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与重生后还是第一次烧得如此昏沉,比御书房求跪赐婚那日更甚。
东宫因而一夜灯火通明。
所幸太医院的太医诊完脉,开完退烧的方子,盛欢喂他喝下之后,那滚烫似火炉般的烧热,终于慢慢退了下去。
盛欢早早就起,又忙了大半夜,确定凌容与没事后,她便再也撑不住,因为要让周正继续顾着凌容与的关系,她直接抱着锦袍,缩在一旁罗汉床榻上沉沉睡去。
只是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似乎不是睡在罗汉床榻上,而是被人揽在怀里。
腰上还扣着一只手,脸颊贴着微温的东西,耳边传来沉稳的心跳声。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又漂亮,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却多了点温度。
摸着她时,不再冷得让她想打颤。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滑嫩的肌.肤时,她也只觉得麻麻痒痒。
嗯?谁在摸她。
盛欢轻轻蹙了蹙眉,刚挣扎着想撩起眼皮,小手微动,想拉下那只不安份的大手,脸颊便被人温柔捧起。
她立刻惊醒过来。
一睁眼,大片冷白的肌.肤便跃入眼帘,再抬眼,便是扬着好看弧度的嘴角,嘴角两边噙着浅浅的梨涡。
“孤吵醒你了?”凌容与精致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狭长墨眸中闪烁着欢喜的柔光,因刚醒来不久的关系,嗓音低哑慵懒,好听得勾.人耳膜。
这个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盛欢呆了呆,眼睫飞快乱眨,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现下是什么情况。
大婚之日,素来是新嫁娘最累,早早就得起,忙了一整天,东西没能吃多少,夜里还要被人折腾。
虽然盛欢被折腾的方式与寻常人不太一样,但一样教她累得只想睡到日上三竿。
凌容与见她这般呆愣愣的模样,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柔软。
忍不住低下头,凑近她。
目光掠过她半敞衣襟下,带着几抹红痕的美人勾时,喉头忽地一阵干燥。
昨夜盛欢衣裳穿得慌乱,就只急忙地套上中衣中裤,便将如意他们唤了进来。
中衣底下,可说什么也没有。
凌容与将小姑娘抱回床榻时就发现了,只是见她眉眼间尽是疲惫,舍不得折腾她或吵醒她。
盛欢前世便沾不得酒,一杯便能醉,是以前世两人的新婚之夜,她也是喝完合卺酒便醉倒。
当时他不知所措,就乖乖地抱她上榻,两人相拥而睡,什么事也没做。
隔日盛煊发现自己妹妹居然在一大早就醒来,人还比以前有精神,看着他的眼神顿时有几分古怪。
凌容与很久之后才明白当初盛煊的眼神为何意。
昨日盛欢酒醉后心情显然很好,他听见她的笑声之后不久,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烧之意,忽自心口蔓延全身。
他原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她,但随着那烧烫感越发清晰与真实,他才发现那并不是普通的念想。
那是前世他自己应下的誓言,这辈子所该承受的折磨,就如三年来他感受不到任何暖意一样。
凌容与原想撑到最后,不想再和前世一样错过大婚之夜,却没想到最后痛苦太盛,终是不堪负荷的失去意识。
现下盛欢醒来了,他突然很想亲亲他的太子妃。
“孤想亲你。”少年低声道,苍白的脸庞虽犹带病容,双颊却有些红润。
盛欢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迟顿的脑子才终于从困意中真正的清醒来过。
少年正对她柔和地笑着,早晨阳光自一旁窗棂洒入室内,落在他的侧脸上,晨光温暖而和煦,俊美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柔。
盛欢下意识想将他推开,手却在触上光滑的胸.膛时蓦地一顿。
锦被下,两人的腿交织在一块,盛欢这才发现凌容与还是跟昨晚一样,未着寸.缕,瞬间羞涩不已,白里透红的脸颊骤然飞红一片,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他为什么醒来还不穿衣服!
而且她明明睡在罗汉床,为什么又被抱回来了?!
所以他是光着身子下榻抱她回来的?
