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姚赶紧跑回大门口,接过刘颖手里的菜——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提着菜就想回卧室去看看。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反常,刘颖换好鞋子,绕过她也往她卧室走:“圆圆,怎么心不在焉的?”
“妈!”苏清圆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个……”
刘颖伸手,打开了她卧室的门。
“圆圆。”她探头进去看了看,继而,走进她的卧室里:“怎么不关窗户啊?进了不少土。”
刘颖伸手,把窗子替她关好:“屋里空气不好吗?”
苏清圆把蔬菜放好,跑过去看了看。
男人不见了,围墙里也没有,想必是跳窗子然后翻墙离开了。
她撅起嘴巴,感觉有点难为情——毕竟是她非要请人家进来的,东西还没吃好,又轰人家跳窗出去。
刘颖没在意,走回客厅里:“妈给你买了排骨,晚上炖排骨吃。”
苏清圆更愧疚了,低头说了一句:“我会好好学习的。”
她把剩下的蛋糕盘子收拾好,回到卧室,手机响了一声,有微信发来。她打开手机一看,发件人是“刘俊宁”:
【以后一个人在家时不许让别人进门。】
苏清圆有些诧异——她什么时候加上他的?
这时,又来了两条:
【除了我,谁都不行。】
【你要不愿意,也别让我进去。】
苏清圆握着手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复。
过了会儿,那边发来一个短短的语音条。
“苏清圆,听见了么,嗯?”
声音低低沉沉的,又富有磁性,又好听。
她红着脸,回了一个“知道了”。
过了五分多钟,他说:【到阳台来一下。】
苏清圆:【怎么?】
陆辽:【我把车骑走,再看你一眼。】
骑走就骑走,还看她做什么……
苏清圆看着这话就觉得难为情。她又纠结了十分多钟,想着那人应该已经骑车离开了,才慢吞吞走到阳台去。
谁知夕阳下,那人骑在摩托上,手里拿着个纯黑色的头盔,双眸轻眯,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像是还在等她呢。
苏清圆抿了抿唇,朝他摆摆手。
男人勾起唇角一笑,也不纠缠,戴上头盔,车子原地调了个头,扬长而去。
陆辽直接回了店里。
改装店大厅,猴子正打电话呢,看到陆辽来了,赶紧把电话挂掉,迎了上来:“哥,给你发微信看见了吗?怎么没回啊?”
“换号了。”陆辽把手机解锁扔给他:“自己把新号加上。”
猴子一脸懵逼:“啊?换号干什么?手机号换了吗?以后还用老号吗?”
陆辽把外衣脱了,随手扔在一旁:“以后就用这个。”
“找你是八运会的事儿。那边主办方来电话了,说——”猴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他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卧槽,刘俊宁。”
他指了指自己手机:“哥,刘俊宁是谁啊哈哈哈?”
猴子一边笑,一边望向陆辽,可随即,却被陆辽杀意满满的眼神瞬间杀死,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猴子脑子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个……哥,小嫂子以为你叫刘俊宁呢?”
陆辽睨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
猴子赶紧把微信加好:“那个,下午八运会主办方来电话,说篮球赛决赛的时间已经敲定了,一中打实验,小嫂子应该也会去,啦啦队还有节目呢。咱去不去?”
