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叶孤城十分不雅的打了个喷嚏。
打完了还有些懵,那神情似乎在怀疑人生。
司蛮原本端着茶杯的,被这一个喷嚏打的手一抖,茶水都撒在了裙子上,在加上裙摆上被海边泥泞沾染上的脏污,愈发显得狼狈,反倒是另一张凳子上被司蛮保护的很好的吹雪包,这会儿怀里抱着剑胚,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神色很是严肃。
“小公子喝茶。”丫鬟端着茶杯,看着吹雪包可爱的脸庞,连语调都比平时温柔许多。
西门吹雪点点头:“放下吧。”
明明是童稚的声音,却自有一番气度。
叶管家站在暗处,瞧着自家少城主带回来的孩子,再看看自家少城主的脸,长得并不相似,可那气质却很相似,心里不由打鼓。
这到底是少城主惹的风流债还是城主……
不,不可能是城主,城主都躺了六年了,这孩子绝对不超过五岁,怎么可能是自家城主的?
可四五年前……自家少城主也还是个孩子啊!
难不成自家少城主天赋异禀,未满十岁就做了爹?
叶孤城转头端茶杯的时候恰好看见自家管家那诡异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他想歪了,于是轻咳一声:“夫人怎会到那处去?”
那是他的私人地盘,一般没人敢去。
“那里不能去么?”司蛮的回答是一脸懵的看着叶孤城。
叶孤城没说话,不过司蛮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干笑一声:“我早晨刚到飞仙岛,还是头一回来,所以不知晓。”
这会儿司蛮的帷帽已经拿掉了,美丽的脸庞暴露了出来,她是尴尬的笑,可落在旁人眼里却觉得这样的笑脆弱而忧伤,别说中年男性叶管家,就连十岁刚出头的叶孤城,也不免心软了几分。
屋子里唯一能扛得住这美颜暴击的,怕是只有三岁多,且从美人肚子里出生的吹雪包了。
“夫人如今住所在何处?”叶孤城避开眼,脸色平常,仿佛并未被影响,可到底耳根烧的慌。
“正在东街合芳斋。”
合芳斋虽然还没开门,但是招牌已经挂上了。
司蛮怕他不知道合芳斋是卖什么的,还给解释了一番:“是糕饼铺,祖传的苏氏点心,夫家是姑苏的,此次带孩子出来散散心。”
听到‘夫家’二字,西门吹雪侧过头看自己的母亲。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娘的口中听到那个从未谋面过的爹的信息。
若不是梅管家时不时的提到‘老庄主’,西门吹雪会以为自己的爹已经死了,但是他也不在意,从他记事以来就没见过的爹,和死了没区别。
叶孤城之所以将司蛮带回家来,主要是因为司蛮踹他的那一脚。
说真的,自从他练剑的场所从山巅转到海边后,他还没这么狼狈过,起初肯定是生气的,而且怀疑司蛮跑过来的目的,谁曾想,听她这么一解释,反倒显得他无礼了。
只是如今司蛮衣裙已经脏了,就这么让她回去实在无礼,最终只能吩咐叶管家:“你派人去合芳斋寻夫人的丫鬟,让她们带了衣裙来。”
白云城多年没有女主人操持,总不好叫人家穿丫鬟的衣裳,只能先委屈她穿着脏衣等待了。
叶管家飞速的离开了。
叶孤城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西门吹雪又是个闷包子,司蛮也没心情说话,一时间,整个大厅瞬间变得沉默了。
过了没多久,叶管家就回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出了春月和夏月,还有一道过来的梅管家。
比起叶管家板着一张脸的严肃模样,梅管家脸上挂着温和的假笑,看起来像个慈祥的大伯,他进来先对叶孤城行了一礼,然后才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找了夫人许久,原来夫人在城主府。”
“意外,意外。”司蛮又尴尬的笑了笑。
只是这样的笑容,让叶管家和叶孤城的目光中瞬间充满了谴责的看向梅管家。
梅管家对自家庄主夫人的美貌也已经免疫了,当然,对叶管家和叶孤城谴责的眼神也免疫了。
“多谢城主将我家夫人带会城来。”他对着叶孤城又抱了抱拳:“只是家中铺子将开,是在忙碌的很,就不叨扰城主了。”
叶孤城点点头,不过他看着司蛮还脏着的裙子:“先让夫人换上干净的衣裙吧。”
说着,便吩咐丫鬟带她们去一个干净的房间。
梅管家是管家,自然不能坐下来等,干脆站在西门吹雪的后面,叶孤城的视线终于落到小豆丁吹雪包的身上,当然,作为一个剑客,他的视线瞬间被吹雪包怀里的剑胚吸引走了。
“剑胚?”叶孤城一眼就认出这是把极品剑胚。
而且铸剑的料子很是不凡。
“是。”
西门吹雪一本正经的点头:“此剑胚乃天外玄铁。”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又开口:“我父亲赠我的。”
