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被绑架(三)

警局这边已经派了人出动。

那辆车子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他们的印象中,这根本就不是绑架。

这不是强势一点,粗鲁一点地带走了表妹而已。

童童:“还有十分钟倒计时。”

郁长洱:“嗯。”

小姑娘抬头看着左边年轻人,“请问,你是我表哥吗?”

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害羞,忐忑,又期待的笑容。

真是不容易,一个笑容能表达这么多的情绪。

郁长洱知道童童不会食言,于是心下大定。

小姑娘眼眶红彤彤的,但是眼泪又不敢掉下来,看起来又可怜又柔弱的。

郁长洱长得漂亮,是那种让人觉得无害的漂亮。

年轻人心一下就软了,被她这么看着,心中涌现出无限豪情。

“对,我是你表哥!表妹别怕,都是自家亲戚,不会欺负你的!”

刺青的年轻男人看了旁边这蠢货一眼。

脑残,不欺负把她弄来干嘛?!

摆着好看的吗?

路边指挥交通的交警已经得到了总局的消息。吹着哨子若无其事地靠近。

附近还有好几名警察在靠近。

灰色,京Q28392E,车内绑架了一名女子。

车内,司机看着一名越逼越紧的交警,“大哥,怎么办,警察。”

“冷静,我们可不是罪犯。”

郁长洱的手被拉了一下。

整个人被迫被迫看着刺青哥。

“表妹,你知道该怎么样,是吧?

一看你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说着,郁长洱的腰上抵过来刀柄。

小姑娘看起来很害怕,“嗯,我知道……你们是表哥,不是坏人。”

童童:“五分钟倒计时。”

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刺青哥很满意,“放轻松一点,如果那个警察没事找事,你就这么说,别让他看出来。”

“好的。”

警察果然走过来了。

“请出示你的驾照。”

开车的那个乖乖掏了。

警察探进头来看看,四个男的,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亲戚亲戚。”

“什么亲戚?”

郁长洱这样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娇养出来,没经历过风雨的温室金贵小花朵。

而这些人,更像是无视社会游戏规则,野蛮生长出来的社会边缘人物。

这样的两类人,怎么会是亲戚。

就算是亲戚,那也不会来往。

警察心里明白,总局的情报是正确的。

果然是个被绑架的女孩子。

“你们是亲戚?”

刺青哥扬起笑脸却被呵斥了。

“是……”“没问你,问那小姑娘!”

郁长洱看起来比刚才镇定多了,“警察叔叔,他们是我表哥。

我妈妈生病了,在医院里躺着,表哥们陪我去看过妈妈,现在去外公外婆家。”

警察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这小姑娘,会不会太淡定了一点。

警察看看周围慢慢靠上来的便衣同事,“你妈妈生得什么病?”

“妈妈车祸了,一直昏迷不醒。”

车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一个交警,怎么会后面喇叭声震天响的情况下,拉着一个小姑娘聊天呢。

这几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郁长洱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开心地和警察叔叔聊天。

问什么答什么。

可乖。

童童:“倒计时十,九,八,七……”

郁长洱抱着腿的手已经慢慢撑在身体的两侧。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后面车里,刀疤和司机对视一眼。

紧紧跟着的黑车里,刀疤踹开车门冲下来,脸色狰狞地指着前面,“警察,那名女孩儿被绑架了!”

“六,五,四……”

“呼——!!”

一阵发动机剧烈运转的声音,车子已经飞驰而出。

黑车里的司机直接踩油门跟上。

“快,跟上!”两辆警车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奔而出。

“哎!!哎!”

刀疤男被留下了………

“三,二,一……”

童童:“五小时逆天武力值,现在开始,每过半个小时,提醒宿主一次时间。”

郁长洱笑眯眯地点点头。

“后面有尾巴。”

“开快点!甩掉他们!”

