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包(9)

“你认真的?”

司蛮看着宫九的脸,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从来到这个岛开始,宫九就没有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欲·望,他十分平静的生活在这个岛,不管吴明怎样对他,他好像都能接受一样。

宫九的功法修炼起来伴随着无限的危险与伤痛,可司蛮却没听见他喊过一声疼。

“当然。”宫九用力的点点头。

“你想回家了么?”司蛮想到宫九与太平王之间的误会,试探的问道。

宫九立刻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你要和我分开么?”

司蛮沉默了一下。

虽然明知道宫九不是这样的小可怜,可在他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的时候,还是有点受不了,毕竟是自己养了五年的孩子。

“我离开后,准备回家的。”

宫九看着眼前的女人露出陷入回忆时的浅笑,眼神忍不住的变冷。

“所以,你是要和我一起回去么?”司蛮笑着转头问宫九。

宫九先是一愣,仿佛没想到司蛮会询问自己的意见,随即忍不住的离开嘴笑了,俊秀的脸因为这个笑容立刻就显得傻兮兮的,高兴过头的结果就是口不择言,他像个小兔子似的蹦到司蛮另一边,伸手抱住她的胳膊:“你带我回去就不怕你儿子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司蛮早已习惯了宫九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以为我也是你儿子之类的。”

“想太多了。”

司蛮侧过身,伸手一把推在宫九的脑门上:“你比他大一岁,所以不可能是我儿子的。”

宫九往后一仰,顺势‘噗通’一声,躺在地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还有三天。”

“嗯。”司蛮将枯叶聚集起来,拿了簸箕来扫落叶。

“所以要杀了吴明么?”宫九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她,明明只是普通的询问,可声音里却带着一些诱惑的意思:“我们联手,杀了他。”

司蛮站直了身子,她背对着宫九,没有回头:“可以。”

司蛮从不认为自己练功的事情会一直隐瞒下去,哪怕她每次修炼都是趁宫九睡着了才练,和她身上有没有内力,宫九是一清二楚的,这五年来,她一直警惕着,生怕宫九那天发了神经跑去告密,好在他没有。

这个秘密他们从来没有谈论过。

司蛮默认他不知道,宫九则默认司蛮不知道自己知道。

总之,都有点自欺欺人。

这会儿宫九说穿了,两个人连商量都没有,背对着就决定了狼狈为奸。

宫九躺在草地上,司蛮则依旧拿着扫帚在小道上清理着落叶,像极了以前的每一天,就在宫九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口传来侍女的声音:“九公子,岛主请公子去一趟。”

宫九迷路这个毛病,就连吴明都治不了。

宫九起身跟着侍女走了,司蛮则是去厨房和面,既然这三天要行动了,她得准备点东西才行,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宫九回来了,身边跟着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九哥,这就是你的院子么?哇,里面还有秋千呐。”说着跑到角落里坐上了秋千,翘着脚晃悠着。

司蛮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

“这是牛肉汤。”宫九看见司蛮出来了,连忙凑过去,为司蛮介绍:“小老头昨天带回来的。”

牛肉汤跑到宫九身边,伸手想去扯宫九的狐裘,却被宫九躲了过去,牛肉汤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了,似乎有些生气,她指着司蛮,声音有些刁蛮:“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是个小孩子,质问的语气却像个怨妇。

司蛮蹙眉。

她就知道,吴明带回来的人都不正常。

“你可以叫我蛮姑姑。”司蛮的脸上还戴着面罩,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今天她穿了一件翠绿色的薄纱罩衣,哪怕戴着面罩都显得格外的仙气飘飘。

“你就是蛮姑姑?”

牛肉汤听见她的话又笑了,那笑容像假面似的戴在脸上:“你在做饭么?”

“额,活了面,想蒸点饼。”司蛮搓了搓手,手指上的面搓出碎屑,落在了地上。

“蒸饼啊。”牛肉汤有些嫌弃的呢喃,转身又凑到宫九身边,殷勤极了:“九哥,我的牛肉汤做的特别好吃,我给你做。”

宫九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凉:“好啊。”

牛肉汤顿时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很快又钻了出来,跑到门口大声喊来侍女,让她们送新鲜的牛肉过来。

司蛮将厨房让出来,宫九让送牛肉的侍女进屋子搬了张摇椅出来,自己躺在摇椅上晃悠着,厨房里很快传来浓郁的香味,一直默不作声的司蛮不由得挑眉,声音几不可闻:“确实很有一手。”

这么香的牛肉汤前世宫里都不定能烧的出来。

牛肉汤很快出来了,对着司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许是看见司蛮刚刚站在院里挺悠闲,她有些不甘心,一屁股坐在宫九旁边的凳子上,支使司蛮:“你进去把汤端出来。”

司蛮愣了一下,应了声‘是’便转身准备进厨房。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司蛮没回头,径直往厨房里走,牛肉汤被装在白瓷碗里,还在冒着热气,司蛮端起碗,好似感觉不到烫,转身回了院子,宫九还是那副懒散样子,牛肉汤却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腿骨还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是?”

