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赵杰与盛煊身手皆不俗,可赵杰素来醉心医术,习武并没那么用心,盛煊却是为此下过一番苦功,显然更胜一筹。

御花园内,两名青年你来我往,赤手空拳剧烈搏斗,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清隽冷冽,两人衣襬各自猎猎作响。

双方招式变换凌厉,拳腿带风,出手皆快而狠而重,分不出彼此身影,虽无刀光剑影却也有骨肉相击的闷响声。

赵杰手受了伤,掌里透着血水,盛煊精白衣袍因而染上点点腥红,一眼望去好像盛煊落下风,实际上却截然相反。

盛煊虽略占上风,赵杰却依旧跟他打得难分难舍,显然不肯轻易服输。

盛欢三人赶到御花园时,两人皆满身大汗,赵杰眼里更是难得的凝上戾气。

凌容与只看一眼,就知道赵杰输定了。

若放任不管,任他们继续打下手,怕是得有人重伤才能分出结果。

凌容与兴味盎然的看向清河。

只见清河脸色煞白,明明盛煊身上尽是血迹,可她一双盈满担忧的眼珠却都黏在赵杰身上。

盛欢看不出谁会赢,可两个都是她的哥哥,她不愿有人因此受伤。

“殿下,你快上前阻止他们。”盛欢耳边听着两个哥哥们,拳拳带风的肉搏声,眼皮一抽一抽的跳着,心中不安。

凌容与摇头,“这架是赵杰自己找的,现在没分出高下,之后怕是还要再打一次。”

接着他懒懒看向清河,“这下赵杰为了你动气,公主可满意了?”

清河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赵杰终于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对她视而不见,可她却也不想他们因而拳刃相向。

“不满意,本宫没想要他们打架,本宫只是想要赵杰主动追求本宫。”清河娇嗔一声,说得理直气壮,目光依旧追逐着清隽冷冽的青年。

“而且分明是盛侍读提议试探,如今试出了结果,赵杰真的在意本宫,盛侍读却出尔反尔,与赵杰动起手来。”清河恼怒,“难不成他真以为只要他赢了赵杰,本宫就会让他当驸马吗!”

盛欢听见公主的话,心里不自觉地替盛煊委屈起来。

她的阿兄那么喜欢公主,却被公主白白利用拿来试探赵杰。

如今她的两个兄长打了起来,公主话里话外全是赵杰,根本就没将她阿兄放在心上过。

她的阿兄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这么想不开,看上这个任性高傲又目无下尘的清河公主。

可恁是盛欢心中对公主再有不满,却也不可随易宣之于口。

她见凌容与没有出手的打算,干脆自己拎起裙.摆上前。

可惜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胳膊便是一紧,整个人被拽了回去,撞上少年精实的胸-膛。

“就算他们都是你的兄长,拳脚亦是不长眼,欢欢怎可随意上前。”

原本姿态闲散,一脸散漫事不关及的少年,眸色瞬间冷了下来,话里带着几分阴沉怒意。

盛欢知道自己挣不开,被他抱着,索性也不挣了,只轻声道:“殿下不肯帮我,我只好靠自己。”

凌容与听得心窒。

抬眼看向缠斗不休的两人,沉吟片刻,俯首在盛欢耳畔轻言细语。

“盛侍读恐怕也知道,就算他打赢公主也不会选他,欢欢就没想过为何他坚持要与赵杰动手?”

“为何?”盛欢问。

原本只有打斗声响的御花园,突然响起零碎纷乱的脚步声。

凌容与耳尖微动,无奈放开怀中美人,抬手替她整了整衣裙,垂眸淡道:“将此事闹到皇上跟前,让皇上知晓他与赵杰都心仪公主,他或许还有一争高下的可能。”

“历代公主驸马,向来不是由公主亲自挑选,都由帝王亲指,谁当能驸马不是清河说了就算。”

清河若能自己做主选驸马,前世也不会远嫁邻国。

她生来尊贵,亦是公主中最受宠的,被宠得脾气刁钻又倨傲,可人生大事却从来由不得她,才会两世皆对赵杰求而不得。

凌容与话方落,景成帝充满威严的嗓音从他们俩人身后响起:“还不住手!”

