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这边已经派了人出动。
那辆车子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他们的印象中,这根本就不是绑架。
这不是强势一点,粗鲁一点地带走了表妹而已。
童童:“还有十分钟倒计时。”
郁长洱:“嗯。”
小姑娘抬头看着左边年轻人,“请问,你是我表哥吗?”
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害羞,忐忑,又期待的笑容。
真是不容易,一个笑容能表达这么多的情绪。
郁长洱知道童童不会食言,于是心下大定。
小姑娘眼眶红彤彤的,但是眼泪又不敢掉下来,看起来又可怜又柔弱的。
郁长洱长得漂亮,是那种让人觉得无害的漂亮。
年轻人心一下就软了,被她这么看着,心中涌现出无限豪情。
“对,我是你表哥!表妹别怕,都是自家亲戚,不会欺负你的!”
刺青的年轻男人看了旁边这蠢货一眼。
脑残,不欺负把她弄来干嘛?!
摆着好看的吗?
路边指挥交通的交警已经得到了总局的消息。吹着哨子若无其事地靠近。
附近还有好几名警察在靠近。
灰色,京Q28392E,车内绑架了一名女子。
车内,司机看着一名越逼越紧的交警,“大哥,怎么办,警察。”
“冷静,我们可不是罪犯。”
郁长洱的手被拉了一下。
整个人被迫被迫看着刺青哥。
“表妹,你知道该怎么样,是吧?
一看你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说着,郁长洱的腰上抵过来刀柄。
小姑娘看起来很害怕,“嗯,我知道……你们是表哥,不是坏人。”
童童:“五分钟倒计时。”
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刺青哥很满意,“放轻松一点,如果那个警察没事找事,你就这么说,别让他看出来。”
“好的。”
警察果然走过来了。
“请出示你的驾照。”
开车的那个乖乖掏了。
警察探进头来看看,四个男的,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亲戚亲戚。”
“什么亲戚?”
郁长洱这样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娇养出来,没经历过风雨的温室金贵小花朵。
而这些人,更像是无视社会游戏规则,野蛮生长出来的社会边缘人物。
这样的两类人,怎么会是亲戚。
就算是亲戚,那也不会来往。
警察心里明白,总局的情报是正确的。
果然是个被绑架的女孩子。
“你们是亲戚?”
刺青哥扬起笑脸却被呵斥了。
“是……”“没问你,问那小姑娘!”
郁长洱看起来比刚才镇定多了,“警察叔叔,他们是我表哥。
我妈妈生病了,在医院里躺着,表哥们陪我去看过妈妈,现在去外公外婆家。”
警察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这小姑娘,会不会太淡定了一点。
警察看看周围慢慢靠上来的便衣同事,“你妈妈生得什么病?”
“妈妈车祸了,一直昏迷不醒。”
车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一个交警,怎么会后面喇叭声震天响的情况下,拉着一个小姑娘聊天呢。
这几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郁长洱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开心地和警察叔叔聊天。
问什么答什么。
可乖。
童童:“倒计时十,九,八,七……”
郁长洱抱着腿的手已经慢慢撑在身体的两侧。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后面车里,刀疤和司机对视一眼。
紧紧跟着的黑车里,刀疤踹开车门冲下来,脸色狰狞地指着前面,“警察,那名女孩儿被绑架了!”
“六,五,四……”
“呼——!!”
一阵发动机剧烈运转的声音,车子已经飞驰而出。
黑车里的司机直接踩油门跟上。
“快,跟上!”两辆警车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奔而出。
“哎!!哎!”
刀疤男被留下了………
“三,二,一……”
童童:“五小时逆天武力值,现在开始,每过半个小时,提醒宿主一次时间。”
郁长洱笑眯眯地点点头。
“后面有尾巴。”
“开快点!甩掉他们!”
