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父!”
刘瑾与刘琦手拉着手, 跑进东厢。
听到外面的动静,阿陌跑出去望了眼院子。转头冲屋内叫道:“七郎!是女郎家的小郎君与小女郎过来了。”
闻言, 王献之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
“小郎君与小女郎里边请。”
阿陌将刘琦与刘瑾带进屋内。
两个小孩子见到王献之, 立马朝他奔过来。
“脱鞋。”王献之叫住他们。
刘琦与刘瑾停下来,两人望向阿陌。
阿陌只好走过去伺候刘琦与刘瑾脱鞋。
王献之开口言道:“你二人还不会自己脱鞋?”
刘琦眼珠子一转,立马自己伸手脱鞋子。
阿陌正在帮刘瑾脱鞋,刘琦指着刘瑾的鞋子说道:“阿兄还不会!我会了!小舅父, 你看我会自己脱鞋!”
见状,刘瑾立马把脚收回来,动手脱鞋子。不服气地说道:“我也会!”
阿陌收回手, 笑着言道:“七郎三岁后,便会亲自动手穿戴衣物。极少让小奴帮忙。”
刘琦一脸惊讶地望着王献之,眨眼睛说道:“小舅父甚是厉害!”
刘瑾点头:“我也要学小舅父!以后自己动手穿戴衣物!”
王献之朝他们两人招手。
刘琦与刘瑾立马凑到王献之的身旁,一左一右地挨着王献之。
王献之拿出了自己画的漫画,轻声言道:“听闻你二人能识不少字, 你二人一起看看这图绘故事。若有不明白,可问我。”
刘琦与刘瑾立马抢着要看王献之画的漫画。
王献之起身, 把位置让出来,让他们两人挨在一起看故事。
刚开始两个小人看不明白, 王献之便解释道:“这个画框里的文字, 是这个人说的,你二人注意看这小箭头。”
刘琦立马说道:“我知晓了。箭头指向哪个人物,就是谁说的话!”
王献之点头:“是也。琦儿真聪慧。”
被王献之夸赞了, 刘琦翘起嘴角,露出高兴愉悦的笑容。
王献之让阿陌再搬来一张案几,他在旁边画图,让两个小孩在一旁看漫画故事。
两个小孩看得认真入迷,偶尔传来翻书的声音。
王献之继续画图。
郗璇与王羲之带着女儿女婿来到东厢时,便看到刘琦与刘瑾认真地在看书,王献之坐在一旁专注地画图。
在轩窗外见到屋内的场景,一行人没有出声打扰,笑着离开。
刘琦与刘瑾盯着漫画故事看得津津有味,哪怕脖子发酸了,两人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阿陌见这几个孩子低头太久了,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七郎、王小郎君、王女郎不如喝杯茶歇息片刻?”
王献之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旁边两个小孩看得太久了。他开口言道:“喝杯茶歇息片刻,不急在一时。若是看不完,可带回家看。”
刘琦的目光离开了漫画书,她转头看向王献之。
刘瑾还专注地盯着漫画书。
刘琦起身,凑到王献之的身旁,看到案上的图纸,她好奇地问道:“小舅父在画什么?”
王献之告诉刘琦:“纺车。”
“何为纺车?”刘琦不解地问道。
刘瑾被他们的谈话吸引了,目光离开漫画书,望向王献之与妹妹。他挪动屁股,凑过去。
看了一下案上的图纸,刘瑾好奇地问道:“小舅父画的是什么?”
“纺车。”刘琦替王献之回答刘瑾。
刘瑾好奇地追问道:“纺车是何物?”
刘琦不知道了,她望向王献之。
王献之拿出手巾,告诉两个孩子:“这便是纺车织出来的麻布。”
刘琦惊讶:“这如何织出来?”
王献之起身,打算带两个孩子到王家田园那边看看纺车与织机的模样。
刘琦与刘瑾十分兴奋。尤其是刘琦,欢喜地跟在王献之的身后,小嘴不停地巴拉巴拉。一会儿指指这边,一会儿指指那边。
“小舅父水中那是什么?竟然会自己动起来!”刘瑾也十分好奇。
王家田园开辟了一条专用水力机械水沟后,投放了不少水力机械。这些水力机械在水中运转的场面,十分壮观。令人大开眼界。
现在王家田园的灌溉不需要花费什么人力,升级版的筒车与水力机械相互工作,会把水自动□□到田地里。甚至能通过开关精确控制那篇田地需要灌溉,那篇田地不需要灌溉。包括舂捣稻子这些全是靠水力机械来工作。舂捣完后,自动过滤,然后装进麻袋里储存。一系列操作,不需要人力参与,只需要有人盯着。
王家的田园的几千部曲,他们现在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制造水力机械。王羲之也不管手下的这些佃户。只要保证粮食产量没有问题,这些部曲忙什么,王羲之并不在意。
看到王献之来了,刘翁小跑出来迎接王献之。
“未知七郎到访,小老儿失礼了!”
