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感谢大家参加我跟婉婉的婚礼,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的婚礼非常简单,邀请的都是我跟婉婉最好的朋友,这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非常迫切的、真诚的,跟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幸福。”

根据路婉的要求,顾巍特意找了摄影师过来,不仅现场拍照,还进行婚礼摄像,这也给摄影师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点子,承接一些婚礼拍照、摄像的业务,赚了不少。

陈广胜带头拍着手掌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其他宾客也跟着起哄。

聂铭颙笑着看向身旁的路婉,只见她脸颊嫣红,像红霞一样艳丽,眼睛亮灿灿的,带着一抹娇羞。

“好了,别起哄了,大家都饿了吧,现在我宣布,可以开饭了。”

“哎,别耍赖啊,我们现在不想吃饭,就想看你们亲热一下,是不是啊?”

“是,赶紧的,别害臊,都结婚了,这会儿不亲,晚上洞房可不放过你们啊。”

聂铭颙知道今天非得满足他们一下,要是晚上真的死命闹洞房,媳妇儿得更加害臊。

他搂过路婉,在她还愣着时吻上了她的红唇,怀中是她柔软的腰肢,一折就能断一样的细。

等这一吻结束,聂铭颙的嘴巴也变红了,路婉红着脸,忍俊不禁的伸手给他擦,擦了半天也没擦掉。

台下有拍手的,有吹口哨的,气氛非常欢快,服务员也开始上热菜了。

“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大战三百回合。”

“你们男人就爱喝酒,要喝酒的到别桌去,我们只喝饮料。”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么混着坐才有意思。”

在场的男士,有一多半没有对象的,这不就像个小型联谊会吗,都是新郎新娘知根知底相熟的,正好合适。

“哎,有谁知道伴娘有对象了吗?”

“你看上伴娘了?趁早死心吧,人家已经有对象了,还是个科学家呢。”

“科学家不都是老头吗,我不比老头好?”

“想什么呢你,不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先撒泡尿自己照照,航天研究院的瞿博士,又年轻又帅,当年在清大,是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啊。”

有看上蒋悦的男士,也有看上顾巍的女士,顾巍长得本就帅气,又是事业有成的,可不就是女孩子最喜欢的金龟婿?

“咱顾总太优秀了,说实话我都想不到哪个姑娘配得上他,就你,还是算了吧,差了点味道。”

陈广胜的一番话可把那位姑娘惹怒了,眼里捧着火道,“我怎么了,你这样还好意思评价我,你说说我哪里差了味道,你要是说不出来,今天甭想竖着出去。”

没想到自己招惹了一个小辣椒,陈广胜也觉得挺有意思,认认真真扫了对方一眼,带着一丝痞痞的笑容道,“你嘛,脸蛋还行,但皮肤不够白,头发有点发黄,不够黑亮,你看人家新娘子,头发多好看?你的身材呢,恩,有点料,但丰腴有余,少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其实男人还是喜欢那种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你的腰粗了点。”

他这一番评价下来,对方气的差点把饮料倒在他头上,好歹记得今天是路婉的婚礼,这才忍住了怒火,狠狠瞪了眼陈广胜后,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再看他一眼。

聂铭颙跟路婉也开始吃饭了,作为新郎,自然有不少人过来给他灌酒,好在有顾巍拦着,否则非被灌醉了不可。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之后又坐车回小院,打牌、打麻将的,还有看电视、喝茶的,热闹的不得了。

路婉回来后换了身衣服,一件粉色掐腰旗袍,上面绣着简约又不是格调的花样,是聂铭颙给她在大栅栏的瑞福祥订制的。

“婉婉,我们真为你感到高兴。”

“是啊,听到你通知说要结婚了,赶紧就定了车票过来。”

406宿舍的室友们毕业后已经被分配到了各个军区医院,黄慧茹回沈阳了,孙佳璐去了上海军区医院,丁晴也回到了云南,虽然路婉给每一位室友都打了电话,但过来的只有离的比较近的黄慧茹、周萍和孙佳璐。