车子几乎飙得让人胃里十分不适,似乎重力气都在因为这种飙速而慢慢离开。

只有郁长洱,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

一场追车战,在帝京街头上演。

这里已经越来越偏僻了。

附近的派出所还来不及过去封路,已经快接近郊区了。

“表妹,很快就到了,你再等等。”

郁长洱笑容诡异地点点头。

好啊,那就再等一等。

**

霍深见一下飞机就打开了手机。

几百条未接电话。

好多人打的。

霍深见浏览着手机记录,旁边胡特助已经一脸凝重地快步跟上了。

“总裁,不好了,郁小姐被绑架了。”

身后是私人飞机停机坪,霍深见的手机掉在地上。

滚了两下,依然亮着屏幕。

霍深见的心跳跳漏了一拍。

俊美的脸上一瞬间血色退得一干二净。

小耳朵……

**

“该死的,怎么会把警察召来!

我们明明很低调,郁长洱的家人也不在帝京!谁报的案!谁跟的踪!”

而且这样子,就好像是一开始就被跟着的一样。

就算是绑架要赎金,也是都绑了好久,打电话回去,才开始接下来的流程的。

谁家绑架能在一开始就被人盯上的。

郁长洱笑,“表哥,你不是说不是绑架吗?”

刺青哥笑得恶意,以为小姑娘看不出来。

“当然不是绑架。”

不是绑架,是人口买卖而已。

他们只是想把郁长洱买了换钱而已。

小姑娘声音甜甜的,“我知道的,表哥你们只是请我去玩。”

“对吧?”

“对的。”

车子越来越偏,已经出现了水泥路。

越来越颠。

这里的地形很复杂,七绕八拐的,建筑物长得都一样,稍不留神就跟丢了。

已经跟丢了两辆警车了。

就剩下唯一一辆黑车,契而不舍。

司机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定不能跟丢,一定不能跟丢。

跟丢了死都对不起霍家。

“大哥,后面还有一辆车!”

刺青哥斜气地笑笑,“那辆车上只剩下了一个司机,没人了。”

“可万一对方有枪呢?”

“他有枪,我们没有吗?”

刺青哥说着,果然掏出了一把枪。

郁长洱:“童童,枪打我会有事儿吗?”

童童:“不会,这五个小时,道歉还不入,百毒不侵。我说过的嘛,我要做你的金手指!”

郁长洱:“那五个小时后之后,伤害会回到我身上吗?”

“不会的,你放心去造。五个小时后你只不过会一直睡觉而已。”

“好的。”小姑娘甜甜地笑。

另一边,向轩和白天天跟着总裁办的人一起根据司机的线报往这里汇集。

俊美面色冰冷的霍总裁,集团里刷刷刷点了五十个保镖,“全部跟我走。”

气质如此沉稳的、清一色黑衣保镖,走过大厅的时候,十分让人侧目。

让人不禁想到了一个词语。

屠龙救公主。

郑彬赶到了警察局指挥大厅。

邱太真正在装备,一看见发小,邱太真面无表情地挥挥手。

郑彬跑得很喘,一个向来文质彬彬的人,现在看起来很是狼狈。

邱太真:“你什么情况?看上那姑娘了?”

郑彬瞪他,“我跟你一起去。”

“去什么去,你去了我会分心,还得保护你。”

郑彬看着全副武装即将出动的警察们,“有希望吗?”

邱太真瞥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我也不能打包票,毕竟……这是绑架案。

帝都少见这样恶性绑架案的。”

“我知道……”

邱太真临走前,“不管能不能救回来,警方都会尽全力去施救。”

“好。”

**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了。

“表妹,你好好坐着,表哥去解决个麻烦。”

这么一个连路灯都闪闪烁烁,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的荒郊野外,刺青哥的这句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郁长洱点点头,“好。”

下去了三个人,剩下就是坐在她左手边的年轻人。

“我们是去见什么人吗?”

郁长洱转头看着他。

为了表示自己会很乖很听话,她把自己的拳头团在膝盖上。

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样子。

“对,去见……一个朋友。”

车外,三打一。

司机平时在那个团队中,也是负责开车的,虽然是练过的,但并不是拳脚专长。

车外是十分凌厉的拳腿硬碰硬的声音。

即使一大三,司机也不落下风。

直到一个冰冷冷的金属质地的东西顶着他的脑袋。

手枪。

有子弹,上了膛的手枪。

“怎么样?还打吗?”

