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几小时前发生了一次激烈的火拼,双方伤亡都很惨重,作为这次阻击的负责人,聂铭颙也受了伤,不过不算严重,自己处理了伤口,做了简易的包扎。
“队长,他们逃到对面去了怎么办?”
根据《国际法》的规定,他们无权进入别国领土,何况这伙人的背后肯定有着极强大的背景。
“我们秘密潜过去,看能不能把他们的老巢一网打尽。”
“一鼓作气,再而衰”,这一次对方损失惨重,但若不把问题全部解决,等对方休养生息后,一定会卷土重来,成为更大的隐患。
“让我去吧。”
这是个危险的任务,老虎主动要求派他做先锋。
聂铭颙看了看老虎受伤的胳膊,摇头道,“你受伤了,不适合,这次的任务非常艰巨,我自己去。”
大家听他这么决定都急眼了,“队长,不行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的任务还怎么进行下去了?”
“是啊,让我很乌贼去吧,我们配合默契,有危险还能相互照应。”
聂铭颙当然知道这一趟分外凶险,也正是因为凶险才不能让队友们身先士卒,这次的行动已经牺牲了三名队员,作为队长,他的内心是非常自责的。
金鱼知道队长的想法,说实话,从入伍的那天起,命就已经交给了国家,能为国牺牲,于大家而言都是一种荣耀。
“队长,你要坐镇指挥,还是让我跟乌贼去,我们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是啊队长,任务不能没有你,如果有突发情况,你不在谁来指挥,我们可没有你那么聪明的脑子。”
乌贼的自黑让大家的情绪稍许放松,在大家的劝说下,最后聂铭颙同意金鱼和乌贼去往另一侧打探敌人的行踪,其他人继续原地潜伏。
凌晨三点,乌贼回来了,他们找到了敌人的据点,就在二十公里外,金鱼留在那里蹲守。
“他们防控很严,我们不敢靠近,只在周围勘查了一圈,人数大约二十多个,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有五个仓库,三号仓库守的最严,有几辆车出入,可能要将货物尽快转移出去。”
短时间内能获取到这些信息已经很不错了,聂铭颙拍着他的肩肯定道,“很好,你们做的非常好,接下来我们得制定有效的应对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一队二十人,已经牺牲了三名战友,剩下的十七人,聂铭颙有把握打赢这一仗。
回首都的路上,一行人情绪很是沉重,来了二十人,最后回去的只剩十个,有五人牺牲了,有五人受了重伤正在治疗中,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的金鱼再一次住院,这一次是从五楼摔下,腿部骨折,背上也烧伤了一块,恐怕一辈子都得留下印记。
聂铭颙额角贴着纱布,手臂上缝了十几针,已经是队里受伤最轻的。
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在队友们均匀的呼吸声中想起了路婉。
失联了半个来月,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在惦记着自己。
再见聂铭颙的那天阳光正好,秋意渐浓,但阳光很好,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一大早就等在了路婉宿舍楼下。
路婉跟石岚一起下楼,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是石岚眼尖看到聂铭颙的车,激动的指着车对路婉说,“路婉,那是不是你对象的车?”
路婉看过去,就看见坐在驾驶室对着她笑的聂铭颙。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眉尾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伤口挺长,又是那样危险的位置,能想象出受伤的时候有多难受。
她一时间忘了动作,聂铭颙笑着从车上下来,“怎么了,十来天没见不认识了?”
路婉这才动脚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但眼神却看着他额角那块的伤。
“怎么弄的啊,再差一点就是太阳穴了吧。”
“没事,就是看着严重而已。”
石岚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聂铭颙,不得不说聂铭颙长得很英俊,带着浓厚的男子汉气息,一看就是让人倍有安全感的那种,看着路婉的眼神温柔中透着宠溺,嘴角微微上扬,坚毅的脸也变得柔情了起来。
果然啊,好对象都是别人的,路婉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特别般配。
人家小情侣说话,她在旁边待着就跟灯泡似的,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路婉,那你们聊着,我先去医院了。”
说完,石岚挥了挥手就走了,看别人恋情甜蜜,感觉就像自己也恋爱了一样,心情真好啊。
“你身上没别的伤了吧?有可得告诉我,还有头上,得每天消毒才行,要不你跟我去医院?”