“找死。”宫九接过汤碗,喝了口汤,顿时沉默,片刻后:“看在她会烧汤的份上,就不断手了。”

牛肉汤满脸是血,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宫九,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九哥一言不合就将她打的这么惨。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的疑惑,侍女面无表情的来,见怪不怪的带着她走了。

无论这个院子里出现什么,好似都不奇怪。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

司蛮睁开眼睛,走到床边,撩开帐子看了看宫九,见他真的睡了,才转身出了门。

床上的宫九睁开眼睛,特意等了好一会儿才下床,穿上鞋跟了上去。

司蛮悄无声息的在这座大宅子里穿行着,她没有用轻功在屋顶上飞,那样目标太大了,而是可以放轻了脚步在院子里穿行,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速度很快,直接横穿了整个宅院,来到那些‘隐形人’住的地方。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的喧闹声。

里面的人还在赌钱。

司蛮绕了个角落里的位置,身形轻盈的翻过了墙,落地无声,她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环顾着这个院子,院子不大,应该只是平日里他们赌钱的地方,所以很轻易的找到了茅房的位置。

虽然不想闻臭,但司蛮也不想一网打尽,只能捂住鼻子,走到茅房不远处躲了起来,里面的人还在喝酒掷骰子,司蛮很有耐心,虽然臭气熏得难受。

很快,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司蛮认识这个男人,叫胡一手,是个赌数很高明的男人,他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武功很高强,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好色,之前在宫九院子外头转过,不过后来似乎和一个侍女好了。

胡一手踉跄着走到茅房,先进去解了手,才晃悠悠的出来了。

走到拐角处,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张开嘴,顿时想要大叫,然而下一秒,内力翻涌的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胡一手嘴巴依旧大大的张开,他拼尽了全力转过头,想去看那只手的主人,可偏偏,那人隐藏在黑暗里,看不见脸,内力在快速的消失,他感觉到自己筋脉渐渐变得干涸,最后筋脉寸断,彻底的丢了命。

被吸光了内力的胡一手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目睁大,七窍流血。

司蛮拖着他往旁边一个空房间里一丢,然后盘膝坐下,一边消化内力,一边继续蹲守。

这一夜,司蛮一共吸了五个人的内力。

等到天微亮,司蛮才起身迅速的回了院子里,换了身衣裳,盘膝在榻上打坐,这五个人的内力都很浑厚,说实话,司蛮有种吃撑了的感觉,需要好好消化。

嫁衣神功和天水神功一起运转,那被吸收的内力好似被原本的内力反复捶打,将里面的杂质捶打出来后,才慢慢的,在点星诀的帮助下,荣纳入经脉内,与她原本的内力融为一体。

等终于将内力彻底收服后,她才擦了擦脸上的汗,舒了口气。

仿佛听到屋里的声音,宫九大踏步的从外面走出来,脸色不好看,很是生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然后托着腮看司蛮:“客院里昨儿个死了五个人。”

“是么?”司蛮挑了挑眉,有些兴味的看向他,似乎看他打算说些什么。

“昨天夜里你出去了。”宫九依旧维持着托腮的动作:“你出去了,他们就死了,你说巧不巧。”

“他们死了与我何干?”

“我昨天跟着你出去了!”

“所以你看见了?”

宫九更生气了:“我没找到你。”跟到半路拐到北涯去了。

司蛮笑了笑:“所以不是我。”

“说的对。”

客院死了人也没波及到宫九的院子里,许是吴明不知道,亦或者知道了也没怀疑过司蛮,只是外头巡逻的人变多了,所以司蛮这天晚上没出去,而是呆在院子里没动,第三天下午,船来了。

司蛮让宫九找机会上船,自己则是迅速的往客院的方向去了。

依旧是掷骰子的声音。

司蛮一口气将那几个人的内力都吸了,吸完后就迅速跑了,找了一处空房间,盘膝将内力锤炼了大半,才起身往船的方向飞去。

到了渡口的时候。

就看见宫九和吴明正在对峙着。

宫九手里拎着剑,吴明依旧是那副小老头的样子,背着手,脸上挂着笑,很和蔼的样子。

地上的轮椅上坐着一个断腿的小女孩,正是前天被送走的牛肉汤,牛肉汤的脸色很苍白,看着远处海面上的吴明和宫九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司蛮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身后,手指摸上她的脖子:“小姑娘这是在害怕?”