叶孤城当然不会馋一个小孩子的剑,他的剑也是天外玄铁所制,虽说也是剑胚,但一旦臂长固定,便要开炉锻剑,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就要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极品宝剑,反倒是这个孩子,才三四岁的样子,想要等到锻剑之日,可有的等了。
“是把好剑。”叶孤城真诚的说道。
西门吹雪愣了一下:“你是懂剑之人。”
一个半大少年,一个小豆丁,两个人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好笑的很。
偏偏他们自己不觉得,都是十分严肃的样子。
换了衣裙的司蛮回来了,换了身红色的裙子,之前还是仙气飘飘的模样,此刻裙子换了,看起来倒有几分烈日骄阳的感觉,她手里拎着红色的帷帽,走过去一把将西门吹雪抱在怀里,然后对着叶孤城点点头:“叶少城主,我们就不叨扰了,先回去了。”
叶孤城点点头,起身相送:“告辞。”
“告辞。”
司蛮带着西门吹雪离开了,刚刚还喧闹的白云城突然就寂静了下来,叶孤城早已习以为常,今日他被一脚踹进海水里,咸腥的滋味到现在还在口中弥漫,虽然很意外,却也没那么难受,如今人走了,海水的滋味也好似渐渐散了。
他站起来,问叶管家:“父亲可醒了?”
“老城主刚刚就醒了。”叶管家回答。
叶孤城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说着,便直接朝着老城主的院子走去,老城主醒了,这会儿躺在床上,正靠着枕头喝汤药,偶尔还会忍不住的咳嗽两声,他看见叶孤城进来了,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听闻前头请大夫了?你病了?”
“没有。”
叶孤城不爱说自己的事情,只摇摇头:“许是叶管家病了吧。”
叶管家是老城主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叶孤城待他也极好,平日里他们父子有的,叶管家也有。
叶城主也没精力怀疑什么,他只是想关心一下这个儿子,可这些年来,他和这个儿子愈行愈远。
“孤城,你可怨我?”老城主看着眼前瘦高的儿子,看着他单薄的肩膀,想到自己一去,这一城就都要压在这孩子的肩膀上了,可他却无法坚持下去了。
叶孤城知道父亲说的是母亲的事,他垂眸,不言不语。
怨么?
不知道,他与母亲从未谋面。
父亲说母亲已经死了,可他查到的消息却是母亲在生下他后就失踪了,至于为何失踪,他至今没有查到。
当年白云城发生的事情,至今都是个谜。
“你该怨我的,是我没护好你娘。”
叶孤城攥紧手指:“我娘真的死了么?”
老城主抿唇。
叶孤城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到老城主面前:“我今天看见了另一枚玉佩。”他的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城主:“玉佩上面的图和这个一样。”
老城主突然双目圆睁,连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你说什么?”
他伸手一把抓住叶孤城的袖子:“你在哪里看见这个族徽的。”
族徽?
叶孤城从不知道这图案是族徽。
“快告诉我,从哪里看见的?”
“从一个四岁小儿的身上。”
“四岁小儿……”
老城主手指骤然一松,双目怔然:“她又有孩子了。”说着,突然捂着眼睛笑了,笑的很难听:“她居然这么快就又有孩子了。”
叶孤城皱眉,听到父亲这样的话,突然有种不好的联想。
“她居然又有孩子了——”
老城主脸色骤然阴沉,身周的气势猛然震荡。
他猛地回头看向叶孤城,声音低沉:“她在哪?”
“什么?”叶孤城蹙眉。
“四岁小儿母子在哪?”
叶孤城:“……”
“告诉我,她在哪里?”老城主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想要去抓叶孤城的领子。
叶孤城眉心一跳,下意识出剑,用剑柄敲在老城主后颈,老城主气势一窒,然后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将他放在床上放好后,想了想,还是吩咐服侍的丫鬟:“一旦有异动,立刻报给我。”
“是。”
丫鬟面无表情的屈膝行礼,仿佛早已习惯。
叶孤城转身出了院子,慢悠悠的往外走,手里摩挲着那块玉佩,心里却不由得回忆那女子的容颜,看起来实在是很小,应该不可能是他娘吧,而且……他低头看看手心里的玉佩。
若是司蛮在的话就会发现,这玉佩上刻的花纹赫然是点星山庄的族徽。
等到了外面,想了想,还是吩咐叶管家:“明日你亲自上门,去合芳斋请夫人与西门公子来府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好:“还是我亲自去吧。”
叶管家有些狐疑的看看自家少城主。
不会看人家美貌所以喜欢上人家了吧,那可不行啊,喜欢上有夫之妇是没前途的。
“西门公子有一剑胚,与我那把剑很是相似……”说到这里,叶孤城不由顿住,脸色有些难看。
“少城主?”
