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身为赫舍里嫡系,有下任帝王表哥。

富善底气十足着!

就算计划失败,属于他靠山的太子表哥陡然反水,踢皮球似的一脚将他踹进了西淀。也没将他脑子里的水控出去多少,反而还叫他更荡漾了些。毕竟万岁爷亲审后,都没将他怎么样不是?

笃定了自己小命无忧后,他这就忍不住肖想。连那万里河山的主人,也却不过他玛法的权势与情面。

惦记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开始研究起他跟温宪公主婚事的可行性来!

咳咳!

那娘皮悍是悍了点儿,但真得宠啊!

有了她做婆娘,富善觉得自己就能翻身压住才恩吉雅,叫他卑躬屈膝一百年。

正做着美梦呢,关着他那小舱的门就洞开,御前大总管梁九功板脸进来:“赫舍里氏富善,咱家再问你一次,为何要胆大包天戕害温宪公主?”

“奴才冤枉啊,公公!”富善假哭,拿出自己生平最佳演技:“奴才虽不慎惊了公主凤驾,但奴才绝无戕害公主之心。相反的,奴才爱慕公主甚深。为能长伴公主左右,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这才一时左了心性,犯下大错。”

梁九功幼年进宫,从个无名无姓的小太监到如今的御前第一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富善一开腔儿,梁总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既然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那也就无甚好说。梁九功板脸:“传圣上口谕,赫舍里氏富善胆大妄为,论罪当诛。但念其年幼,且一片赤诚,特法外开恩。褫其武进士功名,赐净身入宫,贴身服侍温宪公主左右。来人,上宫刑!”

这一声吩咐之后,舱门再度打开又进来一个面白无须的大太监,并两个拿了绳索与刀具的小太监。

本来就被宫刑二字吓得腿软的富善简直要疯:“不,你别过来!你们别过来!爷,爷玛法是赫舍里·索额图,爷阿姆巴姑奶奶是仁孝皇后,管太子爷叫表哥!”

对此,梁九功只嗤笑:“都这个时候了,富善阿哥还说这些作甚呢?一个别说你,便是你玛法索额图在这儿,万岁爷叫他净身,他也只有躬身领命,谢主隆恩的份儿。”

“不是要长伴公主左右,那你还挣扎甚?”

“痛痛快快地受了这一刀,等养好伤,你就可以随侍公主身旁了。安心,这位牛公公可是慎刑司的一把刀,出了名的快狠准。保准一刀下去,就叫您永无后顾之忧!”

被点名的牛公公笑:“赫舍里公子放心,虽则您年岁大了些,有一定风险。但奴才必定使出看家本领,肯定把危险降到最低。”

富善疯狂摇头,不,他不安心。

他才十四岁,还没给赫舍里家开枝散叶呢,怎不能就这么没有后顾之忧了?

眼看着牛公公跟他那锋利的小刀越来越近,富善终于扛不住。赶紧抢步上前,试图从舱门口逃出去。

结果都没用什么侍卫、武官的,只牛公公一个平平无奇的太监他都没打过!!!

堂堂万岁爷亲封的武进士啊,竟没在个太监下走过十招?

富善震惊,更要命的是,那牛公公捏着兰花指嘲讽一笑:“想跑?呵呵,这种要死要活舍不得那二两肉的牛爷爷见多了!可打从在师傅接过这把刀,就没谁成功在咱家里逃出去过。来啊,给赫舍里公子绑上!”

“嗻!”两个小太监恭声应诺,特别干脆利落地就把富善结结实实地大字型绑在了床板上。

不但用块脏到看不见本色的破抹布堵了他嘴,还直接撕了他裤子。

直接把富善吓尿。

无限恐惧,他只听着牛公公喋喋怪笑:“哟,这可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赫舍里公子白白净净像个小娘们似的,本钱还挺足嘛!”

“可惜啊,还没长成,就再也用不上了。”

然后冰冷的刀锋贴上了他的皮肉,剧烈的疼痛从大腿根部传来……

富善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厥了过去。

吓得牛公公赶紧往他脖颈处一探,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这怂货被吓到归西了呢,幸好幸好!要不然的话,岂不是有违圣命?”

梁九功淡笑,只吩咐牛公公等人务必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否则万岁爷怪罪下来……

牛公公等人齐刷刷跪地,指天誓地地保证绝不对任何人提起。

梁九功满意而笑,回头就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跟康熙学了。听得康熙大为解气:“该,这种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就该这么吓吓!也就是温宪心善,依着朕,就让那厮直接受了宫刑便是,还做什么假?”

