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你小子就是心虚!”秦恳将卧室的灯打开,将窘迫的郝景逼入墙角,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那豪华的大床上,“还敢提那小艺人呢?当年若不是哥替你擦屁股,你早就被郝叔叔撕了。”
“是是是,秦哥就是我亲大哥!”郝景一贯能屈能伸,尤其是在秦恳面前,怂的特别自然,“秦总啊,你就别卖关子了,难道崔姐又告我黑状了?我真的啥也没干。”
“没干?你当初哪来的胆子,将那一集装箱的东西扔到张张的垃圾场的?还毫不犹豫就把我的人也搭出去了!”秦恳气不打一处来,“你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你自己租个地方将那些东西存一辈子,存不起么?非要整这种幺蛾子?”
郝景委屈道:“那天你借故躲出去,我就有气,你也别以为颜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再者将‘垃圾’丢回国内,是颜少自己提的。”
“所以,难道扔‘垃圾’的地点也是颜少亲口指定的?”
郝景更怂了:“这个倒不是。可颜少当时手里把玩那个铜钱,虽然别的啥也没说,可你觉得我会怎么想?你也知道我脑子一向简单,还特容易被人刺激,没啥城府。”
“呵呵?”秦恳对郝景虚假夸张的自评不置可否,“然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莫非张张与崔丽丽联系,开始出货了?不过崔丽丽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找秦总核实什么吧?她没那么大胆子。”
“不是崔丽丽找我,而是张张约了崔丽丽谈合作,把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秦恳说到这里,忽然说,“拿你手机来,围博app没删除吧?”
郝景乖乖交出手机,然后眼睁睁看着秦恳用“大郝人”关注了“爱丽丝的集装箱”。然后手机被递回,郝景尴尬的一只手揪着被子,一只手翻看围博上唯一的一条博文。
“啧啧,这不是我替颜少买的礼物么,照片拍的真好。”郝景评价了一下,随手点了赞,又看微博的头像,一个风姿卓越的妞,“这人看着有点眼熟,真带感。崔姐带的新人?”
“崔姐说,那是爱丽丝女士的真人头像。”秦恳目光如炬直视郝景,“别告诉我你真认不出来她是谁?”
郝景瞬间变色,嘴巴大到能放入一个灯泡,颤声道:“莫非,这是学霸张张?她今年才多大,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刚高考完,十八岁左右吧?她不会是想跟着崔姐混出道吧?”
“我发现,你的脑容量也只能想到这些了。”秦恳叹了一口气,“小景,别装了。你其实也早觉得张张不是一般人,丢垃圾给她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有其他的更深层次的可能么?”
郝景彻底的清醒过来,原本的睡意被突如其来的信息轰炸的干干净净,迅速把刚才秦恳说的话都串了起来:“崔姐发现了什么?”
“崔姐当然不会知道颜少的那些旧账,甚至都不知道张张的真名。她说爱丽丝与她谈二手奢侈品市场在国内的开拓,有理有据的描述,前景一片大好。崔姐还旁敲侧击问我打听,张张是哪家名媛。潜意识层面,崔姐觉得那位爱丽丝女士一定是一位真有钱人。”秦恳很严肃的说,“所以张张大概还真的有表演天赋。”
“所以,然后呢。她让崔姐相信她有钱,也是为了卖货方便吧?还能有啥意思?你莫非是让我帮忙一起骗崔姐?我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郝景直白道,“再说,就这事能值得一向稳重的秦哥,夜闯我的卧室,如此激动?”
“颜少说,本科文凭混到之后就要回国发展了,在国外没意思。”秦恳没有直接回答之前的问题,而是忽然跳跃到这句话,“他这一年可以假装认真学习争取毕业,假装感情受挫不谈朋友,那么回到国内呢?邝夫人不可能不张罗他继续相亲的事。”
“你说重点,我抓心脑肺的。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和智商了。我没那水平的。”
“如果颜少还不想结婚,他就需要一个幌子,看起来像样子的幌子。珍妮李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不会追到国内,那么张张会不会是颜少蓄谋已久的下一个目标?”秦恳终于将这个他早已产生的怀疑猜测,亲口说出来,“如果张张只是个普通的学霸,一个与许氏签了委培协议的好苗子,目标是成为未来许氏的一个优秀员工,那也就罢了。我们肯定不能打扰到她的正常学习生活轨迹。”
“但我已经打扰到了。”郝景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类似于推波助澜的事。
“没错,如果她只是在某宝或某鱼上一个人安安静静卖‘垃圾’,那也就罢了。她却用那种方式找上了崔姐。我们都知道她缺钱,现在看来她有能力也有野心?对,是野心。”秦恳缓缓说道,“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善加利用一下?提前做一些准备,未来互惠互利?”
“啊?秦哥你疯了么?别玩火!”郝景下意识的要摇晃一下秦恳的身体,判断他不会是梦游说胡话。即使说了,也一定只是为了试探他才这么说。那么他一定要表达出,他的坚定立场。
郝景与小艺人短暂的恋情,用切身的体验已经证明,门第出身相差太大没法正常谈情说爱,大概率根本没有好结果。他不可能让颜少重蹈覆辙,不光是他,这苗头如果被颜少的母亲邝夫人看出哪怕一星半点,他和秦恳都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有没有站在颜少的角度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秦恳压低了声音,“什么事情都一早就被人规划好了,这些年他其实并不开心。我们存在的意义,难道不是应该在各种束缚之下,努力帮他多体验一些自由,找到一些‘意外’与‘惊喜’么?”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咱可以玩别的浪漫,找更安全合适的对象。”郝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拾起了刚才激动之下没拿住的被子,潦草的一裹,并排坐在秦恳身旁。
“咱们选的所谓安全合适的,与夫人选的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有张张,当年她就是个意外。所以才能让颜少那样惦记着。虽然他们注定没有结果,可是谈恋爱不一定要结婚啊。”
“不为了结婚的谈恋爱,难道不是耍流.氓么?”郝景有些迟疑,心中却觉得秦恳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他一直也困惑为什么颜少对张张那么大的执念。现在经秦恳一分析才觉得,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只要钱能摆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张张应该聪明的知道该如何取舍,也具备一定的演技。当身份差距足够大的时候,邝夫人也就不会在意了。反正是某种疗伤之用,都是为了颜少的身心健康,只要威胁不到颜少正经的婚姻大事,哪个贵公子婚前没有过一两个情人呢?”
郝景的卧室门敞开着,两个帅哥肩并肩坐在大床上,一个似乎啥也没穿,被子仅仅遮掩了一下,另一个则神情激动,脸贴脸低声窃窃私语。
许多颜本来要找郝景说什么事情,看到这种场面,只能在门口驻足,默默转身,轻咳了一声:“那啥,好像打扰到你们俩那啥了……继续继续,当我没来过。其实,国外这种事很开放的,加州好像同性还能直接领证,成为合法的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