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杨兰芝参见公主。”
“状元夫人快快请起。”青阳公主扶起她,亲热道:“你我的相公情同兄弟,你我二人也要以姐妹相待才是。”
杨兰芝笑道:“一切听公主的。”
“这是令千金吧?”青阳公主看了看紫苏抱着的靳萱,笑夸道:“长得跟夫人真像,将来也是个大美人。”
听到女儿被夸,杨兰芝高兴极了,“公主与驸马爷将来的孩子才是好看,毕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两个妇人笑成一团。
“状元夫人真会说话,这状元郎的家眷就是不一样,出口成章。”太子妃正好走到门口,听到杨兰芝的话,笑夸道。
青阳公主和杨兰芝见太子妃来了,都有些吃惊,忙跪地行礼。
太子妃免了二人的礼,朝青阳公主道:“青阳,你不要怪下人,是本宫不让她们通报的。”
青阳公主应了声是,比先前拘谨了不少。
“本宫本是去状元府寻状元夫人的,听闻状元夫人来了此处,就跟了过来,没想到你们说得这么高兴。”太子妃又看向杨兰芝笑道。
杨兰芝惶恐道:“臣妇该死,未能在府中迎接太子妃娘娘,劳累娘娘折腾,望娘娘治罪。”
“本宫事先并未告之要过府,还是本宫唐突了,不关状元夫人的事。”太子妃大度说完,也看向靳萱,“青阳公主所言不错,令千金确实美貌,白白胖胖的,真惹人疼。”说着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玉佩,给她挂在了脖子上。
杨兰芝见东西贵重,不敢收,“萱儿还小,受不得娘娘如此厚礼。”
“她是状元千金,自是受得起本宫这小小一枚玉佩,且你先前救了本宫,这块玉佩就当是本宫给状元府的谢礼,礼虽轻了点,状元夫人不要嫌弃才是。”太子妃道。
她成亲两年未能有孕,一直希望能有个孩子,因此瞧着孩子就喜欢。
杨兰芝连忙道:“臣妇不敢嫌弃,臣妇谢太子妃娘娘赏赐。”
“本宫临时改主意过来,未给妹妹带礼物,这根发钗是新打的,本宫是第一次戴,就送给妹妹,作为新婚贺礼吧。”太子妃又拔下发上金钗亲自给青阳公主戴上。
青阳公主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下人上了茶,三人落座,杨兰芝瞧了瞧太子妃的脸色,道:“娘娘今日气色看着不错。”
“多亏了你的灵药,本宫近日胃口好了许多,歇息的时间也长了,气色自然好。”太子妃道。
杨兰芝点点头,起身道:“让臣妇再给娘娘把个脉,看调理的情况如何。”
太子妃伸出皓腕。
片刻后,杨兰芝欲言又止。
太子妃扬手让下人退下,青阳公主也要起身离开,太子妃道:“妹妹是自已人,不用走。”
青阳公主又是受宠若惊,以前太子妃与华阳公主要好,极少与她来往,见着了也是点头而过,像今日这般亲近还是头一次,她知道这都是托了杨兰芝的光,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待杨兰芝。
杨兰芝这才问道:“娘娘是否自小便有不足之症?”
青阳公主大婚那日她便察觉出来,但不好说,今日太子妃来寻她,应是彻底信任她了,让她帮着治病,她就如实说了。
“没错,本宫小时候曾落过水,寒冬之水寒彻骨,此后便落了病根。”太子妃眸光一亮道。
杨兰芝点了点头,“难怪,娘娘冬日落水,被寒气伤了底子,导致体寒体虚,不瞒娘娘说,以娘娘这样的体质,要想怀孕是极难的。”
太子妃自不是在杨兰芝一人口中听说过这个情况,眸光黯然了下来,咬了咬唇,问:“可有法子调理?”
“回太子妃娘娘,法子有是有,就是医治的时间要长一些。”杨兰芝回道。
太子妃问:“最少需要多少时日?”
“最少都要一年,还得看娘娘身体的恢复情况,如果恢复得慢,短则三年,长则五年。”
太子妃拽紧了袖中的手指,要这么久,太子已经等不及了,这样下去,她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难保……
杨兰芝看出她的心思,宽慰道:“臣妇很能理解太子妃娘娘的心情,当初臣妇与相公成亲三年都未能有孕,当时几乎都要放弃了,可我却怀了文儿,又过了三年才得了萱儿,孩子也需要点缘分,也许过不了多久太子妃娘娘的孩子缘就来了呢!”
“夫人与状元郎竟然已经成亲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真是令人羡慕。”太子妃听她这样一说,心中有了一丝希望。
青阳公主也道:“是啊,真让人羡慕。”
杨兰芝借机再对太子妃道:“臣妇未得孩子之时,相公对臣妇也是极好的,臣妇瞧着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娘娘也是极好的,所以娘娘只要放宽心,多多锻炼,好好调理,每日保持心情愉悦,饮食合理,相信很快就会有小殿下。”
“好,本宫就依你的法子来调理。”太子妃深受鼓舞。
杨兰芝得了太子妃的信任,太子对靳磊的才学也越发佩服,慢慢器重起他来,太子经常约他过府讨教学问,一段时日后,皇帝夸太子学问进步很大,太子心中欢喜,便更是喜欢与靳磊来往,反倒是冷落了吴子初。
吴子初自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靳磊夺走他在太子面前的位置,想方设法去讨好太子,但太子一心在提升学问上,完全不理会他那些玩乐的心思,吴子初心中很是急躁。
这次,靳磊从东宫出来,正好遇见吴子初提着只绿毛的鹦鹉来见太子,两人虽都恨极了对方,面上仍是笑意盈盈。
吴子初道:“太子又宣状元郎研讨学问了?”