王献之摆手言道:“刘翁不必多礼。这是我阿姊的儿女,带他二人过来看看纺车与织机。”
刘翁面色尴尬地说道:“七郎,年前送来的图纸,至今尚未完成……”
“我知晓。此事不急。”王献之点头。
刘翁试探地问道:“那七郎想看旧款?”
“嗯。”王献之带着外甥与外甥女去看脚踏纺车与踏板织机。
刘琦与刘瑾好奇极了,不知道这两架木机子是怎么织出布的。
王献之让人坐下来给他们演示了一遍。
两个孩子睁大眼睛,看得认真。
王献之也盯着纺车与织机看得专注。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加大纺车的内存,使纺车自动工作的时候,织出来的麻布面积更大一些。
与此同时,谢安也弄来了一架脚踏纺车与踏板织机,呆在院子里琢磨这两架机子。
一会儿研究纺车实物,一会儿看看王献之画的图纸。好看的墨眉一会儿蹙起,一会儿舒展。
“安石。快试试新做好的衣裳!”
谢尚跑到后院,欢喜地招呼谢安。
谢安心不在焉地瞥了眼谢尚,对谢尚言道:“从兄可会织布?”
谢尚点头:“自然晓得!”
自从穿过王献之送的破洞装后,谢尚对衣物设计就产生了兴趣。既然要学设计衣物,那就要学会怎么织布。谢尚在家中学了小半个月,动作才熟练起来。
谢安对谢尚言道:“这里有两台机子,不如从兄为我演示一下。”
见谢安不信他,谢尚扬眉言道:“安石不信?”
谢安摇头,他告诉谢尚:“只是想弄清楚一些疑惑。”
看到谢安手里拿着几份图纸,谢尚伸手抽走几张,翻看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脚踏纺车。
随手从怀里掏出鹅毛笔,谢尚朝谢安招手:“转身。”
谢安望了眼谢尚,默默地转过身。
谢尚在将纸压在谢安的背上,用鹅毛笔在纸上快速画图。
谢安扭头望向身后。
“莫要乱动。”谢尚警告。
谢安无语,对谢尚言道:“不如从兄到屋内坐下?如此更方便。”
“好了!”说话间,谢尚画好了图,他拍了拍谢安的肩头。
谢安转过身,伸手将谢尚手里的图纸接过来。看了一会儿,谢安惊讶地说道:“如此,岂不是将两台机子结合在一起?织布工艺也更繁琐?”
谢尚摇头:“错矣!看起来复杂,但是操作起来却简单容易。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你去试衣服吧!”
谢安到谢尚屋里试衣服的时候,看到谢玄换上了谢尚设计的新衣。正站在全身镜面前照镜子。
这面全身镜是谢尚特地请人打造的,是按照成人的身高订做出来的。谢玄经常跑来谢尚这里照镜子。
谢玄这小子还挺臭美的。小小年纪,便知道打扮自己。学其他人烫发染发,敷粉戴香囊。
见到谢安来了,谢玄露出笑容,转了个身,对谢安说道:“三叔父,我这身衣裳可好看?”
谢安面色平静的颔首,徐徐言道:“许久未与玄儿玩游戏了。不知玄儿可愿与我打牌?”
谢玄惊讶,谢安一向不喜欢与小儿辈一起玩牌。没想到今日谢安竟然要主动跟他玩牌!谢玄高兴地点头:“愿意!”
谢安让仆人取来一副牌,在谢尚的屋里与谢玄一起打牌。谢安放出条件,若是谢玄赢了他,谢安就答应谢玄一件事。同样的,若是谢安赢了谢玄,谢玄也要答应谢安一件事。
三局两胜,谢玄连续输了两局,谢安便说道:“最回一局,没必要了吧。”
谢玄垂头丧气地说道:“玄儿认输。”
谢安指着谢玄的香囊,漫不经心地言道:“这香囊味道不错。”
谢玄低头看了眼腰上佩戴的紫罗香囊,依依不舍地解下来,递给谢安。
谢安拿到手里,也不嗅一下,随手丢进了火盆里。
见状,谢玄怔住了。他呆呆地望着谢安。
谢安也没有出声解释,他问道:“不如再来三局?”
