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南山

王操之被罚学习古文字, 王献之也免不了被责罚。王羲之给王献之开了好几张书单,让王献之静心看书。

王献之哪里能静得下心去研究那些古文, 收到谢安的请帖,他立马出门了。

谢安的儿子, 取名谢瑶。如今已经一岁, 虚岁两岁。

王献之来到谢宅的时候,谢安正坐在院子里教导谢家子弟。谢瑶被放在一旁,眼睛乌漆漆的,转溜溜地望着天空。

看到王献之来了,谢安也没停下, 继续教导谢家子弟。

王献之随意地望了眼谢家子弟,目光与谢玄对上。谢玄直勾勾地望着王献之。

王献之看了两眼,收回视线, 朝谢瑶走去。

谢瑶可真是个大胖小子,这脸上的肉可真软!王献之伸手戳了戳, 心想怪不得当初王徽之那么喜欢戳他的脸,原来婴儿的皮肤当真是柔软光滑。

看到王献之对他儿子下手,谢安忽然轻咳一声,语气淡淡地开口言道:“官奴来了。”

王献之头也不抬, 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嗯。谢叔父继续忙,不必管我。”

王献之继续伸手, 轻轻触碰谢瑶的脸蛋。

谢瑶抬起小手,抓住了王献之的手,咧着嘴巴, 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嘴里发出笑呵呵的声音。

谢玄忍不住,撅起屁股,往谢瑶的方向望去。

谢安斜了眼谢玄,语气平静地言道:“学习要专注,不可分心也。”

谢玄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丝毫没有意识到谢安这话是针对他讲的。谢玄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心思全都集中在王献之与谢瑶那边,压根没有注意到谢安讲的话。

见状,谢安开口言道:“今日先学到此处。汝等到东厢练字吧!”

谢家子弟虽然对王献之好奇,但是不敢不听从谢安的话。众人纷纷收起东西,穿上鞋子离开前院。

谢玄却凑到王献之的身旁,望着王献之,出声问道:“王七郎,我长姊为何还不归来?”

王献之抬头看向谢玄,又望了眼谢安。

谢安起身,穿上皮靴朝这边走来。

王献之缓缓言道:“你长姊身在前线,今岁无法归家过年。”

闻言,谢玄呆呆地问道:“前线,不就是战场?我长姊她率兵打仗去了?”

王献之点头:“是也。你长姊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心怀远大抱负,来日,定能官居高位。”

王献之这话虽然是对谢玄说的,但是却是故意说给谢安听的。

谢安轻哼一声,走过来弯腰将儿子抱起来。

谢瑶被谢安抱起,看不到王献之了,他的眼珠转溜溜地望向四周,手脚开始挣扎,不想被谢安抱着。

谢安伸出一只手,轻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温声言道:“瑶儿乖。”

“噫——”谢瑶挣扎得更厉害了,甚至伸手把谢安的手挥开。

谢玄开口说道:“三叔父,瑶儿必定是不想让你抱着。”

谢安睨了眼谢玄,淡定地抱着儿子往屋内走。边走边道:“王七郎里边请。”

王献之跟随谢安走进屋内。

“谢叔父请我来此,不知有何贵干?”王献之前两日刚归来,没想到谢安立马就得到了消息。

抱着儿子入席坐下,谢安倚靠在靠枕上,似笑非笑地望向王献之,一脸玩味地言道:“服装设计展,是官奴提议的?”

半月前,谢安收到了谢尚写的信。谢尚告诉谢安,他要举办一场个人服装展。让谢安务必前来参加活动!当他的服装模特!不单如此,谢尚还要求谢安将会稽四美其他三位成员也一并请来当服装模特。并且,谢尚还让谢安在名士圈里,宣传此事,呼吁各位名士来建康参加谢尚的个人服装展。

接到这封信,谢安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王献之的主意!除了王献之,还有谁会有这么多骚主意!

本来谢尚这个人就有些浪荡纨绔,如今有了王献之的支持,更是骚上一层楼。虽然没见过谢尚的设计,但是谢安也能猜得到谢尚的品味!谢尚的品味,靡靡之风,可不受名士们的欢迎。

谢安说话的时候,谢瑶还在不停地挣扎。用小脚踢谢安,小手扒拉着谢安的衣服。

王献之笑着回应道:“此事并非我提议。而是那日我登门到谢家拜访骠骑将军之时。骠骑将军拉着我,带我去看他的作品。并且询问我,昔日五郎举办造型展的事情。了解造型展一事后,骠骑将军便有了主意,询问我若是举办一场服装展效果如何。骠骑将军乃献之知己,献之自然要客观评价此事。当时,听完献之所言,骠骑将军便决定要举办一场个人服装展。”

对于王献之的解释,谢安一个字都不信。他把儿子交给仆人,对仆人言道:“带瑶儿到后院。玄儿,为何还不去东厢练字?”