陆辽扬了扬下巴:“去。”
“可是……那天是你的生日啊。”猴子挠着脑袋,有点犯难:“不是说好了拉上邱哥,叫上哥们弟兄的,一块出去聚聚嘛?包间半年前都订好了。”
陆辽站起身来,找了些家伙准备去调调自己的车:“想聚你去聚,我去八运会。”
“别啊,你是主角,我聚什么?”猴子跟在他身后:“那我把包间退了,跟你一块去运动会忙活忙活,志愿活动多光荣,助人为乐嘛,多有意义。”
陆辽埋头摆弄车,没再说话。
八运会篮球赛决赛被放在周五晚上六点,五点的时候双方队员就到场了,都在热身。
篮球赛决赛的开场舞,举办方找了舞蹈学院的姑娘来跳。五点钟,一中和实验中学都刚刚放学,啦啦队的同学们也没急着赶到。体育馆里左半边是一个学校一个篮筐在做准备活动,右边是舞蹈学院的在彩排。
陆辽穿着志愿者的衣服,坐在看台第一排,目光略带慵懒,无所谓地看着那群高中生打球。
一中和实验中学都是好学校,男孩子们埋头学习,校队的训练自然就少一些,投球命中率并不理想。
范博嘴里叼着一个小哨子,让一中的队员排成一列,挨个站罚球线投篮。除了王铮是十投十中,其余几个都是投十中八,甚至差些的还有投十中六的。
猴子嗤笑一声:“什么玩意儿啊,一中的校队可真不咋地。我看今天够呛能赢啊。”
陆辽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苏清圆还没到,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猴子看了他一眼,眯起小眼睛,沉浸到了回忆里:“还记得咱上学的那会儿吗?咱几个凑在一起,就没输过。尤其是你,球到了手里,那跟长了眼一样,就往网里头钻。可惜了啊,好久没碰球了。”
这时,旁边体育局的副局长指了指他们俩:“那俩志愿者干什么呢?还不赶紧下去捡球去?”
猴子听言,立马窜了,站起来就要骂。
区长看见了,上去就给了体育局副局长一下:“管好你自己的兵,你管人家干什么?你知道人家是谁吗?”
猴子还气着,上去要跟他们理论。陆辽一伸手把他拉了回来:“捡球。”
猴子立刻哭丧起脸:“啥?还真捡球啊?”
陆辽站起身,长腿一蹬,直接从看台跳了下去,弯腰单手抓起一个篮球,随手一投,扔进了远处的大球框里。
实验中学的队长看见了,拉了拉旁边的中锋:“看见那个捡球的了吗?距离快一个半场了,从那边把球扔进来了。”
中锋瞥了他一眼:“凑巧碰上的吧?”
陆辽没听见两人的话,又弯腰捡了两个球,都扔进去了。
猴子吹了一下口哨:“牛逼!”
比赛开始,舞蹈学院的女生们穿着暴露得当的衣服跑到场馆中央,跳的操全是带踢腿、抛举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全场都因为这些姑娘沸腾了,猴子也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拉了拉陆辽,说:“哥,还是舞蹈学院的会玩儿,以后得搞两个多解锁一下姿势。”
半天,陆辽没回应他。
等舞蹈学院的跳完了,猴子回头,才发现陆辽正直直盯着台下——苏清圆她们跟着带队老师姗姗来迟。她们还穿着校服呢,快步从场边进来,绕道去后台换上啦啦队的衣服。
猴子不免在心里感慨,也不怪陆辽陷进去了,小嫂子长得确实又纯又好看。她没来时,底下那群舞蹈学院的,一个个像天仙似的。可是看过了她,再看那群天仙,好像就变成庸脂俗粉了。
第一节 比赛结束,一中输了一个12:18。猴子啧了啧舌:“我弟还跟我吹牛逼说他们学校肯定赢呢。你看看,这不是让人血虐。”
哨声吹响,两支篮球队下场,一中的啦啦队队员跑了上来,每个女孩子都穿着跟她们学校篮球队队服同款的上衣,下面穿着短短的裙裤,背后还有对应的号码。
苏清圆的号码是1号,跟范博的相同。
她站在金字塔队形的尖上,是最靠前的位置。她双手各抓着一个红色的彩球,昂首挺胸,把彩球举过头顶示意音乐开始。那双圆圆的眼睛亮亮的,好似包含了星光。
又燃又燥的音乐响起,大屏幕给了她的特写,连长长的睫毛、浅浅的梨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手脚打得笔直,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到位,像是在花朵间翩翩飞舞的蝶。
陆辽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她,自信、认真,光芒四射。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认真又努力地,练好了这样的舞蹈。
女孩子们的动作没有舞蹈学院那么难,却很整齐,整个队伍都带着一股清清甜甜的书卷气。
现场响起一波又一波的欢呼,比方才看实验中学进球时还热烈。
身后,有人在议论:
“这才是学生应该有的样子啊。”
“你看那个领头的,肯定是校花。”
“这么一看舞蹈学院的有点社会啊。”
音乐结束,她走出亮相队形,再次举起彩球,声音甜暖又洪亮:“一中无畏,逐梦扬威!”