车子几乎飙得让人胃里十分不适,似乎重力气都在因为这种飙速而慢慢离开。
只有郁长洱,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
一场追车战,在帝京街头上演。
这里已经越来越偏僻了。
附近的派出所还来不及过去封路,已经快接近郊区了。
“表妹,很快就到了,你再等等。”
郁长洱笑容诡异地点点头。
好啊,那就再等一等。
**
霍深见一下飞机就打开了手机。
几百条未接电话。
好多人打的。
霍深见浏览着手机记录,旁边胡特助已经一脸凝重地快步跟上了。
“总裁,不好了,郁小姐被绑架了。”
身后是私人飞机停机坪,霍深见的手机掉在地上。
滚了两下,依然亮着屏幕。
霍深见的心跳跳漏了一拍。
俊美的脸上一瞬间血色退得一干二净。
小耳朵……
**
“该死的,怎么会把警察召来!
我们明明很低调,郁长洱的家人也不在帝京!谁报的案!谁跟的踪!”
而且这样子,就好像是一开始就被跟着的一样。
就算是绑架要赎金,也是都绑了好久,打电话回去,才开始接下来的流程的。
谁家绑架能在一开始就被人盯上的。
郁长洱笑,“表哥,你不是说不是绑架吗?”
刺青哥笑得恶意,以为小姑娘看不出来。
“当然不是绑架。”
不是绑架,是人口买卖而已。
他们只是想把郁长洱买了换钱而已。
小姑娘声音甜甜的,“我知道的,表哥你们只是请我去玩。”
“对吧?”
“对的。”
车子越来越偏,已经出现了水泥路。
越来越颠。
这里的地形很复杂,七绕八拐的,建筑物长得都一样,稍不留神就跟丢了。
已经跟丢了两辆警车了。
就剩下唯一一辆黑车,契而不舍。
司机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定不能跟丢,一定不能跟丢。
跟丢了死都对不起霍家。
“大哥,后面还有一辆车!”
刺青哥斜气地笑笑,“那辆车上只剩下了一个司机,没人了。”
“可万一对方有枪呢?”
“他有枪,我们没有吗?”
刺青哥说着,果然掏出了一把枪。
郁长洱:“童童,枪打我会有事儿吗?”
童童:“不会,这五个小时,道歉还不入,百毒不侵。我说过的嘛,我要做你的金手指!”
郁长洱:“那五个小时后之后,伤害会回到我身上吗?”
“不会的,你放心去造。五个小时后你只不过会一直睡觉而已。”
“好的。”小姑娘甜甜地笑。
另一边,向轩和白天天跟着总裁办的人一起根据司机的线报往这里汇集。
俊美面色冰冷的霍总裁,集团里刷刷刷点了五十个保镖,“全部跟我走。”
气质如此沉稳的、清一色黑衣保镖,走过大厅的时候,十分让人侧目。
让人不禁想到了一个词语。
屠龙救公主。
郑彬赶到了警察局指挥大厅。
邱太真正在装备,一看见发小,邱太真面无表情地挥挥手。
郑彬跑得很喘,一个向来文质彬彬的人,现在看起来很是狼狈。
邱太真:“你什么情况?看上那姑娘了?”
郑彬瞪他,“我跟你一起去。”
“去什么去,你去了我会分心,还得保护你。”
郑彬看着全副武装即将出动的警察们,“有希望吗?”
邱太真瞥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我也不能打包票,毕竟……这是绑架案。
帝都少见这样恶性绑架案的。”
“我知道……”
邱太真临走前,“不管能不能救回来,警方都会尽全力去施救。”
“好。”
**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了。
“表妹,你好好坐着,表哥去解决个麻烦。”
这么一个连路灯都闪闪烁烁,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的荒郊野外,刺青哥的这句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郁长洱点点头,“好。”
下去了三个人,剩下就是坐在她左手边的年轻人。
“我们是去见什么人吗?”
郁长洱转头看着他。
为了表示自己会很乖很听话,她把自己的拳头团在膝盖上。
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样子。
“对,去见……一个朋友。”
车外,三打一。
司机平时在那个团队中,也是负责开车的,虽然是练过的,但并不是拳脚专长。
车外是十分凌厉的拳腿硬碰硬的声音。
即使一大三,司机也不落下风。
直到一个冰冷冷的金属质地的东西顶着他的脑袋。
手枪。
有子弹,上了膛的手枪。
“怎么样?还打吗?”