谢玄摇头,语气沉闷闷地回应道:“不来了。我回屋读书。”
说完,谢玄起身向谢安行礼,穿鞋离开屋子。
谢尚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谢玄。见谢玄双眼泛红,谢尚诧异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谢玄摇头,哽咽了一下,抿紧嘴巴。
谢尚微蹙眉头,追问道:“被你三叔父训斥了?不应该,安石一向温柔,不会恶语训斥人。”
谢安的确没有用恶语训斥人,但是谢安以一副平静从容的姿态,随意的将他喜爱的紫罗香囊丢进火盆里焚毁,让谢玄觉得心里难受。
见谢玄面色更委屈了,那双眼睛泛着雾气,仿佛随时会流下泪水。谢尚弯下身子,拦住谢玄,柔声问道:“玄儿不妨直言。从伯父在此,若是安石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
谢玄忍不住了,哭着告诉谢尚:“三叔父与我玩牌,我输了之后,他拿走我的香囊,直接丢进火中焚毁。”
听完,谢尚低头看向谢玄,掏出一块带绣花的手巾,为谢玄试泪。
“莫哭。我去替你问清楚。”
谢玄咬着嘴唇摇头:“三叔父必定是不喜欢我佩戴香囊,不喜欢我作此打扮……”
谢尚安抚了谢玄,让仆人将谢玄送回东厢,转身进屋。
谢安正在试衣服,见谢尚进来了,他挑眉问道:“从兄解决了?”
“嗯。”谢尚颔首,他打量着谢安,点头言道:“不错。我就知道适合你!其他衣裳都试过了?”
谢安颔首:“试了。”
谢尚脱鞋入席坐下,扫了眼火盆,语气随意地言道:“为何不许玄儿佩戴香囊?”
谢安回眸看向谢尚,理了理衣袖,坐下来言道:“从兄以为谢家子弟适合沾染靡靡之风?”
谢尚语气平静地告诉谢安:“我自幼便喜爱衣刺文袴,族中诸位长辈因此责备我,令我改之。我没有忤逆长辈,听从改之。然而喜好就是喜好,这是无法轻易改变扭转的东西。我穿着素青衫给外人看,内穿刺绣犊鼻裈给自己看。多年来,只能自己欣赏,不能为外人道也。直到遇上王七郎,王七郎赞赏我的喜好,尊重我的喜好,支持我的喜好。我才有勇气再次穿上衣刺文袴,乃至于设计各种款式的衣裳。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只要不产生极大的危害,何必阻拦?”
被谢尚教训了一顿,谢安没有反驳,他轻声回应道:“我知晓了。”
当夜,谢安画了一幅画。将图纸交给绣娘,让绣娘按照图纸上的图案秀一个紫罗香囊。
初四的时候,谢尚催促道:“为何王仲祖还不来?”
王濛可是当今大腕!一年到头遍地溜达,推销袁氏商铺的商品,影响力极大!爱慕者比谢安还多!
谢尚写了好几封信,恳请王濛参加他王徽之举办的创意展,王濛一直没有回消息。
谢安告诉谢尚:“王仲祖应当还在路上。”
今年王濛太忙了,赶不及回来会稽过年。可能参加不了本次创意展。
“缺了他,只怕影响力会减弱不少。”谢尚担忧道。
谢安轻笑一声,笑眯眯地望着谢尚:“不如从兄自己上?正好代替了王仲祖,组成新的会稽四美。”
“我可都听到了!好你个谢安石!竟然想将我赶出会稽四美!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王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闻言,谢安与谢尚转身望向院门。
王濛由左右搀扶着走进谢家,身后还有十几个侍卫护着他。
看到王濛排场这么大,谢尚笑着言道:“足下好气场!”
王濛笑着摆手,自从辞官之后,这几年他越过越滋润。皮肤白嫩光滑,如十八少年。气质宛若春光,令人觉得温暖舒适。
王濛手起手,左右退后,他走向前来向谢尚行礼:“让骠骑将军久候,乃濛之失礼,还请见谅。”
“足下不必客气!请足下即刻换上衣裳,若是不合适,尚立即为足下改之!”谢尚急啊!还有两天创意展就要举办了!时间不多了!
王濛了然,也不多礼。直接跟随谢尚去换衣裳。
路过其中一间屋子时,听到了王玄之的声音,王濛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王大郎也在?”
谢尚颔首:“诸位皆在。王五郎正在为即将上场的诸位弄造型。待足下试过衣裳后,可过来寻王五郎做发型。”
王濛点头:“如此甚好!”
王濛正想着约王徽之给他做个新发型呢!没想到王徽之也在,那就正好省得他再跑一趟!
看到谢尚设计的那些款式,王濛惊讶:“足下大才也!”
当了几年大腕,到处巡演这么多回,王濛接受能力特别强。他认真欣赏谢尚设计的每一件衣服,并且一一夸赞。
谢尚觉得自己又交到了一个知己,他高兴地说道:“若是仲祖喜欢,今后仲祖的衣物尚全包了!”
