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张兢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着朝他们扬手,“张将军免礼平身。”
张兢几人行了谢礼起身。
“这次北境和东境之乱多亏了将军骁勇善战, 这才能保我绥国边境安稳, 将军为国立下大功,朕应当封赏,传朕旨意, 封戍边将军张兢为英勇侯,其子孙可世代袭爵。”
“臣谢主隆恩,臣必会殚精竭虑为国尽忠以报皇恩浩荡。”张兢激动万分跪拜道。
满殿文武官员无不羡慕万分, 虽只是侯爵之位,但能世代承袭, 比起那些只能承袭三代的异姓王要强多了,可见皇上对张兢的器重, 不过也是, 张家世代镇守边境, 这次又解了东北两境之危, 立下如此大功, 有这般封赏也实属应当。
皇帝满意点头,看向他身后的人,“令公子是哪一位?”
“臣张沏叩见万岁。”张沏向前跪地回道。
皇帝见他器宇不凡, 挺拔高大, 虽年纪轻轻却有一番稳重内敛,他正要说话,却见张沏突然抬起了头, 一张熟悉的脸印入眼帘,他猛的惊住,这是?
众人见皇帝神色震惊,也都纷纷扫向张沏,看到他的长相时都很惊讶,张沏长得像极了死去不久的太子,要是张沏脱下这身战服,换上锦衣,必能以假乱真。
“臣张沏参见皇上。”久久未听到皇帝出声,张沏只得再次行礼。
皇帝回过神来,笑夸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好,又将是我绥国一将才,赏!”
内侍立即捧上一个托盘。
张沏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对匕首,做工精致,削铁如泥,是匕首中难得一见的极品,他接过,跪地拜道:“臣谢皇上赏赐,只是这匕首稀贵,臣受之有愧,臣想转赠给配得上它们的人,还请皇上恩准。”
众人惊讶,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皇上赏赐的东西当着皇上的面转送他人的,这个张沏也太狂妄了吧?
皇帝挑了挑眉,“你想送给何人?”
“臣想送给这次助我军大胜出力最大之人。”张沏道。
皇帝好奇问:“哦?何人?”
“回皇上,那人正是我的副将,靳磊靳副将。”张沏指着一旁的靳磊道。
靳磊?
众人皆看向清河王,靳磊不是清河王府的假世子吗?
清河王也是一惊,看向张沏指着的将领,那背影确实有些像离家出走的义子。
靳磊忙走出来行礼,“末将靳磊参见皇上。”
“靳磊?你是清河王府的那个靳磊?”皇帝看着靳磊问。
靳磊回道:“回皇上,是的。”
清河王激动不已,真的是磊儿。
“皇上,此次东、北二境之危多亏了靳副将足智多谋才得以转败为胜,我们父子也承蒙靳副将多次搭救才能活着回来见皇上,臣今日带他回京面圣,为他请功,请皇上对他论功行赏。”张兢道。
皇帝道:“好,朕准爱卿之奏,副将靳磊智破敌军,勇解军危,传朕旨意,封为虎翼军副统领。”顿了顿他再道:“那对匕首乃是兄弟之刃,张少将军和靳副统领不如一人一把,如何?”
“臣谢皇上隆恩。”靳磊和张沏跪地拜道。
众人皆是一惊,虎翼军直接听命于皇帝,是皇帝的亲卫军,皇上竟然封靳磊为虎翼军副统领,这般恩宠,难道皇上有意器重清河王府,清河王府的世子刚娶了南平王府的郡主,靳高已是一家,难道皇上有意将南平王府世子立为储君?
文武官员心思活泛起来,都在暗自揣摩着圣意。
皇帝除了封赏张兢父子和靳磊外,还封赏了张兢手下的兵将,连升两级,赐酒肉百担,惹得驻守军一片欢呼。
散朝后,皇帝还单独召见了张兢父子。
靳磊被官员们围着恭贺,清河王几次想与他说话都没寻着机会,直到大家恭贺完慢慢散去,他才走向前惊喜道:“磊儿,真的是你?”
