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东宫沐浴的地方除了寝殿外还有个大浴堂,只是凌容与鲜少会过去那。

浴堂有小半个寝殿大,宽敞华丽,金漆彩画,除了更衣的地方外,还摆放了贵妃榻与桌几。

虽然凌容与是心血来潮突然抱着太子妃说要用浴堂,可周正却似早有准备般,白玉浴池很快就注满热水,轻纱布幔,雾气朦胧。

盛欢被抱进浴堂时不禁看着有些傻了。

这永安侯府虽然也奢华,可到底没有这种大浴堂。

凌容与将美人儿放到贵妃榻上,才将她从锦被中解救出来。

锦被下的小娇儿衣衫凌乱,衣襟半敝,月白色的肚兜鼓鼓涨涨。

纤柔浑.圆的细削香肩,肌肤如上好的无暇美玉,娇.嫩光滑,细腻白皙。

在一旁跃动的烛火映照下,更是晕上一层灿然莹光,更显晶莹剔透,宛若凝脂雪莲。

尤其是上头盛开的朵朵扶桑还未消退,殷红与雪肤交织一片,娇美玉颈如酥脂嫩玉,泛着一层淡淡的桃花色,透着说不出的娇.媚可人。

如此风情万种,清纯中却又带着无限妩.媚的绝色美人,似一朵娇艳欲滴的花,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想伸手采.撷。

爱慕她已久的凌容与自不例外。

凌容与慵懒抬眸,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的摘下玉冠,长发倾.泻如墨,随意披撒于肩。

指尖搭上衣襟,臂膀薄薄一层的肌.肉比起之前已结.实不少。

姿貌过人的少年郎,乌羽般的睫毛半落,墨眸中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浓烈缱绻与柔情,却也暗藏着贪婪与晦涩。

大限就剩一年,凌容与越发不敢想象将来。

前世取心头血时他不曾怕过,可今生却随着时光倒数,日日怯懦起来。

心里的妒火更是时时刻刻,猛烈的焚烧着他的心。

随着精白宽袖锦袍被随意扔到一旁,盛欢呼吸微微一窒,红.晕立刻从脸庞一路蔓延到颈肩。

少年身姿依旧流畅漂亮,却比之前精实不少,已渐有前世健.硕之态。

盛欢皙白的长腿微拢,美目含娇带俏的睨了凌容与一眼,红艳欲滴的美唇刚噘起要说些什么,俊美的少年郎已俯首而下,将小嘴一把堵上。

美目羞涩,媚眼如丝,随着吻落了下来,长睫飞快扑闪,一如往常地紧紧闭上。

吻毫无克制,热烈而深情缠.绵,温热与之翩然起舞,似要将她所有的呼吸与一切全都夺走一般,彼此的气息与墨发交织一片。

臂弯之中的美人儿,迷迷糊糊的伸出白皙玉臂,揽住少年脖颈。

两心相悦的吻,酣醉而甜蜜,美人儿晕乎之际,浑然不觉自己已被抱起,径直朝浴池走去。

盛欢双颊漫着红云,娇甜细软的哼唧了一声:“……不要乱动。”

她不喜欢换来换去。

池水暖热,温度适中,不稍片刻,两人身影已潜到池中,徜徉于池水之中。

美人儿不盈一握的精致玉足,却似是被池水烫着一般,蓦地绻缩起来,水面上的花瓣随着少年的走动飘荡不停,泛起阵阵涟.漪。

盛欢背脊紧靠池畔,紧紧抿着嘴唇,双眸迷蒙泛着水雾,眼尾染着少年百看不腻的桃花意。

他墨眸猩红,薄唇轻轻碰了碰小娇儿的眼尾。

指尖追逐。

耳边情话绵绵。

似疼惜,似摩挲,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半眯的桃花眼。

那只素来只在寝殿的小奶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懒懒地伏.在池畔旁,细软的嗓音,甜腻中带着软.糯,哼的呜呜咽咽,断断续续。

