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张大山领着人牙子来了。应江舒涵要求,来的都是一家子,一共六家人。
江舒涵让陈嬷嬷帮忙挑,她自己也在六家人身上扫视。
重点是年纪大的婆子,婉月年幼,还不会说话,自然得找那慈眉善目,耐心足,又干净卫生的婆子。
这六家人当中,倒是有三家符合她的条件。
陈嬷嬷选了两户人家,让江舒涵决定。
江舒涵选了那户人家多的。这家一共五口人,一个老婆子,一对夫妻,有一对儿女。
人牙子见她选了五口人的这家,笑得见牙不见眼,上前好一顿恭维,连夸江舒涵眼光好,末了才报了价钱,“签死契,需得五十两。”
京城物价比老家贵,但是下人价格没贵多少,五十两倒是在江舒涵接受范围内,江舒涵点头答应。
付完钱,江舒涵向人牙子打听,哪儿有卖奶牛。
人牙子微微一怔,随即道,“东市就有。”
江舒涵谢过对方,人牙子领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江舒涵将这五口人让陈嬷嬷□□,让她先给这五人安排房间。
他们这院子一共有十三间房。江舒涵住着主卧,里面摆了两张床,她带着婉月睡一张,剩下三个孩子睡一张。
张大山和陈月娘的俩孩子太小,也跟他们睡在同一间屋子。也是在旁边摆了一张床。
陈嬷嬷住一间,还有一间是杂物房,剩下还余着九间房。
这户人家姓赵,陈嬷嬷给赵大娘和她孙女安排住一间,赵大娘的儿子儿媳安排一间,赵大娘的孙子安排一间。
还剩下六间房,江舒涵让他们先打扫干净。她自有安排。
陈嬷嬷带着赵家人出去,张大山便将自己在外打听的事情说了,“正前街有家铺面要租出去,我问过,每月只要十两银子。那铺面也大。”
江舒涵听后,也是正前街,难不成就是陈嬷嬷的那家。
她有心想去看看,但是家里只有陈月娘一个可放心的,剩下都是陌生人,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住了。
“开铺子可不容易,既要找掌柜,又得找账房先生,还有各处打点。都得照顾妥当。”江舒涵没有张大山想得那么简单。
尤其是在古代,开铺子最为复杂,要是哪处没打点好,就够你喝一壶的。
张大山脸上的欢喜也淡了几分。他确实想得太简单了,他只是瞧着许掌柜做起来得心应手,就觉得这事他也能做。殊不知,许掌柜背地里下的功夫,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江舒涵挺高兴张大山的转变,瞧瞧之前多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居然也有野心,想当掌柜,这是个好开头。
不说张大山,就连江舒涵自己也很心动,最终她还是决定把握这次机会,“这样吧,我先让陈嬷嬷帮忙寻寻,看看能不能找到掌柜和账房。若是有问题,咱们把人送走就是。你只要每天去铺子里盯着,他们的本事迟早能学到。”
张大山又重新欢喜起来,“好。”
陈嬷嬷安排完人,过来回话,听到张大山查到也正前街郑府尹那家铺子。连说巧了。
江舒涵让她帮忙找人,陈嬷嬷也没推辞,她确实认识不少人,许多都是刘家人,“他们以前在刘家铺子当管事。那些大户人家把他们买回去,原先的管事担心他们抢了自己的差事,就在明里暗里排济他们,他们一直没有出头之日。夫人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他们赎身。”
一般来说,不受重用的管事想要赎身还是很容易的。只有那些受重用的,才很难赎身。
江舒涵点头,还不忘嘱咐一句,“若是人家不放人,切不可得罪他们。”
陈嬷嬷自然知晓江舒涵初来乍到不想得罪人,点头答应了。
陈嬷嬷走了,张大山这边去和郑夫人谈租铺子的事情。
郑府尹夫人要见见江舒涵之后,才能做决定。
“我跟人打听过了,说是郑府尹是个清官,官声挺好。有些人出价二十两一月租他家的铺面,郑夫人也不答应。估计她是担心租铺面的人借着他们家的名头欺行霸市,惹出乱子,所以才格外小心。”
江舒涵没想到张大山居然能想到这么多,这些可不是张大山一个乡下人能想到的,不免有些诧异,“这些你从何处听来的?”
张大山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天跑去茶楼那边听人说书,里面讲得挺有道理。一来二去,我也学了点。”
江舒涵露出满意之色,“不错。以后咱们要开店,也可以请个说书先生。到时候你也能跟着一块学习东西。”她顿了顿又补充,“让你儿子女儿也跟着陈嬷嬷一块识字,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跟着孩子一块学。千万别认为跟孩子学认字就丢人,失了父亲的尊严。你要让你的儿子发自肺腑得尊敬你,而不是因为你是他生父。”
张大山想了半晌,才道,“夫人是说要以理服人,是吧?”
