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去找知韦,顺便说说那贼偷的事,你在家好好劝劝你爹。”
管理他们这一片的里正是曹家人,叫曹知韦,同曹知礼同一辈分,比老族长小一辈,乃是老族长嫡亲的亲侄子,所以老族长才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知道了,叔公。”
老族长临走前又看了司蛮一眼,然后才背着手叹了口气的去找侄子去了。
司蛮看着老族长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有些混乱,她感觉老族长是察觉到什么了。
攥了攥手指,将心底的担忧压下。
那些银子被她放在了空间,这些人哪怕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笔银子。
老族长倒是没想过曹家失窃的事与司蛮有关,毕竟曹芳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了,品行如何他还是知道的,他不认为曹芳儿有那个胆子。
但是他却有种感觉,入宫做宫女这件事,并不是临时起意。
到了里正侄子家,曹知韦连忙带老族长进了书房,老族长素来倚重这个侄儿,便将心中疑惑讲了出来。
曹知韦先是蹙眉思索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此女胸中有丘壑,怕是从沈家来的头一日就开始打这个主意了,沈家来的第二日,小周氏去县城的时候,她和永林家的小闺女也在马车上。”
老族长张了张嘴,显然有些惊讶。
“虽然这话不该说,可咱们叔侄也不是外人,前头那位天是个什么性子咱们都知道,那里面就是个吃人的地儿,可如今,天换了,如今也出了孝,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知晓,指不定这位是个宽厚的性子也说不准。”
曹知韦是病弱太子称帝三年间中的举人,后来换了皇帝,新帝又是个残暴的,干脆拿了银子捐官,回老家当了个里正。
自己的宗族,他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日子安逸是安逸了,可他并不是没有野心的。
他说着说着就笑出声了:“且让她去,若真如她所说能有那个造化,也能为咱们曹家博出个前路来,若没那个命,咱们舍掉的也就她一人罢了。”
老族长抿唇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的点点头。
“说的也是,与其将好好的闺女浪费在沈家襁褓小儿身上,倒不如替咱们曹家探探路。”
“叔父再将昨日的事情说来听听。”曹知韦搓搓手,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兴奋。
老族长也来了兴致,将昨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昨日沈家来人,他虽不曾出面,却也有人将那场面绘声绘色的讲给他听了,曹芳儿不愿嫁给沈梦霞,更不愿意抚养那孩子,她能说出‘尊妻为母’的话来,就已经做好撕破脸皮的准备了。
只是当初曹家与沈家定亲的事,有个证人费举人,而那费举人明显的是偏袒着沈家。
曹知礼贪图费举人日后给出的好处,选择委屈自己的女儿,当时曹芳儿未曾多言,现在看来,那曹芳儿看似柔弱,却也是个有心计的,她说不养沈梦霞就不养沈梦霞,哪怕去做伺候人的活计也不养。
“费举人偏袒沈家,怕是得了什么好处了。”
“这是肯定的,沈秀才光水田就一百五十亩了,沈家人吃相难看的很。”曹知韦忍不住冷嗤一声,一副对沈家人很看不上眼的样子:“不过也是因为沈家出了十五岁的秀才公,前途可期。”
曹知韦话音落下,老族长也忍不住的搓搓脸:“日后得让孩子们好好读书才行。”
“我瞧着玉清那孩子倒是聪颖,跟着知礼读书也很是勤勉,叔父回去问问他,可愿跟着玉霆一起读书,若愿意的话,明日便来找我吧。”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问他。”
曹玉霆是曹知韦独子,并未在族学读书,而是由举人父亲亲自开蒙,如今十二岁,已经过了童生试,若曹知韦愿意再带个学生,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曹知韦可是举人出身。
“我给那孩子出个户籍文书。”曹知韦取来朝廷黄册,找到曹氏宗族,大笔一挥,就将曹芳儿的年岁改小了一岁,从十五岁变成了十四岁,然后又写了张户籍文书,加盖了自己的印章递给老族长。
只是递过去的时候,还不忘交代:“你与孩子好好说,让她知晓曹家对沈梦霞的态度,毕竟婚事是曹知礼定的,咱们这些做叔伯的,也不能置喙些什么,曹家同气连枝,日后也是她的后盾,让她千万莫要与族里生分了。”
老族长哪里不知侄子的打算,揣好了文书就离开了。
等拿到户籍文书,司蛮心底松了口气,她最后一丝后顾之忧也没了。
“如今年岁也改了,可需要人陪你去县城?”老族长停住脚步,侧头看司蛮:“我让知礼陪你去一趟?”
