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运河项目得到朝廷的审批之后, 武陵王随后又上表提议增加市税!
司马道生上表附议。
其他世家上表反对。当今世道, 能开得起铺子做生意的人,唯有他们这些世家!各大世家出身的官员, 岂会同意让朝廷把手伸向他们的兜里,从他们的兜里把钱取走!
小皇帝本想开口表态支持, 但是看到众人吵起来了, 他顿时不敢开口说话了。
褚太后沉默不语, 静看百官撕逼。
殷浩见武陵王与司马道生一而再的搞事情,他心里不满。下朝后,立马拉着顾和跑去会稽王府。想让会稽王出面制止武陵王。
没想到,殷浩与顾和来到会稽王府,却遇到了大事!
看完这封血书, 殷浩面色发白,目光幽幽的望着顾和。语气不自然地问道:“殿下遭贼人劫走了,眼下如何是好?”
顾和盯着粗布上的印记, 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字迹顾和判断不出真假,但是这会稽王府的金印的印记, 做不得假!看来,会稽王当真出事了!
殷浩面色凝重地说道:“速将此事禀告太后!还有褚公一事, 也必须得禀告太后!”
顾和摇头,他缓缓言道:“不对劲。”
殷浩皱着眉问道:“有何不妥?”
顾和却没有告诉殷浩他的疑惑,他直接说道:“此事不可张扬。你我先拿出赎金,救出褚公, 再考虑殿下之事。”
殷浩瞪着眼珠说道:“先救褚公?那殿下怎么办?岂能不顾殿下安危!”
顾和不耐烦地回应道:“褚公危在旦夕。若是不能按时拿赎金救他,恐怕会有不测!殿下已经表明身份,那些贼人定然不敢伤害殿下。如今贼人要的不过是钱财罢了!事有轻重缓急,褚公出事在先,距离赎人日期越来越近。顾某之意,是先救出褚公,再另想办法救出殿下!”
殷浩沉默,思索了一番,他点头言道:“就依君孝之言!你我先拿赎金救褚公!浩此前已拿出一万金,如今手头拮据,只怕拿不出多少了……”
说着,殷浩瞥了眼顾和。
顾和心里越发看不上殷浩,他面色淡淡地言道:“先向友人借钱,将人救回来。”
殷浩纳闷了:“为何不禀告太后?”
顾和将粗布收起来,语气冷淡地回应道:“太后处于深宫,她得知此事后能做什么?无非是让武陵王派兵救褚公。当今局势不稳,不能妄动京城的一兵一卒!”
殷浩无奈,只好先听从顾和的建议,跑去找人借钱。
两人走出会稽王府,分别上了自家牛车。顾和吩咐仆人赶车前往乌衣巷。殷浩也吩咐仆人驱车前往乌衣巷。
殷浩的牛车先行一步,顾家的牛车走在殷家牛车后面。
跟了一段路,发现双方同路,仆人停下牛车,禀告顾和:“郎主,殷家的车也是前往乌衣巷。”
闻言,顾和眯起小眼睛。思量了一会儿,他出声吩咐道:“绕道前往王家后门。”
仆人愕然:“郎主之意是要从后门进王家?”
顾和好歹是尚书令,如此身份,应当走正门进王家!自降身份,那也要走侧门进去!如今,顾和却要走后门进王家!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嗯。”顾和点头。
仆人只好驱车绕道,前往王家后门。
今日一早,王羲之就被王徽之拉出门了。殷浩登门拜访,听说王羲之不在,只好先行离开。
阿陌跑回院子,告诉王献之:“殷刺史登门拜访郎主,听闻郎主不在,已经离开。”
王献之点头。
阿陌又说道:“还有一事。尚书令顾公从后门拜访七郎。”
“后门?”王献之诧异了。思量片刻,他开口言道:“有请。”
“遵命!”阿陌转身离开。
时隔一个月,总算再次踏入王家,再见到王献之。
在门外等候时,顾和特地理了理头发,让仆人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虱子。
顾和心情喜悦地跟随阿陌进入王献之的院子。
走进屋内,看到王献之,顾和微微一怔。
王献之坐在轩窗前,午后的阳光落入屋内。淡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让其人温润出尘!
王献之起身,向顾和行礼:“足下请坐。”
顾和回礼,他脱鞋入席间,缓缓坐下,笑着言道:“多日未见,王七郎有了些变化。气质越发出众了!不愧为落雁美郎!如此天人之颜,何人能不倾心!”
王献之听了这话,觉得心里怪怪的。
淡淡一笑,王献之开口言道:“献之近来身子不适,谢足下时常关怀!不知今日足下登门寻献之,所为何事?”
