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谢道韫

妻儿来了会稽, 葛洪十分欢喜。他特地给王徽之准备了一份礼物感谢他。

“这是何物?”王徽之挑眉,打量那个盒子。

葛洪笑呵呵的告诉王徽之:“这些都是贫道独家秘制的丹药,千金难求。”

王徽之撇嘴:“我又没病, 吃这些丹药做什么。”

葛洪捋着白须,意味深长的回应王徽之:“王五郎现在不需要, 过几年,就需要了。”

王徽之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葛洪, 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把这丹药交给阿良收起来。

王献之从带着阿陌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葛洪与王徽之,他开口叫道:“师父!”

葛洪与王徽之转头望向王献之。

葛洪笑容慈祥的朝王献之走过去。

王献之现在还听不到声音, 他直接告诉葛洪:“师父,我想向你要一些地霜、石硫黄、雄黄。”

一听王献之要这几样东西,葛洪神色微变, 面色凝重的对阿陌招手。

阿陌将纸笔墨递过来给葛洪, 葛洪趴在门板上写了几行字,询问王献之要这几样东西做什么,并且提醒王献之这几样东西极其危险!

“我打算拿这些东西炸出一条水渠。”天冷了,佃户们辛苦挖水渠不容易。王献之打算利用葛洪做出来的火|药,炸出去一条水渠!

王徽之摸着下巴说道:“这倒是派上用场了。其实这几样东西,若是控制得好, 大有用处!”

葛洪点头,他这几天,心里总是忍不住想捣鼓那些东西!但是又怕再炸了王家的屋子, 伤了其他人,所以迟迟不敢再次尝试。

如今听王献之要用那些东西炸出一条水渠,葛洪心里顿时骚动起来。

见葛洪目光如炬,王徽之眯着眼睛对他说道:“道长,你若是想尝试,需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葛洪用力的点头,见王徽之没有反对,反而还给他提了建议,他心里越发喜欢王徽之了。

“多谢王五郎提醒!贫道晓得!”葛洪高高兴兴的跑回屋里拿东西。

带上东西,葛洪与王献之王徽之一道出门。

来到王家田园,葛洪带着东西去空地上捣鼓。王献之与王徽之又勘察了一遍炸水渠的位置,确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后,王献之与王徽之回去找葛洪。

葛洪正皱着眉头琢磨事情,时不时小声嘀咕几句。

“师父,还没弄好?”王献之走过来,开口问葛洪。

葛洪摇头,皱着眉头写了几行字,告诉王献之他做了几份火|药,但是不知道效果如何,需要试过才知道。

王献之看了眼葛洪写的字,他伸出手拿起笔,沾了墨水后,开始推算化学反应。

王徽之好奇的盯着王献之,不知道王献之在纸上画什么符号。

葛洪没在意王献之做什么,他正在称东西。

王献之推算出来后,让葛洪按照他说的比例配出来。

葛洪疑惑:“七郎,这石硫黄易烧起来,为何要减少它的份量?”

王徽之听不到他说的话,直接递了一张纸给葛洪。

葛洪只好把自己的疑惑写下来,询问王献之。

王献之看了之后,告诉他:“就是因为它易燃,所以要减少它的份量。”

葛洪沉思,琢磨了片刻,一脸恍然的点头。“不错!”

明白之后,葛洪立马按照王献之给的比例配好东西。最后把东西装进了空心竹筒里。

王献之想了想,对葛洪说道:“若是在这竹筒上凿一个小孔,以一根线来引燃,比较安全。”

王徽之点头:“不错,若是加了一根线,人也有空闲跑开。”

葛洪用力的点头,激动的说道:“七郎果真聪慧!”

普通的绳子,虽然效果不够好,但是勉强能用。

葛洪带着王献之与王徽之,拿着那些做好的火|药筒,按照计划,开始工作。

火|药筒爆炸,声音震耳欲聋。

王献之听不到声音,他的耳朵已经麻木了。

王徽之听了一会儿,他的耳朵有些受不住了,干脆拉着王献之离开。留下葛洪继续炸水渠。

已经离远了,王徽之还是觉得耳朵嗡嗡的。

“这威力真是可怕!”王徽之摇了摇头,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阿良跟着点头,可不是嘛!难怪王七郎会聋了!

见阿陌手里还抱着一些火|药筒,王徽之写了几句话,询问王献之要带着这些火|药筒去哪。

王献之看了纸条后,告诉王徽之:“这些是我另外调的比例。还加入了其他东西。等天黑后,看看效果如何!”

王徽之一听,皱着眉头写字问王献之:七郎,你要带回家中试用?