“不了,爹爹如今心里头正难受,我让狗子哥陪我去一趟县城就行。”
若曹知礼去了她就穿帮了。
况且,曹知礼自诩读书人,怎么可能做当街卖闺女这样没脸面的事,所以司蛮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老族长点了点头:“也好,让狗子陪你走一趟。”
“多谢叔公。”司蛮接过文书,对着老族长磕了个头。
老族长看着这侄孙女儿的脸,心中幽幽叹息,他不知送这侄孙女入宫是对是错,只开口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们到底不能多插手,但曹家永远是你的后盾,日后有难处,一定要与家里说。”
“我知道的叔公,没有曹家就没有我。”
听到这样的话,老族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从曹知礼家出来就准备去找曹玉清,但是路过曹永苟家的时候,还是特意交代了一句,等司蛮再来找的时候,曹永苟已经套好了马车等着了。
这样宛如施恩一样的举动,司蛮心中毫无波动,坦然的受了。
曹永苟不知道司蛮又要去县城做什么,但是族长交代了,他就只能再跑一趟,一路上他倒是想要问呢,不过想到曹知礼家刚遭了贼,恐怕这会儿也不愿说好,只能憋着。
到了县城,曹永苟依旧在城门外等着。
司蛮进了城门就直奔绣坊,那两个官吏果然还坐在那儿,她小跑着过去:“官爷,我,我爹已经答应了。”
“真的?”
那两个官吏倒是真的有些惊喜,本以为这个女子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他们都做好最后实在没人来报名的话,就拿着她留下的名字地址找上门去,强硬带走的准备,倒没想到这女子去而复返,省的他们枉做恶人。
“是,户籍文书都已经带来了。”
司蛮从荷包里掏出户籍来。
“好好。”
那官吏先查看了户籍文书,确认了真实情况后,便拿了银子:“这银子是你托人带回去,还是我们送过去。”
“我家族叔就在城外,让族叔带回去就成。”
“老三你跟着走一趟。”
“行。”那个叫老三的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跟在司蛮背后去找曹永苟。
等到了城外,将银子交到曹永苟手上时,曹永苟才知道,这侄女儿是将自己给卖了,而且一卖就卖到了京城,那可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地儿。
“你,你可是秀才公家的闺女啊,怎么能将自己卖了呢?”曹永苟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狗子哥别担心,我这是去服侍贵人了。”
司蛮勾唇浅浅的笑了笑:“别看我这样,也跟着爹爹读了两本书,识文断字只会让贵人更加看重,说不得我回来时,还能替家中儿郎奔个前程回来。”
曹永苟看着这妹子嘴角的笑,心里难受的想哭。
谁不知道前头那个皇帝嗜杀,宫里的宫女太监被杀了大半,这新皇帝虽说没有个坏名声出来,可都是兄弟,这个怕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这哪里是去服侍贵人,这是去送命啊。
“不行,妹子,你不能去,你去了命就没了。”曹永苟伸手拉住司蛮的手腕。
司蛮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曹永苟的眼睛,却见这位年岁颇大的兄长却是满腹赤忱,不由得笑着挣脱他的手:“我都拿了银子了,回不去了,狗子哥若是心疼我,便帮我照顾着点我爹吧。”
说完,也不等曹永苟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跟着那官爷走了。
曹永苟捧着银子,只觉得手里有千斤重。
等回了村,去曹知礼家送银子,却见曹知礼只顾着银子,丝毫没有卖了闺女后的愧疚感,心中难受极了,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妻子,永苟媳妇本就是个心软又泼辣的,没过几天,村里就都知道曹芳儿被卖掉的事情,一时间,曹知礼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了。
司蛮可不知道临走前还坑了曹知礼一把,她这会儿被带进了一座小院,有个脸色严肃的老嬷嬷将她接过去:“还差几个。”
“三个,就差三个了。”送司蛮过来的老三连忙回道。
“还有一天的功夫,你们可得尽点心。”老嬷嬷让开一条缝,让司蛮进了门,冷冰冰的交代了一句后,就‘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然后才转头来看司蛮:“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姓曹,乳名芳儿。”
“你读过书?”老嬷嬷听着女娃说话文绉绉的,不由得诧异的看向她,一般来说,愿意卖身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穷苦人家,便是男子都少有读书的,更别说女子了。
“家父是秀才的功名,民女是长女,父亲带着我读过几本书,认识几个字。”司蛮也不隐瞒,只一副天真直白的回答道。
“秀才家的女儿怎会卖身入宫?”
“母亲亡故,父亲病倒,家中还有几个幼弟,民女若不卖身入宫,怕是一家子都要饿死。”司蛮说道这里时,眼圈不由得红了。
那老嬷嬷一听就信了,人们称穷酸秀才不是没道理的,别看秀才公的名声好听,可也是真没油水。
“你可有什么擅长的?”