原来不知何时,在保和殿中的帝后已双双摆驾前来。

盛煊与赵杰听见景成帝的声音,立刻停手,两人双双于景成帝面前落地,齐声跪地请罪。

“盛侍读与赵太医,为何在皇后生辰大打出手?”景成帝虽已知晓来龙去脉,却仍故作一脸严肃。

“回皇上,宴席间,赵太医将臣唤出殿外之后,说要与臣一较高下,输者自动退出,放弃公主。”盛煊道,“臣知晓公主素来心仪赵太医,可臣亦心仪公主许久,臣不愿就就此退出,才会接下赵太医的战帖。”

裴皇后听见他们是为了清河才打起来,亦有些震惊。

刺.激赵杰的这法子虽然是她教清河的,但她如何也没想到,向来闷不吭声的赵杰,居然一出手就是直接跟情敌打得不可开交。

阿清这个儿子,也未免太闷骚了一点,他就不会用正常一点的方法追清河吗?

直接在宴席上与清河倾诉情.意,都比将盛煊叫出来打一架还来得好且有效。

裴皇后登时有些头疼。

盛欢见两个兄长跪在景成帝面前,心中惶惶不安。

景成帝对裴皇后极为重视,现在发现他们两人居然在寿宴上闹出了这等大事,肯定会有责罚。

盛欢轻轻扯了扯凌容与的宽袖,黛眉微蹙,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如羽扇的浓密眼睫眨呀眨,漂亮而妩媚的桃花美眸透着哀求与撒娇。

凌容与眸色深沉,微微眯起眼,握在她柔荑上大掌的力道加重许多,朝盛欢微微摇头,依旧没有开口替两人解围。

赵杰善于隐忍且理智,儿女私情对他而言从来不是第一位,如今能这般已是难得。

现下好不容易开了窍,虽然方法错了,但也是好的。

凌容与知道自己若在此时开口,不让赵杰自己面对,那他很可能又会退缩回去,长久下来对清河与盛煊而言并非好事,他们三人恐怕就此牵扯不清。

景成帝凌利的目光扫向赵杰,“赵太医,盛侍读所言可为真?”

“回皇上,是。”赵杰道。

景成帝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杰一眼,“盛侍读是朕特意安排在清河身边的,有意让他尚公主,莫非素来拒清河于千里之外的赵太医,如今也想尚公主?”

“臣并没有想尚公主。”赵杰精致的眉眼布满冷峻之意。

清河听见赵杰的话,刚才赵杰为她大打出手的喜悦,瞬间消逸无踪,立刻委屈的红了眼眶。

景成帝听见赵杰的话亦是浓眉一拧。

就在清河要开口质问赵杰时,却又听赵杰缓缓道:“臣只是心仪清河公主,不愿盛侍读在一切未定前就与公主过分亲近。”

“恕臣胆斗,恳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与盛侍读一较高下,公平追求清河公主。”

赵杰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告白。

清河听见他的话,却似被灌了几大罐的蜜糖,甜得心头酥.酥.麻.麻,心跳飞快很不正常,仿佛整个人犹如踩在软|绵|绵、轻飘飘的云朵上一样,幸福得差点晕过去。

凌容与嘴角勾了勾,低头凑在盛欢耳边,轻笑:“孤说了,赵杰是个死脑筋,欢欢现下可信了?”