见王献之直接开门见山询问他的来意,顾和只好把来意挑明。他拿出那块粗布,放到案几上,出声告诉王献之:“今日顾某与殷深源下朝之后,登门会稽王府。不料收到了此书。请王七郎过目。”
王献之拿起那块粗布,打开浏览。
清澈如水的眼眸露出震惊的神色,王献之吃惊地问道:“会稽王遭贼人掳走了?”
顾和点头,他暗暗观察王献之。顾和总觉得这件事,一定跟王献之有关系!
司马道生与会稽王离开建康时,顾和在路上碰到了他们。当时他没有在意。过后听说会稽王称病不见客,顾和便开始琢磨会稽王与司马道生出京做什么。今日若不是殷浩拉着他下朝后去会稽王府,顾和肯定还不知道会稽王已经出事了!
既然当时是司马道生与会稽王一起离京的,为何会稽王被贼人掳走,而司马道生却平安无事呢?
自己的父亲遭人掳走,生死不知,司马道生回到建康后,若无其事,一点都不慌乱。甚至,司马道生还在朝堂上附议增加市税这个政策!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如此反常,必定有问题!
武陵王上表提议增加市税,司马道生附议。这二人,都不是有才干之人。竟然会提出这种政策,若说幕后没人指点,顾和是不相信的!顾和怀疑,在幕后指点武陵王与司马道生的人就是王献之!
考虑到殷浩这个人不靠谱,故而顾和没有把自己的猜疑告诉殷浩。顾和打算借此事,上王家试探试探王献之,顺便跟王献之拉近一下关系。
如画的小眉蹙起,王献之低声言道:“上面说,只要拿出十万金,便能将会稽王救出来。此事,不知会稽王世子可否知晓?”
顾和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王献之演戏。前面几次试探,顾和看不出来王献之是否在他面前演戏。现在,顾和已经确定了王献之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天真无知。这小人,心思似海,深不可测!不可小觑!
见顾和不说话,目光别有深意的打量着他,王献之觉得有些不自在。
王献之继续问道:“不知会稽王世子可否知晓此事?”
顾和倏然一笑,缓缓言道:“顾某曾亲眼见到会稽王与会稽王世子一同出京,父子二人,不知出京做何事。”
这回,王献之是真的震惊到了!他心里吃惊,面上却不显露出来。
眨了眨眼睛,王献之用诧异地语气说道:“如此,可以寻会稽王世子询问情况!”
看王献之演戏,顾和觉得有趣极了。
笑意深深地望着王献之,顾和温柔地言道:“此事,顾某觉得询问王七郎,才最合适。”
王献之面露疑惑的神色,奇怪地问道:“献之愚钝,不明白足下所言何意?”
顾和忽然动了动身子,凑到王献之的身旁来。
见状,王献之脸色大变,立马往后仰倒,在席上滚了几圈。
顾和没想到王献之的反应这么激动,他立马停下来,解释道:“顾某近来勤沐头浴身!如今身上已无虱子!”
阿陌将王献之搀扶起来。
王献之目光闪烁,幽幽地盯着顾和。
见王献之如此模样,顾和只好站起来转了个圈,开口说道:“王七郎若是不信,可让人上前检查顾某的身子!”
王献之面色恢复平静,他淡定地说道:“足下误会了,献之并非此意。”
顾和觉得委屈。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用哀怨的目光望向王献之,他声音沉闷地言道:“王七郎何必如此?刘真长已经告知顾某,王七郎是个爱洁之人。顾某诚意与王七郎结交,故而近来一直勤沐头浴身。”
见这位老大爷露出这种委屈巴巴的神色,王献之觉得挺不适应的,他面色不自然地回应道:“足下高看了,献之何德何能,能与足下结交?”
顾和缓缓坐下来,面上露出愁容,叹气道:“不知王七郎为何防备顾某。顾某乃真心实意,想与王七郎结交。顾某欣赏王七郎,敬佩王七郎,有意与王七郎结交成为知己。未料,顾某如此努力,却始终不得王七郎欣赏。知己者,应当相互欣赏,知彼此心意。顾某欣赏王七郎,奈何王七郎看不上顾某。彼此心意不通。顾某今后不会打扰王七郎了!”
说完,顾和起身,准备穿鞋离开。
王献之叫住顾和:“足下留步!”
顾和转身望向王献之,眼中露出期待之意。
王献之缓缓言道:“得足下高看,是献之之福。献之愚钝,未看出足下心意,请足下不要怪罪!”
顾和摇头,摆手言道:“顾某自然不会怪罪王七郎!”
放下手,顾和目光期待地望向王献之,他忐忑地开口问道:“不知王七郎意下如何?”
