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在高楼大厦遍地的大都市里,找个小巷子最深处的摊子撸串,是件别有风味的事情。
往常出现在这里的人,大多是附近的服务行业从业人员。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叫上几个熟人,热气腾腾的食物一上来,可以放松所有的烦恼。
今天这摊子前面坐了几个精英模样的人。
肖景他们。
“梁鹏,你赶紧来,少找借口。”
梁鹏到的时候,桌子边已经一大堆食物了。
他作作地揉揉脑子,“时差还没倒过来,困呐。”
肖景怕他,“你得了吧,还摆架子。”
除了霍深见,这群人都在。
刚到不过二十分钟,玉蓝齐已经灌下去三瓶啤酒了。
郁闷都写在脸上了。
拦都拦不住。
左升想拦,被肖景阻止了。
“她心情不好,你让她喝吧。”
梁鹏笑嘻嘻地问,“玉姐怎么了?”
肖景凉凉地瞥他一眼,“你说呢?”
梁鹏立刻摇头,脸上非常正经无辜,“我不知道,别看我。”
“我今天看见郁长洱了,在一楼。”
“而且深哥什么反应都没有。”
肖景双手抱胸,看着梁鹏。
左升几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终于明白玉蓝齐这样是为什么了。
“小子,你早就知道吧?”
肖景侧过身,小声问梁鹏。
梁鹏脸上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怒气说来就来。
“什么?!郁长洱在郁深,她还好意思出现?!”
肖景挑眉。
“你真的不知道?”
梁鹏“气”得直接灌下了一瓶黄酒。
“我不知道!我要知道我能回家休息?!我早就冲过去……”
肖景看不出来真假。
“我今天和深哥一起撞见的。
我查过了,是深哥临时加急收购的那家公司。
也就是说,郁长洱出现在集团,是深哥的手笔。
他想要郁长洱出现在集团的话,郁长洱逃不掉。”
玉蓝齐姣好的面容上有着高级贴合的妆容,此时染着酒气,显得有些狼狈,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深见的手笔……
左升一听,也皱起眉头,“深哥是想抓在手里,慢慢折磨吗?
好把当年受到的屈辱都讨回来?
总不见得是还没忘记郁长洱吧?”
梁鹏无言地喝酒。
就是这个“总不见得”。
他这两天在家里休息,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想到后来他放弃了。
总归是深哥和郁长洱的事情。
他们旁边人的意志,怎么也不能强加到深哥身上。
如果让深哥未来几十年的生活都像现在这样,不如妥协。
梁鹏想通了,他不刁难郁长洱,甚至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帮深哥一把。
只要深哥如意,他们的意愿算个屁。
但深哥的意思是,暂时不要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思。
梁鹏啃鸡翅,“不会的,深哥心气那么高的人。现在郁长洱失势了,深哥肯定会定是要修理她。”
肖景:“我不是对深哥没信心,只是他当年就很喜欢郁长洱。
四年的时间太长,有些事情是可以淡忘的。”
“那样的羞辱也可以淡忘吗?!”
玉蓝齐的声音有些尖。
大家都看着她。
玉蓝齐低下头,“抱歉,我失态了。”
梁鹏心里有点堵。
肖景喜欢玉蓝齐,玉蓝齐喜欢深哥,深哥一心只有郁长洱,郁长洱四年前是个小混蛋,现在属性不明……
这真是……他么得乱。
梁鹏坚定地要帮霍深见隐藏好心思。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郁长洱看出来。
看出来还得了,肯定又要爬到深哥头上胡作非为。
深哥那么宠她……
“你们别担心,这一次,深哥肯定会让郁长洱知道他的厉害的。”
让那小混蛋还敢胡作非为。
“那我们呢?”
梁鹏:“我们按兵不动啊,万一深哥有什么计划,我们贸然出手不是破坏效果了。”
肖景似笑非笑地看着梁鹏。
这个冲动的家伙不是知道点什么,不会那么镇定的。
这么多年兄弟,太了解他了。
但梁鹏这一次嘴巴很紧,坚持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梁鹏最不放心的人就是玉蓝齐。
毕竟她对霍深见的心思已经这多年了。
乍然看到这个曾经打败她的情敌,万一想左了。
郁长洱现在就是个软趴趴的小虾米,他们这些人,谁不是一手就能把她戳倒。
“玉姐你呢?这是深哥自己的事情,你不会插手吧?”
高中的时候她就犯过错。
玉蓝齐苦笑,“我还能对她做什么……我不会的。”
梁鹏:“我的意思是,你也不能对下面的人露出你不喜欢郁长洱的意思。”
肖景推他,要他别说了。
“我不会的。我什么也不会表现,我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我不会蠢到再来一次。”
高中之后,她和深见的关系就一直是这个团体中最普通的。
即使郁长洱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和深见的关系也没有回暖。
就这么不上不下。
比不上肖景他们,但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女性朋友。
再来一次,恐怕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点情分都要耗完了。
她不想只是霍深见得力的下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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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做的是什么工作?!才进总部没几天,就弄丢了这么重要的资料!
实习期还没过呢就敢这样,你这样的人,谁敢要!”
四十层策划部,今天一上班,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额头青筋爆突正在训人的一名男士,是别的部门的副经理。
郁长洱之前没有学过策划,一时半会儿插不上手。
就先在部门里做一些简单的后勤工作。
下午,别的部门过来借人,郁长洱和另外一个小姑娘,郭沁就被借过去了。
他们部门在做年度的整理核对工作,工作量非常巨大,从好几个部门借调了实习生过去。
郁长洱和郭沁一组,整理的是去年的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一份纸质稿,两份电子稿,其中一份是作为备份。
郁长洱明明是按照那个组长告知她的方式去进行工作的。
虽然很生疏,但她很小心。
下午的时候,副经理笑眯眯地过来巡视工作,却忽然脸色大变。
厉声指责她破坏了非常重要的资料。
郁长洱看着默不做声的组长和过来没多久就被调走的郭沁。
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被人装到套里了。
郁长洱背在身后的拳头偷偷捏了起来。
胸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