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做到相互坦诚,比如你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不想让我知道自己受伤,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我并不需要你帮我做这个决定,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路婉这才勉强原谅了他。

饭才做了一半,既然聂铭颙受伤了,螃蟹是不能吃的,路婉决定把蟹肉取出来熬成蟹黄酱。

痛失螃蟹,聂铭颙敢怒不敢言,虽然有些遗憾,但他知道路婉是关心他的身体,心里又特别受用,好在肘子已经炖好了,路婉炒了两个蔬菜,饭就做好了。

“咱们的婚礼你想怎么办?”

路婉看了他一眼,本想说现在考虑太早了,但看到他热切的眼神后,还是说着他的话题思考了一下。

“选个日子,邀请一些熟悉的朋友参加,也不用太多,三十人左右,既热闹又不用费心应酬,然后大家吃吃饭,聊聊天,像茶话会一样,再找一个摄影师给大家拍照,这样不管过多久,我们对这一天的情景都能很快回忆起来。”

在路婉看来,这样简单温馨的婚礼,比世俗中认为的热闹婚礼还要契合她的想法。

“挺好,那咱们就这么办,虽然简单,还是有不少事情要准备的,比如得事先确定邀请哪些朋友,在哪里请大家吃饭,宴席标准是什么,还有婚礼流程,总不能干巴巴得吃饭,得有人活跃气氛。”

聂铭颙把需要解决的问题一件件提出来,还没等路婉发表意见,就给了她解决的方法,“这些都是小事,我找顾巍他们安排,咱们只要告诉他具体的时间。”

路婉笑道,“你可真会给他们找事做。”

“朋友嘛,不就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我要是不找他们帮忙,他们还觉得我生分呢。”

这个说法路婉还是挺认可的,关心亲近的朋友确实不需要顾虑太多,因为大家的支持都是相互的。

最后路婉选了五月六号领证,六月九号请客。

第二天聂铭颙就去公司找了顾巍,把婚礼的事跟他说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但你得保证那一天准时出现。”

“这你放心,我会提前请婚嫁的。”

陈广胜今天也在公司,挺聂铭颙提结婚的事,好奇的问,“哎,你们伴郎伴娘定了吗?你看我当伴郎怎么样?”

聂铭颙觉得不怎么样,实在是太闹腾了,“顾巍当伴郎我还能接受,你的话就算了,帮着招呼客人的工作可以考虑一下。”

陈广胜有些失望,甩了甩如今流行的郭富城头,配上他七分帅气的长相,勉强能够入眼,当然,这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而言,如果是陌生人,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就凭我这玉树临风的样子,竟然捞不着一个伴郎,我有点失望了。”

“多失望失望就习惯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当新郎吧。”

“我那不是想认识伴娘么,婉妹妹的朋友,肯定长得好看。”

“这你就不用想了,人家已经有对象了。”

陈广胜这下更加失望了。

“哎,你回去帮我跟婉妹妹说说,他们医院有没有单身的女医生女护士,给我介绍一个。”

这下连顾巍都摇头了。

“就你换女朋友的速度,给你介绍不是害了别人?”

“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差,我告诉你们,那些分手的,有一多半都是人家主动跟我提的,我是受害者。”

“那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跟你提分手呢,你就没有好好思考过原因。”

陈广胜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要是知道原因,还会被人家甩吗?

四月,在领证、办婚礼前,两人找时间先拍了几张结婚照,这年代的结婚照没有那么多花样,只是穿着拍照的衣服在镜头前摆几个姿势而已。

路婉选了一套婚纱的,一套民国时期的服装,还有一套他们自己的军装,三套衣服拍了十来张照片。

照片是加急洗出来的,取照片的时候,影楼跟他们商议,能不能把他们的照片放在橱窗展览,影楼不仅退拍照费用,还另给他们一笔钱,聂铭颙自然不肯同意。

他的媳妇只有他能看,怎么能天天挂在橱窗外头呢?

婚房就在东交民巷,主卧的家具新换了一起,特别是婚床,聂铭颙选的最大最结实的一款,床套、被罩之类也全部新买,是谢筱语帮着挑选的。

谢筱语私底下跟张莱感慨过,说路婉跟聂铭颙两人感情很好,很相爱,但家里的关系有些复杂,结果这样的大事竟然办的这么简单,有些为路婉感到可惜。

“他们两就这样,不追求外在的东西,你别看人家路婉年纪小,专业知识是很强的,双学位在读硕士,发表了好几篇优秀论文了,人家在学校拿的可是全国奖学金。”

张莱对路婉的赞扬让谢筱语听了有些吃味,任哪个妻子听丈夫说别的女人好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张莱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呢,搂着谢筱语笑道,“你看,我就是说了几句就不高兴了,路婉虽然优秀,但她那样的也不适合我,我就喜欢过平常的小日子,没有他们那种大志向,他们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咱们也是天生一对。”

谢筱语这才转“怒”为乐,表示不跟张莱计较了。

张莱又说,“他们工作忙,又没经验,你能帮的就多帮帮。”

谢筱语点头,“我知道,这哪用你说啊,其实我也挺喜欢路婉的,以后没准是个专家呢,咱自己没这个能耐,多认识有能耐的人也是好的。”

谁一辈子没个病啊痛的,有当医生的朋友以后肯定能用得上。

五月六号,立夏,路婉跟聂铭颙登记结婚,以后从法律上来说,他们就是夫妻了。

“真好,咱们终于结婚了。”

聂铭颙拥着路婉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路婉怀疑,如果不是在室外,他得把自己生吞了不可,看那劲大的,脸上的皮都快被他亲掉了。

“媳妇儿。”

在他开车回家的路上,第N次喊这个称呼后,路婉已经不想搭理了,就让他自己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