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军训基地每天都开澡堂,但不管男女,只给7分钟洗澡的时间。第一天有个女孩子以为说是这么说,肯定不会管这么严,慢悠悠地洗澡,结果洗到7分钟的时候,水就停了。
女教官进澡堂看谁还没出来,直接给班级扣分,转天早上通报批评。自此,女孩子们都不敢洗头发了,着重把身上洗干净了就出来。
苏清圆从小就养成每天都洗头发的习惯。晚上洗澡的时候头发扎着,本来就没洗,又被淋得潮湿,晚上披在肩上难受得要命。
晚上训练八点半结束,十点熄灯。九点多,她实在受不了了,抱着盆子跟洗发水往外走。
“圆子,你去哪啊?”庄晴晴是她同桌,跟她睡了上下铺。她凑过来看看她盆子里的东西,问:“你要去洗头啊?”
苏清圆点头:“嗯,晚上洗澡时没洗头发,特别难受。”
庄晴晴在她肩上拍了拍:“知足吧。听说只有七八月份这里给天天开澡堂,有的学校九月份过来,三四天才开一次呢。”
苗婧看她要去,也拿着盆子过来:“我也去,我们一起吧。”
庄晴晴看了看她们俩:“可是洗漱那边没有热水啊,都是冷的,多容易感冒啊。”
“现在外头气温还好,明天我们再早去一点,应该不会太冷的。”苗婧把毛巾也拿上:“好歹洗洗,总比脏着强。”
同屋几个女生听见她们要去,都拿着盆子跟着去。六个女孩子在水龙头那边站了一排,纷纷解了发带,弯下腰,把长长的头发铺在盆子里。
这算是山里了,水还挺凉的。苏清圆刚浸湿发梢,就觉得手指尖被冻得冰凉。
苗婧被凉得嘶嘶哈哈的,一边洗一边笑。
孩子们住的宿舍是一排排小平房,男孩子一个院儿,女孩子一个院儿。盥洗的这排水龙头在平房的外面,靠近院门口的地方,正对着的是院后墙。
洗了没一会儿,苏清圆听到身后有吹口哨的声音。她回头一看,一群没见过的男孩子趴在墙头上,正往这边看呢。
苏清圆脸一红,赶紧把水倒了,接上新的,想把头发冲干净了赶紧走。
“真讨厌,这群猥琐男。”庄晴晴也加紧动作:“哪个学校的啊,还带爬墙头的?”
这时,只听后头几个猥琐男说:“你们看,一中的妞儿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他们学校不管早恋呢,都长这么白净,哪个把持得住啊?”
“就是,头发黑黑的,脖子白白的,看着就想亲。”
“看来一中也不都是书呆子啊,这边风景独好啊。”
随着这几个人在那起哄,越来越多的男孩子翻上墙头来看。
苏清圆快气死了,又不知道该拿这些杂碎怎么办才好。
忽然,有个声音说了一句:“那左边第二个,不是一中那校花吗?叫什么,苏清圆的。”
“卧槽,是她。有眼福啊哥几个,连一中校花都看见了。”
苏清圆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名声在外”,一时羞愤,披着一头长发回头喊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都别看了!”
王莹正巧来刷牙,看见他们,冷着脸说:“好像是外院附中的。我来之前就听说咱要跟外附的一起军训,只不过他们在另外一个训练场,平时见不着。没想到咱宿舍跟他们的挨着,真晦气。”
庄晴晴也是个泼辣的,头发洗到一半就不洗了,把毛巾往脑袋上一围,大声说:“我去找教官,教训这群臭小子!”
她把盆往王莹手里一推,转头就跑。
她们女教官去参加教官会议了,这会儿刚散,庄晴晴一出院门就碰见她了。庄晴晴把情况说了说,女教官也气得够呛,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附中总教官那里。
就在这交涉协调的功夫,对面外附的男生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赶紧从墙头翻下去,瞬间都跑回宿舍呆着了。
外附的教官去了以后,墙头上早就人去楼空了,他们一个也没抓着。本着从严处理的原则,几个外附的教官又通过这位女教官,过来问庄晴晴她们愿不愿意让那群混小子列成一队,挨个去指认一下。
女孩子本来就脸皮儿薄,刚才那群人趴墙头上,苏清圆她们几个都赶紧洗头,不敢回头看的。加上现在是晚上,灯光本来就不好,就算仔细看都不见得能看清。而且刚才趴墙头的至少有十几个,哪能每个都认出来呢?