接着又赤着将她抱进怀中,肆无忌惮地看她的睡脸,还像前世一样,醒来就想摸她的腰?!
盛欢腰肢比寻常女子还要纤细,身前亦是沉甸甸,身姿曼妙丰满。
前世温君清虽然平时温和有礼,可只要一上榻却也是变了个人。
两人温存时,他甚是喜欢那腰肢与那沉甸甸之物,总费尽心思地哄着她。
盛欢脑中接连炸开一道又一道的疑问,还道道都让她越发觉得羞耻。
凌容与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见她为自己露出小女儿姿态,展露娇.羞媚.意,眼里的爱.意浓得几乎化不开。
他墨眸微微一暗,喉咙紧了紧,还不来得及等到眼前人的响应,便再也忍不住,热烈而急切地低下头去。
然而当他终于碰上她柔.软的嘴唇时,动作却截然相反,一举一动,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吻绵绵密密地落下,从额头至眉眼鼻唇,不带任何欲.望,只有满满的珍惜与温柔缱绻,近乎膜拜的虔诚。
盛欢被亲得猝不及防,没想到他说亲就真的是亲,愣了下后,满脸通红的捶打起他。
一醒来就又占她便宜,要不是兄长告诉了她凌容与这三年来的所做所为,她真的没办法将他和温君清联想在一块。
凌容与顿了下,唇齿稍稍分离,低哑的嗓音酥.麻入骨:“怎么了?”
“我没说可以亲!”小姑娘气呼呼的,小脸染满红霞,桃花眸尾泛着娇.羞,目光清澈纯真,软糯糯的嗓音分明是在抗议,却似带入骨媚气。
“你已是孤的太子妃。”凌容与用胳膊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孤不能亲自己的太子妃吗?”低哑哑的嗓音竟被她听出了几分无辜。
“……”盛欢一阵哑然,虽然已经知道凌容与记得前世,可是这不要脸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垂眸不语,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
“不能。”盛欢推了推他,想往后靠却发现搂在腰上的手缩得更紧,越发动弹不得。
“别动。”凌容与按住在怀中挣扎不停的小姑娘,心中悸动如浪潮翻涌,气息微乱。
“你已是孤的妻,为何不能?”
盛欢感受到某种危险,倏地一僵,双颊再度火烧火辣的烫起来。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流.氓,醒了还不让周正进来伺候他穿衣。
她轻咬着嘴唇,眼底迅速漫起一阵水雾,说话的声音带着委屈:“我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盛欢素来性子软,不喜欢跟人硬碰硬,但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默默吃亏的主。
既然她现在知道凌容与就是温君清,那她自有一套整治他的法子。
以前只要她语气稍稍低落,两人就算有任何争执,他也会马上就低头过来哄人。
毫无一次例外。
虽然盛欢觉得自己这样扮可怜有点不好,可谁教他之前一直欺负她呢。
若非她还记得前世记忆,知道这混蛋太子就是自己以前的夫君,总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温君清,次次对他心软,一心只想躲开他,她可能早就受不住那样的强迫手段,不知道做下什么傻事。
她现下欺负回来,应该不过分才对。
更何况,她也没有撒谎,她真的不喜欢这样。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该变成这样的人。
盛欢想起第一次凌容与在盛宅面前强吻自己时的震惊。
当时她对他失望至极,以为他本性就是如此。
前世的凌容与,笑容单纯,眉眼纯粹干净,多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从来不曾强迫过她。
可现在她知道他记得前世,却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只剩不舍。
“为甚不喜欢?”凌容与见盛欢眼眶红了一圈,心瞬间丝丝拉拉地疼了起来。
小姑娘黛眉樱唇,乌眉深锁,红着眼低头不语的模样,惹人心怜。
凌容与最见不得她如此,心底烦躁,正想再开口多哄几句,便听见周正喊道:“殿下,皇后娘娘宫里的芳云姑姑来了,皇后娘娘叫她过来取元帕。”
盛欢闻言一僵,这时才想两人昨夜未曾圆房,皇后见到干干净净的元帕肯定要不开心,急忙地推开他。
凌容与却不慌不忙,懒懒的抬眸,拿起早被摆放到一旁矮几上的元帕。
元帕塞进白皙柔荑之中。
盛欢瞬间心领神会,知道他要做什么,蓦地涨红了脸。
“你你你,你要做甚,你不要乱来,芳云姑姑就在外头候着!”