说话间,谢安瞟了眼谢玄。

谢玄慢吞吞地说道:“三叔父,我长姊让我多向王七郎学习。今日正好王七郎登门,我想向他请教一些事情。”

“请教何事?”把儿子交给仆人后,谢安理了理衣服。

谢玄眼眸明亮地望向王献之:“王七郎,我长姊将来能否成为女丞相?”

谢安听到这话,心里一惊,没想到谢玄这小子还真敢想!

晋朝并未设有丞相这一官职,当上三公,才有资格被人称为丞相。女子踏入朝堂为官,本就是一件颇受争议的事情。在朝堂上,处处受人排击。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更别说是爬到三公的位置了!

王献之点头,面色认真地回答道:“以你长姊之才,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必定愿意努力,将来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

谢玄一脸欢喜地说道:“当真?长姊最厉害!”

谢安轻飘飘地言道:“若是问完,玄儿便回东厢练字。”

谢玄摇头,他还有好多事情想问王献之。比如:“王七郎,为何你如此聪慧?长姊说你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才。”

谢安觉得谢玄问这话的模样,有点呆蠢。他斜了眼王献之,替王献之回答谢玄:“你若好好努力,用功学习,将来也会成为人才。”

谢玄看都没看谢安,他挪着屁股凑到王献之的身旁,小声地问道:“上回王六郎赠了我几件小玩意儿。我将那些小玩意儿拆了,花费几月才弄明白如何会动。我仿着王七郎做的东西,另外做了几件,想请王七郎赐教。”

王献之诧异了,他笑着点头:“没想到谢七郎如此有才,愿意一看。”

谢玄欢喜地跳起来,赶紧穿上鞋跑出去。跑到屋门,他停下来回头冲王献之说道:“稍等片刻!我去将东西取来!”

谢玄走了,谢安轻哼一声,吩咐左右:“备车。”

转头,谢安对王献之说道:“南山那边景色不错,不如官奴一道去欣赏?”

桃花眼意味深长地望向王献之。王献之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点头,起身言道:“如此甚好。”

等谢玄拿着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回到前堂的时候,发现谢安与王献之已经离开了,他蹲在屋檐下,面色委屈地望着院门。

上次王献之离开得匆忙,他在半道上写了一封信,连夜让人送到东山那边。

谢安看完信,挑了个隐蔽僻静的地方,盖了几间屋子做工厂。其后,约见葛洪。将王献之写的信,递给葛洪看。

看完信,葛洪面色凝重,纠结了几日,这才答应带人到工厂里,开始研制|火|药。

现在,谢安要带王献之到南山这边的火|药制作工厂参观参观。

徒步翻过两个山头,两人才来到工厂。

工厂附近有人在放哨。看到谢安与王献之出现,放哨的人立马跑去通知葛洪。

得知王献之回来了,葛洪顾不得擦手,连忙跑出来见王献之。

“七郎!”

“师父!”

王献之跑过去,抱住葛洪。

谢安浅笑着看这二人。也只有在这种温馨时刻,王献之的表现才像一个孩子。平日里王献之出骚主意算计人的时候,心机莫测,令人看不透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七郎长高了!”半年不见,葛洪目光慈祥认真地打量着王献之。他试着抱了一下,发现王献之体重又沉了一些。

王献之打量着葛洪,见葛洪身上一股刺鼻地硫磺味,手也是脏兮兮的。王献之开口问道:“师父为何不戴口罩与手套?这些东西的味道对人体不好,吸多了对身体不利。”

葛洪笑呵呵地摆手,不以为意地言道:“贫道都一把岁数了,还畏惧这些味道?”

王献之拿出手巾替葛洪擦手,轻声言道:“师父年纪大了,更应该多加注意身体。”

谢安拿出了口罩,自觉地戴上口罩。

王献之给葛洪擦干净手后,也取了两个口罩,与葛洪分别戴上口罩。

在工厂里参观了一遍,王献之开口说道:“我想训练一批人。”

谢安挑眉:“官奴是想训练一批只听从你吩咐的死士?”

王献之点头。他想亲自训练一支特种部队。

王彪之现在虽然支持他行事,但是一旦妨碍琅琊王氏的利益,王献之相信王彪之绝对会舍弃他,选择保护琅琊王氏。无论是阿三还是阿四,亦或是其他死士与琅琊王氏的部曲,这些都是琅琊王氏给的,随时可能会被收回去。王献之打算培养一批只听从他命令的手下,日后有什么隐秘之事,可以直接让自己手下来办。不用再征求王彪之的同意了。

谢安似笑非笑地言道:“官奴是想培养自己的暗势力,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葛洪沉默,没有参与讨论。每次见到王献之,他都觉得王献之的城府变得更深沉,令人看不出穿。说实话,若非对王献之的品性有所了解,这种人葛洪是不愿意亲近的。

当从信中得知王献之有意用火|药筒去袭击燕国时,葛洪的心情很复杂。作为医者,他救了不计其数的人,还未主动伤害过别人。如今,王献之要用他做的东西,去伤害其他人。葛洪刚开会是接受不了的。纠结了好几日后,他才下定决心帮助王献之。

王献之颔首,眺望远方,他低声言道:“是也。我是想培养自己的暗势力。师父与谢叔父都是我信任的人,所以我想请你二人帮忙。暗势力与火|药厂一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晓。”

谢安不解,轻笑道:“据我所知,你阿耶自己拥有几千部曲。为何不从你阿耶手里要一批人过来?”