“民女擅长刺绣。”
说着,司蛮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张帕子塞进嬷嬷的手里:“这是民女亲手绣的,嬷嬷拿着用吧。”
老嬷嬷拎起帕子看了看,只见上面绣着四季花中的兰花,构图雅致,针脚也细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当即便将帕子塞进袖子里,脸上的笑容也和蔼了些:“我姓何,叫我何嬷嬷就行,入宫前都由我来教你们规矩,这院子,我住正房,两侧有东西厢房,你绣活好,便住在东厢房吧。”
“是。”司蛮垂首屈膝。
何嬷嬷瞧着不由得挑眉,这姿势虽然不标准,动作却挺自然的,是个可造之材。
司蛮进了东厢房,里面这会儿没人,却能见到,有三张床已经铺上了铺盖,显然已经有人住进来了,另外还空着几张床,再联想那位叫老三的官爷说的,就差三个名额就满三十人了,那么,西厢房就住了二十多个人。
显然,从进这个小院开始,她们这群宫女预备役,就已经分出了三六九等了。
司蛮垂眸,仿佛没发现似的,直接出门打了水,找了块抹布手脚麻利的将自己的床给擦了一遍,才去找何嬷嬷领铺盖,去到正房的时候,正巧见到何嬷嬷正和两个小丫头说着什么,她坐在藤椅上,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小碟松子,何嬷嬷一边吃松子,一边训的口沫横飞。
司蛮又瞧见廊檐下小炉子上温着茶。
何嬷嬷说累了,满脸不耐的甩甩手:“滚滚滚,真是脑子里装石磨,不开窍的东西。”
那两个小丫头顿时哭着转身跑了。
司蛮又等了会儿,才拎着茶壶进去:“嬷嬷喝口茶。”
“哟,你怎么过来了?”何嬷嬷倒是没觉得惊讶,因为她早就看见她站在门口了。
“民女来领铺盖。”
何嬷嬷点点头,端起司蛮刚刚倒的茶喝了一口,温温热热,一点都不烫口,这下子是真有些惊讶了,她站起身来拎着司蛮去角房:“你倒是个有眼力见的。”
“民女在家中照顾父亲照顾习惯了,再说服侍嬷嬷也是应当。”
好话谁都爱听,何嬷嬷闻言点点头,心中对司蛮更是满意几分。
她知晓外头传言,厉皇薨逝前杀掉一大半的宫人,实则不然,当初她们跟着陛下从封地入宫时,皇宫内仅剩百人,还都是浣衣局,倒夜香的粗使,那厉王是将所宫人都杀了。
后来填补的宫女太监多是出在永州,雍州两地,永州乃是新皇曾经的封地,雍州则是皇帝母家所在,如今一年已过,那些宫人在宫中自行结派,把持内廷,分为两派,已成皇帝心腹之患,所以她们这些永州王府的老人,才会来到湖州,青州,文州等地采买宫女。
只是这些地方都被厉皇吓怕了,再加上宗族势大,稍微有点实力的都不会卖女儿入宫为奴,所以根本没几个好货色,她这几天气的都吃不下饭,不过没想到,临了了还得了个好的。
司蛮取了铺盖后便回房了,再没做多余的事。
到了傍晚的时候,同房的人回来了,其中有两个就是下午何嬷嬷训哭了的两个小丫头。
“你是新来的?”其中一个性子活泼的问道。
“嗯。”司蛮点点头:“今儿个下午来的。”
“我们东厢房好几日没进人了,本以为就咱们三个了,没想到又多了个姐妹。”那丫头对着司蛮眨了眨眼睛:“嬷嬷给我取名叫翠儿,这是荷儿,这是兰儿。”
咦?居然是嬷嬷取的名字。
司蛮装作羞涩的样子:“我叫芳儿。”
那几个小丫头也以为司蛮的名字是嬷嬷取的,只拉着司蛮又说了会儿话,才带着司蛮去领膳,等真的到了膳房,司蛮才发现,里面熙熙攘攘的,竟然有不少小丫头在干活。
翠儿神秘兮兮的说道:“厨房都是西厢房的在管,咱们只管领了自己那一份回房吃就行了。”
司蛮的目光在西厢房的那群人脸上一扫而过,很快就发现前几日被自己亲爹卖掉的那个姑娘,她正坐在烧火,脸蛋烧的红扑扑的,不过脸色倒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跟着翠儿领了膳,司蛮回房吃完后,刚撂下筷子就听见敲门声。
是西厢房的小姑娘。
“我是来收拾碗筷的,还有,芳儿姑娘,何嬷嬷让去找她。”那姑娘手脚很是麻利。
司蛮连忙起身去了正屋找何嬷嬷。
何嬷嬷这会儿正点着油灯,坐在绣绷后面,看见司蛮来了,指了指绣绷:“你来扎两针。”
“是。”
司蛮走过去,拿起绣花针,看了看花样,便开始绣花。
她的手又快又稳,一看就是经常做的的。
“多大了?”
