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招到了, 司马该让谁来当呢?
王献之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给谢安。
写完信, 王献之抬头的时候, 发现王羲之就站在他的身旁!
王献之吓了一跳,他惊愕的看着王羲之:“阿耶?”
王羲之浅浅一笑, 他坐下来。
王献之把信递给阿陌:“送至东山。”
“遵命!”阿陌立马退出了屋子。
凤眼深邃复杂的打量着小儿子, 王羲之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
“官奴。”王羲之的声音很轻, 很温柔。
王献之看向王羲之, 开口问道:“阿耶寻我有事?”
王羲之颔首, 他缓缓言道:“这些日子, 族人寻我谈话。族中决定,将你养在虎犊的院子里。”
“什么意思?”王献之愣住了。
王羲之伸出手, 把小儿子揽入怀里,他低声叹道:“琅琊王氏族人决定, 栽培你为下一任族长。”
王献之愕然,他仰头望向王羲之。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好一会儿, 王献之低下头,他声音沉闷闷的说道:“阿耶觉得我能当此大任吗?”
王羲之心疼小儿子, 他柔声说道:“若是官奴不愿意, 阿耶派人送你回会稽。”
王献之摇头, 小声的说道:“不必了。”
王羲之搂着小儿子,父子两久久不语。
天色渐暗,王羲之才放开王献之, 离开了王献之的屋子。
王羲之离开后,王献之坐在案前发了很久的呆。
阿陌送信回来,点燃屋内的烛火,他轻声叫道:“七郎。”
王献之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明亮的烛光。
阿陌伺候了王献之几年,他对王献之还算是了解。见王献之在发呆,说明即将要发生大事了!
阿陌忐忑的开口问道:“七郎可是遇到了什么烦恼事?”
王献之摇头,他慢吞吞的出声说道:“替我送一张帖子到征西大将军府。”
阿陌就知道,王献之要搞事了!
他低下头,小声的回应道:“遵命!”
翌日,秋风瑟瑟,王献之多添了两件衣服。
王献之约桓温出城游玩,桓温欣然应约。
那座被开发为游乐场所的山,被王献之改名为“逍遥山庄”。
王献之与桓温来到山下。桓温听闻武陵王在这座山上修建了一家酒肆,贵族子弟们极其喜欢来这里玩乐。但是桓温却没有来过这里。
“这里,桓某曾来过。时隔两载,多了一些东西。”桓温笑着斜视那些吊车。
王献之对桓温招手:“这吊车被五郎取名为‘山车’,进到里面,会有人送你我上山。”
桓温扬眉,他朝王献之走去。弯下身子,进了吊车里。
桓温身子高大,他进入吊车后,他的侍从便挤不进去了。
郗超也跟来了,他一直默默的跟随在桓温的身边。
王献之对外面的人说道:“汝等在此等候便可!”
郗超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望了眼王献之。
桓温点头,示意随从留在这里等着。
阿陌艰难的伸出手,把车门关起来。然后,他摇了摇铃铛。
吊车缓缓上升。
发现轩窗外的景色在移动,桓温露出诧异的神色,目光紧紧地盯着外面的风景。
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头。桓温语气惊讶的说道:“竟然升天了!”
王献之开口向桓温解释:“有人在拉动索道,吊车才能移动到山上。”
桓温觉得很神奇,他问道:“索道?何人在拉动索道?为何桓某没看到?”
王献之告诉桓温:“那些人一部分在山上,一部分在山下。若是足下觉得有趣,上山后,我带足下去见那些人。”
桓温点头,他又问道:“不知这是何人所造?”
王献之笑着回答桓温:“我。”
桓温怔住了,他压根不相信这是王献之造出来的!
王献之又说道:“山上那座酒肆,外人皆以为是武陵王开的,其实背后的东家是我。”
这下,桓温有些信了。他重新审视这个玉雪可爱的小人。原以为王献之只是个侠肝义胆的孩子,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有这等大智慧!
难怪被谢安引为知己!
桓温深思起来。
王献之不说话了,任由桓温打量着他。
很快到了山上,王献之与桓温从吊车里出来。他带着桓温去见那些负责索道运转的员工。
看到几十人一起拉动铁索,随后铁索运转。桓温大开眼界。
王献之轻声开口说道:“这些人,原是京城里无家可归的流民。武陵王将这些人招揽到这里干活。如今,这些人有了稳定的生活。”
桓温低头看向王献之,他出声说道:“这是王七郎的意思?”
王献之点头:“朝廷不管这些人,世家不管这些人,普通百姓更管不了这些人。”
“王七郎出手管了。”桓温目光深邃的凝视着王献之。这个孩子有大智慧,更难得的是有一颗仁善之心!所以,才会行侠仗义,救苦救难!
桓温觉得王献之与他志同道合!他们两人,都想拯救苍生!