遇上难以招架的骤雨狂风时,还会气呼呼的伸出小爪子,狠狠地挠上一爪,留下刺目惊心爪痕。

不止爪子会挠人,还会发狠咬人。

候在浴堂外的如意这次学聪明了,没再站在大门旁。

可她虽离浴堂大门离得远远的,却依旧听见了那只小奶猫的哼唧声。

小奶猫的嗓音实在太羞人,可怜的如意,一张脸小再次听得烧红起来。

待太子抱着衣着整齐的太子妃出来时,如意一点儿也不敢抬头乱看。

她家小姐生得太美,就算刚承宠完,闭着眼懒懒的窝在太子怀中的模样,亦让她看得羞涩不已。

……

接连两日的亲昵实在过于疲累,待盛欢回到寝殿软榻上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散了,不止连手指都不想抬,就连撩起眼皮她都觉得懒。

晚膳早就备好,可太子妃这般模样,显然是不可能到膳厅用膳。

凌容与让人将膳食端进寝殿,他亲自将人抱在怀中,一口一口的喂着。

盛欢却连咽菜都觉得懒。

还觉得费力。

她只想睡觉,还想叫凌容与今晚就回去偏殿自己睡。

凌容与喂没几口,就听见怀中的美人儿娇声娇气的哼哼唧唧:“不想吃饭,喝汤就好。”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娇儿,既无奈又宠溺地笑起来,只好让如意将手里的碗取走。

“换太子妃亲手熬的当归山药香菇鸡汤。”

“那汤是要给殿下喝的,我不喝。”

“……”

凌容与无奈失笑:“换盛另一道汤来,太子妃亲手熬的那道,孤待会儿就喝。”

盛欢懒懒的挨在他怀中,闭眼道:“要喝光,一滴都不能剩。”

“……好。”

一旁如意听见盛欢的话与太子的妥协,忍不住偷偷掩嘴低笑。

她家小姐以前在盛家,是被所有人捧在手中,肆无忌惮娇宠养大的,其实娇气的很。

只是盛欢从小没了娘,所以固然娇气却也体贴懂事,鲜少无理取闹。

如意知道,小姐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比一般人家爹娘俱在的姑娘还要懂事罢了。

如今在太子面前,她家小姐却一点一滴将自己小心翼翼收敛起来的娇气与任性,慢慢地显露出来。

如意笑眼弯弯的将汤碗盛上,低眉顺眼的退到一旁。

凌容与垂眸,轻声细语的哄着怀中美人,一勺一勺的喂着她,见她喝下半碗汤就不愿再喝,也不逼她。

让如意唤人进来,将东西都撤下后,想哄人入睡,却又听见怀中的小娇儿哼哼道:“殿下还没用晚膳,也还没喝药。”

“不喝药,殿下就去睡偏殿。”

一旁正低头收拾着膳食们的宫人,纷纷一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继续收拾膳食。

周正已经在一旁摇头叹气,摆手道:“都退下,不用收了。”

太子妃一开口,太子哪还会拒绝,周正用膝盖想都知道太子的答案为何。

太子极其疼爱太子妃,惧内素来惧得如此泰然自若,毫不介怀。

果不其然,凌容与又应了一声好之后,人就下榻,慢步来到桌前用起晚膳。

宫人们退出寝殿后,面面相觑。

已沉沉跌入睡梦中的盛欢并不知道,不过短短一日,皇城之外已经天翻地覆。

这牧婉清与永安侯和离的消息,其实早在她搬离永安侯府不久,就在京城中炸开来。

百姓纷纷臆测为何感情极佳的永安侯夫妇会突然和离,且这和离还是景成帝亲下的圣旨,永安侯不想离也得离。

大部份的人,包括京城权贵与永安侯交好的几户人家,都猜不到其中缘由为何。

可这宁二夫人却是心知肚明。

那日牧婉清将宁二夫人叫到永安侯府,说赵舒窈怀了她儿子的骨肉,宁二夫人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恰好听见了永安侯夫妻正在争执。

她不止听见了争执,还听见了永安侯费尽苦心,隐瞒了近二十年的秘密。

有着‘痴情郎君’美名的永安侯,其实是个衣冠禽兽!