刺青哥满是恶意的声音在司机的耳朵边划过。
司机被制服了,跪倒在地。
仿佛没有情绪的机器。
“大哥,要不要现在就送他上西天?”
“你说的对,干咱们这行的,谁手上不沾着人命。”
突兀的,一道甜甜的女音响起。
“表哥,我们要走了吗?”
郁长洱从车厢里探出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刺青哥。
即将出膛的子弹被打断。
“马上就要走了。”刺青哥收起枪支,低声吩咐,把这个人打晕,绑起来,扔到后面车厢里。”
“这个人已经见过我们了,不能让他活着。”
“废话,等交易结束之后再说。
现在先稳住这个值钱的小甜心再说。”
“好的大哥。”
警局的设备车里,“邱局,线索断了。”
他们到达时候,只剩了一辆空车。
地上有打斗痕迹,却没有血迹。
说明跟踪的人被带走了。
生死未卜,但比较偏向于还活着。
否则就地解决就可以了,没必要带走。
多带一个人,就会多一份风险。
邱太真在电子地图上比划比划:“我估计不会离那个最后的位置太远。”
“这一带后面靠山,虽然不高,但是上去的路难走。要带上两个人质,其中一个还是成年大汉,自讨苦吃。”
“所以应该不会进山。”
事情果然如邱太真想得那样,过了十分钟后,车子就到了。
“表妹,表哥带你去看你舅舅和外祖母,高不高兴。”
“高兴。”
郁长洱一边说着一边下车。
视线隐晦地看着后车厢。
刚才那辆车上冲下来一个男人说她被绑架了。
难道一直都跟着吗?
是谁派来暗地里保护她的吗……
郁长洱收回视线,跟上刺青哥的脚步。
“刚才二表哥说要带我见一个朋友,是什么朋友啊,难道不是咱们家里人吗?”
“是……你大表哥我的朋友,好人一个,你会喜欢他的。”
小姑娘害羞地低下头,“为什么我要喜欢他呀,表哥你是要给我介绍男盆友吗?”
刺青哥响起自己父亲说的一番话洱十分警惕的话,不禁有些怀疑。
这姑娘傻白甜得很。
都到这种地方了,还想男朋友?
刺青哥有一瞬间的怀疑,但在郁长洱红润,貌似害羞的小脸蛋下,这种怀疑从左耳朵闪进,又从左耳朵闪出去了。
“对,就是男朋友。
你说我是你的表哥,能不替你操心着吗?对吧。”
刺青哥这张狰狞的脸,真的是没什么说服力。
郁长洱一路上都表现得温顺听话。
那名司机被打晕了拖在地上往前走。
也就越走越偏,很快连路灯都没有的乡间小路。
这个季节能闻到麦子的声音。
童童:“长洱姐姐你还不动手?你真的要跟他们去?”
郁长洱:“现在动手这些人我最多抓抓一两个,而且才持续五个小时,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到。
很明显那里有一个人是正主。”
就是那个所谓的“朋友。”
他们进了一家光线昏暗的小宾馆。
前台小姐坐在桌子后面玩手指甲。
抬头看了一眼,“呦,这小姑娘长得漂亮啊。哪里找来的。”
一看就是富家女。
郁长洱抢先回答,“这是我表哥!”
“亲表妹?”前台小姐愣了一会会儿,很快靠坐会自己的座位。
“要死了真是………连自己表妹都卖。
你们加好在是没亲妹妹,有亲妹妹是不是也卖?”
