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凌容与重生后还是第一次烧得如此昏沉,比御书房求跪赐婚那日更甚。

东宫因而一夜灯火通明。

所幸太医院的太医诊完脉,开完退烧的方子,盛欢喂他喝下之后,那滚烫似火炉般的烧热,终于慢慢退了下去。

盛欢早早就起,又忙了大半夜,确定凌容与没事后,她便再也撑不住,因为要让周正继续顾着凌容与的关系,她直接抱着锦袍,缩在一旁罗汉床榻上沉沉睡去。

只是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似乎不是睡在罗汉床榻上,而是被人揽在怀里。

腰上还扣着一只手,脸颊贴着微温的东西,耳边传来沉稳的心跳声。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又漂亮,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却多了点温度。

摸着她时,不再冷得让她想打颤。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滑嫩的肌.肤时,她也只觉得麻麻痒痒。

嗯?谁在摸她。

盛欢轻轻蹙了蹙眉,刚挣扎着想撩起眼皮,小手微动,想拉下那只不安份的大手,脸颊便被人温柔捧起。

她立刻惊醒过来。

一睁眼,大片冷白的肌.肤便跃入眼帘,再抬眼,便是扬着好看弧度的嘴角,嘴角两边噙着浅浅的梨涡。

“孤吵醒你了?”凌容与精致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狭长墨眸中闪烁着欢喜的柔光,因刚醒来不久的关系,嗓音低哑慵懒,好听得勾.人耳膜。

这个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盛欢呆了呆,眼睫飞快乱眨,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现下是什么情况。

大婚之日,素来是新嫁娘最累,早早就得起,忙了一整天,东西没能吃多少,夜里还要被人折腾。

虽然盛欢被折腾的方式与寻常人不太一样,但一样教她累得只想睡到日上三竿。

凌容与见她这般呆愣愣的模样,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柔软。

忍不住低下头,凑近她。

目光掠过她半敞衣襟下,带着几抹红痕的美人勾时,喉头忽地一阵干燥。

昨夜盛欢衣裳穿得慌乱,就只急忙地套上中衣中裤,便将如意他们唤了进来。

中衣底下,可说什么也没有。

凌容与将小姑娘抱回床榻时就发现了,只是见她眉眼间尽是疲惫,舍不得折腾她或吵醒她。

盛欢前世便沾不得酒,一杯便能醉,是以前世两人的新婚之夜,她也是喝完合卺酒便醉倒。

当时他不知所措,就乖乖地抱她上榻,两人相拥而睡,什么事也没做。

隔日盛煊发现自己妹妹居然在一大早就醒来,人还比以前有精神,看着他的眼神顿时有几分古怪。

凌容与很久之后才明白当初盛煊的眼神为何意。

昨日盛欢酒醉后心情显然很好,他听见她的笑声之后不久,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烧之意,忽自心口蔓延全身。

他原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她,但随着那烧烫感越发清晰与真实,他才发现那并不是普通的念想。

那是前世他自己应下的誓言,这辈子所该承受的折磨,就如三年来他感受不到任何暖意一样。

凌容与原想撑到最后,不想再和前世一样错过大婚之夜,却没想到最后痛苦太盛,终是不堪负荷的失去意识。

现下盛欢醒来了,他突然很想亲亲他的太子妃。

“孤想亲你。”少年低声道,苍白的脸庞虽犹带病容,双颊却有些红润。

盛欢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迟顿的脑子才终于从困意中真正的清醒来过。

少年正对她柔和地笑着,早晨阳光自一旁窗棂洒入室内,落在他的侧脸上,晨光温暖而和煦,俊美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柔。

盛欢下意识想将他推开,手却在触上光滑的胸.膛时蓦地一顿。

锦被下,两人的腿交织在一块,盛欢这才发现凌容与还是跟昨晚一样,未着寸.缕,瞬间羞涩不已,白里透红的脸颊骤然飞红一片,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他为什么醒来还不穿衣服!

而且她明明睡在罗汉床,为什么又被抱回来了?!

所以他是光着身子下榻抱她回来的?