他不止偷养外室,戴着面具在世人面前扮演深情夫君,骗了众人十多年,他还丧心病狂将亲女儿给抱出府,将她与外室所生的女儿调包。

真千金流落在外十多年,假千金却在永安侯府被人千娇百宠的养大。

宁二夫人虽然在听完这件惊天大秘密之后,就又立刻昏了过去,可她再醒来时却还是记得的。

她一回宁府,就立刻将这件事告诉她儿子。

这宁二公子因为赵舒窈一蹶不振,本就心中有怨,如今听见这个秘密,又此会罢休干休。

宁二因此以这个秘密要挟永安侯,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永安侯虽然手段狠厉,却也小心翼翼十多年,从未留下任何把柄给旁人,却在认回盛欢不久后,接二连三的行差踏错。

先是赵舒窈欲要除掉盛欢反自尝苦果,又在盛欢回门时激怒牧婉清,让牧婉清忍无可忍与她撕破脸面。

后是盛翊臻沉不住气派人找他,永安侯可说被自己护了一辈子,最疼爱的两个女人与女儿给害得苦不堪言。

永安和夫妻和离消息传出不久,就又有谣言传出,说赵舒窈非牧婉清的亲生女儿,而是永安侯与外室所生的女儿。

一开始这话没人相信,直到与牧婉清交好的官夫人上门询问,牧婉清亲口承认,这个原被京城百姓所不耻的真假千金谣言,才如火如荼散布开来,传遍大街小巷。

京城很快就无人不晓,永安侯以假换真,丧尽天良,才会气得牧相一状告上御前,为其妹求来一纸和离圣旨。

甚至就连赵杰都不耻亲爹作为,主动舍弃世子身份,太子妃得知自己真正身世,更是难过得不愿再认他为父。

永安侯不止没了妻,还没了一双儿女。

他不再是皇室宗亲,相府也不再是他的亲家,他甚至因为手下贪污而触怒景成帝而被暂时停职,早就盯着他的对头与言官,再次为此事狠狠地盯上他。

这段时间内,他就算被停职,也依旧日日被叫到金銮殿前接受言官弹劾与承受帝王的怒火。

永安侯可说瞬间沦为众矢之的,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以至于忘了被他安置在外的赵舒窈。

赵舒窈离府出走失踪已久,一直都只有三皇子派人四处寻她。

可在她为外室女所生这件事被牧婉清证实之后,找她的人一夜之间突然暴增了许多。

赵舒窈就算还是永安侯次女,可外室女在贵女眼中却远远比不上庶女,庶女起码还是妾室所生,外室女却是连她们府中的丫鬟都不如。

以往那些被她欺.辱的贵女,以及早就垂延她美色的权贵子弟,几乎都派出不少奴仆,翻天覆地的找起她。

永安侯虽然将赵舒窈藏得隐匿,可到底还是藏在京城之中。

这三皇子凌朗遍寻不着的赵舒窈,不过没几日就被她记恨她的人给找了出来。

赵舒窈被找到的消息,不知为何很快就传进宫里,传到了凌朗耳中。

凌朗怒闯东宫那日,虽然见了赵舒窈犯下的罪状,可在他心中,赵舒窈就算再可恶,她也已经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罪不至死。

更不用说她腹中还怀着他的亲生骨肉,凌朗哪怕对她再失望,也不忍心就此弃她与孩子于不顾。

是以三皇子才会一得到消息,就无视景成帝的禁足令,不顾后果将侍卫打伤,逃出皇宫。

凌朗再不济,也知道京城里有好几个纨绔对赵舒窈有着龌龊心思。

他得到的消息很精确,很快就找着了赵舒窈。

可任他找得再快,从那群贵女手中救出赵舒窈之时,她却也受尽折磨与羞.辱。

凌朗见赵舒窈狼狈不堪,气愤不已。

贵女们却一脸无辜,振振有辞。

“三皇子这是错怪我们了,若非我们从那些纨绔手里抢下赵舒窈,她只会更惨。”

“她要是落到尹家和安家那些纨绔手里,就不只是现在这般模样。”

这些手段与似是而非的话语,是赵舒窈以前最爱使的,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人如此对待。