谢安这是在问王献之,为什么不让王家人参与此事。不让建康那边知晓,谢安能够理解。但是王献之竟然连同王羲之等人,也一同瞒着,这就让谢安诧异了。

王献之摇头,轻声言道:“此事我不想让阿耶与诸位兄长参与。火|药筒威力惊人,将来必定会引起多方关注。我不希望此事连累到我的亲人。”

谢安轻哼,伸出手戳了戳王献之的额头:“官奴就好意思连累我与道长?”

葛洪摆手言道:“贫道不在意。七郎如此做,必定有自己的考虑。贫道相信七郎不会害贫道。”

谢安收回手,把手藏进袖里。

王献之缓缓言道:“谢叔父乃风流名士,他人必定不会料到是你在背后帮我。”

谢安漫不经心地言道:“我本无心谋天下,奈何官奴总是要带上我。”

王献之抬眸望向谢安,笑着说道:“谢叔父虽然隐居东山,但我知晓你心怀天下。之所以选择谢叔父,是因为我信任谢叔父。将来若是我出事,谢叔父一定能堪当重任,平定天下。”

葛洪蹙着白眉,出声言道:“七郎莫要胡说。”

目光深邃地凝望着王献之,谢安许久不言。

王献之所谋之事,的确凶险。尤其是此番亲自率人出海,袭击燕国。稍不谨慎,便有可能沦为阶下囚,亦或是身首异处。

王献之拉着葛洪的手,笑容乖巧地说道:“师父莫担忧,我会小心行事的!”

葛洪点头,他转而言道:“李大这孩子学习刻苦,在学医方面极有天赋。再过几年,必定能成为一代名医。”

听葛洪这么一说,王献之才想起来李大。他好奇地问道:“李大如今在何处?”

葛洪大声叫道:“李大!”

葛洪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当中。

很快,李大出现了。

看到王献之,他面露兴奋的神色,高兴的向王献之行礼:“王七郎!”

王献之打量着李大,许久不见,他都快忘记李大的长相了。跟之前相比,李大的变化太大了。原本粗糙的脸,现在变得白嫩泛红。那双眼睛灵动有神采,充满了希望。

李大先给王献之行礼,其次给谢安行礼,最后才开口问葛洪:“道长寻李大,有何吩咐?”

葛洪捋着白须,笑着言道:“只是与七郎提起你,便将你叫过来,让七郎看看。”

李大看向王献之,笑容灿烂地说道:“多谢王七郎关怀!李大如今过得甚好!李大每日都在勤奋学习,不敢怠慢!”

王献之点头,他开口问道:“你何时来此?”

李大回答道:“跟随道长一同来此,来此之后,不曾离开。”

如此说来,李大已经来这里半年了。

王献之问道:“可思念你阿弟?”

李大点头:“偶尔思念阿弟。但我知晓,王家不会苛待阿弟。故而甚是放心。”

王献之告诉李大:“你阿弟定然也时常思念你这个兄长。不如过完年后,你随我回建康。让你兄弟二人团聚几日。届时,我再带你二人入宫面圣。”

李大连忙点头:“多谢王七郎!李大遵命!”

王献之挥了挥手,让李大离开。

眼看天色不早了,王献之与谢安告别葛洪,离开了工厂。

回去的路上,谢安问起为何要带李家兄弟面圣一事。

王献之便将当初带小皇帝出宫一事,告诉了谢安。

谢安听完,嘴角带着淡笑,漫不经心地言道:“昔日会稽王见到稻时,亦是不知那是何物。询问近侍,方知晓那是稻。归家后,他三日没有出门。让陛下多看看世间百态也好,能使他明白百姓生活艰辛。将来颁布政令时,如此也能为百姓考虑一二。”

王献之点头:“不错。有些人生来富贵,未曾吃过苦,见识过人间惨状。便无法理解他人所承受的艰辛。”

谢安与王献之聊了一路,路过漆子巷的时候,本打算送王献之归家。王献之却说要到东山小住几日。

谢安笑得意味深长,玩味地问道:“官奴所犯何事?竟然不敢归家。”

王献之叹了口气,将前两日归家后薅鹅毛的事情告诉了谢安。

谢安眉眼含笑地听着,听到最后,朗声大笑,笑了许久。

笑着笑着,谢安忽然僵住了。他板正脸色,语气平淡地言道:“谢家子弟众多,并无空房招待官奴。不如官奴到王仲祖家中小住几日?”