“孤尽快。”凌容与凑近她,嗓音低沉微哑,鼻音略重,“只要元帕有了交待,孤的母后必会待你如亲生女儿。”
少年看着她的墨眸中含着醉人的温柔,浅色的唇瓣微抿,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落在她雪白的颈窝之间。
“你混蛋、你无耻!!!”
盛欢的手被拉了过去,整个人动弹不得,一张脸烫红不已,羞得头顶都快冒烟。
凌容与虽状似漫不经心,淡淡的‘嗯’了一声,耳根却也是悄然无息地泛起一抹红,“这件事的确是孤不对,孤待会儿定乖乖接受太子妃的处罚,不论太子妃如何罚,孤必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他哄着眼前人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与微不可察的幸福笑意。
他其实也不想行如此孟浪之举。
可元帕若一乾二净,就算裴皇后对她不会有任何意见,但终究会如一根刺梗在喉头,就算盛欢是自己母后闺蜜的女儿,也不可能真待她如己出。
昨夜是他失策,完全没料想到自己会突然晕过去。
他的母后一直都因为当年的事而对他愧疚在心,前世年少时,他虽然极不谅解自己的母后,但他也早在裴皇后前世仙逝以前,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后,他便原谅了母亲。
这一世,凌容与除了想让盛欢得到裴皇后的真心支持,也不想让自己母后再因此事而折磨自己。
“处罚,难道我还真的能罚你么?我能怎么罚你,难道我还能请殿下今晚就去偏殿自己睡么!”
盛欢紧张的语伦无次,就连骂人的细软嗓音,都比寻常女郎还要柔美娇甜数十倍,好听得教人身子都酥了半边。
“混蛋!!!放开我的手!”
“你果然还是那个登徒子!”
凌容与觉得自己大概已病入膏肓,这一世,他特别地喜欢听她说话,甚至特别地喜欢听她骂自己。
喜欢她鲜明活泼,在他眼前如此肆意地活着。
不会怕他,不会惧他。
凌容与微微垂首,温热的薄唇轻轻碰了碰盛欢的耳廓,薄唇微微上挑,哑声低语地哄道:“乖,孤等会儿就放,不会太久……”
很快,屋子里没有别的声响,凌容与也只剩沉沉的呼吸声,不再开口说话。
盛欢如鸵鸟般紧闭着双眼,唇瓣抿得死紧,也不再骂人。
骗子骗子骗子,怎么可能不会太久!
……
候在外头的周正与芳云,在方才听见太子妃娇滴滴的骂声后,两个人同时一愣,随后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
他们两个都是宫里的老人,对于承宠这件事,早已见怪不怪。
原本芳云还在怀疑,平时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太子,真会在半夜将太子妃折腾得晕过去,还闹到要叫太医的地步么。
可如今看来,此事应当不假。
这人太子妃好不容易醒来,太子却光天白日就又折腾起人家,也不管她就候在殿外,还等着取元帕。
芳云与周正两人面上均笑意盈盈。
如此肆意轻狂,孟浪不羁的模样,倒是和年轻时的景成帝有几分相似。
芳云想起当年裴皇后与景成帝的事,心中忽然一阵叹息,脸上笑容瞬间淡去不少。
……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闭着眼的盛欢,忽然意味不明地呜咽一声:“酸。”
凌容与原本垂着眼,眸底深处正翻涌着骇人的暗色,听见她的抱怨,却倏地掠过一抹无奈笑意。
他再次凑在她耳边,几许缱绻笑意自他喉头溢出:“太子妃或许可以再多骂孤几句。”
嗓音低沉慵懒,温柔醉人,听得人耳根忍不住烧红。
盛欢:“……”
她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如此爱讨骂的。
……
就在周正与芳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两人突然听见屋内再度传出太子妃软糯糯的骂人声响。
芳云跟在裴皇后身边多年,也没听过如此醉人心弦的语调,恁是她伺候帝后许久,也不禁听得微微红了脸。