以前那些贵女,常被她的强词夺理与羞.辱气得憋屈不已,如今她倒是全都一一领教回来。

三皇子赶到后不久,永安侯也终于现身。

“臣最近腹背受敌,可谓心力交瘁,实在是护不住这个女儿,臣在此恳求三皇子念在窈儿怀有您骨肉的情面上,将她带回宫,就算您不要她也得顾及腹中的皇嗣。”

当时在场的权贵不少,不止有贵女们,还有看戏的,他们听见永安侯的话纷纷脸色一变。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有人嗤笑一声:“永安侯可真沉得住气,赵舒窈被带走时你不现身,等到三皇子赶来,你却也跟着来了。”

这赵舒窈消息的确是永安侯想方设法派人传到三皇子耳里,为的就是将赵舒窈怀有皇嗣之事宣之于众。

皇上迟迟不肯同意赵舒窈进三皇子府,如今赵舒窈的身世已经传开,她若进不了凌朗府中,她这辈子便毁了,即便她还是永安侯次女,也不会有任何权贵看得上她。

永安侯身边亲信一个接连一个出事,他自己也非常需要与三皇子搭上关系。

一旦赵舒窈进了凌朗的后院,就算只是个侍妾,朝中攻击他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虽然前前后后还得等上近一年的时间,但只要等女儿诞下皇嗣,他到时又可东山再起。

永安侯算盘的确打得很好,三皇子的反应也如他所料,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凌朗此次不顾后果出宫,早就下定决心硬要将赵舒窈带回身边。

他从来就不在意她的身份为何,就如同凌容与从不在意盛欢是商女出身一样。

对于凌朗而言,永安侯嫡女也罢,外室之女也好,赵舒窈就是赵舒窈,一直都是他喜欢的姑娘,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地位而有所改变。

可惜永安侯算得再透彻,也算不到凌容与早就在暗中搜罗他的罪证,且已经在不久前上呈到景成帝面前。

锦衣卫办事素来干净利落,景成帝将都指挥使急召进宫,初下口谕不久,都指挥使便立刻带人出宫,四队人马分头而行。

永安侯府、宁家、卫家及刑部尚书府邸,皆有其身影。

锦衣卫的眼线遍及京城各处,永安侯府里寻不到永安侯的身影,很快就找到了这边来。

凌朗还没来得及将赵舒窈带回去,十几个身穿侍卫服的玄衣男子便将他们团团团住。

永安侯一见到来人身穿深蓝飞鱼服,面色一变,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已被人制伏。

“你们想要做什么!”方才还一副胜卷在握的永安侯,此时面色已铁青难看不已。

原本交谈吵杂声戛然而止,方才趾高气扬的贵女们在见到人高马大,动作更是整齐划一锦衣卫们,更是一脸惶恐的缩到一旁角落。

他们是帝王手中最锐利的一把刀,身上的气势威压皆极为瘆人,不止普通百姓见着退避三舍,就连京城权贵也是对他们极忌惮,能不沾惹就不沾惹。

“本座一切行为皆奉圣意,永安侯与皇商宁家及卫家及刑部尚书贪赃舞弊,盗卖宫廷物资罪证确凿,我等奉旨对永安侯府封府抄家,永安侯及其家眷一律押入大理寺监狱候审,倘若有任何冤屈大理寺自会还你们清白。”

