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王前脚取走音乐盒, 入宫面圣。
后脚琅琊王立马赶入宫中, 向会稽王讨要音乐盒。
“此乃小王花重金请王七郎打造的音乐盒。多谢六阿翁替小王取来!”司马丕笑容干净阳光, 说话间他朝会稽王伸出手。
会稽王面色一顿,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这么说!
当着宫人的面,会稽王语气淡淡地回应琅琊王:“未得陛下与太后召见, 琅琊王擅离封地,此举不妥。”
司马丕抬眼看向会稽王,眼神纯净无辜。“想必六阿翁误会了。小王奉陛下之命入京,受诸位公卿力荐总掌朝政。入京非小王之意, 乃陛下之意。”
司马丕回答完,转而言道:“多谢六阿翁替小王取来音乐盒!小王期待已久, 不知是否有趣。”
会稽王扫了眼四周的宫人,回答道:“的确是有趣之物。不如你我边走边道?”
司马丕摇头, 他奇怪地问道:“六阿翁莫非舍不得将音乐盒还给小王?”
会稽王立马否认:“本王绝无此意!”
司马丕点头,他笑着挥了挥手。那动作在催促会稽快点把音乐盒还给他。
会稽王压根不想把这个音乐盒还给司马丕, 他忽然言道:“琅琊王尚且年幼, 定然不知如何处理政务。若是有遇到不明白之处,可向本王请教。本王今日另有要事,先行一步。”
司马丕突然言道:“六阿翁为何不将音乐盒交给小王?莫非六阿翁想占了小王的心爱之物?”
“本王岂会如此!”会稽王面色不快。
司马丕直接问道:“那为何六阿翁不将音乐盒交给小王?”
会稽王扫了眼四周的宫人,冲司马丕说道:“音乐盒不在本王身上。”
于是, 司马丕跟着会稽王出宫。
出宫后, 会稽王让司马丕跟他上车。
司马丕乖乖地上了会稽王的车。
上了车,会稽王只好言道:“世子本有一音乐盒,府上贱仆不知其贵重焚毁了。世子乃你从叔父, 如今他痛失心爱之物,作为晚辈,琅琊王应当将此音乐盒让给他。”
对于会稽王这番不要脸的讨要说辞,司马丕蹙眉思索,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道:“原来如此。既然六阿翁有意用此物来安抚从叔父,那六阿翁便拿走吧!”
会稽王心里满意,脸上露出笑容,正准备夸赞司马丕,然而司马丕接下来说的下一句话立马让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此音乐盒乃小王花了六万金与王七郎订做的。六阿翁过后将钱财送到琅琊王府即可!”
会稽王面色僵硬地望着司马丕,目光幽深莫测。
六万金!
还不如直接把那个音乐盒拿出来,还给司马道生!
会稽王正在琢磨该怎么回应司马丕之时,外面倏地传来了武陵王的声音。
“六郎可在车上?”
听到武陵王的声音,会稽王莫名恼怒起来。这大半年来,武陵王搞了不少大事!甚至,还力荐让琅琊王入朝代替会稽王执掌朝政!
会稽王还没抽出空找武陵王算账,没想到武陵王主动找来了!他倒要好好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四郎上车。”会稽王掀开帘子,望了眼站在车外的武陵王。
武陵王上车后,发现司马丕也在,他笑着对司马丕言道:“琅琊王也在此。不知六郎与琅琊王在车内谈论什么趣事?”
司马丕笑着与武陵王打招呼:“四阿翁。六阿翁从王七郎那里取走了小王的音乐盒。小王特地来向六阿翁讨要。”
闻言,武陵王斜视会稽王,语气淡淡地言道:“六郎,你这是何意?岂能欺负晚辈!速将东西还给琅琊王!”
会稽王沉着脸,面色不快。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大一小是故意针对他的!
会稽王冷眼看向左右。
左右立马拿出那个音乐盒,将音乐盒交给司马丕。
司马丕面色犹豫地说道:“方才六阿翁不是说,想买下此物赠给从叔父吗?”
会稽王语气冷淡地回应道:“改日本王再寻王七郎订做一个。琅琊王先带回去吧!”
司马丕拿到了音乐盒,高兴地与武陵王会稽王告别。
司马丕离开后,会稽王没好脸色地斜视武陵王,冷漠地问道:“四郎寻本王,有何贵干?”
武陵王告诉会稽王:“三月前,道生向小王借了三十万金。是以六郎之名义向小王借的。甚至立下了欠条。”
所以,武陵王这特地来找他要债的?
会稽王心里冒出了一股怒火,脸色难看地说道:“四郎,本王三月前出京,遇到贼人。遭贼人掳走。那三十万金,是世子向你借的救命钱!你我兄弟,难道要如此冷漠?就连救命钱,都要与本王算得清清楚楚?”
