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说完,身子灵巧地从霍深见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柔柔的灯光下,少女轻轻地揉揉鼻子,视线落在坐在窗边,用手臂慢慢支起身子的男人身上。
霍深见流光暗哑的眸子渐渐眯起,让人摸不清意味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门口的少女。
郁长洱的下巴微微扬起,看着霍深见,眼睛故意眨了一下。
“深见哥哥,晚安。”
小手欠扁地挥了一下。
她要溜出去,他没有伸手去抓她。
“怎么?”
郁长洱的视线轻飘飘的,仿佛被鼓足少女拿在手上的羽毛,轻轻瘙痒着,透露着丝丝的漫不经心和调皮。
“不怎么。”郁长洱嘴角轻轻勾起,“晚安,早点睡吧。”
郁长洱没有看清霍深见是怎么动作的,反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抱在怀里了。
霍深见的指腹轻轻抚摸着郁长洱的嘴唇,头越来越低。
他想干什么,瞎子都看得出来。
郁长洱伸手回抱住他,“深见哥哥,晚安,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贴心好温柔的模样。
“谁要跟你晚安。”
霍深见低下头,稳住了郁长洱薄薄软软的唇瓣,含在嘴里轻轻摩挲。
很慢很浅的吻,仿佛只是为了触碰而触碰。
温柔缱绻地让巧克力都快融化在里面。
他的呼吸,从他的鼻尖而出,再被郁长洱呼进身体里。
“害怕了?”
不知摸索了多久,霍深见依旧轻轻吻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浮现温柔的侵略性。
“没有。”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怕,少女踮起脚尖,轻轻回吻了一下霍深见。
她赤着脚站上了霍深见的拖鞋鞋面。
少女的脚踝很纤细,看起来仿佛一捏就断,站在男人的脚上,无端端透着暧昧。
霍深见没有动作,揽着她的腰,任由她亲。
郁长洱的手覆盖上霍深见的眼睛,“专心一点,闭起来。”
男人被亲吻的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白瓷一样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清冷。
郁长洱垫着脚太累,一会儿就放弃了。
“好了,亲完了,休息!”
这家伙迅速地退出了房间,“啪”地关上了门。
霍深见的手插进了口袋里。
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小家伙……
男人清淡的视线慢慢在郁长洱的房间里扫过来。
这是她睡了好几年的房间。
没有以前A市的别墅大,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
但却有她的味道。
高大的男人慢慢在床边坐下。
郁长洱的床很大,但也许是因为房间不大的缘故,莫名有一种局促感。
霍深见靠在床边,拿起了床头柜上做着标记的一本书。
夜晚,很安静,床边的盆栽里的小花静静地开放。
房间里只剩下了翻书的声音。
**
郁长洱睡在郁老爹的大床上。
一晃眼,她老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又是新换的被单,哪有霍深见说的那样,闻得到郁老爹的味道。
夜色中,郁长洱摸摸自己的嘴唇,笑着甜甜地睡着了。
少女的身子很小,就这么弯在大床上。
被子盖了一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好像全世界都睡着了一样。
门轻轻地打开了。
男人靠在门边,似乎在犹豫,这么做好不好。
要不要进来。
霍深见的脸上难得的有淡淡的迷茫。
这张白瓷一样的脸上,呈现的淡淡的迷茫,看了只会让女性们母性大发。
霍深见眼睑微抬。
每人睡一个房间,实在让人不满意呢。
男人走了进来,关山了门,十分自然仿佛这是他家里一样,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少女就在他一个胳膊可以碰到的地方睡着,一伸就能碰到。
霍深见没有丝毫睡意。
他看了一下手表,两点不到。
有时候这个时间还在办公室里工作,现在躺在床上,反而思维有些兴奋。
霍深见不由自主开始思考白天没有解决的工作。
她身上有着刚刚沐浴完的香味,沾着少女甜美的味道。
霍深见脑子里一根弦,仿佛慢慢被钝刀子割开了一样。
“啪嗒”断掉了。
他转过头看着郁长洱。
郁长洱睡得很熟,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甜甜的,香香的小家伙,看着就很好吃……
事实上她也的确很好吃。
霍深见慢慢支起身,床上被面有慢慢摩擦的声音。
男人渐渐靠过去。
他们用的都是那种沐浴露,怎么他身上没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霍深见的鼻尖在郁长洱白嫩的脖颈间,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寂静无声中,郁长洱轻轻嘤咛了一声。
翻了个身。
郁长洱成功地在不知情地情况下,把自己精准地送进了男人的怀里。
整个人滚进了霍深见的怀里。