前台小姐搓磨自己红指甲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
“臭女表子,关你什么事儿!”刺青哥满嘴脏话地骂完前台小姐,转头慈祥地看着郁长洱,“别听这………老女人瞎说。你就是个看大门的,就是条狗。”
郁长洱点点头,眉眼弯弯,“我听表哥的。”
之前坐在郁长洱左边位置上的年轻人,渐渐浮现烦躁和不忍。
前台小姐不敢再做声,却频频抬头看着他们往楼上的身影。
那小姑娘……哪知道这世界……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亲戚呢。
楼上,一共有三间房间,郁长洱被带进了最左边的房间。
里面有一张床,正中央有一把椅子。
郁长洱被按到椅子上坐着。
“表妹,你在这里先休息,朋友很快来。”
“好。”小姑娘的情绪开始往下,没有刚才那么乖巧了。
可能她也察觉到自己如今在上面地方了。
刺青哥暗暗冷笑。
现在知道,还能有什么用。
这个地方偏得很,就算警察也找不过来。
完成好多笔交易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门被陡然关上,郁长洱一个人站起来。
墙上黏着着的大量淡黄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玻璃窗子上都涂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那种红大红色半透明墙纸。
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童童:“警方已经在这附近了,但暂时没有发现这里的宾馆的问题。”
郁长洱掀开床上的被子,看着各种斑点混杂,恶心不堪的床单。
有多少女孩子被祸害。
人在什么时候会想使用暴力,以暴制暴。
郁长洱知道,如果对于她而言的话,那就是现在了。
郁长洱脸色淡漠地放下被子,“可以帮我干扰五分钟吗?气血翻腾得厉害。”
“可以,反正你现在不会受伤的。
钢铁般朵朵。”
门突然打开了。
是那名前台小姐,手上拿着圆形黑色,托盘上有一个玻璃杯,玻璃杯子里有半杯水。
“我来……给你送水。”
前台小姐显得有点拘束。
她似乎有点不敢看郁长洱的眼睛。
郁长洱:“谢谢姐姐。”
“不……不谢……”
前台小姐对着这样的女孩子,忽然觉得全身都脏。
郁长洱拿到了托盘。
托盘下面有东西。
似乎是一捆麻绳。
她要拿出来看,被前台小姐按住了。
她使了个眼色给郁长洱,低声说,“这屋子里有监控的,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的。”
“嗯?”
“左边的死角里,照不到,你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给你的。
我现在去帮你……勾引看监控的老头子,你快逃,我只能十分钟。”
郁长洱很错愕。
定定地看着她。
“别发呆了,快点。
你那个表哥,是要把你卖个特殊癖好的老板。那些人都不把女人当人的,玩死了好多人了。”
郁长洱依旧看着她。
“你这个姑娘!是不是傻!我让你跑!”
前台急了。
郁长洱:“为什么要帮我?”
郁长洱见过很多形式的善良。
最多的就是郁家没破产的时候,经常参加的慈善拍卖会。
富豪们一掷千金,为贫穷捐款。
捐完之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可这个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冒了威胁生命的威胁来帮她。
甚至要为了她,也许还要被那看监控的老头子占便宜。
这种极致的善良,郁长洱没见过。
她就考虑她自己吗?
“你是不是吓傻了?快走吧!留下来你死定了!”
小姑娘头一歪,黑葡萄大眼睛里有前台小姐不理解的镇定。
“你才是,傻的那一个。”
“你……”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吧,我不想连累你。”
“哦你是担心姐是吧?姐跟你不一样,姐没关系,姐反正都脏了……”
郁长洱摇摇头,声音软软的,却莫名让前台小姐的鼻子一酸。
“没有。你很干净,而且很漂亮。”
“非常漂亮。”
仿佛是强调得还不顾,郁长洱又补充了一句。
“快点走吧,再不走你就被牵连了。”
前台小姐狠狠一跺脚。
这姑娘!看着漂亮,脑袋里都是草包,为她好怎么就不知道呢!
前台小姐离开了。
门外有人在说话。
“哥,咱们这么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爸,我爸,都同意了。”
“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们表妹。以前那些女孩子是外人,咱们卖了也就卖了。
这个不一样,她是姑姑的孩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
“放屁的虎毒不食子!这郁长洱多漂亮你也看见了,这得比以前的价位翻多少倍!你想过吗?
拿着这笔钱,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歇好几年了。”
“可她是妹妹,你是不是说咱们一家人一定不要团结吗?怎么能把妹妹卖掉呢。”
“那时我们一家人,她一个外人,算什么一家人!”
“她身上流着咱们家一半的血呢。”
“流个屁!”