江舒涵点头,惊喜万分,“对。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你连成语都会用了。”
张大山嘿嘿直笑,“我听多了,也就会了。倒是夫人好厉害,居然能知道这么多道理。这是周家教你的吗?”
江舒涵脸上的笑容淡了点,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尴尬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张大山见她不高兴了,忙闭嘴不说了。
第二日,江舒涵和陈嬷嬷一块去了郑府尹家。
郑府尹家境贫寒,京城房价贵得厉害,他们家的房子也是租人家的。全家就指着祖产,府尹的俸禄以及那个铺子过活。
难能可贵的是,日子都过成这样,他们还如此小心,非要考察对方的人品才同意将铺子租出去。
江舒涵敲了门,门房看到她身后的陈嬷嬷,微微有些诧异,让他们稍等,自己进去禀告,没过多久,主人请她们进去。
到了郑府后院,郑老夫人,郑夫人以及郑夫人的三个女儿都在。
江舒涵和陈嬷嬷两人上前行礼。
对方打量她一眼,让两人起身。
郑夫人问陈嬷嬷,“你们怎么会一块来。”
陈嬷嬷便将自己在江家教孩子规矩一事说了。
郑夫人连连赞叹太巧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江舒涵将自己带来的篮子呈给她们看,“这些就是小妇人准备的吃食。想在铺子里卖。请几位夫人小姐尝尝。”
郑夫人看了眼婆母,见对方没反对,便让立在一旁的小妾端上来。
刚出锅的饼还热着呢,颜色亮黄,油滋滋的,一看就很有食欲。
三位小姐每天吃着粗茶淡饭,馋得不得了,但是当着客人面,却硬生生忍住了那点渴望。
小妾将饼分好,用江舒涵准备好的牙签放在边上,分别端给夫人和小姐。
郑老夫人年纪有点大,牙口不太好,但这鸡蛋饼太诱人,她忍不住咬了一口,小口小口吃着,滋味很是美妙。
郑夫人和三位小姐每人尝了一口后放下牙签。
郑夫人擦了擦嘴角,笑道,“这吃食不错。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江舒涵便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来历。
得知是外地人,郑夫人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既如此,那我这铺面就租给你吧。”
说着,就让小妾将她拟好的契书递给江舒涵。
江舒涵现在的人设还不认字,便让陈嬷嬷帮忙读了一遍,都是一些无责任条款。简单来说,就是这铺子经营与郑家毫无孤寡。郑家只收取每月十两银子的租金。
看来郑家确如张大山所说,郑家担心铺面会给自家带来麻烦。
江舒涵让陈嬷嬷帮忙签字,她在上面按指印即可,末了交了半年租金和一个月押金。总共花掉七十两银子。
六月六日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正前街最中间的郑家酒楼换了个东家,新的招牌,新的装修,新的伙计,几乎哪哪都是新的。
就连那吃食都是新的。门牌上赫然写着“鲜香阁”三个大字。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开张第一天打五折,第二天六折,第三天七折,第四天八折,第五天九折,第六天原价。
得知促销力度如此大,锣鼓表演结束后,一直守在门口犹豫的食客们全都挤进来瞧热闹。
只见这里面只卖三种饼:黄金饼(酱香饼),鸡蛋饼,千层芝麻饼。
但是这饼颜色澄亮,十分好看。
楼上楼下都可以坐,还可以提供打包服务。
许多人不想在里面坐着,就点了一份到外面,张大山站在外面维持秩序。
此次前来铺子帮忙的人一共有七个,赵大郎夫妻,张大山夫妻,赵大郎一双儿女以及江舒涵。
家里的孩子全由赵大娘和陈嬷嬷两人照顾。
赵娘子陪着陈月娘在后头做饼,江舒涵帮忙收钱,赵大郎帮忙切饼称称,赵大郎一双儿女帮忙沏茶。
七个人忙上忙下,倒是配合得□□无缝,一直到下午三点,人最少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有机会歇息。
几人饥肠辘辘,张大山安排一半人先去吃饭,剩下一半在这儿守着。
陈月娘和赵娘子已经吃完了饭。
江舒涵不想吃那些粗茶淡饭,她直接切了半张饼子在大堂找了个位子吃了起来。
陈月娘和赵娘子一个帮忙切饼,一个帮忙收钱。
张大山端着饭坐到江舒涵对面,“夫人,陈嬷嬷请的掌柜和账房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明儿就来了。”江舒涵四下看了看,来他们这喝茶到底是少数。这么多位置全空着,有点太浪费了。
她边吃边想,是不是该添点项目,要不然除掉房租和几人工钱,她自己倒不剩什么了。
江舒涵在琢磨添什么茶点,店里来了位年轻人。
陈月娘招呼他,“这位客官想吃什么?”