“重臣之子怎么了?他阿玛是索额图又怎么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赫舍里氏再如何煊赫,也还是皇家的奴才。身为奴才敢算计幼主,本就罪该万死……”

梁九功笑:“嗻,万岁爷所言极是。这赫舍里公子也是运气好,遇到咱们温宪公主。换个心思没这么细腻的主儿,他今儿都活不出来。”

宫刑呢!

倘若那刀子再往上些……

嘿嘿,那赫舍里公子可就真得进宫跟咱家做伴了!

梁九功暗乐,堂堂一等公家的孙少爷变成个阉人什么的。便是他自己有那个忍辱负重的心,赫舍里家也不允许他这个活着的耻辱四处晃荡不是?

所以说,能苟住一条小命,他真得多谢公主!

不,富善现在没心思想这个。

好容易从惊恐醒来,他只恍惚做了场噩梦般。瞅瞅脚上被绳子绑出来的痕迹,再体会下腿/根处强烈的痛感。只有完了两个字萦绕在心头,他甚至都没勇气往裤子里掏掏。就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舱门,生无可恋地看着那平静的水面。

想着之前他信心百倍、多方筹谋,以为事成之后就能多个和硕公主当婆娘。死死把才恩吉雅压住,成为赫舍里代最闪耀的存在。可折腾来折腾去的,却把自己折腾成了个没种的废人……

一想想以后将会面对的那些个铺天盖地的嘲笑,他就无尽绝望。

只想跳进这无边西淀里,一了百了算了。

正在他慢吞吞整理仪容,想叫自己死得不那么狼狈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身娇笑:“啧啧,横竖都是喂鱼,仪容整不整的有什么重要?你就眼睛一闭,心一横,勇敢地往下跳呗!”

“趁着这会儿还没变成宫人呢,自戕了皇阿玛也不会罪及你家人。”

富善怔愣愣地转头,就看到水天一色,烟波浩渺的西淀上。温宪公主一袭红衣,双托腮,坐在不远处的乌拉小船上灿若朝阳地笑着。明明小仙童一样的精致美丽的眉眼,嘴里却说着催他快去死的话。

也是,他曾那么吓过她,算计她。她堂堂天之娇女,又岂会受这等欺辱?

富善笑,这时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怎么样天大的蠢。

温宪公主远比他想象受宠,也更肆意洒脱。便是他当日不露丝毫马脚,便是她丁点不谙水性,他也没可能如愿!

可惜醒悟总是来得太晚。

富善苦笑,深深向茉雅奇施了一礼:“公主既知奴才死志,还请莫阻拦。权当用奴才这条贱命,偿还当日种种了好么?”

“不好!”茉雅奇摇头:“当日的仇,我自己都已经报了。虽然你这家伙用死天鹅砸我,还算计我落水,又假惺惺地来救我。但我也让你喝够了西淀的水,受够了惊吓,这事儿也就扯平了,没有要你条大好□□理。”

那一脸本公主就是那么善良的小表情……

就让富善久久无语,想说您还是接着追究吧,顶好要了奴才这条命去!

也就是往他腿上划一刀,一吓还一吓的事儿,他却这么一心求死的。茉雅奇就忍不住皱眉,满满疑虑:“难道皇阿玛的气儿还没消,说好的吓唬吓唬虚晃一刀还成了真,真叫你受了刑?”

嘴上这么说,眼睛也不老实地往他下身瞟。

气得四爷抬就把她眼睛死死蒙住:“想什么呢?皇阿玛金口玉言,何曾诓骗过你?无非是某些棒槌傻乎乎没点子分辨力,查都没查就跑出来一心寻死了。”

富善愣,都顾不得贵人们都在眼前了。

毫不顾忌地就往裤子里的一模,感受到那熟悉的存在后,这一颗心才终于放回了原地。然而还没等他大乐出声呢,腿上就是一痛,原本就在船舷边的富善就又落了水。

太子颇有些不满地瞪了眼行凶的大阿哥:“他刚受了场好吓,腿上还带着伤呢!”

胤褆撇嘴:“那是他在爷面前这么不讲究的理由?”

胤礽懒得搭理他,只着人把还在水里扑腾的富善救了上来。然后对着一脸懵逼的他道:“原本你大逆不道,竟敢试图谋算公主,按律当斩。不独你,便是你出身的赫舍里氏,甚至引你与温宪相识的本宫都讨不了好去。这个,你懂的吧?”

富善:……

他也是著族大姓,家精心培养的子弟。律法相关早就倒背如流,又岂会不知万一事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以为自己周密周详,不至事败。更幻想靠山多多,便事败也至多褫了他武进士功名而已。

本身勋贵人家走科举路子的都少,他只看不甘心被才恩吉雅拉得太远而已。褫了功名,他还可以去参军不是?家势力加上自己努力,早早晚晚还能再回到京城来!