永安侯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目眦欲裂,想挣扎却因双手被反扣于背而动弹不得。

赵舒窈虽早早就晕了过去,却一样被锦衣卫们从三皇子手里押下。

最后,就连凌朗都是被都指挥使亲送回宫。

景成帝早料到小儿子为何鲁莽出宫,便将三皇子一并交待给锦衣卫,要他们将三皇子完好如初的护送回宫。

此时京城百姓还不知将有大事发生,可亲眼目睹一切的权贵们却知道京城的势力又要重洗一番。

他们也是此时才恍然大悟,为何牧婉清与永安侯和离时,还要让一双儿女与他断绝关系,原来是他们早就知晓永安侯死罪难逃。

盛极一时,曾于京城横行无阻的永安侯府大势已去,将来怕是再也无翻身之日。

……

翌日,待盛欢醒来时,浑身酸疼不已,却还是将如意唤了进来。

锦被下不着寸.缕的肌肤,处处皆是昨日意乱情迷时留下的缱绻痕迹,一看就知道被人狠狠的欺负过。

如意替她穿戴衣物时,耳尖泛红的厉害,不敢抬头多看她家小姐一眼。

她转而说起永安侯被补一事。

这曾经横行京城多年的永安侯父女,已在昨日傍晚,双双进了大理寺监牢,等候发落。

盛欢听见如意的话,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滋味。

她突然很想去见见永安侯,问一问他当年为何要那么做。

既然她的娘亲从未拦过他纳妾,他为何不直接将盛翊臻抬进府,让她和赵舒窈都能当他名正言顺的女儿。

难道是因为盛翊臻只能当妾,赵舒窈只能当庶女,妾永远得看正妻的脸色,而庶女注定低她一等,所以他不愿迎她们进府?

所以他宁可狠心抛弃她这个亲生女儿,而将他真正宝贝的女儿换进侯府,让她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当他矜贵非凡的侯府嫡女。

盛欢觉得这个想法实在过于可笑,不由得摇了摇头,摆手让如意退下。

这一动便觉得浑身酸疼不已,昨日的缠.绵婉转再度呼啸而来。

凌容与果然是个登徒子!

她忍不住在心中低骂,可半眯的弯眸却闪着笑意与幸福光点。

凌容与回到寝殿时,见到的便是美人儿窝在锦被之中,眉眼弯弯,脸上的幸福笑意溢于言表的模样。

心里霎时温软得一塌糊涂。

他方才亲自跑了一赵凤仪宫,为的就是告诉裴皇后,今日盛欢无法前去请安。

裴皇后见到他脖颈间毫不掩饰的抓痕及咬痕,登时心下了然。

她眼中笑意虽盛,却还是语重心长地劝了儿子几句:“来日方长,太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太子妃的身子着想,不该急于一时,以免坏了根基。”

凌容与其实也不想急于一时,只是越离大限之日,他便越发的无法控制自己。

就在盛欢转头的同时,他已来到榻旁,随意的坐在榻上。

“笑什么?”凌容与抬手捏了捏她的秀鼻,宠溺的低笑一声。

盛欢一抬眸,便见少年漂亮的喉结处,有着两道明显的牙印。

那是她昨晚时一不小心咬上去的。

他居然遮也不遮!

盛欢脸颊一热,紧张道:“我醒来前,殿下可有去哪?”

凌容与漫不经心地将她的鬓发塞至耳后,“孤方才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了,母后知晓你身子不适,特意要孤告诉你,这几日都无需再到凤仪宫请安。”

“……”盛欢一阵晕眩,觉得自己以后再没脸去给裴皇后请安了。

她不敢相信凌容与居然就顶着这个牙印,大大咧咧的去了凤仪宫。

于是当晚一点也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太子殿下,再度被太子妃赶到了偏殿,辗转反侧,孤枕难眠一整夜。

……

隔日裴皇后赏赐了盛欢四、五匹云锦与华锦,还有数匹从苏杭过来,花色皆是百里挑一的上好绸缎。

不止如此,更让芳云带着几名裁缝小娘子过来,说是生辰宴将近,太子妃的衣裳款式实在太少,要给她量身做几件新装。

永安侯如今下了大狱,裴皇后知晓自己的生辰宴上,盛欢势必会成为众人焦点,不论是衣裳或是首饰皆马虎不得。

因而特地命芳云领着人过来。

当时芳云还担心这些小娘子会冲撞到太子殿下,便叫她们全都暂且候在东宫正殿外,可她万万没想到太子人根本没在正殿。

亲眼撞见太子与周正从偏殿方向走过来的芳云,整个人蓦地愣怔在原地。

那些个裁缝小娘子们,也没想到她们会在正殿门口与太子殿下撞个正着,个个皆诚惶诚恐地跪伏于地。

凌容与素来不近女色,在这皇宫之内能与他如此近距离面对面的机会并不多,有几个小娘子见到大梁以俊美著名,天人之姿的太子,小脸当场就不受控的红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