“是啊,怎的?驸马爷这次又得了什么好物要献给太子?”靳磊笑回。
吴子初看了手中的鹦鹉一眼道:“西域商人那得来的鹦哥,会说人话,极其有趣。”
“是吗?一只会说人话的畜牲,确实有趣。”靳磊逗了逗鹦鹉玩笑道。
吴子初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坦,好像靳磊这话是在骂他一样,脸色有些不好,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道:“状元郎与太子殿下都看些什么书呢?”
靳磊当没看见他的脸色,道:“什么书都看,今日还看了话本子呢。”说着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看到青楼花魁处,说是好奇青楼的花魁究竟有无书中所写那般美艳动人,还说寻个机会要去瞧瞧呢!”
“太子竟然也看话本子?还对青楼花魁有兴趣?”吴子初很是惊讶。
靳磊点点头,“话本子虽不入流,但也能放松心情,太子近日政务繁重,适当的放松放松也无碍。”
太子确实看了话本,但不是看他说的那些乱七八遭的,他和徐天赐的话本已经流传到了京城,各大书斋都在火热售卖,太子听到风声,也让人买回府一观,谁知这一看就止不住了,还拉着他讨论里面的情节。
那话本是他和他徒弟写的,太子这一问算是问对了人,两人越聊越投机,太子已经亲近的直呼他的名字了。
“驸马爷赶紧进去寻太子吧,臣还有事要办。”靳磊说完,转身离开。
吴子初看着靳磊得意的身影拽了拳,他一定不会输给靳磊,他要夺回太子的宠爱。
“吴驸马,你这是要带本宫去哪?”太子身着便衣,跟着吴子初走在街上,有些不耐烦,他还等着回去和靳磊讨论学问呢。
吴子初谄媚笑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前面就到了。”
看在华阳的面子上,太子虽不情愿,还是跟了上去。
“太子,里面请。”来到一处宅子的后院,吴子初扬手笑道。
太子不明所以,抬步走了进去,“这是什么地方?”
吴子初带着太子七弯八拐,来到宅院大厅,笑道:“太子,这是青楼。”
“什么?青楼?”太子又惊又怒,“吴子初,你……”
“接到举报,此楼有贼人闯入,给我搜!”府尹狄茂春带着一众衙差冲了进来,见太子竟在里面,吓得脸色都变了,“太、太子殿下?”
“放肆!”御书房内,建帝拍着书案指着太子怒骂,“身为一国储君,竟然逛青楼,还被朝中官员撞见,你还要不要脸面了?啊?”
太子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憋屈,他冤枉啊!
建帝气得继续骂,“前几日朕才夸过你学问大有进步,你也承诺朕会好好与状元傍眼他们讨教学问,并说要写一篇关于治国的赋,你的赋呢?就是在青楼里写的?”
“你个混账东西,这般不知检点,枉费朕对你的一番期许,朕的颜面,皇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太子怂拉着脑袋走出御书房,像霜打的茄子般,整个人都没了生气,出门槛时还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吴子初走向前扶住他,忐忑而关切问:“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走开!”太子怒得推开他,斥骂道:“要不是因为你,本宫如何会被父皇斥责?吴子初,日后你离本宫远一点,别让本宫再看到你,否则本宫绝不饶你!”
他是元后所生,嫡长子,生来富贵,三岁时又被封太子,自小都是受到夸赞和敬重,父皇对他亦是疼宠有加,给予厚望,他从未让父皇失望过,也未在朝臣面前做任何失德之事,可是这次吴子初竟然害他至此,他如何不恨?
要不是吴子初不经告许就带他去青楼,他这个时候应是与靳磊几个文人在府中研讨学问,写治国之道的赋篇,哪来这无妄之灾?
吴子初一定是故意害他!
吴子初被推倒在地,爬起来急急辩解,“太子殿下,是靳磊让臣带你去青楼的,是靳磊害臣与殿下啊。”
“胡言乱语!”太子对他更是失望,“状元郎早与本宫商议好在府中研讨学问,此时就在本宫宫中,吴子初啊吴子初,事到如今,你还要攀咬他人,你简直无可救药!”
太子说完,怒气拂袖而去。
说任何人害他他都信,但靳磊绝不会害他,靳磊也没有理由害他,自从他与靳磊来往后,频繁受到父皇夸赞,反倒是与吴子初交往这些时日,从未受到过父皇赞许,这次更是害他失尽颜面,此后,吴子初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信,不会听。
吴子初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怎么会这样?
“驸马爷,皇上宣您晋见。”这时,有太监出来通传。
吴子初瑟瑟发抖,连太子都被苛责了,他定会受到责罚,谁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