盛欢听见兄长的话,一言难尽。

她总算是听明白了。

赵杰不是为了尚公主才和盛煊大打出手,他是单纯的喜欢清河,才想与盛煊一较高下。

这两种说法在旁人眼底或许是同一个意思,可在赵杰心底却是天差地远。

他要用正当手段与盛煊公平竞争,用实力和他一决胜负,从来没想过要凭借以前清河对他的喜爱,就直接将人抢过来。

这凌容与都瞧得出来的事,景成帝又如何瞧不出来。

他心中也不禁叹谓了句:死脑筋。

“既然赵太医也对清河有意,那么朕就准许你与盛侍读公平竞争。”

景成帝话方落,赵杰黑眸立刻一亮,“谢皇上恩准。”

道谢完,他利落起身,再次摆出邀战姿态,似要与盛煊继续方才未完的决斗。

“……”景成帝见状,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给朕跪回去,朕的话不是让你与盛侍读继续打。”

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赵杰竟这般冥顽不灵。

景成帝想起如今身陷囹圄的永安侯,转念一想之后,心底又有几分欣慰。

赵杰虽是赵承平的亲生儿子,可却不似他爹那般狡诈,虽然不知变通了些,但这样的人却更是适当夫君、当臣子。

清河的眼光的确不差。

赵杰闻言怔了怔,乖乖的跪了回去。

裴皇后已经忍不住掩嘴低笑起来。

盛欢捂着额头,也觉得她平时看起来精明不已的兄长,此时此刻有点傻乎乎。

景成帝接着将目光扫到盛煊身上。

景成帝心知肚明,盛煊可谓真假千金调包一事最大功臣。

若非盛煊在盛欢回永安侯府前,亲口将当年的秘密尽数说出,那么牧家兄妹与太子也不会这么快察觉此事,继而将永安侯犯下的滔天大罪,一个一个揪出来。

盛父被补入狱时,他也没有向已经成为太子妃的盛欢,开口求助过,仅凭一己之力想解决一切,未曾想攀附任何权贵走快捷方式,人品亦属难得可贵,也是极适合当夫君、当臣子。

景成帝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琢磨,一时之间突然难以抉择。

就在景成帝犹豫不决时,清河却从巨大的幸福中清醒过来,连快步上前,跪在赵杰身旁。

“清河不想他们争来争去,清河只喜欢赵杰,一直都只喜欢她。”

清河公主接着道:“这几日清河与盛侍读行为亲密,都只是为了刺.激赵杰,请父皇饶恕清河的莽撞。”

景成帝闻言,冷声斥道:“胡闹!”

清河公主委屈的瘪着嘴,任性道:“清河知道父皇想让盛煊尚公主,可清河不要盛煊,清河只要赵杰。”

裴皇后扶额叹气,之前她对清河的苦口婆心,终是付诸流水。

公主一点也沉不住气,半点矜持也无,这赵杰都还没开始追求,就只是说心仪她,她居然又满口非君不嫁。

简直无药可救。

这出两男争公主的大戏,最后依旧没有结果,景成帝只是同意赵杰可到长乐宫与盛煊轮流陪伴公主,却没明意说自己究竟属意谁当驸马。

盛欢与凌容与回到东宫,卸下满头珠翠,沐浴更衣。

待两人双双回到榻上,她立刻又抓着凌容与不放,问他景成帝究竟在想什么。

“既然公主喜欢兄长,为何不直接将她指给兄长?”

凌容与知道,要是自己不给她解惑,她肯定又会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他绝不允许她满脑子都是别的男人,有血缘的没血缘的,都不行。

凌容与背后塞了个引枕,慵懒地靠坐在床榻上,将坐在身旁的小娇儿一把揽进怀中,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的指了指自己脸颊。

他凤眸半垂,嗓音沙哑的低笑:“欢欢亲一个,孤就告诉你。”

盛欢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偏过头去想不理人,可又想起今天裴皇后宴席上,少年快被醋死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不停轻晃的睫毛,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主人的害羞。

好半晌,盛欢才又慢慢的将头转回来,嘟起柔.软湿.润的唇瓣,轻轻的碰了碰少年的脸颊。

凌容与沉声低笑起来,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手臂紧紧.箍.着她细软的腰身,忍不住捏着她的下颚,重重吻了上去。

