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自杀不成不得不如实招供, 太子确确实实死在高洪手中,皇帝震怒, 当场斩杀了高洪, 襄阳王府被查封,男为奴女为娼,发配边境, 永世不得回朝。
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襄阳王府,一朝沦为最卑贱之人,不免令人唏嘘。
曾经与襄阳王府来往密切的人纷纷与之划清界限, 更有甚者连襄阳王府四个字都不敢提,唯恐惹祸上身。
京中局势大变, 曾经两足鼎力之势如今唯南平王府一方独大,所有人都暗中朝南平王府靠拢, 太子死了, 襄阳王府倒了, 现在能继承皇位的人选就只有南平王府的世子高洹。
当然, 南平王府也是这样觉得。
“父王, 现在我们最强的竞争对手没了,南平王府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选,我们高枕无忧了。”高洹欣喜的朝南平王道。
南平王点点头, “没错, 真没想到襄阳王府竟然敢对太子下手,真真是狼子野心。”
“父王,儿子给您看样东西, 您就会知道襄阳王府更狼子野心的一面。”高洹将门关上,从内室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了父亲。
南平王狐疑的接过打开翻看过后,手就是一抖,险些没将锦盒摔在地上,他惊恐的看着高洹,“这东西哪来的?”
“皇上命我查抄襄阳王府,我在襄阳王府的书房内发现了一个密室,这些东西就被放在密室之中,我趁人不注意带了回来。”高洹道。
南平王豁然起身,“洹儿,你糊涂啊,你怎能将这样的东西带回来?这东西应该交给皇上才是。”
“父王,襄阳王府已经倒了,就算将这些东西交给皇上,对襄阳王府也没有杀伤力了,不如留着也许将来我们能用得上。”
南平王惴惴不安道:“这些都是襄阳王府通敌叛国的证物,留在我们王府恐会惹来祸端,就算不交给皇上,也应立即毁掉。”
“父王放心,我拿这些东西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会把它们好生藏着,如果真的用不到,等我坐上皇位那一天再毁掉也不迟。”高洹安抚道:“再说了,这些是高洪与他国联络的书信和信物,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连累到我们。”
南平王觉得儿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两手准备,他道:“那你好生收好,希望这东西我们永远用不上才好。”
“郡主,螃蟹来了。”婢女青荷端着一盘螃蟹进了屋,朝正在屋里热得不安的高沅道。
高沅放下扇子走向前,“怎的去了这么久?本郡主都要热死了,这天气真是反常,都秋末了还这么热。”
“这螃蟹可难寻了,奴婢好不容易才买到,刚蒸出来就给您端来了。”青荷回道。
高沅坐下来,拿起一个螃蟹就剥开吃了起来,“这蟹黄真香。”
“郡主,你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青荷担忧道。
孕妇不能吃螃蟹,要是让人看见郡主偷偷吃螃蟹,这假怀孕不就暴露了吗?
高沅道:“怕什么?如今我南平王府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选,就算让人知道本郡主是假怀孕又如何?清河王府敢把我怎样?”
怦!
这时,门被大力推开,清河王妃一脸黑沉的站在门口。
高沅下意识站起身来,但很快回过神,朝清河王妃道:“母妃,天儿热,您要不要与儿媳妇一块吃点螃蟹?去火。”
“竟然用假怀孕来哄骗于我,高沅,你欺人太甚!”清河王妃丢下这句话,带着人甩袖而去。
青荷吓得两腿发抖,“郡主,怎么办?让王妃发现了。”
清河王妃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高沅本能的惊慌,但又不想在奴婢面前露了怯,只好强装了气势道:“怕什么?我不信清河王府敢对我怎样!”
靳焱正在外面交迹,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回王府,一进门就给清河王夫妻跪下了,“父王母妃,儿子知道沅儿做得不对,求你们再给她一次机会。”
“身为南平王府的郡主,我清河王府的儿媳妇,竟然假装怀孕来哄骗于人,焱儿,你这媳妇要不得,你还是写封休书,让她自行离去吧!”清河王妃失望道。
一旁的高沅惊问:“你们要休了我?”
