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与郗道茂见面,王献之发现她长高了许多。
被王献之盯着, 郗道茂低下头, 白嫩的耳尖微微泛红。
王徽之挑眉, 双手抱臂,一脸趣味地盯着王献之与郗道茂。
王玄之压低声音与妻子何氏言道:“阿琪, 你看官奴在盯着阿凰。”
王凝之与王涣之, 两人视线暧昧的徘徊在王献之与郗道茂之间。
王肃之笑意深深地望着王献之与郗道茂。
郗昙与王羲之、郗璇聊了几句, 转头打量王献之,他笑着言道:“许久未见, 官奴越发俊美!”
王献之看向郗昙, 出声说道:“二舅父近来可好?”
听说郗昙去年爬山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所以去年郗昙没有来王家拜年。
郗昙颔首,他回应道:“早已恢复。”
郗恢忍不住开口对王献之说道:“七郎, 我能否请教你几个问题?”
王献之点头:“阿乞兄请说。”
众人的目光落在郗恢身上,郗恢感到不自在,他告诉王献之:“能否到外说?”
郗昙挑眉,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
王献之起身,对郗恢伸手。
顾恺之想跟上王献之,王献之看了眼顾恺之, 对顾恺之摇头。
顾恺之只好坐回位置上, 眼巴巴地看着王献之。
郗恢起身,跟随王献之出去。
王徽之眯起眼睛,望着他们。
王献之与郗恢往鹅池的方向走去。
路上, 郗恢望了眼身后,见没人跟来,郗恢笑着开口对王献之说道:“七郎,我想与你谈谈阿凰的事情。”
王献之点头,他问道:“不知阿乞兄有何交代?”
郗恢摇头:“交代倒是没有。毕竟你与阿凰距离成亲尚早。暂且没有交代。我只是想与你谈谈上回你二人见面的事。”
王献之仔细回想。他想起来上次与郗道茂在实验楼的楼道拐角处碰撞了。但是他当时恼怒于羊孟之的事情,并没有与郗道茂说什么话,便快速离开了。
王献之问道:“莫非上回我撞伤了阿凰?”
郗恢告诉王献之:“并没有。”
“那是?”王献之目光疑惑地望着郗恢。
郗恢诧异,他问道:“你上回与阿凰相撞了?”
王献之:……
王献之告诉郗恢:“上回在实验楼,我与阿凰无意撞在了一起。当时我因有急事,走得匆忙。不知阿凰后来如何。”
郗恢若有所思,他告诉王献之:“那日我见阿凰魂不守舍,便询问她发生何事。她只说见了你。而后我询问她,她便不说话了。自此之后,阿凰总是避着其他郎君。”
郗恢发现,郗道茂面对其他郎君时,总是一脸冷淡。以前,虽说郗道茂不爱笑,但是也不至于冷脸待人。自从那次之后,郗道茂对待其他郎君,更是冷淡。
刚才与王献之见面时,郗道茂表现得有些害羞,明显对王献之与对其他郎君不同。看来郗道茂并不讨厌王献之。郗愔甚是好奇,上一回王献之与郗道茂见面时发生了什么事。故而找王献之出来问话。没想到,王献之与郗道茂两人上一回只是撞了一下。
那郗道茂为何会变成这样?郗恢越发疑惑。
王献之若有所思,他告诉郗恢:“我知道原因了。”
郗恢诧异,他问道:“你知晓阿凰为何会变成这样?”
王献之点头:“此事,不便告知阿乞兄。”
郗恢:……
郗恢问道:“为何不能告知我?阿凰如此,我甚是担忧。”
王献之对郗恢说道:“阿乞兄放心,此事我会劝阿凰。”
见王献之胸有成竹,郗恢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信七郎。”
两人返回东厢的时候,郗恢笑着说道:“好在阿凰对七郎不同。”
郗恢真怕郗道茂连王献之一同厌恶。两人毕竟已经订婚,郗恢不愿看到郗道茂厌恶王献之。
王献之颔首,他向郗恢询问起郗道茂的喜好与口味。
见王献之关怀郗道茂,郗恢便放慢了脚步,详细将郗道茂的喜好与口味告诉王献之。
“官奴待阿凰,甚是上心矣!”王徽之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来。
王玄之等人没想到王徽之会突然开口说话,王玄之瞪了眼王徽之,正想伸出手捂住王徽之的嘴巴。
王凝之却直接将王徽之推出去,并且给王徽之使了一个眼神。
王徽之理了理衣裳,冲他们几人挑眉,一脸傲慢的神色。他转身朝王献之与郗恢的方向走去。
郗恢与王献之停下脚步,两人看向王徽之。
见王徽之一派坦然地走过来,郗恢出声问道:“五郎,你为何在此?”