一中的男孩子站在场边喝水,看到苏清圆给他们打气,一个个都红了脸,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
范博带队,头一个走上篮球场:“第二节 干回来!”
五个男孩子高喊一声:“好!”
有了啦啦队到场,一中的气势瞬间就不一样了。每每实验中学拿球,苏清圆就拿着鼓掌的道具,一边打节拍,一边领着啦啦队和篮球队替补们高喊:“防守!防守!防守!”
像铆足了劲头。
高呼声中,王铮高高跳起,一个盖帽把球权夺了回来。
苏清圆身后不远处,猴子有些失落地耷拉着嘴角:“小嫂子就知道给她们学校加油,怎么这么卖力气啊。”
看到陆辽冷冰冰的眼神,猴子幽幽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来了肯定是这种场面,还来干什么啊?还真不如找几个弟兄出去不醉不归,眼不见心不烦嘛。
半晌,猴子鼓起勇气撺掇:“哥,今天好歹还过生日呢,就看到这吧,咱去酒吧玩儿吧?篮球决赛完了后头还有乒羽决赛呢,估计得到半夜了。”
猴子话音刚落,苏清圆忽然回头,隔过三排观众,目光对上了陆辽的。
只是短短一瞬,她的注意力又被旁边的女孩子拉了回去。
“诶诶诶,范博进球了,一个三分啊!”
“范博好样的!”
陆辽轻哼一声:“怕苦你先走。”
陆辽有快一周没见她了。
他挺想她。
认识她之前,他总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也许改装好一辆车、准备好一次比赛,甚至搞定一个小范围的涂料,一周的时间就过去了。
但是距离上次他送杂志给她,还不到一周,他却觉得比半个世纪都长。
老年报是周刊,《数理之谜》是半月刊。他甚至很想问问她,怎么不定日报或者早报啊?
他懒洋洋地向后一仰,靠在靠背上。
猴子连忙摆摆手:“那哪行啊,我跟你一块走。你好歹过生日啊,我怎么也得陪你到半夜。”
他故意放大了声音说,就想让苏清圆听见呢。
哥啊,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篮球赛决赛第二节 ,一中的队员们一扫第一节的疲软,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可以说势如猛虎。
加上啦啦队在后方组织加油,气势上就胜过了实验中学很多。
实验中学负责喊口号的是篮球队的替补队员,是个男孩子。刚才苏清圆在场上跳啦啦操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她看,想方设法地想找机会过去找苏清圆搭讪、要个手机号呢。
这会儿看见分数被一中反超了,也没心思组织加油呐喊了,一双眼睛光盯着苏清圆都不够了。
第二节 快结束的时候,一中已经拿到了28:26的分数。
中场休息,舞蹈学院的又上来跳舞,苏清圆就跟着篮球经理一块给队员发水跟毛巾。
范博打开水给王铮冲了冲脑袋上的汗,又自己喝掉半瓶,用毛巾擦干了手,朝苏清圆半举起双臂:“来个High Five。”
苏清圆笑呵呵地跟他击掌。
几个篮球队员见状,都吵吵着上来要跟她击掌:“苏妹不能偏心啊,哪能只跟范队High
Five。”
“我要个Middle Five。”
“赶明咱每个人都得想一个特殊的击掌方式,让苏妹挨个记下来。”
她的小手又白又软,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想碰一碰,哪怕是用击掌的形式。七个上过场的男孩子排了整整齐齐一队,都摊着手等她击掌。
苏清圆努了努嘴巴,娇嗔道:“才反超了两分就得意忘形了?小心乐极生悲啊。再难为我,这个啦啦队队长我不干了,谁爱击掌谁来干。”
话音未落,陆辽从观众看台上跳了下来,伸出手挨个跟一中的孩子们击掌。他天天跟那些机器打交道,手劲儿特别的大,把七个小男孩的手掌全拍得通红。
“诶呦喂!”那个带头起哄的被拍得生疼,叫出了声音来。
陆辽低头拿了几瓶运动饮料,挨个塞进他们怀里:“喝水都堵不上嘴。”
“喂,您哪位啊?”一个替补队员站起身来:“我们范队跟苏妹击掌,您凑什么热闹?”