所以大家的想法都是让外附校方道个歉就算了,闹得大了,她们几个脸上也不好看。
协商了以后,外附教官说转天罚他们全体男生一人多做50个俯卧撑,再让他们年级组长到一中亲自道歉来。
外附校方的官方行为已经做得这么到位,几个女孩子也不能再怎么样了,只好点头答应。
她们不敢再在那里洗头发了,都回去睡觉了。
晚上,庄晴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坐起身来,捏着小拳头在空气中用力挥了挥:“真是气死我了,外附那群差生,学习那么次,闲白能耐倒大了。这要是古代啊,他们就是专门上小河边偷看七仙女洗澡的猪八戒!就该把眼珠子挖出来,再去浸猪笼。”
苗婧叹了口气:“唉,可惜没抓到那群人,倒让他们全体男生挨罚。50个俯卧撑对于其他人来说太无辜了,对那几个人来说,又有点太不疼不痒了。”
其他女生也都没睡着呢,坐起来参加讨论:“刚才就应该拿脸盆砸他们、拿水泼他们。”
庄晴晴摇摇头,一脸愤慨:“拿脸盆?我还嫌脏了我的脸盆呢。别回来傻逼没砸着,倒赔个脸盆出去。”
苗婧表示同意:“应该用石头子儿砸他们。”
“你们都是事后诸葛亮,当时还不是怂得不敢出声。”
六个女孩子一齐叹气:“唉!”
苏清圆鼓了鼓嘴巴——早知不逞强了。
第二天一早七点,全体学生到训练场参加晨训。
平时的晨训上来就是八百米、站军姿,今天却全体在主席台旁边集合,半天都没有训练指令。
过了没一会儿,昨晚出现过的一个外附的教官上台了:“一中的同学们大家好。由于基地宿舍安排问题,昨晚几个外语学院附中的男生不守纪律,对一中的同学造成了严重骚扰。现在我们已经把昨天闹事的学生全部找到。请他们上来当众念处分。”
“找到了?”庄晴晴拉了拉苏清圆的马尾:“昨天不是说找不到吗?”
苗婧小声问:“是不是昨天晚上调监控啦?”
苏清圆摇头:“不知道啊。昨天晚上那么黑,监控里能录清楚谁对谁吗?”
这时候,十几个外附的男孩子一个接一个正步走着就上了台,站那听口令报了个数,然后就开始挨个念检查。
苏清圆看了看他们的脸,虽然不能全认出来,但大部分都眼熟,是没抓错的。
王莹她们二班站在一班旁边。她戴着刚配的眼睛,隔着一排男生探过头来:“诶,你们看,他们好像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真的假的?”苏清圆眯起眼睛仔细瞧了一下——还真是的,个个脸上都挂了彩。
等他们都念完检查,下台的时候,苏清圆又看了看,还有一个腿一瘸一拐的呢。
庄晴晴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笑出了声来:“哈哈哈,怕不是让他们教官给打的。真解气!”
“不是他们教官打的,是他们外附的人自己动的手。”王铮就站在王莹跟庄晴晴中间,弓着背百无聊赖地把袖子挽过小臂:“昨天半夜,他们那边叫得跟杀猪一样,你们都没听见啊?”
“啊?是吗?”苗婧回过头:“昨天白天训练太累了,晚上都睡得实,反正我没听见。圆子你听见了吗?”
苏清圆昨天也早早就睡着了。她摇摇头。
庄晴晴问:“他们干啥自己打自己啊?”
王铮痞痞笑了笑:“昨天我翻过去问了问他们那边老大,说是半夜接到了悬赏打人的群发信息,要求把昨晚上闹事儿的人都揪出来。好处给了不少,他们当场就内讧了。还能这么干,真有意思。”
说完,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苏清圆。
苏清圆无比准确地接收到了他的目光,旋即,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陆辽肯定还没走呢,就在这附近。从外附揪人的事儿,就是他安排的。遥想起八运会之后,六中的孩子在一中门口拉横幅道歉的事儿,简直跟今天如出一辙。
一群平时日天日地的差生列队站在一中门前,见到一个一中的就喊一句“对不起,我们错了”,口号震天响。
再看看台上站着的那老几位,恐怕也就他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来。
那么照这样看来,刘俊宁就是陆辽的事情,王铮也知道。不然王铮刚才看她做什么?头一个爆料陆辽那辆摩托车是限量款的,不也是他吗?当初邱宇还送了他一辆摩托车。
那哪是邱宇送的,肯定就是陆辽送的,不愿意让王铮跟她坐地铁,干脆送他一辆摩托。
她身边到底埋着他多少眼线呢?