接着又赤着将她抱进怀中,肆无忌惮地看她的睡脸,还像前世一样,醒来就想摸她的腰?!

盛欢腰肢比寻常女子还要纤细,身前亦是沉甸甸,身姿曼妙丰满。

前世温君清虽然平时温和有礼,可只要一上榻却也是变了个人。

两人温存时,他甚是喜欢那腰肢与那沉甸甸之物,总费尽心思地哄着她。

盛欢脑中接连炸开一道又一道的疑问,还道道都让她越发觉得羞耻。

凌容与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见她为自己露出小女儿姿态,展露娇.羞媚.意,眼里的爱.意浓得几乎化不开。

他墨眸微微一暗,喉咙紧了紧,还不来得及等到眼前人的响应,便再也忍不住,热烈而急切地低下头去。

然而当他终于碰上她柔.软的嘴唇时,动作却截然相反,一举一动,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吻绵绵密密地落下,从额头至眉眼鼻唇,不带任何欲.望,只有满满的珍惜与温柔缱绻,近乎膜拜的虔诚。

盛欢被亲得猝不及防,没想到他说亲就真的是亲,愣了下后,满脸通红的捶打起他。

一醒来就又占她便宜,要不是兄长告诉了她凌容与这三年来的所做所为,她真的没办法将他和温君清联想在一块。

凌容与顿了下,唇齿稍稍分离,低哑的嗓音酥.麻入骨:“怎么了?”

“我没说可以亲!”小姑娘气呼呼的,小脸染满红霞,桃花眸尾泛着娇.羞,目光清澈纯真,软糯糯的嗓音分明是在抗议,却似带入骨媚气。

“你已是孤的太子妃。”凌容与用胳膊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孤不能亲自己的太子妃吗?”低哑哑的嗓音竟被她听出了几分无辜。

“……”盛欢一阵哑然,虽然已经知道凌容与记得前世,可是这不要脸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垂眸不语,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

“不能。”盛欢推了推他,想往后靠却发现搂在腰上的手缩得更紧,越发动弹不得。

“别动。”凌容与按住在怀中挣扎不停的小姑娘,心中悸动如浪潮翻涌,气息微乱。

“你已是孤的妻,为何不能?”

盛欢感受到某种危险,倏地一僵,双颊再度火烧火辣的烫起来。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流.氓,醒了还不让周正进来伺候他穿衣。

她轻咬着嘴唇,眼底迅速漫起一阵水雾,说话的声音带着委屈:“我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盛欢素来性子软,不喜欢跟人硬碰硬,但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默默吃亏的主。

既然她现在知道凌容与就是温君清,那她自有一套整治他的法子。

以前只要她语气稍稍低落,两人就算有任何争执,他也会马上就低头过来哄人。

毫无一次例外。

虽然盛欢觉得自己这样扮可怜有点不好,可谁教他之前一直欺负她呢。

若非她还记得前世记忆,知道这混蛋太子就是自己以前的夫君,总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温君清,次次对他心软,一心只想躲开他,她可能早就受不住那样的强迫手段,不知道做下什么傻事。

她现下欺负回来,应该不过分才对。

更何况,她也没有撒谎,她真的不喜欢这样。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该变成这样的人。

盛欢想起第一次凌容与在盛宅面前强吻自己时的震惊。

当时她对他失望至极,以为他本性就是如此。

前世的凌容与,笑容单纯,眉眼纯粹干净,多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从来不曾强迫过她。

可现在她知道他记得前世,却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只剩不舍。

“为甚不喜欢?”凌容与见盛欢眼眶红了一圈,心瞬间丝丝拉拉地疼了起来。

小姑娘黛眉樱唇,乌眉深锁,红着眼低头不语的模样,惹人心怜。

凌容与最见不得她如此,心底烦躁,正想再开口多哄几句,便听见周正喊道:“殿下,皇后娘娘宫里的芳云姑姑来了,皇后娘娘叫她过来取元帕。”

盛欢闻言一僵,这时才想两人昨夜未曾圆房,皇后见到干干净净的元帕肯定要不开心,急忙地推开他。

凌容与却不慌不忙,懒懒的抬眸,拿起早被摆放到一旁矮几上的元帕。

元帕塞进白皙柔荑之中。

盛欢瞬间心领神会,知道他要做什么,蓦地涨红了脸。

“你你你,你要做甚,你不要乱来,芳云姑姑就在外头候着!”

