的敲门方法敲了几次门后,且又与院子中的人对了暗号,院门才打开。
几人进了屋子中后,来开门的是装扮成百姓的探子,见到了骁王,立即拱手行礼:“属下赵平见过骁王殿下。”
方长霆抬了抬手示意免礼,随即看向屋中,问:“人来了?”
赵平道:“半个时辰前就来了,现在正在屋子中看着属下等人从渭淮和岐南查回来的贪墨证据。”
方长霆应了声,随即往屋子里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