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地从南方回来，林和玉走路都是横着的。
每幅画，她只需要给出十万两，剩下的全是她的中间商差价。
温瑜拽住她晃来晃去的小辫子，“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林和玉：“娱乐自己。”
温瑜疑惑地看着她。
林和玉：“别人没有，我有。别人处心积虑得不到的，我动动嘴皮就得到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温瑜：“走了财运。”
林和玉：“不是，代表着我是天之女。”
天边飞蹿出大片大片的极光，耀眼华丽。
林和玉张开怀抱，“爸爸，爱你~”
百鬼鼎跳到崽崽的怀里。
温瑜：“论阿谀奉承，你是最厉害的。”
凭空一道雷。
刺啦啦，温瑜身上冒着残余的电花。
林和玉笑眯眯地蹦跶过来，踮着脚尖，轻轻地拍一拍他的头，再轻轻地捏一捏他的脸蛋，“乖哦。”
温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林和玉点点他的额头，惋惜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就不招人待见呢。”
温瑜皮笑肉不笑地翘翘嘴角，没有任何犹豫地勾了勾手指。
林和玉僵硬，扭头，震惊地看着他，“你的银子还在我手里，你不想要了？”
温瑜淡然，“要。”
没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了，这乌龟王八蛋就是不讲理了！
林和玉冒火。
百鬼鼎兴奋地跳到鬼崽崽的手里。
它已经很久没有被鬼崽崽挠痒痒了。
林和玉给百鬼鼎进行全套按摩，从鼎尖到鼎脚，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温瑜的脸，白变红，红变白，再白变红，目光凶煞地盯着小鬼头。
腰上的红线愈发灼热。
林和玉被热出了满头汗，嘴硬，“小龟龟，你知道不，流汗美容，我活着的时候，都会掏钱去蒸房流汗。”
温瑜又输入一缕鬼气。
林和玉龇牙，抱起百鬼鼎，一口咬住鼎尖。
温瑜脚下踉跄，捂着肋骨坐了下来，身上的红煞气弥漫。
林和玉也跟着坐下来，熟练地吸收红煞气，转为灵气，再送给瑟瑟发抖的百鬼鼎。
有灵气，百鬼鼎摆脱红煞气的控制，依恋地窝进鬼崽崽的怀里，亲昵地蹭一蹭。
温瑜睁眼，看着相亲相爱的百鬼鼎和小鬼头，心情很不好。
林和玉满身大汗，也不耽误她耀武扬威地亲一口百鬼鼎，再亮出牙齿，气势滔天地咬住百鬼鼎，慢慢地加大力气。
温瑜松开红线的控制。
林和玉擦擦汗，果决地咬下第三口。
不让他疼，就学不乖。
说好了他不动红线她不动百鬼鼎。
说话不算话，乌龟王八蛋！
温瑜一把抓住小鬼头的脚腕，疼的蜷缩成一团。
林和玉眨眨眼，松口。
貌似……情绪一时失控……咬狠了。
可怜的小龟龟。
林和玉怜爱地揉揉他的头，给他擦擦脸上的汗，“你说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明知道我的靠山多，还要挑战，现在疼了吧。就这，我还没喊我的天道爸爸来帮我。你这是何苦呢？”
温瑜掐她的脚腕。
他疼的没了力气，用了九成的力，她也不痛不痒，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
温瑜枕着她的腿，在地上躺了许久才慢慢地恢复过来，站起身，一眼不看小鬼头，冷冰冰地回房间写佛经。
林和玉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生气了？”
温瑜不搭理她，浑身黑压压的凉气往外冒。
林和玉抿嘴忍笑，拽拽他的头发，拧拧他的耳朵，小动作不断，他忍着，纹丝不动。
林和玉歪歪头，眯着眼睛笑了笑，坐到他对面，从乾坤袋里拿银票。
她主子长的好看又有气质，担得起她的千金。
“千金买一笑，现在开始！”林和玉呱唧呱唧地给自己鼓掌，“请听好，游戏规则是我出钱你卖笑。”
温瑜缓缓抬头，眼神里全是阴森森的刀子。
林和玉头皮炸了一下，但对千金买笑游戏的期待和兴奋战胜了一切。
林和玉大气，把千万两银票全部从乾坤袋里倒出来。
温瑜淡淡地看一眼银票，继续阴恻恻地看着她。
林和玉捧脸，笑的灿烂可人，“看见了吗？你要是笑的像我这样可爱，这些银票全给你哦。心不心动？”
温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林和玉：“我说的是真的哦，天道爸爸作证。”
温瑜看她许久，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林和玉：“不自然，不可爱，扣一百万两。”
林和玉从一堆银票里拿出一百万两放进乾坤袋里。
林和玉：“小龟龟，由内而外的笑才可爱灿烂，再努力一点。”
温瑜闭眼，念一遍静心禅，睁眼微笑。
林和玉摇摇头，“不是这种职业笑，要像我这样阳光灿烂又可爱烂漫。”林和玉露出一个大笑脸，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美丽，想要几分甜的笑，就能给出几分甜的笑。