王献之又领着桓温去参观了其他还在建设中的场地。
流民们正在辛苦的劳动,桓温静静地看着。
昔日,这些人跪在路边求人施舍时,双眼空洞,黯然无光。现在,他们干活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辛苦,但是他们的眼睛是明亮的!眼中充满了希望之光!
看了许久,桓温声音沙哑的开口问道:“这里在建什么?”
王献之回答桓温:“玩乐场所。供贵族子弟消遣。”
桓温目光幽深的盯着那些人,他低声问道:“建成后,这些人如何安置?”
现在,这些人眼神明亮,他们心里必定是充满了对人生,对生活的期待之意。若是,建成之后,将这些人遣散,让他们回到以前的生活。这些人,会崩溃吧?
已经生起了对生活的期望,若是期望落空,人的意志会随时崩溃。
王献之告诉桓温:“已经在历阳郡为这些人盖好了屋子。等完工后,会送这些人前往历阳郡。会稽王世子在历阳郡购置了许多田产。到时候,这些人会有稳定的生活。”
桓温点头,他长叹道:“桓某救人,救一时。王七郎救人,救一世。吾不如卿。”
王献之笑得眉眼弯弯,他仰头对桓温说道:“足下救人,对于被救者而言,犹如再生父母。一时恩情,能令人铭记终生。”
桓温笑了起来,他伸手将王献之抱起来,朗声言道:“与王七郎相处,如沐春风!时时觉得心情怡然!”
桓温的力道很大,王献之被他抱着,觉得小腰要断了。他连忙拍了拍桓温的手,指了个方向说道:“请足下放下我,我领足下到那边。”
桓温丝毫没察觉到王献之的排斥,他笑呵呵的抱着王献之,顺着王献之指的方向走去。
大步走进竹林里,桓温问道:“王七郎想让桓某看什么?”
“请足下放下我。”王献之觉得自己的腰,好痛!
桓温将王献之放下来。
王献之走到岩石旁边,指着岩石旁的青竹,告诉桓温:“足下说,这竹子里有什么?”
桓温挑着眉头言道:“竹无心,里边自然没有东西。”
王献之摇头,他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桓温,对桓温说道:“不如你我打个赌?”
桓温心里好奇起来,他走过去,绕着那根青竹观察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拔出匕首,削断青竹!
王献之:……
王献之压根没料到桓温会有这种举动。
竹子被砍断,液体溅向四周,桓温立马抬起手遮住脸,后退了几步。
一股清香的酒味,弥漫在空气当中。
桓温放下手,看到竹心里有青绿色液体,他走上前起来,伸出手蘸了蘸。然后,他含了含自己的手指。
桓温吃惊:“奇也!这竹子里竟然有酒!”
转头看向王献之,桓温出声问道:“王七郎早知晓竹心里有酒?”
“嗯。是我装进去的。”王献之回答桓温。
桓温这才想起王献之今日是邀请他出来喝酒的!起先,桓温以为王献之是想邀请他到酒肆里喝酒。他万万没料到王献之请他喝酒的方式这么特别!
望着洒向四周的水迹,桓温后悔的说道:“是桓某粗鲁了!毁了如此好酒!”
王献之摆手,笑着说道:“不怪足下。这边还有。”
王献之领着桓温走到另一根青竹面前。
这一回,桓温没有鲁莽。他静静地观察着这根竹子。然后,嗅了嗅这根竹子。没有闻到一点酒味。
“这里边也有酒?”桓温将信将疑的询问。
王献之点头,指着其他竹子,对桓温说道:“请足下取两截竹筒。”
桓温便用匕首砍了一根竹子,砍下了两截竹筒。
王献之转头看向阿陌。
阿陌走到桓温面前,弯着腰伸出手。
桓温把那两个竹筒交给阿陌。
阿陌拿着那两个竹筒,在那两个竹筒上蒙了一层绢布。他走到那根藏酒的竹子前面,弯下身子拿出工具,开始取酒。
时隔几个月,当初打的小孔已经愈合了。阿陌用工具打了个孔,酒水顺着那根细铁管流出来,过滤流进了竹筒里。
酒香味弥漫开来,桓温笑着拍手说道:“妙哉!妙哉!王七郎竟能想出如此藏酒妙法!”
取好酒,阿陌将酒水递给王献之与桓温。
王献之与桓温回到岩石处,两人坐下来浅酌。
喝了一口酒,桓温闭上眼睛。酒过唇齿,留下清新甘甜的味道。
“人间美味!”
桓温说完,仰头饮尽剩下的酒水!