这个替补队员在开幕式时也参加走方阵了,但是晚上没跟大家去聚餐,就没碰上齐浩然打人的事儿,所以没见过陆辽。
他平时也不是个爱出头的人。可是今天看了一中跟实验的上半场比赛,实在太燃太热血了,跟热血漫似的,于是也没多想想为啥范博跟王铮没说话,自己就先站出来了。
陆辽转过身,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抬手指了指胸前“八运会志愿者”的标志,阴郁地说:“一中的高材生,不认识这是什么字儿么?”
一中篮球队的队员虽然技术并不太精,可个头还是有的,站在人堆里也个顶个的是鹤立鸡群。但是站在陆辽面前,还是矮了小半头。
“不就志愿者么……”替补队员的气焰被灭了一半,却还在抱怨。
范博走过来,在他肩膀一拍,示意他闭嘴。然后跟陆辽说:“六中的最近特别消停,再没来惹事儿了。那天晚上的事儿多亏您了,还没好好跟您道谢……”
陆辽微挑嘴角,弧度却有些凌厉:“不需要。”
范博一瞬间有些尴尬,可又觉得这位仁兄身上带着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气。虽然拽拽的,又不令人生厌。
这时,远处的裁判吹起哨声,范博扔下毛巾,带着几个队员重新上场。
苏清圆把他们喝过的水摆在一起,毛巾按照个人的号码顺序摆放好,忙完这些,才站起身子,凑到陆辽身旁,小声说了一个“谢谢”。
声音小小的,刚说出来就淹没在了全场的欢呼声里。
但是陆辽听见了,足够了。
他眸子里结起的寒冰总算融化了些。
猴子坐在观众席,拿出手机,迅速给俩人拍了张合影——虽然只是两个背影吧,看起来也挺相配的。
啧啧,可真不容易啊。
第三节 跟第四节,两支队伍你来我往,处于胶着的状态。陆辽穿着志愿者的衣服,不能出现在场边,只好又坐回猴子那里。
猴子拿出手机,把刚才拍的照片炫耀给他看。
两支队伍僵持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四节 的最后五分钟。
猴子上学时也是个篮球迷,看着底下的情况,自己摩拳擦掌地干着急:“哎呀,这帮孩子平时是不是只打半场球啊,体力明显跟不上了,硬靠意念撑着呢。”
陆辽没说话,目光淡淡地望向场边,眼底都是沉溺。
苏清圆比场上那几个打球的还着急呢,捏着裙角,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一点分数变化都能原地蹦起来。
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儿,又觉得她实在可爱。
“你看看!双方手上的小动作都见多,是实在跑不动了,开始用手拉人了,你瞧,就这一分钟,裁判都吹了好几次哨了。”猴子啧啧舌,目光跟着往罚球线走的王铮,情绪已经完全陷进比赛里了。
王铮站在罚球线上,两手跟灌了铅一样,明明平时很容易就罚进的球,现在却一点也找不着准头——汗水都滴进了眼睛里。
两罚都没中。
猴子一拍大腿:“卧槽这什么鬼啊!”