刺青哥满是恶意的声音在司机的耳朵边划过。

司机被制服了,跪倒在地。

仿佛没有情绪的机器。

“大哥,要不要现在就送他上西天?”

“你说的对,干咱们这行的,谁手上不沾着人命。”

突兀的,一道甜甜的女音响起。

“表哥,我们要走了吗?”

郁长洱从车厢里探出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刺青哥。

即将出膛的子弹被打断。

“马上就要走了。”刺青哥收起枪支,低声吩咐,把这个人打晕,绑起来,扔到后面车厢里。”

“这个人已经见过我们了,不能让他活着。”

“废话,等交易结束之后再说。

现在先稳住这个值钱的小甜心再说。”

“好的大哥。”

警局的设备车里,“邱局,线索断了。”

他们到达时候,只剩了一辆空车。

地上有打斗痕迹,却没有血迹。

说明跟踪的人被带走了。

生死未卜,但比较偏向于还活着。

否则就地解决就可以了,没必要带走。

多带一个人,就会多一份风险。

邱太真在电子地图上比划比划:“我估计不会离那个最后的位置太远。”

“这一带后面靠山,虽然不高,但是上去的路难走。要带上两个人质,其中一个还是成年大汉,自讨苦吃。”

“所以应该不会进山。”

事情果然如邱太真想得那样,过了十分钟后,车子就到了。

“表妹,表哥带你去看你舅舅和外祖母,高不高兴。”

“高兴。”

郁长洱一边说着一边下车。

视线隐晦地看着后车厢。

刚才那辆车上冲下来一个男人说她被绑架了。

难道一直都跟着吗?

是谁派来暗地里保护她的吗……

郁长洱收回视线,跟上刺青哥的脚步。

“刚才二表哥说要带我见一个朋友,是什么朋友啊,难道不是咱们家里人吗?”

“是……你大表哥我的朋友,好人一个,你会喜欢他的。”

小姑娘害羞地低下头,“为什么我要喜欢他呀,表哥你是要给我介绍男盆友吗?”

刺青哥响起自己父亲说的一番话洱十分警惕的话,不禁有些怀疑。

这姑娘傻白甜得很。

都到这种地方了,还想男朋友?

刺青哥有一瞬间的怀疑,但在郁长洱红润,貌似害羞的小脸蛋下,这种怀疑从左耳朵闪进,又从左耳朵闪出去了。

“对,就是男朋友。

你说我是你的表哥,能不替你操心着吗?对吧。”

刺青哥这张狰狞的脸,真的是没什么说服力。

郁长洱一路上都表现得温顺听话。

那名司机被打晕了拖在地上往前走。

也就越走越偏,很快连路灯都没有的乡间小路。

这个季节能闻到麦子的声音。

童童:“长洱姐姐你还不动手?你真的要跟他们去?”

郁长洱:“现在动手这些人我最多抓抓一两个,而且才持续五个小时,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到。

很明显那里有一个人是正主。”

就是那个所谓的“朋友。”

他们进了一家光线昏暗的小宾馆。

前台小姐坐在桌子后面玩手指甲。

抬头看了一眼,“呦,这小姑娘长得漂亮啊。哪里找来的。”

一看就是富家女。

郁长洱抢先回答,“这是我表哥!”

“亲表妹?”前台小姐愣了一会会儿,很快靠坐会自己的座位。

“要死了真是………连自己表妹都卖。

你们加好在是没亲妹妹,有亲妹妹是不是也卖?”

前台小姐搓磨自己红指甲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

“臭女表子,关你什么事儿!”刺青哥满嘴脏话地骂完前台小姐,转头慈祥地看着郁长洱,“别听这………老女人瞎说。你就是个看大门的,就是条狗。”

郁长洱点点头,眉眼弯弯,“我听表哥的。”

之前坐在郁长洱左边位置上的年轻人,渐渐浮现烦躁和不忍。

前台小姐不敢再做声,却频频抬头看着他们往楼上的身影。

那小姑娘……哪知道这世界……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亲戚呢。

楼上,一共有三间房间,郁长洱被带进了最左边的房间。

里面有一张床,正中央有一把椅子。

郁长洱被按到椅子上坐着。

“表妹,你在这里先休息,朋友很快来。”