牛肉汤猛地睁大双眼,她颤颤巍巍的回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具,正是九哥院子里的那个女人,可一想到这女人没有武功,牛肉汤的脸色又变了,猛地抽出短刃,就朝着司蛮脖子上扎去。

司蛮抓着她的手腕一扭,曲起手指猛地敲击她的手肘,她手一麻,刀顿时抓不住的落在地上。

“你——”牛肉汤刚准备说话,就被一手刀劈晕了。

司蛮看了眼还在海上对峙的吴明和宫九,从空间里拿出箜篌,踩着轻功飞到船头。

“看来我是小看你们了。”吴明看见船头出现的身影,不由得笑了:“这么多年,居然连我都骗过去了。”

“唔……骗?”宫九歪头,似乎很不满意他的说法,蹙眉:“我从来不骗人的。”

“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吴明气笑了:“好,很好。”

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走眼。

当初他带那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是真的没有武功的,甚至经脉都是滞塞的,一个柔弱无依的女人,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女人,他不管她的故事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很好,不是真的,那张脸也值了,只是恰好宫九需要人照顾,他就将人带回来了。

倒是没想到,这才过了五年,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司蛮一言不发,从船上跳到江面上,足下生风,直接站在宫九身后数米处,开始拨弄箜篌。

当年玉罗刹就说过,点星诀适合音攻的路子,玉罗刹能做一教之主自然有他的长处,司蛮没想过改路子走,这会儿有宫九在前面挡着,她自然是做辅助。

幽幽的琴声缓缓响起。

海面开始上下起伏,明明依旧晴空万里,可海水,却仿佛有一只大手在下面拨弄着。

这是司蛮第一次在人前动手。

宫九和吴明都察觉到了海里的异样,宫九兴奋的挑起眉,拎起剑就朝着吴明冲了过去:“小老头,我早就想打你了。”

吴明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宫九冲过来。

司蛮敏锐的察觉不对,然后就看见吴明的身影突然消失,她心底一颤,猛地转身,飞出数米远,而刚刚站着的地方,一条水龙骤然从水中冲出,一下子就击中恰好出现的吴明。

吴明被水龙撞了个正着,阴冷的内力裹着水龙,将吴明包裹其中,司蛮手指不乱,继续拨弄琴弦,音刃不停飞出,仿佛要将海水劈成两半。

“这是什么武功?”吴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杀你的武功。”

司蛮没有转身,而是足下一踏,猛地飞起,恰好避开吴明的铁掌,然后猛地一个翻身,抬手,一掌朝着吴明天灵盖劈去,吴明抬起手,与她对掌。

显然,吴明并不将司蛮看在眼里。

然而这就是司蛮想要的。

两只手看似轻飘飘的碰上,可司蛮脸色却骤然一白,移花接木下,吴明浑厚磅礴的内力奔涌着往她体内涌来,他的内力与之前吸的那几个人的内力完全不是统一等级的。

吴明反应很快,抬脚就对着司蛮的肚子踹去。

司蛮吃痛,飞出数米远,砸进冰冷的江水里,宫九恰好回头,迎着吴明冲上去,吴明的铁掌对上宫九的剑,每一次相撞都发出‘锵锵’的声音,宫九不愧是能和吴明对招的猛人,越大眼底的红光越甚,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好。”

宫九这是要发病!

司蛮一拍江面,身体临空,直接抢在宫九前边朝着吴明冲去,手指拨弄琴弦,急如暴雨的音刃飞了出去,吴明躲闪过了大部分,可还有一些落在身上,划破了他的衣服。

吴明脸色很是冷沉,速度愈发的快。

司蛮又被拍了一掌,恰好拍在肩头,她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又是一掌,宫九举剑挡住了。

司蛮眼睛一凝,扑上去,一把推开宫九,自己张开手臂,趁势来了个熊抱,手臂勒住吴明的脖子,腿挂在他的腰上,运行起移花接木,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重重的砸入海中。

咸腥的海水涌入鼻腔喉管,司蛮连忙憋住呼吸,将脸埋在吴明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孤注一掷。

司蛮感觉自己的经脉已经承受不住了。

可她却不敢动。

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无论如何她都要吃个饱再说。

想到这里,司蛮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她的双手双脚不能动,便张开嘴,狠狠的咬在吴明的喉管上,血很快冒了出来,等到体内承受不住快要崩溃的时候,司蛮猛地松手,狠狠的踩在他的身上,钻出水面,一把拉起已经快要犯病的宫九,冲入船舱里。

