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来的士族乘船到会稽, 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其他人。
有些人好奇的询问钱塘内史:“会稽游客一向众多?”
钱塘内史摇头, 笑着言道:“非也!这些人定是冲着会稽四美来的!”
“会稽四美?”其他世家子弟听到这个关键词, 立马凑过来询问详情。
钱塘内史笑着告诉众人:“会稽四美即将举办演出。这些人,都是冲着会稽四美前往会稽的。”
燕地来的士族,感叹道:“会稽四美,门票万金。上回会稽四美来燕地演出, 门票高达百万金才能进去观看演出。”
其他外地士族咋舌:“百万金,看一场演出?”
燕地士族告诉其他地方来的士族:“谢安石,乃江左第一风流名士。王大郎, 乃王右军长子。王仲祖, 乃晋国第一大腕。许玄度, 乃江左有名的清谈名士!这几人, 出身高贵。每一位, 爱慕者众多。所到之处,众人追捧。”
有人好奇地问道:“何为大腕?”
“这大腕,就是大牌的意思。”燕地的士族解释道。
“何为大牌?”其他人继续追问。
燕地士族解释不出来了。
钱塘内史笑着言道:“大牌便是影响力极大之人的称呼。听闻这次不单会稽四美演出,参与者还有小王丞相,戴安道、郗嘉宾等。美郎如云,故而消息传开不到两日,许多人便即刻赶往会稽。”
外地来的士族哪里参与过活动,纷纷骚动起来, 询问起该如何参与活动。
燕地来的士族摇头言道:“门票万金难求,哪怕有身份,也未必能进入宴会上观看演出。劝诸位, 还是打消心思。”
其他士族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们像是出不起钱的样子吗!
这一路上,他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挥金如土。唯有燕地来的士族,最抠!花费最少!
其他士族认为燕地士族是出不起前购买门票,并且误以为他们这些士族也像燕地来的士族一样出不起那个价钱购买门票。这不是瞧不起他们这些其他地方来的士族吗!
其他士族立马向钱塘内史打探购票的渠道。
到了会稽码头边,会稽内史王述特地带人前来迎接诸位来客。
钱塘内史将人都送到会稽码头后,便离开会稽。
会稽内史王述带着各大世家乘车入城。
前往会稽的主要道路,特别宽敞,没有人在街道旁摆摊。
等上千辆牛车离开后,一大群百姓立马跑到路上,开始铲屎,清洁道路。
因为这几年来会稽旅游的外地游客越来越多,前几年王献之就安排人大量的建造客舍,将高级酒楼搞起来。
客舍建立在西山,西山青山秀水。王坦之被王献之调来会稽帮忙,看到长长的车队出现,他理了理衣袖,走上前。
“这是长子,如今担任都水台都水使者。蛟龙运河,吾子参与其中。”王述下了车,向众人介绍自己的长子。
一听王坦之竟然是都水使者,负责蛟龙运河的事情,各大士族纷纷笑脸面对王坦之。
王坦之浅笑着带众人上山。
因为来客太多,王坦之分批安排这些世家以不同的方式上山。有些人乘水力楼梯上山,有些人乘山车上山。
外地来的世家,第一次体会这些上山方式,被震惊到了。有些人觉得神奇有趣,甚是来回上下山,反复体验。
住进了酒楼里,众人更是吃惊。没想到这屋子干干净净,竟然有水引进每间屋子!还能以开关来控制出水。甚至,就连上厕所,都让人觉得犹如生活在仙境,十分方便干净。
各大士族,惊叹于江左的生活,羡慕不已。甚至,许多人冒出了留在江左的念头。
然而,一打听江左的房价,众人再次震惊。
一亩地,竟然价高上万金!这也太贵了!
上万金,在中原,在凉国,可以买下半个郡的土地了!
而在江左,只能购买一块地!而且还不是良田!
司马道生睡得正香,仆人进屋叫醒他。
“世子,门外来了许多人。听说是外地士族派来的仆人,想要求见世子。”
司马道生皱着眉头,没有睁开眼,含糊不清地说道:“门票一张一百万金。其余事情,本世子不管。”
“遵命。”
仆人离开,将司马道生的意思转告给那些携带厚礼登门拜访的仆人。
这些仆人连夜赶回西山那边,将情况告诉了他们的郎主。
其他士族听说会稽四美的演出门票,要一百万金银子一张,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吃惊。反而觉得,理应如此。毕竟,见识了江左的繁荣,体验过江左的优质生活,了解了江左的房价之后,众人反而觉得,这门票真便宜!
买!一定要买到门票!凑个热闹!回去之后,也好向其他没见过世面的世家,炫耀一番!
暮春之初,春花灿烂,春水泱泱。
会稽四美在名士山举办演出,门票炒到了百万金一张,虽然很多人没机会去看演出,但是不妨碍这些人议论这次会稽四美演出门票的事情。
“听闻小王丞相也会上台表演。可惜,我等无福观看。”
“听说小王丞相琴艺高超,上回王五郎成亲当日,小王丞相与谢安石比琴艺。二人分不出输赢!”
“汝等可知,小王丞相未曾学过琴!”
“当真?如此,可真是天赋过人!”