霍深见一愣。
如画的眉目渐渐松开,慢慢搂紧了不知死活滚进来的郁长洱。
郁长洱的脸,面前就是霍深见的胸膛。
他穿着深V的睡衣,大片大片的肌肉路在外面,或者说是露在郁长洱的眼前。
两人靠得太近了,郁长洱的眼睫毛碰到了霍深见的锁骨。
轻轻地一下,却在霍深见心上重重地捏了一下一般。
霍深见的身体开发热,尤其是被郁长洱抱着地方。
那不是一种受到外界高温炙烤而产生的物理热度。
那是一种不知道从何而起,却蔓延得到处都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这不是火,是心火。
渴望。
明明是凉爽的秋季,霍深见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汗。
口腔里干涩得很,需要水。
霍深见搂着郁长洱的怀抱更紧了一些。
小姑娘仿佛被抱得难受,小手打了一下霍深见的手臂。
“唔……”
霍深见的呼吸急促起来。
原本只是想跟她一起单纯地睡在一张床上而已,现在反而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霍深见懊恼的神情难得地带了一丝不满,褪去了成熟。
郁长洱是被吻醒的。
原本她在做梦,正在吃蛋糕,甜美的蛋糕却忽然亲她,亲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然后郁长洱就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
郁长洱看着控制着她全身的男人,声音有浓浓的鼻音,软得一塌糊涂。
霍深见的火没有因为这个吻而消下去,反而烧得更加厉害了。
“我睡不着。”
很孩子的话,完全不像是霍总裁会说的。
郁长洱眼睛已经支撑不住地闭上了,“那你……看着我睡吧。”
霍深见:“……”
小没良心的……
换成一般人,不应该关怀地问问为什么睡不着吗……
郁长洱的呼吸再一次均匀了。
**
第二天,闹钟响,郁长洱从床上弹起来。
昨天晚上好像梦到霍深见跟她一起睡的。
郁长洱看了一下房间。
只是做梦啊……
郁长洱爬下床,床头柜上有一张字条。
【小没良心】
少女噗嗤笑出来,拿来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醒了?”低沉悦耳的声音让郁长洱的耳朵偷偷酥麻了一下。
“嗯,你吃早饭了吗?”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
“哼……”
郁长洱的臭不要脸换来了对方的淡淡嗤之以鼻。
“你这纸条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郁长洱拿着手机滚到了床上。
“你在说我没良心?”
“嗯。”
不知道为什么,郁长洱听到了一种大狗狗委屈的感觉。
主人为什么不来亲亲抱抱它……生气了。
要哄。
“小可……“不许叫!”
“哦……”郁长洱笑着扑进被子里。
“不要生气嘛深见哥哥,朵朵最喜欢你了。”
“哼……”少来。
“说起来,你昨天后来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一人一个房间的吗?”
“你说呢?”
没良心的小家伙,明知故问。
“我好像梦见你亲我来着,你亲我了吗?”
“你猜。”
霍深见今天的毛格外不顺。
“我原本打算送机的。”
“是吗?”男人笑了一声,“你有这么打算的吗?”
“没有……”
霍深见捏着电话重重呼吸。
算了算了……
“我不在帝京的时间,如果有麻烦就去找韩特助,她会帮你的。”
“要乖乖的,不要跟外面的野男人吃饭。”
郁长洱心里笑翻了。
“我不跟野男人吃饭,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我只跟你吃饭,只看你的脸。”
“嗯,这才乖。”霍深见的声音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
**
郁长洱原本以为不会出现霍深见口中的那种麻烦。
他只是出去短短几天。
郁长洱家里之所以搬来帝京,除了郁长洱上大学,最重要的是她妈妈治病。
从郁长洱穿过来这四年,郁妈妈就一直睡着。
那是在郁长洱十岁的时候发生的车祸。
郁妈妈保护住了她,自己被撞成了植物人。
郁长洱已经完全把郁爸爸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只是对一直昏睡的郁妈妈,没什么大的感觉。
但她每周还是回去看她两次。
这是她来到帝京之后,四年里一直坚持的事情。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二十层,这一层很多病人都是重症患者。
很多都是重大车祸的植物人。
郁妈妈年轻时候大约是个大美人,睡了这么多年,时间完全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郁长洱陪妈妈两个小时,跟她慢慢说着生活工作中的事情。
正打算走,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看着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直接冲到郁长洱面前。
眼神中迸发的光芒让人不安。
“是大侄女吧!都长这么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