叶孤城回过神:“他根骨很好,且问他可愿习剑。”
叶管家知道自家少城主是个剑痴,如今剑法已经算是一流高手,再这样下去,怕是十四五岁就能剑法大成了,如今碰到个和他一样行走坐卧都带着剑的,自然视之为同类,惺惺相惜。
“明日我亲自上门。”
说完,叶孤城便匆匆离去了。
司蛮带着西门吹雪回到了合芳斋的铺子后的院落里。
院子里没有万梅山庄的寒潭,他干脆坐在水井盖子上,抱剑打坐,许是因为玄雪阳怀孕的时候身中寒毒的缘故,西门吹雪天生体质偏寒,到了飞仙岛,燥热的天气让他有些不适,这会儿坐在水井盖子上,一直微微蹙着的眉心才松了开来。
其实刚刚海边也很舒服,可到了那里司蛮就一脚踹了飞仙岛白云城的少城主。
西门吹雪觉得他在飞仙岛的这段日子,是别想再到海边去了。
想想还是很遗憾的。
只是这遗憾到了第二天中午就消失了。
因为叶孤城来了。
西门吹雪小小的人儿站在铺子中央,背后背着那把剑胚,对着这个昨天才见过的少城主歪了歪脑袋:“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我娘的?”
叶孤城的目光落到西门吹雪腰上的玉佩上。
恰好是族徽的一面朝上。
“来看铺子。”
叶孤城环顾了一下铺子里:“还有几日开张?”
西门吹雪不管这些事,所以摇摇头:“不知道。”他仔细的思索着:“可以问梅管家。”
“等开张那日我定会捧场。”他来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吃糕饼,自然不会问梅管家,所以只能干巴巴的来了这一句。
按理说,说完这一句西门吹雪不搭话就该识相的告辞了,但是叶孤城今天的目的是为了司蛮,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直到春月奉命到前头铺子里喊少庄主去吃点心,叶孤城才松了口气,仿佛没意识到什么的,直接跟着西门吹雪后面进了后面的院落。
司蛮上辈子在后宅里待了几十年,这辈子自从到了姑苏就大门不出的,自然有一身宅功夫。
昨日逛了一下午,结果却逛到白云城里去了,司蛮觉得飞仙岛和她犯冲,决定今天老实一点,不出门了,免得再遇到白云城的人,结果她没出门,白云城的人找上门来了。
司蛮正在练箜篌,内力灌入琴音,院子里洒了一片落叶,仔细看去,会发现落叶皆被锋利音浪切成两半。
叶孤城目力强,自然看的见。
他们刚进了院子,箜篌声就停了,显然,司蛮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叶孤城的目光落在司蛮的脸上。
司蛮狐疑的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满是疑惑。
不,绝对不是他娘。
如果是他娘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的对待他。
司蛮:“……”
奇怪。
叶孤城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到这里来的原因,他想要指点西门吹雪,却被拒绝了,西门吹雪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不需要叶孤城教他,司蛮以为叶孤城是真的喜欢吃糕饼,连忙让厨房装了一盒子给他带回去。
叶孤城离去的时候,手里拎了一个硕大的糕饼食盒。
他的心情很微妙,但也不坏。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等回到白云城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了,他刚进门就看见叶管家冲出来:“不好了,城主不行了。”
食盒轰然落地。
叶孤城瞬间运起轻功,飞速的朝着老城主的院落奔去。
精致的糕饼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不多时开始下雨。
飞仙岛下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都是阵雨,只是此次并不是阵雨,而是连绵不绝的大暴雨,糕饼被雨水泡烂了,最后变成了一堆看不出原状的泥状物。
失去了父亲的叶孤城踉跄着从后院里跑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散落的食盒。
蹲在雨里,用手想要捡起那已经看不出原状的糕饼,最后什么都没能捡的起来。
白云城出事了。
几天不见叶孤城,司蛮早就将这位少城主忘却到脑后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居然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叶孤城的父亲叶老城主去世了,短短几日,叶孤城就从少城主变成了新的白云城城主。
叶老城主在白云城的威望很高。
他死去的消息传出来后,整个飞仙岛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悲伤中。
合芳斋本想这几日开张的,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由得将开张日期延后了,梅管家找来的掌柜已经就位,如今就在白云城里行走,以期望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这些掌柜的都知道,合芳斋的这碗饭好吃,但是能不能吃的下,得看他们的本事。
不多时,掌柜的就依靠他强大的交际能力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南海剑派要来攻打白云城?”