王献之摇头:“王仲祖叔父此时尚未归来,他不在,我去了也无趣。”

王濛家里可没有养有大白鹅。谢安家里倒是养了好几只大白鹅!

于是,谢安淡淡地说道:“到刘真长那里小住几日也可。”

王献之伸手拉着谢安的衣袖,笑眯眯地说道:“谢叔父,谢七郎正好有事向我请教,我可以与他同住一屋。”

谢安轻哼,将衣袖抽回来,不冷不热地言道:“我看官奴是想薅谢家的鹅毛吧!”

那几只大白鹅,是谢安养来观赏用的。平日里都不舍得宰了吃,王献之竟然想薅鹅毛!

王献之嘿嘿一笑,告诉谢安:“我可以付钱!相当于是我从谢叔父这里买了鹅,将鹅毛薅完之后,谢叔父可以炙鹅吃!炙鹅肝谢叔父可曾尝过?味道极妙!吃了还想再吃!”

谢安睨了眼王献之,语气淡淡地说道:“你倒是敢说!为何不用鸡毛鸭毛代替?非要用鹅毛?”

王献之笑着说道:“鹅毛最好用。鸿毛也甚好,还有鹰毛也不错。其次是鸭毛,野鸡毛。我想着,既然要做,就要做一批好一些的。六郎的想法很好,我不希望他因此事,备受打击,不敢再进行创造。”

谢安忽然说道:“我记得你有一只鸿雁。”

王献之告诉谢安:“那鸿雁名义上虽然属于我,却被我阿耶霸着。我若是敢动它一根鸿毛,阿耶绝对要收拾我!”

“你倒是清楚。”说实话,谢安还挺想看看王献之被王羲之揍的模样,那场景,一定甚是有趣。

处理完公务,王羲之回到家中。特地去东厢看看儿子们在做什么。

进了王献之的屋子,看到地上有几根鹅毛,王羲之忽然大怒起来。

“官奴!你给我出来!”

王肃之正在教导王操之学习,王徽之正在给周玥烫发,王玄之正在帮何氏做美容。

乍然听到王羲之的怒吼声。他们具是一愣。

王徽之冲阿良叫道:“你过来,拿着打火夹。”

周玥不放心地说道:“王五郎你要去哪?”

“过去看看。”说完,王徽之穿鞋往外走。

王徽之过来的时候,王肃之与王操之,还有王玄之与何氏,都赶过来了。

王羲之面色铁青地扫了一眼他们几人,压着怒意问道:“官奴人在何处?”

王肃之与王操之摇头。

王玄之与何氏也纷纷摇头。

王徽之开口回答道:“收到谢家请帖,便出门了。阿耶寻官奴有何贵干?”

王羲之冷笑,捏着手里的几根鹅毛,冷声说道:“有何贵干?自然是寻他问清楚!”

众人这才注意到王羲之手里捏着几个羽毛。

王操之立马摇头说道:“不是我干的!我没有再薅鹅毛!”

王玄之看了眼王操之,缓缓言道:“官奴也必定不敢再薅鹅毛……”

“他不敢?那这是什么?这几根鹅毛为何会出现在他屋中?”王羲之心里恼怒,觉得王献之越长大变得越发顽劣!还是不会说话那时候乖巧可爱些!

王徽之‘咦’了一声,忽然推开王羲之走进屋内。来到轩窗前,王徽之弯腰拾起地上的灰色羽毛。

见状,王羲之更是恼怒,咬着牙言道:“他竟然还敢薅鸿毛!他想上天不成!”

王徽之淡定地说道:“阿耶何必恼怒。也许不是官奴干的。”

“不是他干的,难道是你?”王羲之冷声质问。

王徽之翻了个白眼,轻哼道:“阿耶为何不会想到鸿雁身上?或许是鸿雁自己叼了几根鹅毛到官奴这里。”

王羲之冷哼:“五郎在说什么笑话。”

见王羲之不信,王徽之也懒得解释,只说道:“阿耶可以将鹅池的仆人叫来问问。”

说完,王徽之转身离开。

王肃之顶着压力,开口说道:“我去将鹅池的仆人叫来问问。”

王羲之斜眼冷飕飕地瞥了眼王肃之。

王肃之拉着王操之快速离开。

王玄之一看,这里只剩下他跟妻子。他讪讪地出声言道:“阿耶莫恼,官奴一向孝顺,必定不会再干此事。阿耶坐下,我去为你准备热茶,喝杯热茶消消气。”

说完,王玄之飞快地拉着妻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