“孤尽快。”凌容与凑近她,嗓音低沉微哑,鼻音略重,“只要元帕有了交待,孤的母后必会待你如亲生女儿。”

少年看着她的墨眸中含着醉人的温柔,浅色的唇瓣微抿,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落在她雪白的颈窝之间。

“你混蛋、你无耻!!!”

盛欢的手被拉了过去,整个人动弹不得,一张脸烫红不已,羞得头顶都快冒烟。

凌容与虽状似漫不经心,淡淡的‘嗯’了一声,耳根却也是悄然无息地泛起一抹红,“这件事的确是孤不对,孤待会儿定乖乖接受太子妃的处罚,不论太子妃如何罚,孤必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他哄着眼前人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与微不可察的幸福笑意。

他其实也不想行如此孟浪之举。

可元帕若一乾二净,就算裴皇后对她不会有任何意见,但终究会如一根刺梗在喉头,就算盛欢是自己母后闺蜜的女儿,也不可能真待她如己出。

昨夜是他失策,完全没料想到自己会突然晕过去。

他的母后一直都因为当年的事而对他愧疚在心,前世年少时,他虽然极不谅解自己的母后,但他也早在裴皇后前世仙逝以前,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后,他便原谅了母亲。

这一世,凌容与除了想让盛欢得到裴皇后的真心支持,也不想让自己母后再因此事而折磨自己。

“处罚,难道我还真的能罚你么?我能怎么罚你,难道我还能请殿下今晚就去偏殿自己睡么!”

盛欢紧张的语伦无次,就连骂人的细软嗓音,都比寻常女郎还要柔美娇甜数十倍,好听得教人身子都酥了半边。

“混蛋!!!放开我的手!”

“你果然还是那个登徒子!”

凌容与觉得自己大概已病入膏肓,这一世,他特别地喜欢听她说话,甚至特别地喜欢听她骂自己。

喜欢她鲜明活泼,在他眼前如此肆意地活着。

不会怕他,不会惧他。

凌容与微微垂首,温热的薄唇轻轻碰了碰盛欢的耳廓,薄唇微微上挑,哑声低语地哄道:“乖,孤等会儿就放,不会太久……”

很快,屋子里没有别的声响,凌容与也只剩沉沉的呼吸声,不再开口说话。

盛欢如鸵鸟般紧闭着双眼,唇瓣抿得死紧,也不再骂人。

骗子骗子骗子,怎么可能不会太久!

……

候在外头的周正与芳云,在方才听见太子妃娇滴滴的骂声后,两个人同时一愣,随后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

他们两个都是宫里的老人,对于承宠这件事,早已见怪不怪。

原本芳云还在怀疑,平时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太子,真会在半夜将太子妃折腾得晕过去,还闹到要叫太医的地步么。

可如今看来,此事应当不假。

这人太子妃好不容易醒来,太子却光天白日就又折腾起人家,也不管她就候在殿外,还等着取元帕。

芳云与周正两人面上均笑意盈盈。

如此肆意轻狂,孟浪不羁的模样,倒是和年轻时的景成帝有几分相似。

芳云想起当年裴皇后与景成帝的事,心中忽然一阵叹息,脸上笑容瞬间淡去不少。

……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闭着眼的盛欢,忽然意味不明地呜咽一声:“酸。”

凌容与原本垂着眼,眸底深处正翻涌着骇人的暗色,听见她的抱怨,却倏地掠过一抹无奈笑意。

他再次凑在她耳边,几许缱绻笑意自他喉头溢出:“太子妃或许可以再多骂孤几句。”

嗓音低沉慵懒,温柔醉人,听得人耳根忍不住烧红。

盛欢:“……”