“好。”小姑娘的情绪开始往下,没有刚才那么乖巧了。

可能她也察觉到自己如今在上面地方了。

刺青哥暗暗冷笑。

现在知道,还能有什么用。

这个地方偏得很,就算警察也找不过来。

完成好多笔交易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门被陡然关上,郁长洱一个人站起来。

墙上黏着着的大量淡黄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玻璃窗子上都涂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那种红大红色半透明墙纸。

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童童:“警方已经在这附近了,但暂时没有发现这里的宾馆的问题。”

郁长洱掀开床上的被子,看着各种斑点混杂,恶心不堪的床单。

有多少女孩子被祸害。

人在什么时候会想使用暴力,以暴制暴。

郁长洱知道,如果对于她而言的话,那就是现在了。

郁长洱脸色淡漠地放下被子,“可以帮我干扰五分钟吗?气血翻腾得厉害。”

“可以,反正你现在不会受伤的。

钢铁般朵朵。”

门突然打开了。

是那名前台小姐,手上拿着圆形黑色,托盘上有一个玻璃杯,玻璃杯子里有半杯水。

“我来……给你送水。”

前台小姐显得有点拘束。

她似乎有点不敢看郁长洱的眼睛。

郁长洱:“谢谢姐姐。”

“不……不谢……”

前台小姐对着这样的女孩子,忽然觉得全身都脏。

郁长洱拿到了托盘。

托盘下面有东西。

似乎是一捆麻绳。

她要拿出来看,被前台小姐按住了。

她使了个眼色给郁长洱,低声说,“这屋子里有监控的,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的。”

“嗯?”

“左边的死角里,照不到,你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给你的。

我现在去帮你……勾引看监控的老头子,你快逃,我只能十分钟。”

郁长洱很错愕。

定定地看着她。

“别发呆了,快点。

你那个表哥,是要把你卖个特殊癖好的老板。那些人都不把女人当人的,玩死了好多人了。”

郁长洱依旧看着她。

“你这个姑娘!是不是傻!我让你跑!”

前台急了。

郁长洱:“为什么要帮我?”

郁长洱见过很多形式的善良。

最多的就是郁家没破产的时候,经常参加的慈善拍卖会。

富豪们一掷千金,为贫穷捐款。

捐完之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可这个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冒了威胁生命的威胁来帮她。

甚至要为了她,也许还要被那看监控的老头子占便宜。

这种极致的善良,郁长洱没见过。

她就考虑她自己吗?

“你是不是吓傻了?快走吧!留下来你死定了!”

小姑娘头一歪,黑葡萄大眼睛里有前台小姐不理解的镇定。

“你才是,傻的那一个。”

“你……”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吧,我不想连累你。”

“哦你是担心姐是吧?姐跟你不一样,姐没关系,姐反正都脏了……”

郁长洱摇摇头,声音软软的,却莫名让前台小姐的鼻子一酸。

“没有。你很干净,而且很漂亮。”

“非常漂亮。”

仿佛是强调得还不顾,郁长洱又补充了一句。

“快点走吧,再不走你就被牵连了。”

前台小姐狠狠一跺脚。

这姑娘!看着漂亮,脑袋里都是草包,为她好怎么就不知道呢!

前台小姐离开了。

门外有人在说话。

“哥,咱们这么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爸,我爸,都同意了。”

“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们表妹。以前那些女孩子是外人,咱们卖了也就卖了。

这个不一样,她是姑姑的孩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

“放屁的虎毒不食子!这郁长洱多漂亮你也看见了,这得比以前的价位翻多少倍!你想过吗?

拿着这笔钱,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歇好几年了。”

“可她是妹妹,你是不是说咱们一家人一定不要团结吗?怎么能把妹妹卖掉呢。”

“那时我们一家人,她一个外人,算什么一家人!”

“她身上流着咱们家一半的血呢。”

“流个屁!”