苏清圆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索性不说话了。
这时候,外附的教官又走上台来了:“我们一定会对滋事者严惩不贷。今天这几个同学将绑上沙袋,围着训练场跑到中午十二点。也请一中的同学帮忙监督,再出现这种情况,直接建议校方清零军训成绩,予以开除。”
结果,那几个外附的男生就真的一瘸一拐地绑上沙袋,围着一中的训练场跑了五个小时。一中今天训练成果非常不好,别说是学生们了,就连几个教官看见他们那副哭天喊地、连滚带爬的样子,都凑在一块偷笑。
晚上训练完毕,澡堂还是一如既往地只开7分钟。出了昨晚的事情,几个女孩子也不愿意到盥洗处洗头发了,怏怏地坐在屋里刷手机。
庄晴晴晚饭吃咸了,拉着苗婧结伴去远处打水。苏清圆白天训练累了,这会儿才九点多就困得不行,窝进被子里打盹儿。
谁知她这一躺,直接就睡过去了。熄灯时苗婧看她睡着了,也没叫她。苏清圆一觉睡到了一点多,觉得脚底下凉飕飕的,冻醒了。
她坐起身来,才发现是自己这边的窗户没关严。晚上这里的温度很低,大概还不到20度。苏清圆缩了缩肩膀,披上衣服下去关窗户。
许是睡得太实,她腿都冻透了似的,回到被窝里半天都暖不过来,也睡不着觉。
她无奈叹气,拿起手机刷一刷。
微信有三条未读消息,苏清圆点进去,一条是刘颖发的,嘱咐她好好吃饭,遇到什么事儿及时给家里打电话。
另两条是陆辽发过来的:
【我找人在你们食堂外头,放饭盒的柜子下面放了一壶热水,想洗头发就去用。】
【水是我自己烧的,暖壶也是我买的。没透露身份,就是求你们教官给带去了。】
他长得那么凶,说是“求”,十有□□就是“威胁”。
苏清圆扬了扬嘴角,穿好外套,拿着水杯去食堂找。
她们宿舍的小院离食堂是最近的,她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她绕了一圈,到放饭盒的柜子下面,果然找到一壶热水。
大红色的暖壶,还是木质的暖壶塞呢,看着特别有年代感。
她都想象不到,他耷拉着眼角,穿着一身运动装,开着特别贵的车,副驾驶放着个大红暖壶。等下了车,他把暖壶搁手里一拎,那画面有多酸爽。
苏清圆忍俊,把暖壶打开,给自己添了半杯——里面的水还是烫的。中和了她杯子里的水,水温正好,她把一杯全喝掉了。
冻了一晚上,一杯热水足以让她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把暖壶放回去,想着如果有其他路过的学生看到了,也可以打一些。
拎着水壶回去的时候,她在基地围墙外看见了一个人影,远远看过去,高高的个子,挺像他。她驻足看了一会儿,那男人忽然抬起胳膊,跟她招了招手。
苏清圆抬手看了眼腕表——这都一点多了,他怎么还在这站着。
送水那条微信是十点过点发来的,已经站了三个多小时了?橘子
那万一她晚上没冻醒,一晚上都没看见那条微信,他还准备站到转天早起啊?
苏清圆没带手机出来,也没法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去,索性没理他,转头回宿舍去了。她走了,他也见着她了,大概一会儿就离开了吧。
苏清圆抱着暖暖的小水壶,回到被窝里,整个人都舒服了好多,没过一会儿就又朦朦胧胧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晨训结束,学生们都到食堂去吃早饭。
早饭第一道程序是围在桌子边站好军姿唱军歌,唱完了才能吃。今天唱完军歌儿以后,一中的总教官没下吃饭的指令,反而站在食堂前头,说有事要宣布。
他四周看了看,确定大家军姿都站好了,才大声说道:“鉴于昨天发生了外附少数男生骚扰事件,加上连遇正午高温天气,从今天开始,澡堂开放时间延长至每一拨学生15分钟,请大家调配好自己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全体学生身上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但心里都沸腾了——还多亏了昨天晚上那几个流氓,基地连洗澡时间都延长了。
苏清圆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她昨天没用热水洗头发,才找了校方的人。她其实也不想跟他计较,冷战、说他搞特殊,不过气气他罢了。
三天的基本功训练结束以后,一班跟二班被选中,分别练两套不一样的军体拳,等到军训最后一天,校长来验收学军成果,小“阅兵”结束之后给校领导们表演。
普通班的孩子们都羡慕死他们了,不用再每天练枯燥的齐步走、正步走。
第四天,陆辽照常开车到基地外围,远远看她。
基地里,一整个年级的学生都穿着同样款式的军绿色的衣服,戴着迷彩的帽子。女孩子们都得扎马尾,发型也差不多。
但他总能第一眼就找到她。
她们班的孩子都练军体拳呢。她有啦啦操的底子,学动作学得特别快,总是做得最标准、最好看的。就是人太瘦了,发的衣服应该是最小号了,穿在她身上,袖口和裤腿都显得空旷旷的。
教官要求她们打每一动都要大声地喊“哈”。苏清圆站在头一排,学得特别认真,每动一次,都很努力地喊:“哈!”