“婉婉,你今天真好看。”

“是啊,家里也布置的挺温馨的,重要的是聂同志对你很好。”

路婉脸上扬起了幸福的笑容,看着院子里葡萄架下正在跟朋友说话的聂铭颙,心里非常踏实。

“我的要求也不高,有一个对我好的人就够了。”

“我觉得不是,对你好的人那么多,也没见你心动啊,还是得看人的吧。”

“可能别人的好都没有触动到我的内心吧,他们得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聂铭颙最大的优势在于,他见过她最狼狈最尖锐的样子,她在他面前不用有任何的伪装他也依旧爱她。

傍晚的时候,顾巍让人在院子里整起了烧烤架,大家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这是干什么?烤肉串?”

这两年,大街小巷突然有了很多烤羊肉串的摊子,味道闻起来非常诱人,偶尔来两根解解馋。

“咱们都是年轻人,今天来点不一样的,啤酒、烧烤,管够。”

大家听了一脸兴味,已经开始期待了。

架好了烤架后,谢筱语把准备的烤串从厨房拿出来,菜品丰富,有肉串、鸡翅、鸡腿、鸡胸,还有各种鱼、虾、贝壳之类,满满当当的摆了两张八仙桌。

“来来来,今天陈师傅给你们露一手,为了兄弟,我特意去学的。”

陈广胜头戴白帽手拿蒲扇嘴唇上方还粘了一对八字胡,站在了烤架前,还真像路边上烤羊肉串的。

黄慧茹瞪了眼陈广胜,在路婉耳边说,“就是他,嘴巴坏得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男人。”

周萍她们笑着把吃饭时候的事说给了路婉听,路婉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们当初安排陈广胜跟几个室友坐一桌,就是想让他多照顾一下她们的,没想到他还把人给得罪了。

“胜子,你行不行啊,你烤的东西我们可不敢吃。”

顾巍笑着把陈广胜拉来,“你们别听他的,他敢我还不敢呢,已经请个师傅,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烧烤师傅没到,道具已经准备齐全,连啤酒都摆好了,几个喝大麦茶的铁桶,里面装的全是啤酒,还有几扎北冰洋汽水。

“来,天气热,大家先喝点东西,厨房里还有西瓜啊,管够。”

“天呐,这婚礼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没想到还能这么办。”

“是啊,多自在,搞的我都有点心动了。”

年轻人厌烦传统婚礼繁杂的程序,这种只有年轻人参加,又如此有创意的婚礼,还是很受喜爱的。

没一会儿,真正的烧烤师傅到了,陈广胜也不算说谎,因为他一直站在师傅身边帮忙,比如扇个风,递个串之类的,天气本来就热,没一会儿就流了很多汗,倒让黄慧茹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第一批烤肉出来,陈广胜放在托盘里,让大家赶紧吃。

“快吃啊,一毛钱一串,不好吃不给钱。”

黄慧茹去拿串的时候,陈广胜还记得她呢,开着玩笑说,“哎呦,这不是中午坐我旁边的那位美女吗?来,多拿几串。”

黄慧茹从他手里接了一把,还没感动完,陈广胜紧跟着又说了句,“反正你已经这么圆润了,多吃点肉也没关系。”

黄慧茹差一点就气的头上冒烟,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明明是标准身材,不过是胸围比较突出而已,哪里有他说的那么胖啊。

聂铭颙拿了几串给路婉,两人坐在葡萄架下一起吃。

“今天累不累?”