比赛还有最后十秒钟,是一中的最后一个进攻机会,两队是46-46平。如果这次球没进,就得打加时。要是不幸被实验中学的断了搞个快攻,一中就输了。
时间太紧了,范博从外围运球,就没打算往外传,一个人切进内线,单手托球准备上篮。
这时,实验中学的后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一巴掌就糊在范博胳膊上了。这一糊不要紧,胳膊肘也过去了,直接打在范博眼眶上。
所幸,球进了,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一中48:46战胜实验中学。
范博起跳落地的一刹那,眼眶的血也跟着流下来,滴到了地上。
场外的医护人员立刻重进场内,去给范博做紧急处理。苏清圆跟带队老师也赶紧跟上去。
范博的伤口流了好多血,整只右眼都血红血红的,看着特别吓人。没过两分钟,就有两个志愿者抬着担架上来,直接给范博抬走了。苏清圆也跟在担架旁边跑了出去。
陆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出口,连件外套都没拿。
篮球赛结束,两支队伍修整的时间,区五幼的小朋友们一人抱着一个篮球上来表演花样拍球。
节目结束,主持人走上主席台宣布比赛结果,两队剩下的队员列队握手,一同站到冠亚军领奖台上。
“虽然比赛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但市第一中学的同学们依旧以优异的成绩战胜实验中学,夺得区第八届全□□动会篮球赛高中组的冠军。让我们祝贺他们,并由区篮球协会主席颁发奖杯和奖品。同时,也让我们恭喜市实验中学,为我们带来如此精彩的比赛。有请区篮球协会副主席为他们颁发亚军奖杯。”
代替领奖的是王铮,拽拽上了台,拿起奖杯随意一举,连句谢谢都没说。
猴子拉了拉陆辽的胳膊:“老大你看,冠军才给个耐克的篮球,真没劲。我还以为得来个斯伯丁NBA特供之类的呢。区里也太穷了。”
陆辽没说话,表情也不太对。
猴子拍了拍他的腿:“哥,你放心吧,小嫂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然而,直到篮球比赛结束,八运会要进行乒乓球、羽毛球的决赛了,苏清圆还是没回来。
范博跟她们带队老师也都不见了人影。
场内,离乒羽决赛还有半小时时间,观众们纷纷离席去上厕所,领导们也去后台吃盒饭去了,只剩体育局局长坐镇。
所有志愿者都进了赛场,拿着笤帚、拖把开始清理场地。有捡球的,有收空瓶子和毛巾的,也有往里头摆乒乓球案子和羽毛球网子的。
陆辽也走下场去,随意地捡捡球。
他站的地方离出入口特别近,可二十多分钟了,一中的孩子们都领完奖走了,还没见苏清圆回来。
猴子心里也有点打鼓:“不应该啊,她刚才应该听见我说今天是你生日了,怎么就不回来了?那姓范的小子伤得有这么严重么?就这么寸劲儿打着眼睛了?”
话音未落,一中的带队老师从外头进来了,跑到主持人身旁,小声说:“我们那学生没事儿,就是眼眶伤着了,血已经止住了,没影响眼睛。他父母那边我们去负责解释,让您费心了。”
陆辽在一旁默默听着。
老师都回来了,她为什么不回来?
他弯下腰抓起一个球,有些不耐烦地直起身子,单手投篮。
咚的一声,球弹板进筐,发出很大的响动。
体育局局长看了过来。
他刚才就瞧着陆辽跟猴子不顺眼了,碍于区长说话了,没能发作。这会儿主席台上没人了,他就是最大的官儿了。他拿起喇叭,朝着那边喊了一句:“那俩志愿者干嘛呢?不知道收球还在那玩儿?有责任心吗?这辈子没碰过篮球是不是?”
陆辽本来就在气头上,听了上头油头大肚的人说这话,一脚就踹在了旁边的球筐上,眼里都是狠。
球筐倒了,刚才猴子捡的五个球咚咚咚又掉了出来。
体育局局长差点没气死在主席台上。
“行了哥,不跟他一般见识了。”猴子把球筐扶正,放在他脚边:“走吧,我请你喝酒去,我这就给邱哥打电话把他也叫出来。”
“嗯。”陆辽低低应了一声,刚刚转过身来,一个娇娇小小的身影撞进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