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周围隐约有点吵闹的响声,她没在乎,眼下她嗓子干紧的发柴,只想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下意识伸手朝着床边柜够着,只是够半天却什么都没够到。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看看怎么回事,一睁眼整个人却傻了。
要说为什么,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屋子。
虽然她也刚刚也才搬进新房子没多久,但也不至于傻到认不出自己的房子。
这黑红黑红死气沉沉的布局一看就不像她那明媚的小屋。
倒是有点像是陛下的寝……
等等?!
白依依当时就清醒了,紧干的嗓子也顾不得了当时就要下地,然后就在脚刚放进鞋里的时候听:
“干甚去。”
白依依身子激灵的一发抖,瑟瑟的抬眼瞧去就见那穿着外黑金纹绣内红襟领的广袖长衫的陛下正斜眼朝她看来。
此时他正懒懒的倚靠在矮榻上,而他身前的地面上还跪着几个战战兢兢的人。
明显刚才似乎还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依依张嘴要说话,可是嘴张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有些愣愣的,陛下却是蹙了蹙眉,抬手从矮桌上拿了一盏茶抬手道:“拿着。”
陛下伸过来的手对比着红釉的茶盏显得很是白腻,细看那手指竟然比女人还要修长几分。
“快点。”陛下的又一声催促,白依依这才呆呆缓过神,她鞋都顾不上穿就这么光脚的来到了陛下的榻边,伸手欲要接过茶盏却见对方手指后撤,瞧着她光在地上的脚缓声慢气道:
“莫非烧傻了?”他再度抬起的眉眼带了些许不清不楚的冷意,白依依可能是真的烧傻了,她虽然害怕的下意识的一缩但是却没反应过来陛下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现在渴的快要冒烟了,再不喝水她现在就该死了。
瞧着她那呆呆愣愣一副只盯着茶盏的渴望模样,陛下扯了扯唇,倒也将茶盏给了她。
拿到茶盏的第一刻白依依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或许是她太渴了,这一杯下肚没有缓解任何干渴的反应反而让她更渴了。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看向桌上茶壶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出息。”陛下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将茶壶拎给她让她喝个够。
在白依依大喝特喝的时候陛下漫不经心的侧过头瞧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道:“可瞧见了什么?”
三人眼睛都盯着眼前的地面,闻言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又不是嫌自己命长,陛下都这么问了,哪里还会说看到了什么,更何况他们确实什么都没瞧见,甚至在听到陛下屋里有女人以后头更是低垂了几分,就怕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不得不说,他们的本分老实救了他们。
陛下冷哼了一声,虽然没再多说什么,可那下垂的衣角还是拂盖在了白依依的赤脚上。
白依依喝饱了以后脑子清醒了过来,她想将茶壶放回桌上,低眼却瞧见陛下搭在她脚上的那片袖子,当时吓的她一个后撤步离那片布料远远的,怦怦乱跳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她长舒口气抬头想将茶壶放回去却对上了陛下阴阴冷冷的眸子。
她一抖,梦回之前大殿那一幕,眼眶一红差点又要哭出来。
沈赋墨:……
想起太医那句尽量减少受到惊吓的频率,沈赋墨勉强压下了情绪手指点了点桌子道:“放这。”
白依依唯唯诺诺哆哆嗦嗦的过去将茶壶和茶盏都放了上去,然后迅速收回手离他远远地站着。
好像他是个晦气比。
沈赋墨下压了压唇角,略微抽动道:“滚去床上躺着。”
略微抽动是因为差点忍不住要骂人了,但理智还在所以还能控制。
白依依看不出来陛下的表情,但是她能听懂陛下的话。
反正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对了。
她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就滚回床上躺着了,甚至都没擦擦在地上光脚走了一圈的脚丫子。
显然沈赋墨现在也没心情关注这个,他扫了一眼地上那三人淡淡道:“此事下午再议,密切盯着他们就是。”
“是。”三人应声后就目视地面后退到门边这才起身转而告退了。
全程没有一点敢将目光抬起来一点。
等他们走后整个寝宫内就剩下了白依依和沈赋墨二人。
沈赋墨没有立刻去看白依依,他现在需要平复心情。
他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本想饮茶静心,可等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后却觉味道不对。
他垂眼瞧着眼前的杯子,想起刚才某个东西用过了他的杯子。
当时就是一声冷呵。
呵的在床上裹着被子躺着的白依依身子一抖。
她现在人虽然在这了,但她比谁都紧张。
莫名其妙醒来就在陛下的寝宫了,换谁谁不紧张。
尤其是这人在之前还说过要纳她为妃,虽然被她拒绝了……
但是她现在人在这啊!
陛下应该不是想搞什么硬上弓强娶民女那一套吧!不会吧!她自觉长得不行,身段也不够出众,陛下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白依依这边还在头脑风暴,那边喝完茶水的陛下已经慢条斯理的从衣袖拿出什么东西来了。
白依依定睛一看,是一沓纸。
眼看陛下拿着那沓纸缓步朝她走来,白依依当时就紧了紧抓住被子的手哭唧唧的道:“陛下……民女真的不行……”
沈赋墨动作一顿,视线从纸上移到她哭唧唧的小脸:“什么不行。”
“什么……都不行。”白依依顶着压力难得硬气了一回,虽然说话的语气怂了吧唧的。
沈赋墨瞧着她因为生病有些燥红的脸一声冷呵道:“朕看你行的很。”
说罢他将那一沓子纸扔到床边,“自己看。”
虽然这会他已经在抑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白依依依旧被吓的一哆嗦。
她没顾着先看那一沓子纸,反而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陛下。
见对方神色如常没有什么类似昨日朝堂上那般异变的情况后这才将视线看向床边的一沓纸上。
她颤颤伸手去拿,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值得陛下亲自递给她看。
视线对上上面的字迹后,白依依一瞬沉默了。
“念出来。”陛下冷冷道。
白依依抖了抖唇,连着拿着纸的手指都跟着抖了起来,上面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在发烧昏迷期间说的胡话,甚至连时间都标记的清清楚楚。
要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
最主要的是……
那些胡话几乎所有都是骂陛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脑补出了一个画面:
陛下冷脸在发烧说胡话的依依床边坐了一宿,而被陛下拎来负责记录胡话的官员跪在地上一边擦冷汗一边哆哆嗦嗦的记。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