见他默然不语,胤礽又说:“温宪屡立大功于朝廷,又事皇阿玛至孝。别说诸皇子,就是本宫也未必比得上她在皇阿玛心里的分量。”

“听闻你居然胆大包天,妄图谋算他心尖爱女。皇阿玛第一反应就是杀无赦,是温宪拦着。说朝廷培养人才不易,你这谋算虽禽兽了些、行径龌龊了些,但罪不至死。”

“皇阿玛又说你小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么巴巴地想侍奉公主,不如当个宦官。驸马还要分府另住,非公主传诏不可擅入公主府呢。哪有心腹内监在公主身边时间长?”

“还是温宪劝着,好说歹说才叫宫刑变成了假的。得说你小子能逃过这一劫,全靠了温宪宽仁。”

是是是,听了太子一席话,富善也觉得茉雅奇宽宏大量,简直大清难得一见的小仙女。

是他!

他不自量力,居然连小仙女的主意都敢打,活该被这般收拾!

富善哭,咣咣咣几个响头磕在船板上。

既是认错,也是求饶。

茉雅奇慌忙避过:“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你就引以为戒好了!以后遇到心爱的小姑娘,就大大方方地使媒人上门。成了便珍之重之,好生当差给她争脸,别胡天黑地叫人家伤心。”

“若不成,那就是命无缘。只怅惘一叹,等着邂逅自己命里的那个呗。可不敢再这么胡作非为了知道么?”

“不敢了,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富善哭,这一把的教训就够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哪儿还敢再?真以为能每次都这么幸运,遇到公主这样的小仙女么!

可怜的富善,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之前那些个肝胆俱裂、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遭遇,都是出自小仙女儿公主的建议。

只终这一生,都深深感谢茉雅奇的劝慰于宽恕之恩。

并为自己曾经的龌龊阴暗深深后悔着。

宫刑虽然是假的,但康熙的口谕却不假。富善的武进士的确被褫夺了,康熙也不允许他再行科举、更不许恩荫入仕。

他若是想要当兵从军,必须从普通兵卒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的,凭自己的能耐决定未来的高度。

若换做以前,富善没准儿还会抱怨皇帝姑父过于无情。

但真净身刀险险逃过,保住完人之身。他这心里满满都是庆幸,都是感激。便是玛法、阿玛避而不见。只老对头才恩吉雅出面,宣布了将他除族,再不是赫舍里家人的时候,他只是一愣。

继而喟然长叹:“也罢。此番的确是我不对,胆大妄为、一意孤行。不但自己差点儿,还……”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如今大错已成,多说无益。”

“被逐出家门也好!免得连累家族,还叫万岁爷心生芥蒂。挺,挺好的。”

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教育、劝勉之词,就等他歇斯底里的才恩吉雅愣:就这?说好的大吵大闹,把长辈们最后一丝怜悯心疼都耗尽呢?这可是除族,叫你从赫舍里家二少爷变成无宗无族、无依无靠,死了都变孤魂野鬼的那种!

到底明争暗斗了多年,他便是表情管理的再如何到位,这点小心思也瞒不过富善去。

只是事到如今,富善已经没有再跟他斗的兴致了。

当下点头:“就这。山水有相逢,算了,你应该也没有多想见爷。爷呢,也懒得瞅你这笑面虎的死样儿。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好。”

好哥哥剧本没演完,才恩吉雅当然不能让他走:“你呀,一百年改不了的急躁性子。虽则玛法迫于无奈下了狠心,但你好歹也是他疼了这许多年的乖孙,怎么也舍不得你这么赤空拳地出去闯荡。喏,你的!”

才恩吉雅笑着掏出一沓大额银票:“这是玛法粗粗核算了家业,所能拿到的全部银票。都给你,算是……”

“他老人家最后的疼爱,也是家能给予你的所有支持了。”

富善生来富贵,性子最是矜傲。

哪能受得了这般侮辱?

十有八·九要把这银票撕了扯了,摔他一脸,骂两声谁要你们的臭钱。

可,那是以前。

现在的富善,连逢大变,早就抛开了那些个无用的傲气。不但信接过,还细细看了下面额。发现上到万两,五千、千、百两的银票应有尽有,零零整整的,有八万两之多。

正愁赤空拳以后可得怎么办的富善笑:“既如此,我也就不讲那些个无用的面子了。这就悉数收下,待来日混出个模样来再往府上给老爷子请安。”

才恩吉雅愣:“你……都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嘱咐?”富善冷笑:“你其实想说我有没有什么求你的,比如让你照看好我额娘吧?”

