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彦让人调查的已经有结果了。
原淼的母亲陈仪曾经是他父亲原丞众多的情人之一,是什么时候搬到江市,在哪家医院生下的孩子,还有原淼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等等这些资料都出现在了原彦的桌上。
手下人恭敬道,“已经做了DNA鉴定,是原董事长的儿子。”
原彦表情冷淡,只瞥了一眼,老头子居然还有私生子流落在外。
原彦自小就看着他这位父亲风流成性,甚至毫不顾忌家人的感受将情人带到家里,而他的母亲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外表贵妇内里怨妇,活在痛苦里,她对花心的丈夫做不了什么,就只能折磨原父的情人和私生子女,甚至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时冷时热,没有多少爱意。
结果就是原父的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私生子女是死是活他也毫不关心,她的作为没有引起原父的半点触动,而她的亲生儿子原彦则选择了远离这个家。
原彦年少时就看透了父母这对婚姻看似显赫实则冰冷破败不堪的本质,早早地出国留学了,从高中读到大学再进修金融。直到听说母亲病重才回来,母亲去世他并没有感到很难过,相反他觉得她从自我折磨的痛苦中终于解脱了。
原母大概也想不到,她费尽心思也无法挽回改变的丈夫,会在儿子回国后的步步紧逼夺权之势下,从温柔美人乡中惊醒,甚至感觉到了丝丝畏惧。
以前原父就是行事再荒唐,也是原家的掌权人,别人不敢说什么做什么,但在出现了一个优秀的且名声比他更好的继承人时,不少人有意无意地开始劝他考虑退休了,是时候把家业交给年轻人了。
原父开始慌了,也有些恼羞成怒,他才五十岁,连身边最新的嫩模小情人都还夸他雄风依旧,还没老呢,所有人居然想着让他退位了。这个儿子他以前是漠不关心,但怎么说他也是他的父亲,对他的态度丝毫不亲近不说,居然还想篡权。
随着原彦表现得越来越出色,外界尽是夸赞之声,原父也显得有些尴尬了,对原彦也难有什么好脸色,后者也不在乎他的父爱,
哪怕两父子出现在公共场合,也不过是维持表面的融洽和平关系。
了解原氏内部情况的人都能知道一些,听到风声的也都蠢蠢欲动准备站队了。
比起原父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甚至难得少陪他的小情人,而是开始关心集团的事务了,以向外界强调他还是原家当家的掌权人这个事实。
原彦表现得并不急,而且很沉稳,他比原父有更多时间。
原父还有个成年私生子的事,换在过去,他可能都不屑于看上一眼。只现在,他本想慢慢蚕食掉老头子的势力,以免原氏出现动荡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多了个变数,可能也就不一样了。
以原彦的聪明心智,很快便能想到,老头子要是知道自己还有个成年的私生子,恐怕会很高兴接回来和他打对台戏吧。
……
江柠夏注意到原淼回来的越来越晚,还带着浓浓的酒气,有天晚上,她一边搀扶着半醉的原淼进屋,终于忍不住道,“原淼,你不要总是喝这么多酒了,还有我今天在医院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原淼的酒气呼在她脸上,醉眼如星星,俊朗秀气的脸却显得阴翳,讥讽道,“不陪她们喝酒,我靠什么赚钱啊。”
因为找原淼的客人寥寥无几,他的营业额一连几天都少的可怜,会所也不是慈善机构,直接说再不好好工作哄客人开心就走人。原淼现在一穷二白,要是辞职了只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他不会哄客人说甜言蜜语也不会表演才艺,也就只有陪着一个劲的喝酒了,至少有点起色了,就是每回喝完都要吐。
原淼冷冷道,“还有,我工作的时候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许多在月色工作的人都会把手机调静音或者关机,因为在陪客人的时候突然有电话来很容易影响客人的兴致的。而这新人头几天就学会的规矩,原淼竟然现在才知道。
江柠夏感觉道原淼心情不好,喏喏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她一再对自己道,原淼压力很大很辛苦,自己要相信他支持他,对他更包容一些。
江柠夏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扬起笑容道,“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这周末,医院会给陈姨安排一次开颅手术,医生说这周末的手术很重要,而且难度不小。要不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医院陪陈姨做手术吧。虽然陈姨还没醒来,但我相信她要是知道我们陪在她身边一定会很高兴的,医生也说了病人的求生意志也很重要……”