路婉摇头,“不累啊,也没干什么,挺清净的。”

聂铭颙笑着牵住了她的手,“真好,咱们终于结婚了,而且婚礼办的也不错,是我喜欢的氛围。”

“恩,我也挺喜欢的,一群朋友在一起多自在啊。”

聂铭颙低头笑了笑,有些怅然的说,“我还是觉得亏待了你。”

婚礼两个像样的长辈都没有,本想邀请叔叔婶婶来参加,但他们工作忙,特别是叔叔,轻易离不开岗位,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准备办了婚礼后,先带路婉去老家一趟,有时间再去叔叔那里摆放一下,让他们也见见路婉。

他相信,只要见到路婉的人,他们一定会喜欢上她,也会给予真诚的祝福。

“你要是这么想,那就用往后的日子来补偿我,拼命对我好,这样我就满意了。”

他捏着她柔荑般的手心,眼里满是笑意,“那是肯定的,自己的媳妇自己宠,宠的没边了你就离不开我了。”

路婉静静靠在他的肩头,聂铭颙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了一吻,这一幕刚好被摄影师捕捉到,几天后给他们打印了出来,形成了隽永的记忆。

院子里吃的热火朝天,院子外,周围的邻居都坐不住了。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呢,我口水都出来了。”

“闻着味道像是羊肉串儿。”

“哎呦,怪馋人的,我家小子闹着要吃呢,我说那是人家的,咱们不能馋,非不听啊,这不,让他爷爷带上街买吃的去了。”

“我还第一次见人家结婚吃这玩意儿的。”

“新时代了,咱们这些老古董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

到门口看热闹的邻居们多了,聂铭颙让陈广胜给大家送些烤串吃,陈广胜麻溜的送了一托盘过去,有素有荤,大家反而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今天我兄弟结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大家这才拿了,荤素搭配着,长辈们拿了也不舍的自己吃,都带回家给孙子孙女吃。

夜幕降临后,院子里亮起了彩灯,吃到八点多钟,大家就纷纷告辞了。

“兄弟,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们洞房花烛。”

聂铭颙笑着把大家送出院子,那边,路婉的朋友们也告辞,从外地过来的路婉已经给她们订了酒店。

“明天见哦,我请你们吃午饭。”

“我恐怕没时间,得赶火车回去。”

“是啊,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周萍跟孙佳璐都没有时间,只有黄慧茹定的是下午的票。

“那真是太遗憾了,咱们只能下次找机会再见了。”

路婉跟她们拥抱,看着她们上了顾巍的车,挥了挥手送她们离开了。

张莱跟谢筱语是最后走的,帮着聂铭颙跟路婉把院子收拾干净。

“今天谢谢了,你们帮了我们太多的忙。”

张莱拍着聂铭颙的肩笑道,“是兄弟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那我跟筱语也走了,祝你们度过一个幸福的夜晚。”

谢筱语还对路婉眨了眨眼,而后背着包跟张莱一起离开了。

关上院门,家里就剩下两人,聂铭颙跟路婉面面相觑后笑了。

聂铭颙牵起路婉的手说,“现在就剩我们两了。”

路婉点头,“恩,大家走了,热闹也就结束了。”

聂铭颙一把将她横抱起,对着她的眼说,“谁说的,咱们两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他一路将路婉抱进房间,满屋火红的颜色,红色的双喜,红色的床单被罩,红色的枕头枕巾,连两人的睡衣、拖鞋、毛巾都是大红的。

聂铭颙把路婉放在婚床上,床上还放着花生、核桃之类寓意吉祥的物品,路婉被他的眼神看的脸热,把视线转向了他的下巴,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聂铭颙轻笑一声,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额头、鼻尖,直至最后的唇齿相依。

她是他渴望已久的果实,曾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现在,她终于躺在了自己的怀中。

寂静的深夜里,窗台上的盆栽透过绿色的窗纱听到了阵阵粗重的呼吸声,它们张开碧绿的叶子和粉嫩的花朵,四处好奇的张望着。

“咦,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他们要抱在一起呢?”

“你真笨,没见院子里贴的红双喜吗?他们结婚了,这是洞房花烛呢。”

小花用叶子捂住了脸,害羞的说,“呀,你真讨厌,羞羞脸。”

“哼,你不是应该佩服我懂的多吗?”

房里,路婉累的抬不起手来,依然精力充沛的聂铭颙笑着将她抱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