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磊凑近安宁, 她身上的水果香便浓了许多,但就算浓了许多, 那香味也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更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
“安宁,我是靳磊,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过这个难关, 你要加油!”靳磊小声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然后转身和陆清说话,“一定要救醒她。”
“好。”陆清点头。
靳磊和陆清没有注意到, 当靳磊对安宁说完话后,安宁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陆清在给安宁做一系列的检查, 靳磊走出病房,遇到了惠民福利院的院长安惠女士, 听闻靳磊是救助安宁的人, 安惠女士很是感激, 握着他的手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靳磊也有事要问安惠, 便与他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 “听说安宁是带你去纽约治病的?”
“是的。”安惠说:“安宁这孩子是我带过的那些孩子中最孝顺最不忘本的一个了,从我那福利院出去的孩子,大多数都出息了, 可他们巴不得隐瞒自己是福利院出去的, 他们觉得在福利院长大是不光彩的过去,不愿让别人知晓。就算有些讲良心的,也只是逢年过节给我带点东西, 说几句好好保重的话,只有安宁,还把我当成亲妈妈看待,每天给我送吃的用的,还月月给我生活费……”
“我是前年查出来得的肝硬化,我不打算治了的,反正也是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埋地里的人了,花那冤枉钱干嘛?可安宁得知我生病后想方设法筹钱给我治病,去年,她得知纽约那个小镇有一个专治肝硬化的医生,苦口婆心的把我劝了过去,我的病倒是治好了,可是她却……”
安惠说到这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要不是她,安宁也不会出车祸,她是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几天好日子可活,可安宁还年轻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度过?
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就算是病死也不去纽约。
靳磊听完后很是感触,他朝病房内看了一眼,再问:“安宁出车祸之前可有与你提起过什么特别的事?”
“她出车祸前我在医院做各种检查,要进行手术,哦,我想起来了,本来她带够了给我做手术的钱,可手术前一天,她突然说不够钱了,但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好,必须尽快手术,她在外面跑了几天,也不知道从哪筹够了钱,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只让我安心做手术就行,别多想。这孩子呀,就是太懂事了。”安惠回忆说。
靳磊思索着安惠的话,安宁原本有足够的钱给安惠做手术,却在手术前一天钱没了。那笔钱去了哪里?做手术的钱必不会少,应是用到大的地方。现在他来假设,安宁那笔钱是用到了救治出了车祸的他身上,所以不够钱给安惠做手术,这个假设可以成立吗?
那么后来,安宁又是在哪里筹够了钱?安宁刚去国外,人生地不熟,不会在短短几天内筹够一大笔钱,除非是找人借,这个借她钱的人,他可不可以假设一下,是安然?
想到这,靳磊问安惠,“你们福利院有个叫安然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她和安宁从小最是要好,安宁还是安然带去福利院的,安宁对安然就像对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只是安然几年前离开了福利院,后面就与安宁断了联系。”安惠说。
靳磊想了想,再问:“你和安宁一直都不知道安然在哪吗?”
“不知道,不过我手术前安宁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说是关于安然的,说是做完手术后再告诉我,谁知道我做完手术,她就出了事。”安惠叹息不已。
靳磊拧眉,继续问:“我刚刚进病房,似乎嗅到一股水果香味,但病房内并没有摆放水果,那香味是哪来的?”
“应概是安宁身上戴的坠子发出来的。”安惠说:“这孩子刚到福利院的时候脖子上挂着一个葫芦形状的吊坠,那吊坠能发出一种果香,好闻极了。当时福利院的孩子都喜欢接近安宁,安然还有些嫉妒,说安宁一来把她的朋友都抢走了。”
“我还记得,安然十五岁生日那年,安宁送给她一个外形一样的葫芦掉坠,那掉坠也有一股果香,和安宁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安宁的掉坠里的香味经年不散,安然那个里面就是调配的香水,需要不定时添加才能维持香味。”
靳磊听到这,心中已然十分明了,这件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原身去纽约出差,意外出了车祸,被安宁所救,安宁把给安惠做手术的钱用于他的救治上,后面不知怎么的联系到了安然,借到了钱,安然从安宁口中得知了救他的事情,起了邪念,冒名顶替了安宁,但又怕身份暴露,所以设计安宁出了车祸。
这么说来,那个救治他的医院的病毒也并非是意外,也是安然所为。
只是安然一个普通小白领,有这么大的能耐制造两起特大意外事故吗?
如果他猜得没错,她应该还有同伙。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安宁救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安然根本没有必要冒名顶替他的恩人,如果他是个穷光蛋,搞不好还得讹上她,她不可能冒这个险,除非安然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车祸后,他的证件都随着车子毁了,要不是李叔联系不上他,让纽约合作的公司的人查他的去处,这才得知他出车祸,从国内赶过去认领他,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安然是怎么得知他是靳氏总裁的呢?