司蛮忍不住的蹙眉:“老城主尸骨未寒,尚未出殡,南海剑派就算着急也不该在此时,简直太猖狂,也太不要脸了。”她骨子里还是曾经那个遵纪守法的少女,也是那个维护礼法的长公主。
“江湖中人也不全是君子,总有小人行径。”
梅管家轻咳一声,避开司蛮的视线,毕竟教主当年建立罗刹教的时候,还在人家的葬礼上杀过人呢,南海剑派还送了帖子过来,已经算得上礼貌了。
“那也太……”司蛮还是觉得受不了。
梅管家看着司蛮这样,无奈的摇摇头。
到底是武林世家出来的大小姐,不知世间险恶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海剑派会过来。”司蛮看向门外萧条的街道,自从老城主去世后,这街道上出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据说好多人家自发守孝二十七日,如今才过了几日,那些人还在家中守着呢。
“也就这几日吧。”
梅管家作为一个江湖人,再加上合芳斋这个信息站,对南海剑派还是有了解的。
“不过南海剑派的掌门不会过来,他最近闭死关,来的恐怕是他的大徒弟,掌门出关后必会传下掌门之位,若大徒弟能打败叶孤城,也算是登位的一个筹码。”
梅管家脸上依旧挂着笑:“就看他能不能杀了叶孤城了。”
司蛮抿唇,脑海里浮现出叶孤城那日站在海边,独自一人的背影。
“叶孤城还是个孩子。”
“他已经不小了。”
梅管家撇嘴:“教……庄主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功力大成,建教了。”
司蛮面无表情:“哦。”
梅管家:“……”
每次提到教主,夫人就这副不想说话的表情。
哎,也不知教主是怎么想的。
又过三日,南海剑派的人来了,来的果然是南海剑派掌门的大弟子卢少卿。
叶孤城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把精钢剑。
他天外陨铁的剑胚还未铸剑,只能拿精钢剑。
叶孤城站在白云城的大门口,卢少卿带着一群人从渡口快步的朝这边飞奔而来。
司蛮到的时候,二人正在对峙。
叶管家静静的站在叶孤城背后三米左右的地方,身边是一群拿着剑的丫鬟,那群丫鬟对着卢少卿各个怒目相视,那眼神恨不得将卢少卿给生生吞吃了。
嗯,很同仇敌忾。
合芳斋一行人静静地站在角落,司蛮脸上戴着帷帽,四月将她护在中间,周围的人朝这边挤一下就会被四月怒瞪,搞到最后,他们周围反而没有了人。
叶管家是第一个看见司蛮的。
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叶孤城身边,小声的告知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城主对这个女人不一般。
叶孤城果然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的朝这边瞟了一眼,随即脸色更加的沉冷,卢少卿是个细腻的人,顺着叶孤城的视线朝司蛮这边看了一眼,自然发现了她们几个人不对劲。
尤其是在看见西门吹雪的时候,还冷笑了一声。
司蛮:“……”
嘿,这什么意思啊!
她这小暴脾气!
“没想到,这才几年啊,你爹都给你搞了个弟弟出来了,叶城主好福气啊。”
叶孤城眉心一皱:“要战便战,何须废话。”
卢少卿脸上的贱笑骤然消失,只剩下无边的冷意,他的性情并不是表现的那么轻佻,他之所以敢上白云城来,也是看着白云城主死了的缘故,白云城这些年来和南海剑派摩擦重重,因为白云城的这狗屁的规矩,导致他们南海剑派在南海之上,处处受掣肘,损失了很多利益。
他若能打败叶孤城,日后南海上的规矩就得听他们南海剑派的。
卢少卿越想越兴奋,手里捏着剑:“既然你这么想找死,我自然是成全你,也正好让世人瞧瞧,谁才是南海第一剑派。”
叶孤城抿唇:“白云城不是剑派。”
“闭嘴。”
卢少卿才不想听这些话,白云城中的侍女都比南海剑派的弟子强,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了。
今天他一定要将白云城狠狠的压在脚下。
叶孤城垂眸:“拔剑吧。”
卢少卿猛地抽出剑,直接朝着叶孤城猛地攻了过去。
他的身法奇快,步伐也很是诡秘,叶孤城则站在原地不动,甚至半阖起眼睑,显得很不将卢少卿看在眼里。
卢少卿自然觉得羞辱一场,冲上去便朝着叶孤城的喉咙刺去,剑还未至,已经被阻拦了。
接下来司蛮便看了一场可以被称为单方面碾压的战斗。
叶孤城明明只是个少年,却将成年人的卢少卿压制的毫无办法抵抗,卢少卿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直冒,眼睛里也充了血,他没想到叶孤城居然这么强。
突然,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几个女人。
脚步骤然一转,朝着站在女人身边的孩子就刺了过去。
哪怕战败了,他也要带一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