王献之沉默,他目光复杂地打量着顾和。
见王献之没有马上回答,顾和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了。
顾和正准备叹气离开,没想到王献之点头了!
王献之轻轻颔首,回答顾和:“献之愿意与足下结交为知己!”
顾和顿时眉开眼笑,他激动地走到王献之的面前,正准备伸手抱抱王献之。
王献之却快速地躲到了阿陌的身后。
顾和面色尴尬,他再次解释道:“顾某一日三洗浴!日日沐头!用药驱了身上的虱子!王七郎难道不信顾某吗?”
王献之看得出顾和的变化,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虱子是很难消灭干净的,顾和此人身上养了几十年的虱子!一时之间,应该没有彻底消灭干净!
王献之慢吞吞地回答顾和:“请足下见谅。”
见王献之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他的亲近,顾和觉得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今日能与王献之正式结交为知己,顾和已经很满意了!
顾和高兴地言道:“既然王七郎不喜,那顾某必定不会逼你。请坐!”
王献之看了眼阿陌,阿陌转身新添坐垫。
王献之坐在新的坐垫上,小脸露出笑意,他开口对顾和言道:“是献之愚钝,一直未看出足下的心意。让足下烦忧了,献之有愧!”
顾和摇头:“今日能与王七郎结交为知己,顾某心满意足!愿日后你我情谊渐深!”
王献之点头,看了眼阿陌。
阿陌开始泡茶。
看到阿陌泡茶,顾和心里激动!总算喝到了王七郎的茶!
顾和心情喜悦,连续喝了三杯茶,这才停下来。
王献之笑着言道:“看足下如此喜爱泡茶,献之近日正好得了一些茶叶。不如就赠给足下!”
顾和心里甜起来,觉得苦尽甘来了!不枉他花费精力,想方设法的与王献之结交!这小人,果真没让他失望!刚一结交,立马对他如此好!直接送茶叶给他!越想,顾和心里越发喜悦。
王献之与顾和闲聊起来,故意绕过了正事。
与王献之尽情畅谈了一下午,天色渐暗,顾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王家。
顾和哼着小曲,心情欢快地回到家中。他前脚刚回到家,后脚王家就派人送来了好些东西!
两把座椅,一张高几。还有几个抱枕跟靠枕,以及二斤茶叶!一把折扇,一把油纸簦!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万金了!
顾和没想到王献之这么大方!竟然赠了他这么多好东西!
这个小友,交得太值了!
兴奋过后,顾和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与王献之谈正事了!
摇了摇头,顾和拿起茶杯,坐在轩窗前,欣赏着皎洁的明月,慢悠悠地品茶。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顾和相信,等两人熟悉之后,王献之一定会带着他搞事情的!
第二日下朝后,顾和笑呵呵地邀请刘惔到他府上做客。
刘惔诧异,没有拒绝,笑着答应了。
见刘惔与顾和凑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如此亲密。殷浩心里有些不悦,他立马凑过去,笑着开口问道:“二位在谈何妙事,笑得如此欢畅!”
看到殷浩,顾和脸上的笑容淡了。
笑意收敛,顾和语气淡淡地回答道:“不足挂齿的小事。”
不足挂齿你二人还聊得这么开心?
殷浩不信,他追问道:“不如闲聊一二?浩甚是感兴趣!”
顾和越看殷浩,越觉得此人不顺眼。先前没入朝做官的时候,殷浩以清谈名扬四方,又是个隐士。光听名声,还挺受人尊敬,让人欣赏的。接触此人之后,顾和才发现殷浩虽然善清谈,但是腹中却没什么有用的真才实学。而且此人还爱耍心机,常常猜疑他人,还经常跑去会稽王那里打别人的小报告。顾和瞧不上殷浩的小人做法,对殷浩越发不喜。
碍于褚裒与会稽王的关系,顾和才与殷浩走近。两人亲密起来后,殷浩时常有意无意的在顾和的面前提起刘惔,暗批刘惔此人不好。顾和先前听了殷浩的话,对刘惔疏离起来。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顾和倒是越发欣赏刘惔此人。一个人品性如何,通过接触,是能感受出来的。顾和相信自己的感觉。他现在只想亲近刘惔与王献之等人,远离殷浩此人。
见顾和不说话,殷浩面色微微尴尬,他看向刘惔。
刘惔只好笑着言道:“方才君孝在与惔闲谈家中近来发生的趣事。”
“原来如此!”殷浩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斜眼瞟向顾和。
顾和点头:“是也!诸位都离开了,只剩我三人。我三人也快些出宫吧!”