靳磊突然有些头痛,看来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中间可能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靳先生,您没事吧?”安惠见靳磊揉着头,关切问。
靳磊摇摇头,正要开口,陆清带着护士出了病房,他站起身和陆清走到一旁,问:“怎么样?”
“一些常规检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车祸时大脑受到严重的撞击,导致大脑神经受到损伤,这才导致她昏迷不醒。”陆清难得见靳磊对一个人这么关心,心中很是惊讶,所以回答得也很详细。
靳磊问:“你有把握让她醒过来吗?”
“这个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要看结果如何才能下定论。”陆清说。
靳磊再问:“需要多久时间?”
“至少一周左右。”
靳磊想了想,说:“从现在开始,除了你和安惠女士,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病房,也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陆清神色严肃起来,看来这个安宁对靳磊不是一般的重要,不然靳磊也不会亲自过来,并严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只是前几天与靳磊一并回靳家的安然又是什么情况?
心中的八卦因子在蠢蠢欲动。
靳磊离开了医院,临走时陆清给了他一瓶子药,并嘱咐他暂时不可太过劳累,也不宜多思多虑,否则会头痛。
靳磊就呵呵了,摊上这样一个坑人的系统,他能不多思多虑吗?他穿过来一年了,现在还没搞清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去都要被别的宿主笑死,丢不丢人呐?
回到公司后,靳磊让任何人不要打扰,关在办公室梳理信息。
经过这一番了解,他大概知道了原身成为渣男的原因,认错了救命恩人。
从而,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当初救他的人不是安然。
而这个安然并非无意接近,而是有意图的接近,这种有企图的接近一般有两个原因,第一,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第二,想掩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通过这段时间他对安然的了解,她应该两个原因都占了。
有意思。
靳磊靠在舒适的真皮旋转椅上,转过椅背看向落地窗外一览无余的K市风景,勾起了嘴角,这个世界让他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果然如系统所言,刺激。
三点半,安然带着秘书到达了清和医院,却被人挡在了安宁的病房外。
“不好意思,陆院长说病人情况危急,除了指定的人外,任何人不得探视。”守在门外的一个护士长解释说。
安然维持着客气的笑容,“我是靳氏集团慈善部副部长安然,是来了解我们公司所资助的病人的情况的,这是我的工作,请不要让我为难。”
“安副部长,那么也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好吗?”护士长崔丽原话奉还。
安然跌下脸来,心口有怒火升起。
林秘书见护士长这么不给面子,端着脸说:“我们只是进去了解病人情况,不会对病人造成什么伤害,如果不了解病人的真实情况,我们公司如何资助病人?”
“这是医院,我只听我们院长的。”崔丽仍旧不通融。
林秘书气得放狠话,“如果不让我们了解病患情况,我们公司就不救助了,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这若大的损失由谁来负责?”
崔丽动摇了,正要说只让她们进去五分钟,这时陆清过来了,她如临大赦,忙走到陆清面前将事情说了一遍,请示,“院长,您看这该怎么办?”
“怎么办?”陆清看着崔丽,“怎么办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怎么?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健忘?”
崔丽抬头看向陆清,见他英俊的脸上全是严肃,心头一跳,答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走到病房前,坚持不让安然和林秘书进去。
安然施施然走到陆清面前说:“陆院长,又见面了。”
“安小姐。”陆清礼貌点头,“几天不见成了靳氏集团慈善部门的副部长,果然威风。”
安然忍不住讽刺,“小小部长哪比得上陆院长?说不让人探视病人就不让,规矩严明。”
“安小姐莫怪,这位病人情况实在特殊,我已经向靳先生请示过了,靳先生同意免去公司调查她情况这一步骤,直接救治,安小姐可以回去问问靳先生。”陆清平静说。
安然惊讶,“总裁知道她的情况了?”
“当然,我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靳先生。”陆清答。
安然有些恼火,“陆院长虽说与我们总裁是旧识,但规矩不能坏,按理来说你应该将病人的情况汇报给慈善部门才对。”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位病人情况特殊,我也只能特殊对待,安小姐莫怪。”陆清说完借口还有工作转身走了。
安然气得暗骂,好你个陆清,仗着是靳家的私人医生就这般乱来,还给她摆谱,等她成了靳太太,她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陆清!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除掉安宁,这个祸患不除,她寝食难安。
“安然?”正在这时,出去打开水的安惠回来了,见到病房外的人惊讶出声。
安然看去,见是安惠,脑中立即闪过一道亮光,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