那男子嗅了下,“我就是你们隔壁的,刚刚我诊脉就闻到你们这边香得不得了。原来竟是饼子,这味道也太好闻了吧?这饼子怎么卖的?”
陈月娘便给他介绍,三种饼的价格。
江舒涵回头瞅了眼,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穿着青衣长衫,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
张大山见她回头,笑着跟她解释,“这是隔壁宝仁堂的大刘大夫,他还有个弟弟,两人都是坐堂大夫。”
江舒涵大惊,他才十七八岁,那他弟弟岂不是更小?这么点就出来当坐堂大夫,这是打娘胎就学医了吗?
她上一个世界,花了近十年时间,才将所有草药认全,背会它们的药性,自然知道学医有多么不容易。
江舒涵不免多瞧了两眼,大刘大夫也正好回头打量大堂,不期然与江舒涵打了个照面。
江舒涵冲他点头一笑,放下筷子牙签走了过来,“我是这家店的东家。咱们是邻居,你初次登门,我再给你打个折。”
陈月娘刚数好铜板,听到这话,又忙数回一半递过去。
大刘大夫忙道,“可使不得,你们也是小本生意。今天本就开业大吉,哪能再打折呢。”
他坚持不要,又笑道,“你们这鸡蛋饼松软可口,我还打算晚点下工回来,再买一个回去给祖母尝尝呢。可不能这么客气。”
江舒涵见此,也就没再推辞,只让赵娘子多送了他点。
大刘大夫无可奈何,只能拱手致谢。
等大刘大夫走了,江舒涵微微一笑,这人瞧着挺俊,还挺有礼貌。想她这个岁数,好像还是个只知读书的书呆子呢。
第一天收工,开门红,虽然没赚多少钱,但是正前街流量大,前来买吃食的食客很多。
第二日,人1流量比前一天还要大。
第一天毕竟是刚开业,许多人都不知道。第二天,口口相传,来的人多了一小半。
好在陈嬷嬷找来的掌柜和账房顶上,江舒涵也能趁机到灶房帮陈月娘和赵娘子的忙。三个人一块做饼子,倒是稳住了。
接下来,打折力度小,人1流量倒是少了点。但是每天的营业额却增加了。也就是说他们的利润也多了。
大家干活的劲头越发大了。
到了第六天,江舒涵没再去铺子,而是在家研究如何做西点。
没错,她打算做蛋糕。她的铺子正适合卖这些吃食。
江舒涵已经从东市买了两头奶牛,她让赵大娘帮忙挤奶,然后再物理加工,再将牛奶放置几个小时,弄成淡奶油。
天气太热,江舒涵为此还买了些冰。
在铺子后面的房间专门有一间作为她的蛋糕房,还在旁边专门搭了一个类似于烤箱的炉子。
她从空间里取出打蛋器,将蛋白和牛奶打发,然后由陈月娘和赵娘子负责烤。
因为用了冰,又特地买了奶牛,所以这蛋糕卖得极贵。
一款六寸生日蛋糕要五两银子,八寸要八两,十寸要十二两,最大十二寸要十五两。
这古代没有图片,江舒涵就让绣房的绣娘帮忙做一个立体的蛋糕模型。
你还别说,做出来挺像的,只是有一点,布艺远不如实体有光泽。
这是生日蛋糕,价格太贵,因为正前街附近都是普通读书人,所以能买得起的人家并不多。是以江舒涵这个专门做蛋糕的师傅还算清闲。
倒是古早蛋糕,价格不算贵,买得人挺多。
江舒涵不想天天待在后厨房,就又买了一家六口人,然后让陈嬷嬷教规矩。
等他们学会了规矩,年纪大的帮忙挤牛奶,年轻的到铺子里帮忙打蛋白。她不在的时候,也能由其他人顶上。
鲜香阁推出新品,江舒涵自然也送了一份给郑府尹家。
郑老夫人牙口不好,非常喜欢吃这松软的蛋糕,郑老夫人怜惜儿子办案辛苦,便让儿子的长随买一份给郑府尹送去,正好当午饭了。
郑府尹赶着去宫里报告,拿到糕点,甚至都没来得及端详,就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匆匆忙忙赶去皇宫。
皇上听完郑府尹汇报,从书案后面走出来,提了些自己的想法。郑府尹躬身应是。
皇上回头,看到郑府尹领口前还有一块糕点碎渣,指了指他的衣领,提醒他再忙也要注意点形象,身为官员,衣服上有糕点碎渣,要是被那些御史看到,少不得要参他一本。
郑府尹涨红着脸,有心想在皇上面前找补一下自己的形象,忍不住卖了乖,“家母今天为臣准备的糕点,味道可口。臣听闻太后凤体微恙,这新吃食以前从未见过,臣妻想献给太后,不知是否方便?”