一个中年浑厚不讲理的声音掺和进来。

这个声音郁长洱人的,这就是那个在医院里闹事的舅舅的声音。

“她妈是你奶奶在火车站抱来的。

和咱们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郁长洱悄悄地捂住了嘴。

童童:“哇……喔……”

“我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这个“抱”字用得十分巧妙。

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她妈小时候就是个白眼狼,生的女孩儿也是!

居然嫁了个有钱人,好在是破产了,活该!”

刺青哥的声音,很兴奋,仿佛在摩拳擦掌,“没想到姑姑没了,表妹倒是可以给咱们家带来一大笔收入。

“那是……还是你爸聪明吧。”

那天在医院,“舅舅”原本只是想去敲诈一笔钱。

哪怕破产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可一见这侄女长得如此如花似玉,一个念头就冒出来。

要是把她卖了,岂不是比敲诈还值钱!

**

邱家老宅里,除了出警的邱太真,所有人都在。

两队中年夫妻,三个年轻男人,各个相貌不凡,气宇轩昂。

还有一个长发女子,身材姣好,此时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

连白天不正经的邱太三,现在也穿得规规矩矩。

这一家人聚在一起,没什么重要的活动,就是陪着两个老人家一起看电视。

每年的这个月份,全家人都会每天晚上守着两个老人家。

邱爷爷退休前是国家的军人,邱奶奶是化学家。

两个人从年轻时候起就身居高位,下面的孩子们,孙辈,也都争气,没有一个纨绔子弟。

唯一的遗憾,就是年轻的时候,那只有几岁的小女儿给弄丢了。

这是一辈子的痛。

茫茫华国,想要找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谈何容易。

头几年的时候托了很多关系,每次以为快找到了,都是失望结束。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孙辈都开成家了。

那孩子更加不可能找回来了。

邱家一直都空着两个房间。

一个房间是给丢失的小女儿的,另一个,是给小女儿的孩子的。

如果那孩子有生之年还能回到邱家的话,肯定是一家三口,或者更多。

这是整个邱家的美好愿望。

邱爷爷拄着拐杖,突然冲地。

“太真那臭小子,为什么不回来?”

几个孙辈对视一眼,都说老了老了是老小孩,邱爷爷应了这个说法。

邱太三挤到爷爷奶奶的红木沙发边,坐在扶手上,接过大哥剥开的橘子,塞到邱爷爷的嘴巴边。

被邱爷爷嫌弃的让开,瞪着她。

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满脸写着不高兴。

那长发女子一笑,“爷爷,您真是太伤我们的心了,除了邱四,我们都回来了。

就想着邱四。

哎……”

邱奶奶稳稳地吃着大乖孙递过来的橘子,“太真又说在办案?”

每次不回家,都说在办案。

结果有一次,被邱爷爷撞见他和朋友吃饭。

打电话过去,还说在局里加班呢。

气得老爷子不相信他说的话。

偏生这么多孩子里,只有他长得最像小时候的小女儿。

邱太三:“他今天是真的走不开,我替他作证。”

邱爷爷:“你拿什么作证!又是在骗我!”

邱太三搂住他爷爷,“真的发生绑架案了,被绑架的是个小姑娘。”

长发女子,邱家二舅的独生女,邱太夕,“警察局又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地球离了他邱大局长不转了是怎么的。

也不知道回来陪着爷爷奶奶。”

邱爷爷冲孙女眨眨眼,“说的对。”

还是女孩儿好,女孩儿都是贴心小棉好。

“这次真不行,郑家的郑彬还在那盯着呢。”

“你说什么?!郑彬?这女孩儿跟他说没关系?”

邱太夕一听见“郑彬”两个字,软骨病立刻治好了,脸色大变地紧紧盯着邱太三。

“你别告诉我郑彬交女朋友了!

被绑架的是他女朋友?!”

“太夕。”

旁边的美妇警告地看着一眼邱太夕,“不要在爷爷奶奶这里喧哗。”

邱家二夫人出礼仪大家,家里在百年前是宫廷利官,在仪态方面最是看中。

偏生这个女儿叛逆得很。

邱太三:“我怎么知道?好像不是吧……”

邱太夕松了一口气,结果堂弟下一句就是,“但肯定对人家很上心就是了,听说他一开始就跟着。”

邱太夕的脸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