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郎定是归来了!”
外面传来了葛洪的声音,声带喜悦的情绪。
王徽之此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葛洪了!他黑着脸,咬牙切齿的对王献之说道:“七郎,莫要搭理抱朴子!”
阿陌正好退出去,欲要给王献之准备洗澡水。被王徽之眼神警告,阿陌停下了脚步,面色为难的看向王献之。
王献之冲阿陌摆手,阿陌对王徽之歉意一笑,低着头继续离开。
见状,王徽之不满的对王献之说道:“七郎,阿陌走出去,那抱朴子定要进来!”
王献之转了个身,背对着王徽之,懒得搭理这倒霉孩子。
葛洪走进内室,一脸喜色的开口对王献之说道:“方才听到王大郎的声音,知他归来了。贫道想,王七郎定然也归来了!七郎,快看,这是贫道今日的成果!”
说话间,葛洪从袖兜里掏出了一大把火柴梗。将这些火柴梗与那块涂了红磷的小木牌放到了案几上。
从葛洪进来后,王徽之就板起了臭脸。看到那些火柴梗,王徽之眼神微微闪烁,他扭了个身,重重一哼。
王献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王徽之,他拿起葛洪做的火柴梗与小木牌,试着划了划。
刹那间,火柴梗燃烧起来!
王献之甩了甩火柴梗,把火柴梗丢到地砖上。拿起案上的杯子,用清水浇灭火柴梗。有了王徽之火烧房子的前例,王献之现在格外谨慎。
王徽之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见没人搭理他,不满的扭头看向王献之。
王献之把火柴梗都推给了葛洪。
葛洪兴致浓烈的与王献之讨论道:“该为此物取个名!既然此物出自王七郎之手,理应由你来定名。”
王徽之听到这话,他把身子转过来,开口说道:“我替七郎取名!”
葛洪淡淡的瞥了眼王徽之,不咸不淡的言道:“此物乃王七郎所创,贫道以为,应由王七郎来取名。”
王徽之轻哼道:“七郎不爱开口说话,身为关爱他的兄长,我有责任照顾他!为他分忧!”
对葛洪说完,王徽之转头对王献之说道:“七郎,为兄帮你取名,如何?”
王献之漫不经心的点头。
王徽之朝葛洪的得意一笑。
葛洪皮笑肉不笑的对王徽之说道:“如此,那王五郎可要好好思索该取何名。”
外面传来脚步声,王玄之被人搀扶着走进内室。
看到王玄之,王徽之没好气的翻了个小白眼,语气冷淡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王玄之脱掉木履,走进席间,故意坐在了王献之与王徽之的中间。
王玄之已经醒酒了,看到案几上摆放着这么多火柴梗,他一脸趣味的看向王徽之,笑着言道:“五郎还想玩火?看来此番的教训不够啊!”
王玄之一开口说话,空气之中顿时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时候的茶,是烹出来的,也叫煎茶。茶叶与葱、姜、橘子皮等物一起烹煮成茶羹。因为时人喜欢饮酒,茶在这时候的作用是用来醒酒的。王玄之下车后,被人喂了两碗茶羹。走到客居的时候,已经醒酒了。
王献之不喜欢吃茶羹,因为他受不了那股怪味,觉得这是黑暗料理。皱了皱小眉头,王献之挪动身子远离王玄之。
见状,王徽之也立马学着王献之的动作,挪动身子远离王玄之。
王徽之捏着鼻子,做出嫌弃的模样,对王玄之说道:“大郎,你身上味道太重。还不快去沐浴!”
王玄之怔了一下,皱着眉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闻不出什么怪味,王玄之以为王徽之在耍他,不相信王徽之的话。他转过头,出声问王献之:“七郎,为兄身上可有异味?”
王献之认真的点了点头,还应了一声:“嗯。”
王玄之愕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再次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葛洪捋着白须,笑着言道:“王大郎可是刚吃过茶?”
王玄之点头,顿时了然。他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言道:“我去沐浴更衣。”
王徽之哼唧一声,懒洋洋的说道:“大郎,好好洗洗!尤其是那张口,要多刷几遍!”
王玄之红着脸,暗暗瞪了眼王徽之。
王徽之冲王玄之挑眉,继续说道:“不刷去那股味道,莫要再来见我与七郎。”
王玄之重重一哼,懒得跟王徽之争吵,让左右搀扶着他离开。
报了前两日的仇,王徽之心情愉悦,眉目间流露着洋洋的神色。
葛洪口气淡淡的言道:“王五郎可想好了该取何名?”
王徽之瞥了眼案几上的火柴梗,口气随意的言道:“就叫火棒子吧!”
葛洪皱着眉头,摇头言道:“不妥不妥!此物非比寻常,若是能大量出产,定会影响世人!应取个有意义的好名!”
王徽之轻哼道:“火棒子如何不妥了?我以为此名甚好!”
转头,王徽之问王献之:“七郎,你是否也觉得火棒子是个好名?”
“可。”王献之点头,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火柴能不能大量生产出来!
见王献之点头认同了王徽之,葛洪只好认下了这个名。“既然如此,那今后便叫此物为火棒子。”
王徽之问出了王献之想问的问题:“道长,你方才说,此物若是能大量出产,定会影响世人?你能做出多少火棒子?”
白眉一皱,葛洪面色复杂说道:“做火棒子用到的石硫黄比较昂贵,想要大量出产,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这时代的贵族们喜欢服用五石散。五石散昂贵,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而这硫磺就是五石之一,利用硫磺来制作火柴,成本太高了,想要大量生产不容易。更何况,火柴做出来后,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
王徽之挑了挑小眉头,慢悠悠的言道:“此物不是道长炼出来的吗?那就辛苦道长,多炼一些好了!”
说得容易,你以为这是吃饭啊!
葛洪眯起眼睛,目光深邃的打量着王徽之。随之,淡笑一下,他回应道:“此事不急在一时,待王七郎再年长几岁,到时候贫道会好好与他商议此事。”
王徽之听了,轻哼一声。
阿陌走进来,低声说道:“七郎,热汤已备好。”
王献之打着哈欠起身离席。
阿陌对王徽之与葛洪歉意一笑:“七郎乏了,要沐浴歇息。”
王徽之对阿良招手:“带我回屋。”
阿良将王徽之背起来,带着王徽之离开了。
葛洪将那些火柴收起来,也离开了此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