皇上从不问这后宫之事,听到他关心太后,自然不忍拂他好意,点头表示同意了。
郑府尹从皇宫出来,立刻让长随去买一份糕点,以他夫人的名义向皇宫递帖子。
长随不敢耽误老爷正事,立即去办了。
这天,鲜香阁依旧人满为患。
周遭店铺原以为大家也就图个新鲜,没想到鲜香阁这么快就推出了新品,而且那糕点松软可口,很适合老年人吃。
许多家里有老人家的读书人都会买一份回去给长辈们吃。
这天中午,大刘大夫终于送走最后一位病人,肚子饿得咕咕叫,忙不迭跑到隔壁要了两份古早蛋糕。
正好江舒涵来这巡店,瞧见他,有心想跟他套近乎也好学点医术,主动问他,“你这天天来吃,钱够吗?”
她可是听说了,宝仁堂的药并不贵。每天去看病的患者远远不及他们店。
可他却来店里买这么贵的蛋糕,他哪来那么多钱,瞧他穿的,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少爷啊。
大刘大夫羞红了脸,“大不了,我不攒钱娶媳妇了。”
江舒涵噗嗤一声笑了。为了口吃的竟连老婆本都给吃了。这小伙子可真有意思。
大刘大夫挠了挠头,更尴尬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接着,张大山从外面冲了进来,“夫人,夫人,宫里来人啦!”
江舒涵一怔,随即就有个太监执着拂尘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排御林军,身后的老百姓全都跪在地上。
那太监站在门口,往大堂扫视一眼,尖细着嗓子问,“谁是这鲜香阁的东家?”
江舒涵忙上前跪下行礼。
那太监宣了口谕,原来太后吃了他们家的糕点,非常喜欢。
于是江舒涵一不小心成了皇商,每天都要向皇宫献上五十份糕点。
江舒涵跪下行礼。站起来后,让张大山去准备,然后请太监到二楼雅间说话。
那太监很是倨傲,轻飘飘道,“不必了,咱家就在外面看看。”
江舒涵也没强求,而是示意其他人将各式糕点都拿一份过来,让公公品尝。
那太监瞧了好几眼,鸡蛋饼见过,倒是这黄金饼没见过,他用牙签戳了一下,尝了口,味道不错,便指着这糕点,示意装上二十份。
当太监看到那份生日蛋糕,虽然是模型,但是上面的花朵瞧着挺喜人,便也要再定二十个。
江舒涵苦着脸道,“公公,这生日蛋糕是过生日才吃的。制作时间很长,需要提前预订,我这小店人手有限,每天只接十单。”
那太监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也没跟她计较,“那就明儿送十个进宫。”
江舒涵趁其他人不备,给太监塞了一张银票,小声问,“我这花样有许多种,不知是做同一种,还是做十种不重样的?”
那太监接过银票,见这蛋糕上面标着尺寸,便指点她,“这个十二寸的一个,十寸一个,八寸一个,剩下的全都是八寸的,花样越大越贵重。明白吗?”
江舒涵了然。
那太监低头看了眼银票,见里面放的是二百两银票,心里高兴。又多指点了一声,“待会儿别忘了去趟内务府。”
江舒涵拱手,“多谢公公指点。”
当所有糕点送上来,太监叫了几个小太监过来帮忙,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鲜香阁。
等这些人一走,原本在门口瞧热闹的人也都挤进来尝尝。
这家的东西连太后都喜欢,一定很好吃。
江舒涵让其他人接着做,她叫了张大山一块去内务府。
对方见她是个女人家,让她回去叫当家男人过来签字,江舒涵说自己是女户,对方看了她好几眼,最终让她签了字。
回去的路上,江舒涵将这份单据好好收起来。末了才嘱咐张大山吃食一定要多加注意。
虽然她们背后有郑府尹,但是自己小心点,总是好的。
“新来的两家人,你一定要看紧了。”
掌柜和账房都是陈嬷嬷找来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但是新来的两家人,万一眼皮子浅,做出糊涂事,店里的生意肯定要受影响。
张大山晓得事情轻重,“我会让媳妇盯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