王献之小口浅酌,动作慢条斯理,一派优雅。
桓温喝完,转头看向王献之。
精致如玉的小人,慢悠悠的喝着小酒。斑驳的秋阳,落在他的身上,令人不忍打扰这份宁静。
桓温静静地看着王献之。王献之从容自若的饮着酒。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等王献之喝完酒后,王献之将竹筒交给阿陌。
阿陌递来一块手巾。
王献之擦了擦嘴,放下手巾,他弯起眉眼,对桓温莞尔一笑。
桓温笑着对王献之说道:“不知逸少可曾言过,王七郎最肖他?”
其他世家子弟,姿态虽然优雅,但是优雅当中带着几分傲气。而王献之,他的优雅从容,继承了王羲之。优雅贵气,一派温润。
王献之点头:“家君说过。”
王羲之跟其他人吹牛的时候,经常会说这么多儿子当中,唯有小儿子最像他!
桓温挑眉问道:“可还有酒?”
王献之看向阿陌。阿陌走上前来,弯下腰,对桓温伸出手。
桓温将竹筒递给阿陌。
阿陌去取酒的时候,王献之跟桓温闲谈起来。
“我很欣赏足下,期待与足下共创盛世。”
听到此话,桓温神色诧异,他淡笑着说道:“如何共创盛世?”
王献之脆生生的回答道:“让百姓居有所,食有粮。”
桓温等了一会儿,不见王献之往下说,他问道:“就如此?”
漆黑明亮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桓温,王献之反问:“还有什么?”
桓温笑着摇头,忽然仰头望向竹林上方,他缓缓言道:“王七郎不为琅琊王氏考虑吗?”
王献之回答桓温:“琅琊王氏还没有落魄到流落街头的时候。”
桓温倏地低下头,眼神犀利的打量着王献之。
王献之眼眸清澈,干干净净。
桓温觉得自己多虑了。这个孩子心怀侠义,一片赤诚。一言一行,受人尊敬。他岂能把那些脏污的想法,乱加到王献之的身上?
王献之告诉桓温:“许多人耻笑足下是贼,我却觉得足下是大丈夫,真英雄。故而,我愿意与足下成为知己,愿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知己。”
听了这话,桓温为自己刚才所想,生出了几分愧疚。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桓温低下头,对王献之行了武夫之礼:“桓某愿与王七郎共创盛世!拯救苍生!”
王献之起身,向桓温作揖。
既然两人开诚布公了,桓温便不再防着王献之,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贵族子弟看不起桓温,桓温亦是看不起这些贵族子弟。
王献之告诉桓温,他打算赚贵族子弟的钱,然后用这些钱去安置更多的百姓。
桓温听完之后,拍手叫好。他十分支持王献之。
两人越聊越投入,王献之随口提到了郗超。
“我与会稽王世子相交甚好。听世子言,前两日看到嘉宾出现在会稽王府,与会稽王府的婢女谈话。”
听到这话,桓温眯起了眼睛,他的眉眼冷了几分。
王献之疑惑的问道:“嘉宾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婢女吧?”
桓温沉默不语,考虑到王献之与郗超是表兄弟关系,他没把心中的猜疑说出来。
王献之问道:“足下是不是有话要说?”
桓温摇头。
王献之打量着桓温,摇头说道:“足下乃大丈夫,真英雄,有话不妨直言。”
被王献之如此看待,桓温便不好意思掩藏,他只好把心中的猜疑告诉王献之:“郗府掾本为会稽王府的府掾,桓某升迁后,他才入征西将军府。桓某恐其是会稽王派来刺探桓某的细作。”
王献之微微张嘴,他神色惊愕,一副吃惊的模样。
桓温长叹道:“桓某有心收复山河,奈何受朝中大臣与各方势力排挤。”
这些兵权,是桓温自己靠本事得到的!那些大臣只看到他权威日盛,便对他起猜忌之心。却没有人细想过,他受了多少苦,立了多少功,才得到如今的权势!
王献之颔首:“我知足下!足下用性命在保卫山河,拯救苍生。足下才是大丈夫,真英雄!然而,足下却没有得到该有的尊敬。定是心有不甘!”
桓温重重点头,他忽然伸手,用拳头砸向竹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错!就是如此!我桓温舍了性命,努力的保卫山河,拯救苍生!那些人,却在朝堂上玩弄阴险!想要置我于死地!”
王献之站起来,拉住桓温的衣袖,告诉他:“足下莫怒,今后你不再是孤军作战!”
桓温心里感动,他猛地抬手将王献之抱起来。
王献之觉得小腰要被桓温弄断了,他立马说道:“足下快放开我!”
桓温愣了一下,将王献之放下来。
王献之揉着腰,低声说道:“足下力气之大,有些疼……”
桓温神色尴尬,他讪讪地解释道:“是桓某之错!王七郎可还好?”