王徽之直接言道:“出来透透气。”
郗恢没有怀疑王徽之是故意躲在那边偷听的,他对王徽之言道:“我与七郎谈完了。五郎可要随我二人回屋?”
王献之却盯着假山那边,出声言道:“大郎,汝等出来。”
王徽之勾起嘴角。
王凝之看向王玄之,将王玄之推出去。
王玄之:……
王玄之讪笑着朝王献之走去。
王玄之开口说道:“方才五郎觉得屋里闷,故而我与五郎一同出来透气。”
王献之盯着假山那边,继续说道:“二郎、三郎莫要藏了。”
王肃之朝王凝之与王涣之伸出了手,将他们两人推出去。
王涣之无语地望了眼王肃之。
王献之接着叫道:“四郎、六郎。一并出来吧!”
这下子,王肃之跟王操之也走了出来。
郗恢的眼角微微抽搐,他没想到自己跟王献之谈些私事,王家这些兄弟竟然会跑来听墙角!
王肃之从容地开口言道:“我几人觉得屋里闷,便随五郎出来走走。未曾想,走到了此处。遇到了官奴与阿乞。不知官奴与阿乞在谈些什么趣事?”
见王肃之装的这么正经,郗恢差点就信了。他问道:“方才我与七郎所言,你几人没听到?”
王肃之一本正经地摇头:“并未听到。阿乞能否告知我等?”
郗恢看向王献之。
王献之懒得理会这几个兄弟,他对郗恢说道:“阿乞兄,外面风大,不如进屋。”
王玄之发出啧啧地声音,笑着言道:“我记得以往官奴直接称阿乞的小字。”
如今,王献之改口叫郗恢为阿乞兄了!
果真是订婚了,关系不一样了!连称呼都不同了!
王玄之又说道:“可惜官奴与阿凰年纪尚小。”
王徽之忽然看向王凝之与王涣之。
与王徽之对视一眼,王凝之立马知道王徽之想说什么话。他出声言道:“今岁必定订婚成亲!”
王徽之挑着眉头问道:“二郎倾心之人,莫非身在秦国?亦或是,凉国?”
秦国求和,秦晋两国止戈休养,相互通商,有了往来的机会。王凝之语气笃定,要在今年成亲。不禁让王徽之怀疑王凝之的心上人在秦国或是凉国。
王献之没看王凝之,他盯着王涣之。见王涣之神色惊讶,虽然只是一刹那,但还是被王献之捕捉到了。
王献之问王凝之:“二郎倾心之人,身在何处?”
被兄弟们盯着,王凝之神色不自在,他故作风轻云淡地言道:“总而言之,今岁我必定成婚。”
王献之说道:“凉国?”
王徽之摇头,他说道:“我看在秦国。”
王操之忽然惊呼:“难怪上回二郎提议,让我将笔铺开到秦国!二郎倾心之人,必定在秦国!”
王玄之一脸八卦地盯着王凝之,他问道:“究竟是哪家女郎?”
王肃之也甚是关心这个问题。
王凝之咳了咳,他低声言道:“届时,我将她带回会稽,汝等便知晓。”
王徽之问道:“莫非不是世家女?”
若是世家嫡女,族里岂会让她随王玄之一人离开?
王凝之告诉他们:“是乐成王家庶女。”
王献之愕然,他转头看向王徽之。
王徽之微蹙眉头,他不解地问道:“原河间王一脉?如何会身处秦国?”
当年天下大乱,其中参与者就有河间王。
而后,政权迁往江左,琅琊王氏助晋元帝登基,稳定政权。其余没有过江的藩王,不是留在中原自相残杀,就是与胡人争斗。当年,旧朝的晋怀帝得知河间王驾薨,其世子也丧命,曾经下旨过继其他司马氏子弟到河间王名下,改河间王为乐成县王。到了新朝建立,晋元帝登基后。晋元帝得知乐成县王临终无子,便过继其他司马氏子弟到乐成县王名下。
新朝皇帝换得快,晋室偏居一隅,与赵国僵持多年。渐渐地,两边司马氏的关系,便淡了。新朝的司马氏,也没有关注那些旧朝遗留的司马氏。
到了司马道生这一辈,更是不知竟然还有遗留在中原的司马氏。
王献之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王凝之低声言道:“赵国后期,中原大乱。乐成王便迁往长安。”
王徽之点头,比起女方的家世,王徽之更好奇王凝之与女方之间发生的事情。他问道:“你二人如何相识?”
王玄之几人竖起耳朵,目光好奇地盯着王凝之。
王凝之无奈,他对他们说道:“此地风大,不如到屋里再说?”
王家兄弟赶紧推着王凝之回屋,吃着好瓜果糕点,听王凝之将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