林和玉再拿走一百万两，“职业笑不真实不随心，扣一百万两。”
温瑜心情更差了，脸上的职业笑也跟着消失。
林和玉：“你向我学习一下，自我调节情绪，忘掉不开心地，兴奋起来。”
一开始，钱的诱惑，让他抛开了脸面。后来，不服输的劲儿，让他执着地想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这一次次的失败中，银票全回到了乾坤袋里，他的脸也笑僵了。
林和玉惋惜，“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把钱给主子的，奈何主子不争气，机会就摆在眼前，也错失了。”
温瑜抬手。
林和玉：“你又忘了刚才的疼？”
温瑜放下手，长长地吸一口气，慢慢地吐一口气，缓缓地躺到床上，合眼睡觉。
他需要休息，需要冷静，暂时什么都不想。
林和玉爬到他身上，摊开，笑盈盈地咬一下他的耳朵，也闭上眼睛睡觉。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明天继续创造美好。
只要手里有钱，就能美好每一天。
白天心情好，晚上做的梦也是甜的。
白天心情不好，晚上也没做什么噩梦的温瑜醒来看见小鬼头仍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身上睡觉，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
温瑜看向她的腰，打开乾坤袋，取走了全部的银票。
他冷静了一夜，想明白了，在小鬼头面前，不能讲君子风度。
林和玉醒来，抹腰，打开乾坤袋，震惊地看着他，“你竟然、竟然偷钱！”
温瑜露出一个明朗的笑。
林和玉看傻了眼。
林和玉：“小龟龟，再笑一个。”
温瑜不理会她。
林和玉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卖画的钱给你，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温瑜丢给她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也能买一个小糖饼，林和玉吸取经验教训，把铜板藏进百鬼鼎的鼎里，再揉揉脸，痛心疾首，歇斯底里，“主子，你堕落了！你是京城第一公子呀！你是朗朗清风皎皎明月呀！你怎么可以偷钱呢！”
温瑜笑看着她飙戏。
林和玉跪坐在地，抱住他的小腿，仰头，哀求：“主子，咱们再穷再苦也要行的直坐的正，咱们不能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呀。主子，我知道你有不得己的苦衷，但咱们可以一块想办法解决，不能走邪门歪道。主子，我不允许你为了这一点点钱，自毁清白，自污名声。主子，你快把钱还回去。”
温瑜肩膀不受控地抖了一下，端起手边的一杯清茶，喝一口，压住了笑。
林和玉投身情景剧里，沉迷的不可自拔。
百鬼鼎、小乌龟、仙鹤和耳环、柳木钗全被她拉过来搭戏。
林和玉自导自演了一个苦情又坚强有原则丫鬟的传奇人生。
温瑜看一次，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一次。
林和玉严肃：“不要笑了，这是正剧。”
温瑜艰难地忍住了笑，点点头。
林和玉再练台词，他又止不住地笑出声。
笑声太真实，林和玉不得不承认，她的气质和长相，把苦情正剧演成荒诞喜剧。
温瑜继续从佛经上琢磨鬼修之道，林和玉拿着剧本跑了出去，接下来的几十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林和玉已经忙的两天不着家，温瑜放下佛经，看向手指上的红线，轻轻地勾了勾，很快，肋骨隐隐作痛。
温瑜耐心地等了三天，正在誊写佛经时，林和玉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林和玉从袖笼里抱出百鬼鼎，往外倒钱，没有千万两，也有百万两。
温瑜沉默片刻，“你又做了什么欺负人的事儿？”
林和玉：“没有呀。”
温瑜食指关节压在银票上敲了敲。
林和玉眉飞色舞，“我赚的。”
温瑜：“嗯？”
林和玉：“我不是写了一本书嘛，我一演，你就笑，我琢磨着我的心太明亮，演不出备受压迫的苦情桥段，就雇佣了一个做过宫女的女鬼来演这个角色，登台表演后，场场爆满。这些银票都是来看戏的鬼交不出鬼石后用来抵押的。”
温瑜回忆她写过的书，“丫鬟的自我修养？”
林和玉自豪地连连点头。
温瑜沉默了许久，揉揉额头，“几页纸也称得上书？”
林和玉谦虚，“不算书，不算书，只是个简朴的剧本而已，也就因为内容太丰富了点、故事太精彩了点，被观众尊称为书。”
林和玉显摆完，再当着他的面，把银票交给百鬼鼎保管。
温瑜挑眉。
林和玉：“你拿走的不仅仅是乾坤袋里的钱，还有我的信任。鼎鼎比你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