哎,这太子妃连骂人都这么好听,太子可真是有福了。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屋内便传来太子叫水的声音。
“芳云姑姑且在这稍等,咱家这就去替你取来元帕。”周正微微一笑。
待进到屋内时,只见太子妃还姿态娇.羞的躲在锦被之中,太子倒是已经起身,套好长裤。
元帕已经被丢在一旁备好的托盘之上,盖上了红帕。
周正走近太子身边,笑眼弯弯地取起托盘,却眼尖的注意到太子左手掌正在滴血。
“殿、殿下,您、您的手怎么受伤了?”周正心头一跳,连忙将托盘放回原位。
凌容与懒散地抬起凤眸,瞥了眼周正,才又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伤,“莫将此事说与旁人知晓。”
周正面色微变,很快就知道元帕上的血,大概就太子殿下自己的血。
可他方才分明与太子妃……
周正忽然间迷惑起来,接着他见到太子额上还沁着大汗,登时意会过来,心疼不已。
殿下这是体力还没恢复啊,这不叫赵世子进宫,为殿下好好调养一番怎么行。
否则这太子与太子妃的房何时才能圆?
“殿下的身子还在不适,为何如此勉强自己?您也说过皇后娘娘早就知道您的情况,您还……”周正低声劝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害,您还是让奴才去将赵世子请进宫罢……”
“去罢。”凌容与漫不经心道。
如今天已亮,唤人进宫旁人也不会随意臆测。
昨日太医给他服的药虽只是普通药方,却不知为何对他起了药效,此事以前从未有过。
还得让赵杰知道这件事才行。
周正听见太子终于愿意让赵杰进宫,当下欣喜不已,立刻就端起托盘退出屋外。
芳云并没有将元帕带走,就只掀开看了一眼,确定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东宫。
她很快就回到凤仪宫与裴皇后禀报此事。
“那元帕上真的……”裴皇后听完芳云的话,精致漂亮的容颜可说瞬间盈满笑意,整个人欣喜不已。
自从太子六岁那年撞见那件事之后,心中便有阴影,就算长大后为他安排启蒙宫女,却也全都被他暴怒赶跑。
裴皇后为此急着不已,找来可靠的太医为其诊断之后,太医却面有难色的说,太子不知何等因由不能人道。
听太医说太子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拥有子嗣,裴皇后为此伤心难过不已,更害怕景成帝发现此事,只好想方设法替太子遮掩。
如今这元帕上不止有落红,还有男子的……之物,这东宫里除了太子不可能还有其他男人。
她的儿子终于摆脱小时候的阴影了。
裴皇后狂喜过后,眼眶一红,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她一边哭,一边笑,心中积压多年的歉疚与自责,仿佛在这一瞬全都得到了解脱。
“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芳云见到裴皇后突然流泪不止,整个人都慌了。
“无事,”裴皇后虽是这么说,可眼泪却仍没有停下,“你且传本宫旨意,赐太子妃玉如意一柄,金缕衣一件,再去库房那挑些血燕及补身子的东西,全都给本宫送过去。”
“之后再让太医院的何太医去为太子妃调养身子,太子年轻,血气方刚难免孟浪,可不能因而伤了太子妃,你待会儿送完东西就亲自去太医院传本宫口谕,务必要养好太子妃的身子。”
“不行,晚点本宫得亲自去见见太子,叫他不可急于一时,来日方长,这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受得起这种日夜折腾。”
裴皇后年轻时曾一时胡涂犯下荒唐事,而这件荒唐事却让自己的儿子平白受苦多年,她原本还担心会误了阿清的女儿,如今太子能行,那再好不过。
她定会待阿清的女儿,儿子的心上人如珠如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
赵杰很快就被召进宫来,只是当他被带到东宫时,去的却不是正殿,而是偏殿。
“为何殿下会在偏殿?”