靳磊抱拳一拜,“王爷。”
一声王爷,让清河王心头一紧,他打量着靳磊道:“黑了也瘦了,这大半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能实现抱负为国出力,我不苦。”靳磊道。
清河王欣慰点头,“好,不愧是靳家养大的孩子,有我靳家先祖的风采,走,随为父回家,你母妃今天早上还念叨着你,要是见到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靳磊没有拒绝,跟着清河王回了王府。
“磊儿,母妃没有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清河王妃看着阔别数月的儿子,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靳磊向前一步道:“是我,我回来了。”
“你当初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让父王和母妃好找,你这孩子,你才多大,怎就敢跑到边境去?那地儿多危险啊,你这是成心要让母妃担心吗?”
“你说我养了你十七年,你怎么就不知道让母妃省点心呢?”
“这大半年来,母妃是日也想夜也想,就怕你在外面吃苦受罪,你倒好,出去这么久连个信儿也不传回来……”
清河王妃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清河王不耐烦道:“行了,磊儿才刚回来,你啰嗦个不停的,烦不烦?”
“是啊母妃,人回来就好。”一旁的高沅走向前也道。
清河王妃拭着眼角的泪道:“不说了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妃,大哥回来,咱们家总算是团聚了,我让人去备酒菜,今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给大哥庆祝一下。”靳焱明明恨得要死,仍是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说道。
清河王妃直点头,“好,是得好好庆祝庆祝,咱们家磊儿立战功了,为咱们靳家长脸了。”
“对对,磊儿现在可是虎翼军副统领,深得皇上器重,这次可让咱们靳家风光了一回。”清河王也道。
靳焱脸色很是难看,但又不能发作,一直强装了笑容,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垮下脸来。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虎翼军副统领吗?两个老东西至于将靳磊捧到天上去?明明他才是靳家的亲儿子,搞得像靳磊才是亲生的,他是个假货似的。
这个姓靳的也实在令他意外,原本以为他走了,不会再碍眼,谁知转个身回来就立了战功,得了皇帝的封赏,一下子就跃到他头上去了,实在是气煞他也。
他不能这样任事态发展,他要想法子将靳磊再赶出京城。
“靳磊。”
靳磊正回到他原来的院子准备休息,身后响起一道女声,他步子微顿,转头,看向一身华丽的女子,好一会儿开口,“郡主找我有事?”
“恭喜你。”高沅轻步向前,笑着道。
靳磊道:“多谢。”
“母妃说得不错,你黑了也瘦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高沅一脸心疼。
靳磊摇头,“没有。”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不得不离开京城,要是当初我们的婚事没有变动,你就不会离开京城,吃那么多的苦。”高沅吸了吸鼻子道。
靳磊看着她演戏,脸色平静,“我离开不关你的事,你别自责。”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是太过伤心难过才一声不响的离开京城的,靳磊,我也很后悔,嫁进靳家后我才知道,其实我心里最在意的人是你,我……”
“郡主,如今你已嫁作他人妇,往事莫要再提。”靳磊打断她的话道。
高沅以为他是怕揭露伤疤,这才不让她说下去,拿帕子拭了拭眼泪道:“好,我不提那些让你伤心的事了,此次你回来,父王母妃必是要给你成个家的,我家四妹妹……身份终究是低了些,恐委屈了你,我再替你物色一门好亲事,也全当弥补对你的亏欠。”
“郡主有心了,只是我的事我已有打算,就不劳郡主费心。”
高沅心头一喜,料定他还在意她,又向前一步道:“你一个大男人哪会办这些事,现在是我主持中馈,还是由我帮你物色,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什么样的郡主心里难道没数吗?”靳磊眸子哀伤,“只可惜……罢了,往事不堪回首,做人还是应该往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靳磊进了屋子,高沅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心中狂喜,她确定靳磊心中还有她,此次不好明说让他帮南平王府,等再有机会,她再找他好好聊聊,他一定会倾尽一切帮她。
不过高沁那边,还是得先做准备,她不能让任何人与靳磊有牵扯,靳磊只能是她高沅的棋子,只能为她所用。
清河王府办了一大桌酒席给靳磊庆功接风洗尘,一家子各怀心思,倒也吃得尽兴,吃过饭后,清河王夫妻疼惜靳磊一路劳累,让他早早回屋歇息,众人也都各回各院早早歇下了。
南平王府,高沁独自坐在房中写字,突然一阵风刮来,窗台被吹开,她忙放下笔起身走到窗前去关窗户,等关好窗户一转身,却见书桌前立了一个挺拔俊秀的少年,她吓了一跳,转而喜上心头。
他终于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