听了会稽王的话,武陵王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惊讶地说道:“什么!六郎竟然遭人掳走?此事小王的确不知!道生向小王开口要钱时,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小王。”
会稽王深呼吸,他缓和语气,告诉武陵王:“被人掳走关押,故而这几个月本王无法上朝处理政务。并非本王懒散,而是身临险境,不能为国效力!”
武陵王面色凝重地点头:“原来如此。小王以为六郎不愿意处理朝政了。”
会稽王摇头:“岂会!本王与四郎授先帝之命总领朝政,必定用心尽力,为朝廷办事!”
武陵王叹气道:“只可惜眼下琅琊王已经代替六郎总领朝政了。”
会稽王忽然握住武陵王的手说道:“只要四郎助本王,本王定能再次回到朝堂重掌朝政!”
武陵王微蹙剑眉:“此事有些难办。”
会稽王变了脸色,沉着脸言道:“莫非四郎不愿意?琅琊王尚且年幼,岂能将国家大事交由他处理!本王才是最合适的人!”
武陵王倏然一笑,笑得意味深长。他摇头言道:“六郎可知,朝堂之事并非小王一人说了算。”
见武陵王不肯帮他,会稽王气得面色发青。
武陵王将话题转回去,告诉会稽王:“三十万金,并非小财。不如这样,小王只收三万金,此事就此过了。”
会稽王冷笑着说道:“四郎当真不顾手足情谊?”
武陵王蹙着眉头言道:“六郎究竟是何意?”
见武陵王还要故意装傻,会稽王懒得再理会他。语气冷漠地说道:“本王乏了,改日再谈!”
武陵王只好下车离开。
在外受了气,回到会稽王府,会稽王发了好大的火。
“世子何在?叫他来见本王!”
仆人立马回答道:“今日殿下出府后,世子也出府了。”
会稽王语气烦躁的命令道:“速将他寻回来!”
“遵命。”
司马道生一脸不快的回到会稽王府,语气不耐烦地冲会稽王问道:“本将军还要处理将军府事务!阿耶有话快说!”
会稽王心里不满司马道生的态度,但是他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会稽王问道:“你在将军府忙什么?”
司马道生神色烦躁地告诉会稽王:“车骑将军府没有长史与司马,一切事务全靠我来处理!”
会稽王忽然冷静下来,他沉思起来。
见会稽王不回答,司马道生直接说道:“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司马道生转身离开。
会稽王立马叫住他:“慢着!车骑将军府不是没有长史与司马吗?本王为你推荐一个人。有他帮忙,今后你便能轻松无忧。”
司马道生回头望向会稽王,开口问道:“何人?”
会稽王告诉司马道生:“此人你昨日见过。荀令则。”
“荀二郎?他不是吴国内史吗?他愿意入车骑将军府做事?”司马道生神色狐疑地打量着会稽王。
会稽王面色认真地点头:“你且放心,一切有本王来替你安排。只要你同意,本王必定会劝说荀令则入车骑将军府为你做事。”
司马道生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他摇头说道:“罢了!当年荀二郎想逃婚,最后却被抓回来,我看此人没什么能力。”
会稽王沉着脸,面色严肃地告诉司马道生:“今非昔比!荀令则能力不差!必定不会令你失望!”
司马道生烦躁地说道:“那本将军就给他一个机会!”
会稽王点头,他挥挥衣袖,让司马道生随意。等司马道生离开后,会稽王立马派人去将荀羡请到府上。
“休养了一日,卿可好?”会稽王面色温和地打量着荀羡。
荀羡淡笑着回应道:“多谢殿下关怀。会稽王府上的名医医术过人,羡用药之后,已经不觉得疼痛了。”
会稽王满意的点头,他笑着说道:“知卿无事,小王才能安心。”
荀羡忽然起身说道:“昨日殿下提拔羡升为东阳太守,羡自知能力不足,不能担此重任!”
会稽王心里正在琢磨该怎么开口跟荀羡谈,没想到荀羡主动拒绝了东阳太守的官职!如此一来,那就好办了!
会稽王起身将荀羡扶起来,他语气无奈地言道:“既然卿不愿,那小王便不勉强卿。不过有一事,卿一定要应允小王。”
荀羡抬眼看向会稽王,缓缓回答道:“不知是何事?”
会稽王告诉荀羡:“小王的世子,如今官居车骑将军,开府办公。车骑将军府尚无长史与司马,小王希望卿能进车骑将军府,助世子一二。”
荀羡沉默,似乎是在思索这件事。
见荀羡没有马上表态,会稽王又说道:“来日世子进位大将军,这车骑将军之位,小王定为卿争取!”