她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如此爱讨骂的。

……

就在周正与芳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两人突然听见屋内再度传出太子妃软糯糯的骂人声响。

芳云跟在裴皇后身边多年,也没听过如此醉人心弦的语调,恁是她伺候帝后许久,也不禁听得微微红了脸。

哎,这太子妃连骂人都这么好听,太子可真是有福了。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屋内便传来太子叫水的声音。

“芳云姑姑且在这稍等,咱家这就去替你取来元帕。”周正微微一笑。

待进到屋内时,只见太子妃还姿态娇.羞的躲在锦被之中,太子倒是已经起身,套好长裤。

元帕已经被丢在一旁备好的托盘之上,盖上了红帕。

周正走近太子身边,笑眼弯弯地取起托盘,却眼尖的注意到太子左手掌正在滴血。

“殿、殿下,您、您的手怎么受伤了?”周正心头一跳,连忙将托盘放回原位。

凌容与懒散地抬起凤眸,瞥了眼周正,才又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伤,“莫将此事说与旁人知晓。”

周正面色微变,很快就知道元帕上的血,大概就太子殿下自己的血。

可他方才分明与太子妃……

周正忽然间迷惑起来,接着他见到太子额上还沁着大汗,登时意会过来,心疼不已。

殿下这是体力还没恢复啊,这不叫赵世子进宫,为殿下好好调养一番怎么行。

否则这太子与太子妃的房何时才能圆?

“殿下的身子还在不适,为何如此勉强自己?您也说过皇后娘娘早就知道您的情况,您还……”周正低声劝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害,您还是让奴才去将赵世子请进宫罢……”

“去罢。”凌容与漫不经心道。

如今天已亮,唤人进宫旁人也不会随意臆测。

昨日太医给他服的药虽只是普通药方,却不知为何对他起了药效,此事以前从未有过。

还得让赵杰知道这件事才行。

周正听见太子终于愿意让赵杰进宫,当下欣喜不已,立刻就端起托盘退出屋外。

芳云并没有将元帕带走,就只掀开看了一眼,确定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东宫。

她很快就回到凤仪宫与裴皇后禀报此事。

“那元帕上真的……”裴皇后听完芳云的话,精致漂亮的容颜可说瞬间盈满笑意,整个人欣喜不已。

自从太子六岁那年撞见那件事之后,心中便有阴影,就算长大后为他安排启蒙宫女,却也全都被他暴怒赶跑。

裴皇后为此急着不已,找来可靠的太医为其诊断之后,太医却面有难色的说,太子不知何等因由不能人道。

听太医说太子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拥有子嗣,裴皇后为此伤心难过不已,更害怕景成帝发现此事,只好想方设法替太子遮掩。

如今这元帕上不止有落红,还有男子的……之物,这东宫里除了太子不可能还有其他男人。

她的儿子终于摆脱小时候的阴影了。

裴皇后狂喜过后,眼眶一红,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她一边哭,一边笑,心中积压多年的歉疚与自责,仿佛在这一瞬全都得到了解脱。

“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芳云见到裴皇后突然流泪不止,整个人都慌了。

“无事,”裴皇后虽是这么说,可眼泪却仍没有停下,“你且传本宫旨意,赐太子妃玉如意一柄,金缕衣一件,再去库房那挑些血燕及补身子的东西,全都给本宫送过去。”

“之后再让太医院的何太医去为太子妃调养身子,太子年轻,血气方刚难免孟浪,可不能因而伤了太子妃,你待会儿送完东西就亲自去太医院传本宫口谕,务必要养好太子妃的身子。”

“不行,晚点本宫得亲自去见见太子,叫他不可急于一时,来日方长,这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受得起这种日夜折腾。”

裴皇后年轻时曾一时胡涂犯下荒唐事,而这件荒唐事却让自己的儿子平白受苦多年,她原本还担心会误了阿清的女儿,如今太子能行,那再好不过。

她定会待阿清的女儿,儿子的心上人如珠如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赵杰很快就被召进宫来,只是当他被带到东宫时,去的却不是正殿,而是偏殿。

“为何殿下会在偏殿?”