“回嬷嬷话,十四了。”司蛮手下不停,嘴里却还是回答着何嬷嬷的话。
“初潮来了没?”
司蛮顿时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手指猛地一颤,那针就扎进肉里去了,她吃痛的收回手,有些惊惶不安的看向何嬷嬷:“回,回嬷嬷话,还未曾来。”
何嬷嬷眯了眯眼睛,司蛮拿不准她的心思,干脆垂着头。
“你回去吧,明日卯时到正房来受训。”
“是。”
司蛮又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开了正屋,回了东厢房,翠儿过来打探消息,听说司蛮只是过去动了几针后就没兴趣了,司蛮洗漱后上了床,一直等到她们都睡了后,才重新爬起来打坐,练习明玉功。
经过这几日的修炼,她体内的经脉就只剩下一点点就全部都疏通了,司蛮盘膝而坐,两手相交,掐按子午穴,让体内那股子纤细的气流冲击最后一点阻碍。
前头几日都很轻松,反倒是到了最后关头,一股剧痛传来。
司蛮咬牙,忍耐着这股剧痛,只仿佛体内有一道锁,而此刻,她要做的就是破开这把锁。
只听见‘咔哒’一声,那锁应声而断。
剧痛瞬间消失,紧随而至的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微薄的内力沿着明玉功上所述经脉穴位运转大周天。
一圈,两圈,三圈……
一直到天刚破晓,已经整整的运转了十五个大周天,而司蛮也顺顺利利的进入了明玉功一层。
虽说一夜未睡,可司蛮却不觉疲惫,精神奕奕的起床去了正院。
翠儿她们总觉得这刚来的芳儿好似比昨日好看了,可再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多心了,想来是因为昨日见面时天色已经晚了,所以才没看清楚的缘故。
司蛮被翠儿她们拉着站在最前头,后头排的几排全是西厢房的。
站了大约一刻钟,何嬷嬷来了。
司蛮连忙跟着翠儿她们学着给何嬷嬷见礼。
怎么说呢,行礼的姿势与红楼世界里有些差别,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礼仪都是差不多的,区别的都是细节,司蛮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便能很优美的行礼了。
何嬷嬷的视线一直黏在前头这四个丫头身上,等连续行礼三四回后,目光就落在了司蛮身上。
心中也不由不感叹了。
这天赋真的是分人的,有的人哪怕一次没学过,只跟着旁边的人学,那姿势都很优美,有的人是怎么教都学不会,只可惜葵水未来,倒是不好筹谋了。
司蛮跟着学规矩学了一整天,飞快的跟上了落后的课程,甚至一跃成为优等生。
翠儿有点不高兴,司蛮也不管她,她的目标是进宫见皇帝,等到了京城还有更优秀的人出现,翠儿之流,她并不看在眼里,也没想过交好。
到了最后一日,那两个官吏有些狼狈的带着三个小丫头过来了,那三个小丫头身上脏兮兮的,面黄肌瘦,穿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比西厢房的都不如,最后被何嬷嬷嫌弃的扔进了角房,只能打地铺。
三十个人堪堪备齐了,两个官吏立刻找了几辆马车牛车,带着她们往府城去了。
何嬷嬷带着东厢房的四个人上了马车,一路上,司蛮服侍周到,将何嬷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等到了府城时,何嬷嬷对司蛮已经和颜悦色,很是亲近了。
到了府城,就进了个更大的院子。
那里面有来自湖州各大县选上来的宫女预备役,翠儿原本还有些气司蛮,觉得司蛮会巴结人,可真的见到其它县的宫女预备役后,又忍不住的躲在司蛮背后。
何嬷嬷同其它的几个嬷嬷碰上头后不久,司蛮和另外几个女孩子就被分配到了各个嬷嬷手里,表面是伺候嬷嬷,暗地里,却仿佛师徒传承似的,成了嬷嬷的徒弟,而司蛮,正巧跟在了何嬷嬷的身后。
“你好好学,只要服侍的好了,日后总有你的好日子过。”
何嬷嬷拍拍司蛮的手,比起前几日的严厉,此刻的声音和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