“我人站这呢,都是小伤,要是有大事,今天根本来不了。”
路婉气的想捶他,天大的事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可不气人嘛。
“你就会让人担心,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功夫说笑呢。”
聂铭颙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扎了个马尾辫,整张脸露在外头,耳边有些短一些的散发,帮她拨到了耳后。
“我可是听到了,你担心我是不是。”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能不担心你?”
宿舍楼里断断续续的出来了不少住宿的医生护士,聂铭颙的车停在大门口的路边上,不仔细看还不大看的清,但路婉也不能一直在这待着。
“我得去医院呢,你跟我一起去吗?”
“我跟你一块去万一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说,说我是你男朋友?”
他这是拐着弯儿的让路婉给他“名分”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继续等着吧,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找你。”
“行,说笑的,我跟你一块去,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呢吧?我给你带了老磁器口的早点,你上车吃点。”
路婉确实没吃,每天都在医院食堂解决一日三餐,聂铭颙买的种类挺多,有炸糖糕、焦圈、豆腐脑、豆汁儿,还有包子、油条之类,路婉怀疑他把人家早餐店的品种全要了一份。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多买了几样,你吃完了给同事带上,还是热乎的呢。”
路婉选了份豆腐脑,问道,“你吃过了没?”
聂铭颙点头,看了后视镜里的路婉一眼,“吃了,两个大包子一碗豆汁儿。”
说实话,路婉在首都住了六年,依然接受不了豆汁的味道,就像很多人无法接受榴莲的味道一样。
聂铭颙跟路婉一起到医院后,迎接了不少探寻的目光,办公室的几个实习医生虽然不认识聂铭颙,但对他印象挺深的,之前聂铭颙来等路婉下班时来过几次。
“路婉,你是不是恋爱了?”
路婉笑了笑,没有否认,就当是承认了,她把早餐拿出来给大家分。
“真的啊?昨天骨科的张医生还跟我打听你呢,没想到还没开始他就失恋了。”
“岂止啊,消化科的陆医生也总旁敲侧击的问路婉的事呢。”
医生们每提一个名字,聂铭颙的脸就黑一分,莫名的感觉自己的考察期实在是过于漫长了。
“你坐,我给你擦点药。”
路婉用医用托盘取了药水和棉签,还有纱布之类,准备给他重新包扎,但聂铭颙拒绝用纱布。
“都结疤了,不用纱布也没关系,白花花的贴在那,别人还以为我受了多严重的伤呢。”
路婉不赞同,“这是阻隔细菌用的,我剪一小块,不损害你英明神武的形象好了吧?”
只听办公室里“扑哧”一声,有位女实习医生笑了。
“路婉,你不承认是你男朋友我们也不相信。”
“是啊,不是男朋友怎么可能那么体贴,路婉可是出了名的冷美人。”
“人家路婉那是没办法,要是不冷一点,扑上来的人就太多了。”
路婉叹了口气,“行了,你们少说几句吧,我也没不承认这是我男朋友,那不是刚开始,还是要低调一些的。”
众人乐了,聂铭颙也乐了。
“婉婉,这么说我的考察期已经结束了?”
路婉按住他乱动的脑袋,给他涂上酒精和消炎药水,等药水干透,再贴上精心修剪过的纱布。
额角贴了块纱布的聂铭颙看上去有些滑稽,路婉弯起唇角,微微笑道,“是,结束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哦,原来还有个考察期呢,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大家心情都不错,开了路婉好些玩笑,路婉让聂铭颙先走,等会儿她就要开始查房了。
“那我中午过来,带你去吃饭。”
“你今天有事吗?如果忙的话不用特意过来。”
“也没什么事,老头子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回去吃饭,这不,晚上我肯定没时间陪你吃饭。”
路婉听他说聂毅韦找,笑容就淡了,毕竟以她跟聂铭颙现在的关系,还得聂毅韦点头才行。
“别担心,我先去吃饭,吃完了回头来找你。”
聂铭颙不知道他爸为什么突然找他,让他回去吃饭,但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就把自己跟路婉的事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