将他惦记了一整晚,娇艳欲滴的唇瓣压.向自己,迫切地品尝起来,热|烈得似要将人融化。

美人儿的唇,就如同她的人,又柔又软,又甜又香。

凌容与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的唇。

碾转缱绻,温柔霸道。

没多久,便见怀中的小娇儿软|了腰肢,柔若无骨的双手环在他的颈脖上,微眯的美目浮起一层水雾,妩|媚而又迷醉。

就在少年的薄唇不安份的落在她的脖颈,一路吻向耳根,温热随之描摹着她耳畔娇.嫩的肌.肤时,盛欢倏地清醒过来,红着脸捶打起他。

“殿下说亲完就告诉我的,不许耍赖!”盛欢满脸通红的推着犹在耳根脖颈流连,恋恋不舍的少年脑袋。

“孤这就告诉你……”凌容与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沉声呢喃,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落在她耳畔。

似无意,又似撩.拨。

盛欢双颊酡.红,轻咬着嘴唇,用眼神意示他别再乱来或又想打混过去。

凌容与见她这小模样,胸-膛震出一声轻笑,漆黑墨眸比往常晦暗不明许多,翻涌不息。

“清河好歹是公主,哪有公主倒追驸马,”他的唇靠在她已红欲滴血的耳垂上,“父皇这是想让赵杰亲自亲会一下追人的辛苦,才会这般安排。”

低沉嘶哑又带着微微慵懒的嗓音,一声一声的飘进耳里,盛欢的心跳随之不受控的狂跳起来。

凌容与今日异常乖巧,什么也没做,可就仅是这般凑在她耳边说话,就让人心跳如擂鼓,娇.羞不已。

盛欢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痒,害羞的将自己脸颊偎进少年怀中,趁机躲开他的耳边呢喃。

“这样阿兄岂不是太可怜了。”盛欢小声道。

景成帝明知公主只喜欢赵杰,却又要让他与盛煊竞争。

盛欢越想越是心疼起盛煊。

凌容与听见她用那细软.娇甜的嗓音,说着心疼盛煊的话语,墨眸陡然沉了下去。

原本乖巧的大掌,不安份起来。

怀中的小娇儿错愕的瞪大眼,还来不及出声抗议,口中之语便被少年尽数吞入腹中。

榻上美人再也没有闲暇心疼他人。

……

叫了几次水,已换上一身干净衣物的美人儿,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

凌容与眉眼染着餍足笑意,见到犹带桃花意的美目委屈的瞪向他时,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愧疚与复杂。

他方才还是失控了。

每次一听见盛欢提起盛煊,或是心疼盛煊,凌容与心中就会不知不觉生出比较之意。

盛煊两世与盛欢相处的时间都比他长。

凌容与心中妒嫉非常。

这件事是他不曾提起的秘密。

他将盛欢揽进怀中低声道歉,约莫哄了一刻钟,两人才又继续近两个时辰前的未完话题。

“这是盛煊自己的选择。”凌容与解释。

“盛煊一开始就知道清河不会选他,但他不愿放弃,所以宁愿用这般手段继续留在清河身边。”

凌容与倒是很理解盛煊明知前路不可通,甚至只会是断崖绝境,却仍一意孤行的想法。

盛欢已经累得睁不开眼,闭眼低声嘟囔:“阿兄真傻,这是在引鸩止渴。”

没多久就在少年怀中沉沉睡去。

凌容与却没有随着她一块入睡,反而是恋恋不舍的摸着她的脸颊,垂眸盯着她又看了近一个时辰,似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直到最后撑不住疲惫与困意,少年才不情不愿的睡了过去。

……

翌日。

凌容与一早就被景成帝叫了过去。

裴皇后生辰宴一过,景成帝便开始不留余地的清理永安侯一脉。

当初永安侯贪污的人证与物证皆由凌容与提供,并因刑部尚书牵涉其中,景成帝下令,要凌容与亲自审理永安侯一案,牧逸春从旁辅之。

而盛欢因昨夜被折腾得狠,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待如意替她洗漱更衣完,才知道自己兄长原来已候在大厅许久。

赵杰进了太医院后,盛欢的身子便转由他来调理。

裴皇后原不赞同,毕竟何太医擅长妇科,赵杰却不擅长,可凌容与却异常坚持。

凌容与对于盛欢的事素来小心翼翼,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他无法全然信任,只相信赵杰一个。

盛欢来到大厅时,见到兄长,面上尽是歉意。

赵杰却毫不介意,素来冰冷面无表情的俊容,甚至透着一丝愉悦。

盛欢细想了下,立刻猜到他为何如此,不由得失笑道:“兄长能光明正大的去长乐宫陪伴公主就这么开心?”