“并没有!”

“我额娘出身勋贵,虽是继福晋却一直得玛法、玛嬷喜爱,阿玛敬重。牢牢掌握馈,地位无人可挡。只一个孝字,就足够她把你压得死死的。谁叫你丫的爱惜羽毛,怎么也不叫名声有半点染瑕呢?”

说罢,他也不管才恩吉雅是怎么个反应,直接扬长而去。

十四岁的少年武进士,曾经的赫舍里氏未来之星就这么彻底走出了赫舍里家族。直到数年后,才真凭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回来。

少年得志,然后犯下大错,惨遭除族。

后又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一步步强势崛起。富善也算是知错能改的典范,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传奇。

不过比起他的跌落与复起,人们更关注的是:将军已至而立,当年觊觎啊呸!是恋慕的温宪公主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怎么他还孓然一身?别说妻子了,便连个侍妾通房都没。

是痴恋公主,所以曾经沧海难为水?

还是……当年惨叫起处,牛公公那刀其实没偏呢!

能引起赫舍里氏家族地震,甚至叫格尔芬一系重新洗牌的大事儿。在茉雅奇这里好比餐间见了只苍蝇,恶心是真恶心。

但不至于耿耿于怀,至此都再不吃饭了。

狠狠吓唬了富善一波儿,听他有改过之心后,这事儿在茉雅奇处就彻底翻了篇儿。或者也可以说,是巡幸畿甸结束,眼瞅着御驾回銮,她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个末节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发现自己抽过的重臣之子两只都数不完后,茉雅奇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真真是抽人一时爽,算账火葬场啊!

虽然那些个家伙不好好读书习武,偏跑到她面前来搔首弄姿。试图搭上她,做她额驸好青云直上的心思过于反胃,但……

茉雅奇觉得,额娘不会听她解释的。

只会美人含泪,万般忧愁地看着她。长吁短叹完,再各种女德经典搬过来,再致力把她从女汉子扳回女神。哪怕只形似呢,到时候圣旨赐婚的时候也好拿捏些,别真皇帝女儿也愁嫁了。

茉雅奇怵额娘泪,更怵那些个女德经典。

怎么也不肯把自己变成书那么从四德,便是天家贵女也有满缸委屈的样子。

为防额娘吹枕边风,央着皇阿玛以后甭管南巡、行围、秋狝、巡幸蒙古等等都不带她。只拘着她在宫好好待年什么的,茉雅奇殷勤的哟,都快把自己变成康熙的小宫女儿了!

包揽了给皇阿玛沏茶、侍膳、捏背、揉肩等所有力所能及之事。

时不时地,还给他耍一段鞭法。

为把皇帝爹哄好,小公主正经尽心竭力。

却不知她皇帝爹为了享受宝贝女儿这难得谄媚,连连夸下海口,实则心里也忐忑着。

别问,问就是德贵妃好惹,太后嫡额娘难挡!

虽则仁宪太后自入宫以来,便谨言慎行。温柔慈善到谁提起来,都得道一句佛性。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能叫所有人都叫一句好的,本身就不简单好么?

光是与太皇太后,后宫诸妃与一众阿哥、格格之间的分寸拿捏,康熙就从不觉得自己这嫡母是个简单的。

鲜少发火,那是少有她入眼入心之事。

现在她老人家心尖尖上的小公主好生生被他带出来,一身悍名带回去。途还落了水,喝了不少苦药汤子什么的……

只一想想她与后宫诸妃们的反应,纵然康熙这个天下之主也不免头大。

然而不管他们爷俩怎生纠结,御驾也踏上归程。

不消数日,就进了紫禁城。

倏忽月余没见宝贝乖孙孙,把仁宪都想到抓心挠肝。为了能早点见到那吃足了苦头的孩子,她甚至打量着要出城数十里亲迎。

吓得德贵妃当时就给她老人家跪了:“妾知娘娘对茉雅奇满腔慈爱之心,但这于礼不合!”

“而且凤驾出城,颇多繁琐。”钮钴禄贵妃也跟着跪下,积极帮衬:“咱们茉雅奇若在,肯定舍不得太后为了她诸多折腾。”

宜妃笑,就知道这俩一对儿的抓不住重点。

关键时刻,还得看她的!

身负使命的宜妃娘娘略整了整仪容,盈盈一拜:“妾等都知道娘娘您对温宪满腔疼爱,但天下百姓不知不是?保不齐私下里怎生议论,说那孩子恃宠生娇呢!天可怜见的,明明是小姑娘淳朴天真,满满的赤子之心,叫人不得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