于是,三人结伴出宫。
走到宫门外,顾和面色为难的看了眼刘惔。他邀请了刘惔到顾家做客,可是殷浩现在还未离开。若是顾和开口请刘惔上车,他觉得殷浩必定会跟着上车,一起去顾家做客!顾和只想邀请刘惔上门,压根不想邀请殷浩上顾家!
见顾和与刘惔对视,两人没有离开。殷浩也不急着离开。他开口对刘惔说道:“浩有要事与君孝商谈。”
闻言,刘惔只好言道:“那惔就不打扰二位了。”
刘惔温和的对顾和言道:“改日,足下有空闲。惔再登门拜访!”
顾和心里郁闷,他目光不悦的斜了眼殷浩。无奈地回应刘惔:“失礼了。”
刘惔微笑着摇头,又看了眼殷浩,这才转身离开。
等刘惔离开后,顾和语气冷淡地问殷浩:“有何要事?”
殷浩看向四周,压低声音言道:“你我上车再言!”
顾和呼了口气,与殷浩上了车。
殷浩打算去顾和家商谈会稽王的事情。顾和却直接在车上与殷浩商谈起来。
商谈完后,顾和让仆人绕道送殷浩回家。
把殷浩送到殷家,顾和才前往刘家,再次邀请刘惔到他府上做客。
刘惔还以为顾和有事情与他商讨,才会执意请他上门做客。
来到顾家,看到堂里摆放着座椅与高几,席上还有靠枕与抱枕。刘惔顿时轻笑出声来。这才明白顾和请他登门,是为了向他炫耀!
刘惔笑吟吟地言道:“恭喜足下,得偿所愿。”
顾和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对刘惔作揖:“多谢真长提点!请坐!”
刘惔坐在座椅上。顾和亲自倒茶。将茶杯递给刘惔。
刘惔接过茶杯,也不急着喝茶,他笑着言道:“王七郎与人结交,一向待人大方温柔。”
顾和点头,笑眯眯地说道:“是也是也!王七郎待人真诚,乃良友也!”
刘惔笑眼看顾和,徐徐喝茶。
顾和对刘惔说道:“王七郎如此待顾某,顾某受之有愧。不知该回何礼妥当。”
刘惔了然,他放下茶杯,开口言道:“王七郎乃仁善之人。如此之人,喜欢行仗义之事。足下若是想回礼,依惔之见,不如以王七郎名义,捐一些粮救济遗民。为王七郎博一个好名声。”
这几个月,王献之搞了不少事。虽然王献之没有把详情告诉刘惔,但是刘惔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事情。他觉得王献之真是个傻孩子。默默地在背后付出了这么多,却不求回报。功名利禄,与他毫无关系。百姓文人们歌颂了这么多人,却唯独没有人歌颂王献之。
在刘惔看来,默默付出,其实是最傻的行为!既然做了,那就要让世人知晓!如此,世人才知道到底是谁帮助了他们!人可以付出不图回报,但是一定要让对让知道是你给的恩情!否则,若是有朝一日你受难,寻常人谁会在意?谁会出手帮你?谁会开口替你说话?
顾和若有所思。沉思半晌,他点头言道:“此举甚好!多谢真长!”
刘惔微笑着回应道:“足下多礼了。”
随后,顾和与刘惔谈起了会稽王遭人掳走一事。
听说会稽王出事了,刘惔面色突变,立马言道:“此事刻不容缓!应立即想办法救出殿下!”
见刘惔不似演戏,好像真的不知情。顾和心里犹豫起来。难道此事当真与王献之没关系?还是,此事唯独刘惔一人不知情?
见顾和沉默不语,刘惔问道:“足下何所思?”
顾和叹了口气,告诉刘惔:“顾某亲眼所见,会稽王与会稽王世子一同出京。”
顾和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刘惔心思几番辗转,猜到了此事可能与王献之有关。
见刘惔在思索,顾和试探地问道:“真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比较妥当?”
刘惔目光深邃的望向顾和,语气平静地言道:“足下以为呢?”
见刘惔态度如此,顾和笃定了此事与王献之有关。他直接把自己与殷浩商量的应对之法,告诉了刘惔。
刘惔听完,淡笑着言道:“足下大智!”
顾和了然,他对刘惔笑了笑,摆手言道:“真长抬举了!”
两人不言而喻,十分默契。
刘惔与顾和闲聊了一个时辰,顾和以茶招待,让刘惔喝撑了离开顾家。
刘惔前脚刚离开顾家,后脚殷浩的仆人立马跑回殷家禀告殷浩:“郎主,丹阳尹从顾家离开。”
殷浩双手握拳,沉声言道:“这二人,竟然背着我打交道!”
怪不得顾和今日竟然会主动送他回家!原来是想把他送走后,再绕道刘家,接刘惔到顾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