然而她的声音实在太娇软了,即使混在一个班的孩子中间,都特别有辨识度。她的喊声听起来奶凶奶凶的,再加上那握起来很小的小拳头,整个人像个小猫似的。陆辽耳畔不禁响起每次吻她时,她唇边溢出的细碎嘤宁,连心都融化了。
这时,吴江的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
吴江一直贴身跟着老爷子,他来电,说明老爷子很可能又出问题了。陆辽启动车子,把电话接起来:“怎么?”
那边,吴江的声音很急:“老先生又让120接走了。医生说这次挺严重的,得马上安排手术了。老爷子现在讲话都很困难,刚才戴着氧气面罩嘱咐我,最近翰阑是多事之秋,您得回去掌管大局。少爷,我——”
吴江从高中毕业就到陆家了,对陆辽跟陆老爷子之间的关系再了解不过。他知道陆辽从小就反感陆宗华的教育方式,更知道陆辽放弃藤校的学位,辍学回国,就是不想再做个企业家。
他很害怕陆辽会撂挑子,放下翰阑那一大摊生意不管。他想劝几句,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老爷子的病太严重了,也许陆辽这一接,就要一直干下去了。
哪知陆辽听了他的话,二话没说,便应了下来:“你不用多说,我有分寸。我先去医院找你,然后回公司。”
老爷子病了,吴江也跟着六神无主的。翰阑这摊太大了,老爷子在公司里物色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一个放心的接班人。
现在陆辽当仁不让地接下了,那句“我有分寸”让人听起来无比安心。
少爷终究是长大了啊。
吴江点点头:“少爷,我等你。”
陆家的人,优秀两个字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苏清圆练完军体拳,出了一身汗。她在训练场边上喝水,远处那辆停了好几天的越野车已经开走了。
她掏出手机看,果然又有他的请假条:
【清清,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你好好学小拳拳,等出师了打我一顿好不好?】
苗婧拎着水壶凑过来:“怎么啦,又跟刘老师发微信呐?”
“没有。”苏清圆笑笑,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军训第一周结束,周日晚上有个文艺晚会,由一中学生会文艺部牵头,各个社团的人一起准备的节目,来给准高三的师兄师姐们打气。这天晚上吃完晚饭就没有训练了,连教官们都会来参加演出。
晚会由啦啦队的女孩子们负责开场舞。这些女孩儿都是跟苏清圆一路训练过的,这时候也扛起队里的大梁了。苏清圆、王莹,还有几个准高三,刚从啦啦队退下来的女孩看着学妹们青春洋溢的,都觉得特别欣慰。
热辣的开场舞结束之后,是诗朗诵、话剧表演,观赏性比开场舞差了好多。平时都没什么机会摸手机的孩子们都低下头,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看看手机、刷刷微博。
这时,从三班那边传来了骚动,说是微博热搜有爆炸性新闻了,还一个劲儿往一边这边看。
晚会正好进行到群口相声呢,三个男孩子吵吵闹闹的,声音太大,三班的人在说什么,苏清圆一点都听不见。她跟庄晴晴一脸不解地问王莹,王莹指了指手机:“看热搜,热搜榜首。”
一班的人听完,都拿起手机,想看看是什么爆炸性消息。
苏清圆也打开微博去看。
只见微博热搜榜上,一个标着“沸”的话题挂在榜首:#陆辽全面掌管翰阑集团#。
苏清圆一愣,点进去,发现翰阑集团今晚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陆辽成为了陆家庞大商业帝国的新任掌权人,全程接受记者采访。
怪不得他丢下一条微信就走了,看来是陆爷爷又病重了,他不得已,回去接管公司了。
“陆宗华被证实入住环湖医院,翰阑集团股价大跌,陆家唯一的继承人陆辽临危受命。这是首富家太子爷陆辽第一次在媒体面前露面。与以往出现在各大赛车赛事上那个穿着赛车服、桀骜不驯的男人不同,面对各大媒体,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沉稳如山、气场强大,对记者抛来的一个有一个问题对答如流。”
媒体报道如是说。
这番描述,简直不像苏清圆认识的那个陆辽了。
庄晴晴直接“嗷”一嗓子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这还是咱那个偶尔痞里痞气、偶尔凶神恶煞的刘老师吗?他他妈的——是陆辽啊???”
苗婧的性格最温软沉静,这会儿也绷不住了:“圆圆,他是陆辽?你知道这件事吗?陆辽,是那个陆宗华的孙子,陆辽啊!”
这个新闻足够劲爆,点燃了一中高三年级所有学生的双眼。
“卧槽,校花的男朋友是陆辽啊?”
“所以那辆限量版的摩托车就是他的?”
“他隐藏得够深的啊!!冬令营他还给我们开过车,我的天,那几天恐怕是我的人生巅峰了!”
“妈妈呀他好帅,穿了西装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像禁欲系总裁啊!”
“所以上次被人偷拍到的,不是长得像,而是,就是苏清圆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