荀羡眼神闪烁,他缓缓开口言道:“承蒙殿下赏识,若是有殿下用得上的地方,羡必当出力!”
见荀羡答应了,会稽王心里满意。吩咐仆人准备丰盛的晚宴,他要好好招待荀羡!
如今刘惔不在,殷浩也没了消息,顾和跟着琅琊王氏搞事。会稽王身边能用的人没几个。他只能临时收荀羡为亲信,栽培荀羡为他谋事!
荀羡就这样被会稽王举荐进了车骑将军府,担任车骑将军府的长史兼司马。
殷浩回到京城的那一日,建康下了一场大雪。
这一日,正好是仲冬初。
听闻殷浩归来,会稽王立马派人把殷浩请到会稽王府。
见到会稽王,殷浩双眼发红,他委屈地叫道:“殿下!”
会稽王被殷浩的模样吓到了。殷浩的脸上长了不少脓包,十分可怖。就连嘴巴,也肿了起来!整张脸,模样大变,奇丑吓人。
会稽王立马后退了几步,避开殷浩。
“大胆!你是何人!”
殷浩心酸,泪水潸然落下。他掏出自己的官印递给会稽王看,哭着叫道:“殿下!浩变成今日之模样,皆因殿下!”
会稽王接过官印,看过之后,才敢确定面前此人就是殷浩。
会稽王实在不想多看殷浩一眼,他斜视其他地方,开口问道:“卿、卿此言何意?”
殷浩哭着说道:“浩恐贼人对殿下不善,故而带着上百仆人出京,前往事发地救殿下。奈何……”
说到此,殷浩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全都糊到了一起,看起来倒人胃口。
会稽王挥手,让仆人赶紧递手巾给殷浩。
殷浩接过手巾,一边用手巾擦眼泪,一边哭着言道:“奈何在道上遇到淫贼!那淫贼觊觎浩之美色,趁浩熟睡之时,将浩掳走……”
闻言,会稽王面色莫测,神色复杂地瞟了眼殷浩。
看到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会稽王觉得肠胃在翻滚,他默默地别开了视线。
会稽王神色不自然地问道:“卿、卿没有被淫贼……”
殷浩猛地摇头,哭着大声说道:“那淫贼想将浩卖到赵国。幸好浩足够机智,趁淫贼寻食之时,磨断麻绳逃走!殿下!浩历经万苦,才回到京城!”
会稽王望着花瓶,开口安抚殷浩:“卿受苦了。先归家休养一段时日。”
殷浩抽泣地说道:“浩之初心,是为了救出殿下。哪料到会发生如此种种!经历如此磨难!如今,浩之美貌毁了。十万金家财与上百仆人也丢失了……”
殷浩越说心里越难受,哭得越来越大声。
会稽王十分后悔将殷浩叫到会稽王府!殷浩说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变成了这样,皆因他而起。听这意思,殷浩这是要赖上他了!
看到殷浩变成这副模样,会稽王心情复杂。殷浩落得如今的下场,若是不好好安抚一番,不赔偿点东西给殷浩,只怕殷浩会因此对他生恨……
长呼一口气,会稽王对殷浩言道:“卿之苦,小王知晓。”
对殷浩说完,会稽王转头对仆人言道:“速请名医!”
会稽王府的医者医术还不错,殷浩心情稍缓。
会稽王继续安抚殷浩:“来年,本王会让卿担任卫将军一职。”
殷浩吸着鼻子,望向会稽王,哽咽地说道:“浩那十万金家财与上百仆人……”
会稽王面色僵硬,沉声说道:“卿且安心,本王赠卿上百贱仆。”
“十万金……”殷浩小声抽泣。
会稽王不回答了,他扭头问仆人:“名医为何还不到?”
“殿下,名医来了!”说话间,仆人领着名医进屋。
会稽王让名医给殷浩看诊,他趁机溜出去。
名医给殷浩看诊完,写下药方,并且对殷浩叮嘱了很多要注意的事情。殷浩拿了一张纸,把名医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转头一看,发现会稽王不见了。殷浩立马询问会稽王府的仆人:“殿下在哪?”
仆人回答道:“太后召见,殿下进宫了。”
殷浩只好离开会稽王府,打算下次再找会稽王谈谈那十万金的事情。
殷浩回府的时候,听到街道旁的卖货郎在吆喝美容护肤膏。他让仆人停车,去买几盒这个美容护肤膏。
仆人买完,把美容护肤膏递给殷浩。
殷浩打开嗅了嗅,味道闻起来有些怪。
“就是他!用了他卖的假货,我家夫人脸毁容了!快把这卖货郎抓起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殷浩的动作僵住。
“原来陈三卖的是假货!我说呢!怎么会如此价廉!逍遥山庄的美容护肤膏,我听闻至少要千金才能购买到一盒!区区一金,便能买到,定是假货!”