赵杰心有疑问,便直接问周正。

周正支支吾吾,面色古怪,“这个奴才不方便告诉世子,还是请世子直接问殿下。”

他总不能说,太子妃大婚隔日就将殿下赶出房,叫他睡偏殿罢。

虽然这东宫里的人都是太子殿下的,可哪有太子被太子妃赶出正殿的?太子未免也太宠太子妃了,这样的宠法可不行啊,早晚要上天。

周正心里一个愁啊,之前太子还没将这赵家大姑娘娶回来时,他就觉得太子会被吃得死死的,没想到大婚隔日,还真的预感成真了。

赵杰沉默不语,跟着周正来到太子面前。

其间,周正告诉他太子昨夜突然高烧不退的事。

赵杰嘴巴严实,且是太子最为信任之人,这件事他必定得知晓。

“殿下。”赵杰进到偏殿,将药箱放到一旁桌上,简单的行礼请安,便一如往常地给凌容与搭了脉。

“臣听周公公说,昨夜您高退不烧,但服下太医所开的药方后,今日一早便又与往常无碍。”

凌容与点头不语。

赵杰仔细观察了下太子容颜气色,眉头深锁,“现下您的身子可有任何不适?”

凌容与沉吟片刻,道:“午时之前还能感觉得到热,不到申时就又与往常无异。”

“热?”赵杰再次探脉,眉心微动,语气有几分讶异。

他为太子调养多年,只听过凌容与说冷,没听过他觉得热。

以前的凌容与,就连炎炎夏日都不曾出过半滴汗,不出宫时甚至依旧狐裘手炉不离身,东宫里的地龙一年四季不曾断过。

凌容与将昨日自己仿佛被丢进火炉,烧烤煎煮,疼痛不已的情况悉数告知。

赵杰听完后沉默许久,一时之间也不知太子为何会有这般转变。

凌容与脉象正常,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脸上病容不再,原本浅淡的唇色如今也多了一点血气。

可太子身子忽有异变,不是大好就是大坏,万万不能不容小觑。

“微臣能力有限,暂时不知殿下何故如此,只能暂待观察。”赵杰道,“还请殿下按时服药,莫要再为了任何事折腾自己,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凌容与其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赵杰医术再如何出神入化,早就定下的事他也无力回天。

赵杰说完,便又问起方才暂时搁置于一旁的疑惑:“殿下为何会在偏殿?”

凌容与听见赵杰的话,原本波澜不兴不的墨眸,倏地掠过一抹无奈。

他与盛欢虽未圆房,但为了让元帕有交待,只能借助那双柔荑,只是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还要久了一些。

盛欢中途就抱怨手酸,吵着要他放开,可这种事又怎能半途而废。

于是元帕有了交待,太子妃的衣裳与身子也惨遭祸害,他才会叫水,欲要帮她清洗一番。

待太监们备好水,他回到榻上准备抱太子妃去清洗,小姑娘却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还叫他立刻就出去,让如意进来伺候她便行,否则她就再也不理他。

凌容与想起盛欢羞.红着一张脸,瘪着嘴朝他放狠话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温软愉悦。

“孤知道孤的身子与常人不同,可你可有法子尽快调养好孤的身子?”凌容与不方便回答自己是被赶出正殿,只好避开话题,不答反问。

赵杰虽未成亲,却也听懂了太子这一番话为何意。

素来冷峻的黑眸掠过一抹疑问。

难道是因为昨夜太子未能与妹妹圆房,元帕干干净净,妹妹才会一时恼怒将人给赶了出来?太子才急着想要养好身子?

赵杰突然觉得这件事有点严重。

他沉吟片刻,肃容道:“您体弱不能服用狼虎之药,臣会再在原本的药方中再多加几帖温补的药,请殿下务必按三餐服用,愿三日回门时,殿下已与太子妃顺利完成人生大事。”

“……”

凌容与哑然无语,扶额敛目。

他没想到赵杰竟会说得这么正经八百,还如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