“难道不应该吗?”清河王妃看着高沅,是哪哪都反感,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会给儿子找了这样一个儿媳妇。
高沅不服气道:“我是骗了你们,但你们也不至于要休了我。”
“焱儿,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做错了事,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靳家哪容得下这样的大佛?”清河王妃气得指着高沅朝靳焱道。
清河王也道:“我靳家的庙小,供不起南平王府郡主这尊大佛,还是请郡主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连一向不管事的清河王也开了口,高沅这才开始慌了。
靳焱求道:“父王,母妃,求您们看在儿子的份上再给沅儿一次机会,求你们了。”
清河王夫妇不作声。
“还不快过来跪下向父王母妃认错。”靳焱冲高沅吼道。
高沅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跪下,“沅儿知错了,求父王母妃再给我一次机会。”
“父王,母妃,您们看,沅儿认错了,她真的知错了,你们就再原谅她一次好吗?”靳焱乞求道。
清河王夫妇心疼儿子,终是再次心软了,丢下一句绝没有下次就离开了。
靳焱和高沅回到自己的院子,靳焱忍不住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我父王母妃好歹是你公婆,你态度就不能放好一点吗?”
“他们不喜欢我自然我做什么都不对,要是高沁那贱人,他们会这般疾言厉色吗?”高沅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反倒怪清河王夫妇对她有成见。
靳焱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也懒得与她多说,转身去书房睡了。
高沅气极,心中对清河王妃更是怨恨不已,“都是这个老太婆碍事,没了这老太婆,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郡主,你在说什么呢?”青荷吓了一跳。
高沅捏紧手中的帕子道:“本郡主要这个老太婆死!”
青荷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唉,作孽哟,当初我们是怎么看上高沅的?”清河王妃回到屋子后,忍不住感叹。
清河王道:“当初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现在南平王府还未得储君之位,你就这般目中无人,将来还了得?”清河王妃为以后感到堪忧。
清河王叹道:“可南平王府现在是众望所归,高洹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选,南平王府有资本狂妄。”
“那可不一定,皇上圣明,绝不会轻易将皇位传给小人。”清河王妃道。
清河王反驳,“可是不传给高洹又能传给谁呢?”
清河王妃:“这……”
“夫人,您就快临盆了,大人说您要多多走动,奴婢扶您去院子里走走吧。”云儿扶起大腹便便的高沁道。
高沁点点头,被云儿扶着一步一步的往院子里去,她虽怀孕九个月,但因日子过得舒心,气色很好,也没有像旁的孕妇一般浮肿发胖,不过这样一比较,肚子就有些大得吓人,像个大球一样包裹在衣衫里。
今日靳磊被张沏叫去鹰羽卫营看巡练去了,说是过半日就回来,高沁也不想闲着,想做些针线,云儿怕她伤了眼睛,就拉她来院子散步。
“禀夫人,清河王妃请您过府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刚走了两圈,有下人来报。
云儿奇怪道:“王妃明知夫人就快临盆,怎的不过来却让夫人过府呢?”
“云儿,不得胡言,王妃是婆母,理应我这个做儿媳妇的过去,怎的劳烦母妃过来?”高沁止了云儿的话,朝下人道:“去备马车,我这就过去。”
下人应下转身去准备马车了。
半个时辰后,高沁抵达了清河王府,径直去了清河王妃的院子,清河王妃得知消息出来接她,疑惑问:“都要生了,今日怎的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人传个信我过去一趟便是,你要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不是母妃让人传信叫儿媳过来的吗?”高沁不解问。
清河王妃扶着高沁坐下来,一脸迷惑,“没有啊,我何时让人传过话?”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关上,外面传出洒水的声音,接着是放重物的声音,不多时,便有烟钻进屋子,接着火光乍显。
“怎么回事?来人,开门,谁在外面?”清河王妃猛的去开门,可是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她惊得不停的踹门,“放肆,胆敢放火烧主母的院子,你们不要命了?”
可是任她怎么叫骂,外面都没有人理会,反而是火和烟越来越大了。
云儿和清河王妃的婢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去帮忙开门开窗,都无法将门窗打开,眼看火越来越大,屋子里热得像火炉一般,高沁按住发闷的胸口,终是明白了什么,有人故意引她过来,要将她和清河王妃一并烧死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