殷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好在他没用这个美容护肤膏!要不然他的脸,肯定会被这个卖货郎害毁容!
“我也听说了,逍遥山庄的美容护肤膏,价值千金!用了之后,颜如美玉!每次出售,世家子弟必定会抢购!”
“颜如美玉?恐怕是谣传!”
“当真是颜如美玉!太原王八郎,想必诸位也有所听闻。太原王八郎,被毒蜂蛰伤,自此毁容,几年不出门见人。不久前,王八郎抢到了逍遥山庄的美容护肤膏,用了之后,容颜恢复如初,那张脸变得光滑白嫩!如十五少年郎!啧啧!这美容护肤膏,真是奇也!”
“竟有如此奇效!真想试试!”
“这美容护肤膏乃琅琊王逸少一房的王大郎调制出来的。听闻那些抢不到货的世家子弟,会特地到乌衣巷登门拜访,向王大郎求购美容护肤膏。”
听了这么多,殷浩的脸色变来变去,早已心动。
回家之后,殷浩立马修书,托人送到乌衣巷。
王肃之拿着殷浩写的书信,来到王献之的院子里。他开口告诉王献之:“官奴,殷深源竟然向大郎求购美容护肤膏。”
殷浩昨天才回京,王肃之还没有见到殷浩,并不知道殷浩此时变成了什么模样。
王献之正在看书,他眼皮不抬,直接回应道:“让大郎赠几盒护肤膏给他。”
王肃之诧异于王献之竟然对殷浩这么大方,他笑着问道:“官奴为何突然待殷深源这般好?”
王献之抬眼看向王肃之,开口说道:“他太可怜了。”
王肃之:……
王献之把书放下,叹气道:“我让人将他往南边引,他却自己往北边跑。若非上天怜爱,他早已成为野兽的果腹之食。”
殷浩也算有本事了。趁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磨断麻绳逃走。竟然选了一条最危险的山崖路,顺着陡峭的山崖逃走。一直往北边跑。众人都没料到殷浩竟然有那个胆子敢铤而走险,从山崖壁逃走。
追了七八日,才找到殷浩的行踪。这回,王献之可不敢再让人捆绑殷浩了。只能让人在暗中引导殷浩往南走。没想到殷浩却一个劲的往北逃走。无奈之下,王献之干脆让人迷晕了殷浩。日夜赶路,将殷浩带到了南边。
殷浩醒来之后,虽然被自己的古怪遭遇吓到了,但是也认出了周围的环境,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走了。
王肃之无语,他当时真的信了王献之说的话。以为只要让殷浩吃点苦头,王献之就会让殷浩成功救出会稽王。没想到,王献之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殷浩救出会稽王!
王献之那张嘴说出来的话,果真不能相信!
王肃之心里突然对殷浩产生了几分同情心。跟谁作对不好,为什么偏要跟他弟弟作对呢?
王肃之摇头:“也是他自己倒霉……”
若是殷浩不偷偷逃走,一定不会经历这么多苦难。
“七郎!抱朴子来书!”阿陌拿着书信,面色喜悦地走进屋内。
闻言,王献之眼眸明亮起来,立马伸手:“快给我!”
阿陌将书信交给王献之。
王献之快速地拆开书信,信中的内容。
半年前,葛洪与鲍姑带着药材前往北上,救治刚过江的遗民。如今,百万遗民已经成功过江,前往南方空地安居。葛洪与鲍姑跟随着遗民大队伍归来。再过几日,就到建康了!
王献之心情喜悦,高兴地说道:“师父要归来了!”
王肃之意味深长地说道:“官奴近来可有看医书?”
王献之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王肃之似笑非笑地言道:“官奴可要好好学习,莫让抱朴子失望。”
王献之摆手,叹气道:“知晓。”
王肃之起身,理了理衣袖,穿上皮靴,离开王献之的院子。
窗外,天色冥冥,白雪纷纷。
白雪落在屋檐上,覆在枝头上。王献之穿上皮靴,走出屋子。
“七郎。”看到王献之走进雪地里,阿陌开口叫了一声。
王献之弯下身,抓起一把冰凉的雪。
王献之让阿陌找来一块木板,将院子里的雪堆起来。他堆了几个雪人。在雪人的身上贴了纸条。
拍了拍手,王献之回到屋檐下。
让阿陌将座椅高几搬出来,王献之坐在屋檐下,手捧热茶,笑着看那几个雪人。
不知为何,阿陌莫名心酸起来。七郎定是思念亲人了!那几个雪人,一定是王羲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