王濛笑着言道:“这多不好意思。”
本次创意展结束之后,谢尚所设计的衣服价值会提升到什么层次,王濛不用深思也能大概知晓。
“足下不必客气!”谢尚亲自伺候王濛穿上衣裳。
试完衣服后,王濛到隔壁见众人。
“仲祖叔父归来了。”王操之无聊,最先注意到王濛出现。
其他人闻言,纷纷望向屋门。看到王濛出现,众人笑着向他打招呼。
“许久未见,仲祖叔父越发俊美了!”
“是也!仲祖越活越少年!”
许久没有与老朋友见面,王濛笑着摆手走进屋里,众人聚在一块吹牛,谈论彼此发生的趣事。
聊了许久,王濛才发现王献之不在屋里,他出声问道:“逸少,怎么不见官奴?”
王羲之告诉王濛:“官奴被安石叫走了。”
“原来如此。许久未见,不知官奴小美郎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王濛笑着言道。
“自然是更俊美了!”许询朗声回应道。
“不知俊美到了什么程度。真想立马与官奴见面。”许久不见,王濛还真是挺想念王献之的。
“听闻仲祖叔父思念我?”王献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屋里的人,视线全都望向屋门。
王献之与谢安走进来,他笑容明媚地望向王濛,走过来向王濛行礼:“许久未见,仲祖叔父可好?”
“托官奴的福,甚好甚好!”王濛笑着伸手拉王献之坐下。
先把王献之拉下来,再脱掉王献之的鞋子。
谢安脸上挂着浅笑,徐徐走进屋内。
王徽之在一旁给王羲之烫发,王玄之正在帮许询美容。
谢尚对谢安说道:“可算是齐全了!”
“从兄满意了?”谢安笑如花开,眼眸潋滟如光。
“自然满意。”谢尚的桃花眼溢出了笑意,笑意深深,藏也藏不住。
“王五郎!王七郎!本将军来了!”
听到粗鸭嗓,王献之诧异。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望向屋门。
对于司马道生不请自来,王献之惊讶地起身问道:“世子,你怎么归来了?”
司马道生不是与荀羡一起镇守京口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马道生大步走进来,直接脱鞋入席。
在他脱掉皮靴的那一瞬间,屋内瞬间弥漫着一股熏臭味。
众人立马抬手捂住口鼻,连忙起身避开司马道生。
司马道生不满地说道:“汝等这是何意?”
王献之觉得要窒息了,连忙穿上鞋子往外跑。
王徽之已经窒息了,他双手拿着打火夹,压根抽不开手捂住口鼻。
面色阴沉地盯着司马道生,王徽之正准备开口让司马道生出去。刚一张开嘴巴,瞬间觉得自己吸入了一口毒气。他猛地干呕起来:“呕——”
王徽之忍不住了,顾不上穿鞋,拿着打火夹猛地跑向屋外。
王玄之手上都是美容膏,只能用手臂捂着口鼻,根本捂不严实。闻到那股臭气,他也忍不住了,忽然起身快速穿上鞋往外走。
王操之自然跟着往外跑。
见儿子们都跑出去了,王羲之也动身离开屋子。
其他人纷纷起身往外走。
司马道生脸色不快地穿上皮靴,追出去问道:“汝等过分!胆敢瞧不起本将军!”
呼吸到新鲜空气,王献之觉得好受多了。他回答道:“世子,并非我等瞧不起你。而是你这双足,气味太重了。世子多久未洗脚了?”
司马道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面色有些尴尬,挠着头说道:“我听闻要举办服装展,故而匆忙赶回会稽。路上来不及休息沐浴更衣。已经半月没有沐浴。”
难怪这么熏人!
王献之赶紧说道:“世子辛苦了。不如先去沐浴更衣?正好试试骠骑将军设计的衣裳。”
见众人这么嫌弃他,对他避之不及。司马道生心情不悦,只好点头答应:“那我先沐浴。待本世子沐浴好后,王五郎替我做个发型!我看谢仁祖这发型就不错。这是不是最新流行的发型?”
司马道生说着,朝谢尚走来,想近距离观赏谢尚的发型。
谢尚微笑着后退,甚至伸手拉了一把谢安,将谢安挡在自己的面前。
谢安面色一顿,开口对司马道生言道:“玄儿也烫了同款发型。”
“哪个玄儿?”司马道生转头望向四周,视线扫过每个人的发型,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谢玄的头顶上。
谢玄的彩虹爆炸头太引人注目,哪怕他已经躲起来了,还是被司马道生盯上了。
被司马道生盯上,谢玄转身朝外跑。
见状,司马道生怒喊道:“他瞧不起本世子!”
王献之告诉司马道生:“谢七郎这是在给世子引路,带世子去沐浴。世子请跟上谢七郎!”
跑到院门口的谢玄听到这话,双腿一抖,险些滑倒。他只好拐了个方向,朝澡屋奔去。
司马道生不疑有他,信了王献之,马上追上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