“天人转世,自然天赋过人,与寻常人不同!”王献之的爱慕者,骄傲地告诉众人。
“可惜,我等无福观看……”其他人纷纷摇头。
王濛这两年,其实已经很少上台表演了。上一次巡演,还是答应王献之到燕地巡演。
王玄之与许询亦是如此。上一回他们答应王献之,到燕地巡演。来回折腾了三个月。回来之后,许询还生了一场病。
这一次,听说王献之也亲自参与演出,王濛与许询才答应王献之,举办这场演出。
王献之要搞事,王玄之身为兄长,自然要参与。
这一次,除了会稽四美与王献之之外,参与演出的人还有武陵王、戴逵、谢尚、周玥等人。顾和身为舞王,主动报名,争着要上台表演。并且,顾和还带上了他的老年蹦迪班,打算到时候一起上台表演。
王献之希望王羲之能参与本次演出,却被王羲之拒绝了。王羲之觉得自己容色不如十年前,于是拒绝参与本次演出。
夕阳落下,夜色朦胧。
王献之来到谢安的屋子里,问道:“谢叔父准备得如何?”
谢尚回应王献之:“安石正在换衣裳。这是服装厂本季新款,官奴不如留下看看。”
王献之点头,他坐下来。
谢瑶跟顾恺之从外面跑进来,告诉王献之:“王七兄!外面好多人!王七兄与阿耶何时上台表演节目?”
王献之朝他们招手,让他们两人坐下来,笑着告诉他们:“不急。武陵王先上台。”
谢瑶与顾恺之跑到舞台后面之后,武陵王便开始登台表演节目。
武陵王与周玥两人一起表演舞剑。配上音乐,甚是醉人。
王徽之挑着眉,冲王操之言道:“见到那位英姿飒爽的女郎了吗?”
王操之点头。
王徽之轻抬下巴,一脸傲然地言道:“我夫人!”
王操之:……
王操之转头看向王凝之与王涣之,见这两人正搂着自己的媳妇,笑着看演出。
王操之突然觉得牙齿有点酸,他转头看向王羲之与郗璇。王羲之与郗璇,两人含笑着看演出,双手握在一起。
还好王肃之与谢道韫去了陈留!要不然,王操之觉得自己会更酸。
武陵王与周玥表演完舞剑后,第二个节目,轮到戴逵上台。
顾恺之这时候,与谢瑶跑回了观众席里。
“是戴先生!”谢瑶指着舞台上表演节目的戴逵,对顾恺之说道。
顾恺之点头,目光专注地看表演。
王操之出声问道:“虎头,官奴何时上台?”
顾恺之看节目看得专注,压根没注意到王操之的问话。
谢瑶一直叽叽喳喳地指着台上的人,不停地跟顾恺之说话。王操之就这样被人无视了。
看到郗道茂与郗恢走过来,王操之立马找了说话的人,他让郗愔与郗道茂坐下,与他们闲聊起来。
戴逵表演完后,轮到郗超上台。
郗超表演了当初王羲之曾经表演过的节目。一边跳舞,一边挥墨在布上书写。
其他人宾客惊讶,还以为这是王羲之。
然而,转头一看,王羲之就坐在宾客席里!
那台上之人是谁?有谁敢在王羲之的面前,表演这个书法节目?
乐曲即将结束的时候,郗超露了面。
众人一看,是一位容貌俊美的郎君。
外地来的士族低声说道:“莫非这便是落雁美郎?”
燕地来的士族摇头:“非也!小王丞相容色更胜此人!”
“当真?”其他世家子弟吃惊,更是期待王献之上场。
郗超下台后,轮到王濛上台。
王濛精挑细选,将班上容色不错的学生带上舞台,表演了一场水上舞蹈。
轮到顾和上台的时候,画风突变。音乐节奏变得特别欢快,那音乐的节奏强有劲,令人忍不住跟上节奏,想活动一下手脚。
骚还是顾和最骚。顾和带着他的老年蹦迪班上台,一群老头在舞台上表演蹦迪。
外地来的士族,哪里见过这种节目,他们看得目瞪口呆。正在喝酒的人,呛了好几下。举着酒杯,正打算喝酒的人,酒水倾倒,弄湿了下裳。
郗璇笑着言道:“顾公容色虽已迟暮,却如少年,甚是活泼。”
王羲之笑着颔首。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一直不见王献之与谢安上场。谢安的爱慕者急了,开始呼叫谢安。
音乐戛然而止,舞台的夜明珠瞬间被黑布罩住了,漆黑一片。
王羲之低笑着言道:“官奴与安石要上场了。”
顾恺之聚精会神,目光紧紧地盯着舞台。
郗道茂目光期待地望着舞台。
笛声缓缓吹起,黑布升起,夜明珠照亮舞台。
十几人站在舞台上,背对着众人。
在琴声响起后,台上的人有了动作。
一把把扇子,齐刷刷的展开。
王玄之与许询最先转身,面对众人,折扇遮住他们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眉眼。
轮到王濛与戴逵转身,如王玄之他们一样,用折扇半遮容颜,面对众人。
接着,轮到郗超转身。他用折扇半遮容颜,移到一旁。
剩下两人,谢安与谢尚,他们用折扇半遮容颜,转身面对众人。
琴声与笛声缠绵起来,谢安与谢尚移开位置,开始跳舞。
这时候,一个人影才露出来。
“是王七兄!”谢瑶指着王献之,嗷嗷叫起来。
一位位美郎,共同表演一场扇子舞。众人看得目不转睛。
乐声停下后,突然想起炸响声,夜空出现灿烂美丽的烟花。
司马道生走到舞台上,告诉众人本次演出顺利结束!
外地来的士族没看够,有些人甚至闹起来。
被司马道生一吼,那些外地来的士族立马噤声。司马道生可是不能得罪的人!在场的每一位,都不是能得罪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外地来的士族,立马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