一个中年浑厚不讲理的声音掺和进来。
这个声音郁长洱人的,这就是那个在医院里闹事的舅舅的声音。
“她妈是你奶奶在火车站抱来的。
和咱们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郁长洱悄悄地捂住了嘴。
童童:“哇……喔……”
“我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这个“抱”字用得十分巧妙。
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她妈小时候就是个白眼狼,生的女孩儿也是!
居然嫁了个有钱人,好在是破产了,活该!”
刺青哥的声音,很兴奋,仿佛在摩拳擦掌,“没想到姑姑没了,表妹倒是可以给咱们家带来一大笔收入。
“那是……还是你爸聪明吧。”
那天在医院,“舅舅”原本只是想去敲诈一笔钱。
哪怕破产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可一见这侄女长得如此如花似玉,一个念头就冒出来。
要是把她卖了,岂不是比敲诈还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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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家老宅里,除了出警的邱太真,所有人都在。
两队中年夫妻,三个年轻男人,各个相貌不凡,气宇轩昂。
还有一个长发女子,身材姣好,此时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
连白天不正经的邱太三,现在也穿得规规矩矩。
这一家人聚在一起,没什么重要的活动,就是陪着两个老人家一起看电视。
每年的这个月份,全家人都会每天晚上守着两个老人家。
邱爷爷退休前是国家的军人,邱奶奶是化学家。
两个人从年轻时候起就身居高位,下面的孩子们,孙辈,也都争气,没有一个纨绔子弟。
唯一的遗憾,就是年轻的时候,那只有几岁的小女儿给弄丢了。
这是一辈子的痛。
茫茫华国,想要找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谈何容易。
头几年的时候托了很多关系,每次以为快找到了,都是失望结束。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孙辈都开成家了。
那孩子更加不可能找回来了。
邱家一直都空着两个房间。
一个房间是给丢失的小女儿的,另一个,是给小女儿的孩子的。
如果那孩子有生之年还能回到邱家的话,肯定是一家三口,或者更多。
这是整个邱家的美好愿望。
邱爷爷拄着拐杖,突然冲地。
“太真那臭小子,为什么不回来?”
几个孙辈对视一眼,都说老了老了是老小孩,邱爷爷应了这个说法。
邱太三挤到爷爷奶奶的红木沙发边,坐在扶手上,接过大哥剥开的橘子,塞到邱爷爷的嘴巴边。
被邱爷爷嫌弃的让开,瞪着她。
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满脸写着不高兴。
那长发女子一笑,“爷爷,您真是太伤我们的心了,除了邱四,我们都回来了。
就想着邱四。
哎……”
邱奶奶稳稳地吃着大乖孙递过来的橘子,“太真又说在办案?”
每次不回家,都说在办案。
结果有一次,被邱爷爷撞见他和朋友吃饭。
打电话过去,还说在局里加班呢。
气得老爷子不相信他说的话。
偏生这么多孩子里,只有他长得最像小时候的小女儿。
邱太三:“他今天是真的走不开,我替他作证。”
邱爷爷:“你拿什么作证!又是在骗我!”
邱太三搂住他爷爷,“真的发生绑架案了,被绑架的是个小姑娘。”
长发女子,邱家二舅的独生女,邱太夕,“警察局又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地球离了他邱大局长不转了是怎么的。
也不知道回来陪着爷爷奶奶。”
邱爷爷冲孙女眨眨眼,“说的对。”
还是女孩儿好,女孩儿都是贴心小棉好。
“这次真不行,郑家的郑彬还在那盯着呢。”
“你说什么?!郑彬?这女孩儿跟他说没关系?”
邱太夕一听见“郑彬”两个字,软骨病立刻治好了,脸色大变地紧紧盯着邱太三。
“你别告诉我郑彬交女朋友了!
被绑架的是他女朋友?!”
“太夕。”
旁边的美妇警告地看着一眼邱太夕,“不要在爷爷奶奶这里喧哗。”
邱家二夫人出礼仪大家,家里在百年前是宫廷利官,在仪态方面最是看中。
偏生这个女儿叛逆得很。
邱太三:“我怎么知道?好像不是吧……”
邱太夕松了一口气,结果堂弟下一句就是,“但肯定对人家很上心就是了,听说他一开始就跟着。”
邱太夕的脸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