“快,打我,啊……快打我……”

宫九倒在地上像条脱水的鱼,不停的蠕动着。

他双目猩红,满是希冀的看着司蛮,希望她能狠狠的抽打自己一顿,然而司蛮是个无情的女人,她直接一掌将他拍晕了。

“看什么?滚出去。”司蛮猛地挥出一掌,带着内劲的掌风将门给拍碎了。

偷看的人立刻将头缩了回去。

那是船上的船工。

“开船,去飞仙岛。”

随着声音的落下,船很快开了起来,许是司蛮和宫九之前对战吴明的场面太过恐怖,这群船工不敢耽搁,找到了前往飞仙岛的航线,就立刻改航往飞仙岛的方向去了。

大约航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飞仙岛。

司蛮站在桥头,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渡口,突然鼻子有些酸涩。

——她终于回来了。

十年了。

自从那一日被海浪拍下山崖后,已经十年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你很高兴?”宫九站在她身边,神色蔫蔫的,脸色有些白,肩膀上还披着那白狐裘,明明还是湿的,都不肯脱下来。

“嗯,我已经离开许多年了。”

司蛮吸了吸鼻子,等鼻尖的酸涩感消失了,才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来看宫九:“我终于回来了。”

“和我呆在岛上不好?”

“会死。”

宫九顿时更不高兴了。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司蛮身后,司蛮往哪走,他就跟着往哪走,等船进了渡口,司蛮从船上跳下去,宫九也跟着跳下去,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来到白云城。

司蛮跟白云城门口站岗的人说道:“我要求见叶城主。”

“可有拜帖?”

“没有拜帖,你只说万梅山庄玄雪阳求见便可。”说着,还有些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告诉他我儿子是西门吹雪,他就知道了。”

站岗的看司蛮说的笃定,不敢耽搁,连忙进去报信去了。

宫九站在司蛮背后,仰头看着这巍峨的门楼:“这是哪里?”

“我的朋友家。”

“唔……”宫九心情又不好了,居然这就要见朋友了么?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有人出来了。

身穿一袭白衣,手拿长剑,足下生风,速度极快的冲出来,站在了司蛮面前。

明明没有表情,可司蛮却依旧能看的出来,叶孤城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她也不说话,任由叶孤城看着,毕竟当初那个情况,换做是她,她也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若没有空间,她是百死无生。

“你……还活着?”叶孤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

“嗯。”司蛮点头:“我想回万梅山庄,然身无长物,无奈之下,只能来打扰了。”

“好。”

叶孤城点了点头,目光依旧黏在司蛮的身上。

这十年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情绪容易波动的小少年了,再大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面对司蛮,他却做不到,再没有比本以为死去的人还活着这个消息更让他震惊的了。

“请先入内歇息,待我吩咐下去准备好马车后再出发。”

“多谢叶城主。”

司蛮也不矫情,带着宫九就往里走。

“这位是……”

司蛮顿时沉默了,不知该怎么介绍宫九。

宫九眼珠子一转,突然伸手牵住司蛮的袖子,脸上挂上淘气的笑:“娘,他是谁啊?”

娘?

叶孤城猛地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宫九,上下打量一番后,又看向司蛮。

十年过去了。

这个女人和十年前居然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不仅没有变,还生了个儿子!

“咳。”

司蛮被这一声‘娘’差点喊岔了气,僵硬的解释道:“姑且……算是义子吧。”

义子?

不是亲生的?

叶孤城看看宫九,又看看司蛮,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司蛮顿时觉得自己风评被害,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宫九,宫九立刻还给她一个纯良无比的笑容。

叶孤城让叶管家给司蛮安排了一个客房,本想给宫九也安排一个,结果宫九死活不愿意,就赖在司蛮身边不走了,叶管家没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了。

十年未见,叶管家已经老了许多。

当看见与当年别无二致的司蛮时,叶管家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那年城主找了你许多日,很是担心。”

“我被海浪冲走了,死前被渔船救了。”司蛮没说实话,只模棱两可的解释了一下。

叶管家也没多追究,只点点头便走了。

等叶管家离去后,司蛮才连忙盘膝坐下,开始修复经脉。

吴明的内力太过磅礴浩瀚,她吃的有点撑,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在点星诀是专门修复经脉的功法,在船上时是不敢修复,到了这里,她得尽快恢复才行。

宫九百无聊赖的托腮看着司蛮,见她练功顿觉无聊。

他想到之前看见的叶城主,起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