赵杰心有疑问,便直接问周正。
周正支支吾吾,面色古怪,“这个奴才不方便告诉世子,还是请世子直接问殿下。”
他总不能说,太子妃大婚隔日就将殿下赶出房,叫他睡偏殿罢。
虽然这东宫里的人都是太子殿下的,可哪有太子被太子妃赶出正殿的?太子未免也太宠太子妃了,这样的宠法可不行啊,早晚要上天。
周正心里一个愁啊,之前太子还没将这赵家大姑娘娶回来时,他就觉得太子会被吃得死死的,没想到大婚隔日,还真的预感成真了。
赵杰沉默不语,跟着周正来到太子面前。
其间,周正告诉他太子昨夜突然高烧不退的事。
赵杰嘴巴严实,且是太子最为信任之人,这件事他必定得知晓。
“殿下。”赵杰进到偏殿,将药箱放到一旁桌上,简单的行礼请安,便一如往常地给凌容与搭了脉。
“臣听周公公说,昨夜您高退不烧,但服下太医所开的药方后,今日一早便又与往常无碍。”
凌容与点头不语。
赵杰仔细观察了下太子容颜气色,眉头深锁,“现下您的身子可有任何不适?”
凌容与沉吟片刻,道:“午时之前还能感觉得到热,不到申时就又与往常无异。”
“热?”赵杰再次探脉,眉心微动,语气有几分讶异。
他为太子调养多年,只听过凌容与说冷,没听过他觉得热。
以前的凌容与,就连炎炎夏日都不曾出过半滴汗,不出宫时甚至依旧狐裘手炉不离身,东宫里的地龙一年四季不曾断过。
凌容与将昨日自己仿佛被丢进火炉,烧烤煎煮,疼痛不已的情况悉数告知。
赵杰听完后沉默许久,一时之间也不知太子为何会有这般转变。
凌容与脉象正常,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脸上病容不再,原本浅淡的唇色如今也多了一点血气。
可太子身子忽有异变,不是大好就是大坏,万万不能不容小觑。
“微臣能力有限,暂时不知殿下何故如此,只能暂待观察。”赵杰道,“还请殿下按时服药,莫要再为了任何事折腾自己,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凌容与其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赵杰医术再如何出神入化,早就定下的事他也无力回天。
赵杰说完,便又问起方才暂时搁置于一旁的疑惑:“殿下为何会在偏殿?”
凌容与听见赵杰的话,原本波澜不兴不的墨眸,倏地掠过一抹无奈。
他与盛欢虽未圆房,但为了让元帕有交待,只能借助那双柔荑,只是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还要久了一些。
盛欢中途就抱怨手酸,吵着要他放开,可这种事又怎能半途而废。
于是元帕有了交待,太子妃的衣裳与身子也惨遭祸害,他才会叫水,欲要帮她清洗一番。
待太监们备好水,他回到榻上准备抱太子妃去清洗,小姑娘却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还叫他立刻就出去,让如意进来伺候她便行,否则她就再也不理他。
凌容与想起盛欢羞.红着一张脸,瘪着嘴朝他放狠话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温软愉悦。
“孤知道孤的身子与常人不同,可你可有法子尽快调养好孤的身子?”凌容与不方便回答自己是被赶出正殿,只好避开话题,不答反问。
赵杰虽未成亲,却也听懂了太子这一番话为何意。
素来冷峻的黑眸掠过一抹疑问。
难道是因为昨夜太子未能与妹妹圆房,元帕干干净净,妹妹才会一时恼怒将人给赶了出来?太子才急着想要养好身子?
赵杰突然觉得这件事有点严重。
他沉吟片刻,肃容道:“您体弱不能服用狼虎之药,臣会再在原本的药方中再多加几帖温补的药,请殿下务必按三餐服用,愿三日回门时,殿下已与太子妃顺利完成人生大事。”
“……”
凌容与哑然无语,扶额敛目。
他没想到赵杰竟会说得这么正经八百,还如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