原淼冷漠地打断道,“不行,这周末我有工作,你自己去吧。”
江柠夏微微咬了咬唇,还有什么比陈姨的手术更重要呢。
然而原淼已经不想听到医院的消息,他甚至已经很多天都没去过医院了,以前他一心挂念着母亲能否苏醒,现在他听到医院两个字,就是满心的狼狈困窘,甚至忍不住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疲惫和酒意一上来,原淼摇摇晃晃进了房间,躺在冷硬还带着霉味的床上倒头就睡,江柠夏就是有再多的话想说,也没人听了。
江柠夏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莫名难受来,酸涩之意从她的鼻尖漫上眼眶。原淼以前也在月色工作,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对她也越来越冷漠,也不关心躺在医院的陈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
萧函从S市回来后,也没有再去月色了,原淼现在的情况还是身边的朋友告诉她的,“你是没看到,谢语妍让他喝酒他就喝酒了,也不知是谁当初还说不喝酒。”
“他以前也就是仗着你对他好,蹬鼻子上脸。”
她们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小的牛郎去计较,故意踩上几脚,只是说几句防着这位傻白甜大小姐哪天又突然回心转意了,巴巴地去讨好人家。现在让她看看原淼的本性,曾经那些清高傲气不过是装出来的,现在没有人捧着他了,可不就撕下面具了么。为了钱照样能去讨好别的女人,还不止一个。她们相信,就是哪天宋繁星又念起旧情了,在知道这些事情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情份了,人都是有洁癖的。
萧函笑了笑道,“没事,吃一堑长一智,我也是花钱长记性了。”
一个小姐妹还拉住她私下道,“谢语妍还扬言说要包了他,这是故意跟你挑衅呢。”
富二代的圈子里有为了女人相争斗气的,女孩子之间也不例外,谁让这些都是不缺钱又不缺时间精力的白富美呢。谢语妍是谁?记忆里都没什么印象,大概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她也不会去劝说什么。
萧函微挑了挑眉,“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我和原淼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小姐妹也就一说,担心宋繁星丢了面子,但既然她都不在乎,那也就没什么了。
萧函在家里别墅待了两天,也就上网浏览了一下股市经济方面的消息,另外关注了原氏好像没什么动静。
谢语妍的确是个有钱有闲的大小姐,她对原淼的好奇兴趣多半是冲他的名声来的,先有宋氏大小姐苦追了他大半年百般讨好,后有在会所纠缠质问的那一出,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狗血言情小说的情节呢。也就月色管理严谨,就是有人录了视频也不会随便传出去,怕得罪了月色幕后的大老板,顶多在圈子里私下流传一下。
谢语妍兴致一来,还想看看这个传闻中迷的宋繁星为他大把砸钱的原淼究竟是什么人物。
许是期望值太高,见了之后反倒有些失望。
其实谢语妍若是半年前,甚至一个月前见到原淼,说不定都会有些动心。
那时候的原淼自带一种清冷孤傲的气质,而且很干净,如不染尘埃的浮云,再加上他本就出众的容貌,如高岭之花般,还有着锐利锋芒的棱角,出现在这种地方就如同一股清流,也不怪宋繁星会一见钟情。
现在原淼已经被整日的疲惫,精神紧绷,压得喘不过气来,傲气也被消磨了大半,甚至开始放下尊严做他曾经鄙夷的讨好他人的工作,什么如清流般干净,谢语妍自然看不到了。
她和宋繁星关系一般,几乎没什么来往接触,但却对宋繁星有些嫉妒心,起因是她妈原本有意把她嫁给宋繁星的哥哥宋正阳。
以宋正阳的条件哪怕放在富二代这个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是家里定下的继承人,本人有能力,还洁身自好,不曾听说过有什么花边新闻,连谢语妍也有些动心了。结果宋正阳的母亲,现任宋氏董事长宋明暇见过她两次面后,就否决了这件事。
尽管没说什么原因,但明眼人都猜得出来宋明暇没看上她。
谢语妍觉得自己丢了大脸,让人笑话,连母亲都埋怨她。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以她父母重利重颜面的自私性格,以后也只会是拿她去做商业联姻的棋子,而她说不定会嫁给哪个秃顶还花心的男人,很难再找到像宋正阳条件这么优秀的人选了。
宋明暇是富豪榜上都令人敬佩的女性,但谢语妍见过她女儿宋繁星,不谙世事傻白甜一个,也没什么了不起,还犯蠢地追在个男人屁股后面,但就是那么好命,亲妈宠着亲哥护着,除非宋氏破产了否则根本不用担心为了家族利益随便嫁给一个男人。
谢语妍羡慕嫉妒宋繁星,也乐意给她找不自在。她还想着等包养了原淼后,带着人亲自去宋繁星面前炫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