赵杰沉默不语,却也没有反驳。

可那黑眸里的笑意与喜悦却是掩不住。

盛欢知道兄长这是默认了。

“兄长若是喜欢公主,就要主动一点,不能总是让公主主动。”

虽然她觉得盛煊可怜,可既然清河与赵杰两情相悦,与其拆散一对有情人,不如多教赵杰如何追公主比较快。

“嗯。”赵杰沉沉应了声,随后一如往常地替她诊脉。

盛欢自知道永安侯接近牧婉清是别有心机之后,便容易反胃呕吐。

她虽然按赵杰开的帖服药,但大概这种反胃大概是心理因素的关系,所以成效一直不大。

赵杰虽然一度怀疑盛欢恶心可能是有喜了,可是她与凌容与才好上不到一个月,按日子推算却又不像。

他也曾请何太医过来一同会诊过,何太医也说太子妃一切正常,并非喜脉。

赵杰这才确定,永安侯为了报仇接近母亲一事,对盛欢的影响有多深。

若非盛欢现在已经嫁做人.妇,成了太子妃,要是她未婚,恐怕一辈子都不愿嫁人。

赵杰想起凌容与在他与盛欢大婚之际,交待他做的那些事,心中又是一阵犹豫与挣扎。

京城之中没有后院又未曾有过通房丫鬟的儿郎其实并不多,就算有,身份地位也远远不符凌容与开出的标准。

而符合条件的几个勋贵子弟,却又大都有过通房丫鬟。

就连当初追求过盛欢的宁绍,也是有过通房丫鬟的,这京城前程看好却又身边无人的青年,赵杰查来查去,就只查到了盛煊一个。

盛煊心系清河公主,又是盛欢曾经的兄长,总不能让凌容与安排他们俩在一块。

赵杰把完脉却迟迟没有告退,盛欢不禁觉得奇怪。

见他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以为他是想开口请教自己如何追求清河,又开不了口,盛欢不禁笑眼盈盈,主动传授几招追求姑娘的技巧。

赵杰见妹妹明与盛煊曾当了数十年的兄妹,却未偏坦于他,反而热心的教他如何追求清河,本就复杂的心情登时又复杂不少。

赵杰沉默许久,盛欢见状也不急着要他开口,只是让如意拿来刺绣工具,继续绣起之前未完的荷包。

之前凌容与总是待在东宫和她腻在一块,就连想绣个荷包都困难重重。

现在凌容与好不容易去忙正事,她自然不可错过这宝贵的时间。

“兄长可千万不能跟太子说我在绣荷包的事。”盛欢吩咐完如意后,转头交待起赵杰。

“为何不能让太子知晓?”赵杰问。

盛欢抿唇一笑,“我想偷偷给他一个惊喜。”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同时,那如花朵般明媚的脸庞,也跟着泛着甜蜜而幸福的笑意。

赵杰见妹妹虽与太子刚大婚不久,可却已对他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原就微蹙的眉头不禁拧得更紧。

盛欢误以为他皱眉是不知赠荷包的涵意,羞.涩解释:“荷包素来为定情信物,若是妻子送给自己夫君佩戴,更有夫妻恩爱、永不分离之意。”

“兄长也可以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送给公主定情。”

内心天人交战许久的赵杰,在听见盛欢的句永不分离,又见她脸上泛满甜滋滋的笑容,终于决定不再替太子隐瞒他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事。

赵杰忽然就明白过来,就算凌容与真的不在,盛欢也不会想改嫁他人。

他的妹妹一心只想与太子白首偕老,若什么都不知道,不止过于可怜,对她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