王献之摆手:“缓片刻就好。”
桓温拉着王献之坐下,继续跟王献之倾吐苦水。把自己的委屈,将自己的雄心抱负全都告诉王献之。
残阳映红了天边,王献之与桓温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那群来酒肆蹦迪的贵族子弟。
那些贵族子弟看到王献之,友好的向王献之打招呼。
跟王献之打完招呼,贵族子弟们便排队进吊车。仿佛没有看到桓温这个人。
有些态度恶劣的贵族子弟,还冲桓温轻哼,以一副不屑的姿态面对桓温。
今日与知己畅谈了一番,桓温的心情很好,压根没有在意这些蠢货。
回去后,桓温忽然告诉郗超:“明日起,郗府掾不用来当值了。”
郗超垂眸,看着地面,他缓缓出声问道:“不知缘由是?”
桓温语气淡淡的回应郗超:“王卫将军欣赏你的才华,有意征召郗府掾入卫将军府。”
“既然大将军不需要超,那超明日起,便不再来征西大将军府当值。”郗超向桓温作揖。
桓温回了一个鼻音:“嗯。”
见桓温待他的态度如此冷淡,郗超若有所思。
谢安前脚刚回到东山,后脚王献之的信就送到了。
接连收到两封信,谢安看了第一封后,面色平静,没什么反应。
打开第二封信,看完信里的内容。谢安丢开信,轻哼道:“他倒是敢想!”
王献之有意招揽谢安为卫将军府的司马,他说了,如果谢安不愿意干。那就让谢道韫来试试!
若是王献之在此,谢安定要捏捏他的脸,教训他几句。
但是王献之远在建康,谢安只能生闷气。
刘氏走进屋内,见谢安面色冷淡,她笑着问道:“夫主为何不悦?”
谢安拿起那张纸,递给刘氏,轻哼道:“王七郎真敢想!”
刘氏接过那张纸,看了纸上的内容。
看完之后,她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惊讶的说道:“王七郎不过六岁,便升为卫将军?”
谢安颔首,眯着桃花眼,轻嗤道:“这小子真是厚颜无耻!”
王献之的一系列骚操作,不断地刷新谢安的认知。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因为没有马,所以就要废罢散骑官职!王献之还真好意思教唆小皇帝,借由此事,提升他为卫将军!
刘氏笑盈盈的看着谢安,她慢悠悠的言道:“夫主与王七郎结交为知己。如今王七郎高升,夫主难道不该为知己感到高兴吗?依妾看,王七郎是善良之人,升迁不忘旧友。夫主为何不愿意随王七郎做事?”
谢安直接躺下,懒洋洋的倚靠着被褥。这被褥不如王献之做的靠枕舒服。改日,还是得做几个靠枕!
谢道韫缓缓走进内室,她向两位长辈行礼:“三叔父,三叔母。”
看到谢道韫来了,刘氏笑着朝她招手,把手里的信递给她看。
谢道韫走上前来,接过那张纸,认真的浏览纸上的内容。
神色渐渐起了变化,谢道韫的心情激动起来。她抬起头,紧张的的问道:“王七郎如今是卫将军了?他有意征辟我为幕僚?”
女子,也能为幕僚吗?
谢安睁开眼睛,眼神淡淡的瞥了眼谢道韫,漫不经心的言道:“这小子胡言乱语。莫要当真。”
“三叔父……”谢道韫神色复杂的望向谢安。
过年时,谢道韫将雪比作“柳絮因风起”。而后,此事被谢安大肆宣扬,她得了一个“咏絮之才”的名声。其实谢道韫很清楚,谢安之所以为她传播美名,是为了提高她的身价,希望她能嫁入高门!
比起嫁人,谢道韫更喜欢读书。
如今,一份机会摆放在她的面前!王七郎竟然要招揽她入卫将军当幕僚!此事如同一束光,照进了谢道韫的心头。谢道韫心动了。她想试试!
深吸了一口气,谢道韫轻声说道:“三叔父,我想试试……”
谢安笑着言道:“未曾听闻,有女子为幕僚。”
谢道韫捏着那封信,语气平静的回应谢安:“商有妇好,秦有女子军,汉有吕后。道韫为何不能试试?”
见谢道韫如此认真,谢安坐直身子,他沉着脸说道:“与男子共处事,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道韫冷淡的说道:“王七郎说了,可以着男装!他会护着我!”
“你信他?”谢安目光深邃的望着谢道韫。
谢道韫点头:“我信!”
王献之兄弟几人住在东山那段时日,谢道韫观察过王献之,她相信王献之的为人!
谢安无语,见谢道韫这么倔,他只能说道:“询问你父亲。”
这件事谢安不管了!
谢道韫笑弯了眉眼,她行礼告退。
等谢道韫离开后,谢安低声骂道:“王七这小子!”
转头,谢安冲仆人说道:“纸笔墨!”
仆人立马准备东西。
谢安提笔书写,把王献之骂了一顿。
写完信后,谢安派仆人加急送往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