王献之点头:“五郎放心,我调的比例很低,威力不大。天黑后,引燃它,到时候会有惊喜!”

王徽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王献之。

行到半道,堵路了。

阿良了解完情况,跑回车上大声告诉王徽之:“五郎,是谢家的人!”

“谢家?”王徽之诧异了,掀开帘子,冲前面堵路的那些牛车叫道:“谢叔父?”

阿良大声提醒王徽之:“五郎,对面车上的主人是谢司马家的郎君与女郎!”

谢司马?原来不是谢安,而是谢安的长兄谢奕的儿女们。

王徽之摆手:“既然如此,把路让给谢家。”

“遵命!”阿良吩咐车夫调头。

王家牛车正准备离开,对面谢家的牛车忽然掀开了帘子。

“足下可是王家郎君?”

一道靓丽的嗓音从车上传来。

王徽之现在耳朵不太好,没有听清楚。

见王家郎君无视了谢道韫的话,谢靖不满的轻哼一声,开口说道:“琅琊王氏果真是倨傲!”

谢道韫摇头言道:“五郎错矣。王家郎君若是倨傲,就不会给谢家让道了。”

建康那些琅琊王氏,有谁出门会让道给其他人的?

见王羲之的儿子给谢家让道,谢道韫倒是觉得王羲之这一房,比较亲和有礼。

“长姊说得对!”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面色认真的点头。

谢靖轻笑着说道:“七郎,除了附和长姊,你还会说什么?”

谢玄大声回应谢靖:“我会背书!我已经能背下《离骚》了!”

说话的时候,谢玄一脸骄傲。

谢靖嗤笑,摇头说道:“有本事你把《九歌》一并背下来。”

谢玄嘟着嘴巴,小声的说道:“改日、改日再背……”

谢道韫笑容温和的伸出手,捏了捏七弟的脸蛋,温柔的言道:“七郎定能背下来。”

谢玄用力的点头,红着脸看谢道韫,认真的说道:“对!我能背下来的!”

谢靖笑起来,开口吩咐仆人继续驱车前往东山。

王献之与王徽之回到家中,发现郗家人来了。

“五郎,七郎,你二人去哪了?今日二位舅父都来了。”王玄之走过来问王徽之。

王徽之的耳朵还没缓过来,他往前走近了两步,对王玄之说道:“大郎,你说话大点声!”

王玄之诧异的打量王徽之,疑惑的问道:“五郎,你的耳朵也出问题了?”

王徽之特地侧耳去听王玄之说话。

见状,王玄之皱着眉头问阿良:“发生了何事?”

阿良摇头,看了眼王徽之,不敢回答。

王玄之突然板起脸来,神色凌锐的盯着阿良:“说!”

王徽之听清了王玄之说的话,他回应道:“大郎,我出门转了一圈。听多了爆竹声,耳朵有些不好使了。”

王玄之忽然问道:“抱朴子人呢?”

“他不在客居吗?”王徽之一脸惊讶的反问王玄之。

王玄之摇头,猜不出异样,便不再多疑。他对王徽之说道:“既然耳朵难受,那你回屋歇着吧!”

王徽之摇头,问王玄之:“嘉宾来了吗?”

王玄之告诉王徽之:“来了。他还特地提起了你与七郎。谁知你二人都不在家中。”

一听郗超来了,王徽之拉着王献之去了正堂。

正堂里,众人言笑晏晏。

王徽之拉着王献之走进正堂,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停下交谈,纷纷望向他们兄弟二人。

“这就是七郎?难怪引得鸿雁倾情!如此容颜,真是如珠如玉!”郗愔一脸惊喜的望着王献之。

王献之的目光落在人群当中,那位芝兰玉树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眉眼温润,眼眸清亮,鼻子十分俊挺,面白如雪。此时,他正眯着眼睛,目光深邃意味深长的盯着王献之。

这是个聪明人!此人跟谢安是一类人!

与对方对视了一眼,王献之从这个少年的眼神当中看出了不少东西。

郗恢穿上鞋,一脸欢喜的走过来迎王徽之与王献之:“五郎!七郎!你二人去哪了?方才诸位正在谈论你二人。”

王徽之松开王献之的手,拉着郗恢的手,问道:“我带七郎出去转了一圈。方才诸位聊了什么?”

老实孩子郗恢把刚才的谈话告诉了王徽之:“方才在聊你送七郎的岁除礼。五郎,你究竟给会稽王世子出了什么妙计,他竟然赠你这么多金作为谢礼!”

王献之觉得不能在聪明人面前装傻,既然被郗超盯上了,王献之直接朝他走去。

脱掉皮靴,走进席间,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郗恢,王献之开口问道:“你就是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