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乎乎的身影冲过来,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肚子一痛,飞了出去,砸倒树,蜷缩在地,肋骨断,重伤。
高粱黑气沉沉地站在念念身前,看死人一样淡漠地看着对面的蒙面人。
血马和白蹄黑马只晚了一步,没有踹飞那个拿剑刺向念念的蒙面人,但踢飞了周边的几个蒙面人。
高粱嘶鸣一声,万马奔腾。
蒙面人连连退后,看着乌压压的一群马气势汹汹地奔过来,已心生胆怯。
早知道,他们在北疆王府门口就动手了。
他们以为马场人少安静,能把目标不知不觉地除掉,没想到马场的马这么护主。
他们失去了先机。
蒙面人首领下命令撤退。
高粱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又是一声急促的嘶鸣,所有的马迅速改变位置,把他们围在中间,一双双满是凶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小将揉揉眼睛,小声问念念,“它们怎么这么凶?”
孟念念笑着指指高粱。
高粱很生气,下了最高命令。
高粱肚子急促地起伏。
小将看高粱的眼神,浑身哆嗦了下。
这种眼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眼神里面有许多将士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时的血煞气。
小将:“高粱以前上过战场?”
孟念念点点头。
高粱是在战场上出生的,一睁眼就是生和死,战争结束,被先皇带回皇宫后,七爷爷安抚了许久,才让它平静下来。
一群马在高粱的指挥下,破开蒙面人的防守,打散他们,再一个个的解决。
小将大开眼界。
和高粱相比,他弱的像鸡崽。
所有刺客骨折,捂着受伤部位,蜷缩在马脚下,只要马往下轻轻一踩,他们就可能归西。
不用审问,小将一看他们刚才刺杀时的武功路数就知道他们是南方路家训练出的刺客。
路家擅虎拳,这群刺客虽然极力模仿叶家的剑法,在一群马围过来慌不择路时,他们本能地弃了剑,使用拳头进攻。
小将把他们缠成粽子,审问南方的风土人情。
刺客们一脸懵。
小将:“我们现在清理皇城的烂根,过不了几天就去清理南方的烂根,你们说不说都没太大的意义,南方的世家做的脏事儿太多,把遮羞布一扯,一抓一个准。”
刺客想要表现出宁死不屈的刺客信条。
小将:“我对你们背后的主子没兴趣,你们别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刺客们就要咬破嘴里的毒粉。
小将:“我也听四爷说过你们这些刺客的规矩,被抓了会自杀不牵累主人。你们不要急着死,我问的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儿,帮我填一下问卷再死不迟。死前善良一点,我问你们答,行的话,你们点点头。”
刺客门不点头也不摇头。
小将:“我当你们默认了。主要是你们的刺杀目标,也就是念念在编故事,这些故事是给九岁左右的孩子看的,不能胡编乱造,需要准确的资料。你们等一等,我先去把念念喊过来。”
小将离开,刺客门看向首领,死还是不死?
首领摇头。
能活着当然要活着,说不定会有人来救他们。
一群马里有被刺客打伤的,孟念念动作轻柔地包扎抹药,再把增强体质补充元气的草药丸给高粱,让高粱分配。
高粱吃过这个草药丸,知道这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它也清楚手下的体质,体质差又受伤的给两个,体质好、受伤的给一个,其他的不给。
孟念念没想到高粱会这么地抠,忍着笑让高粱继续保管草药丸,她从地下室找出她几年前藏在里面的大糖块,搬出来,敲碎,分给它们。
小将过来吃一块,把他对刺客的猜测说出来。
小将:“念念,你不正在收集各行各业的情况,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刺客这一行。”
孟念念把最后一块糖喂给小胖子,从地下室里拿出细毛笔和纸,眉眼弯弯都去询问南方风情和刺客的吃穿住行。
孟念念写,小将看完后询问这几个刺客。
这几个刺客倒也配合,只要不涉及主子的秘密,他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孟念念结合她和乌龙城前两年的游历,把南方风土人情慢慢地勾勒出来。
从日落问到凌晨,孟念念停笔,对小将点点头,打个哈欠,去马棚里睡觉。
小将正年轻,精力用不尽,行军时他能五天不睡觉,前几日睡的好,现在不睡觉也影响不了他的精神气。
这些刺客习惯了昼夜颠倒,现在正是精神的时候。
双方都睡不着,小将和他们唠嗑。
小将讲这几年的粮食产量变化,讲念念为了让百姓吃饱所做的努力。
说到粮食,小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你说说你们,是不是孬种!将军和军师他们惹了你们的主子,你们去刺杀军师呀,刺杀将军也行呀,干啥子来刺杀念念!”
刺客首领:“我们听令行事。”
小将:“你们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你们不能有点独立人格,学会动脑子判断!”
刺客无动于衷。
小将口若悬河:“你们动脑子想一想,你们为什么被卖?是不是你们爹娘养不起你们!为什么你们爹娘养不起你们?还不是粮食不够吃。现在念念不参与什么权利争夺,一心为百姓,想要研究出高产量粮食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小将气愤:“你们去皇城外的农户问一问,这几年,粮食是不是在不断增产!为什么增产,因为念念和迷心研究出的种子和种植方法能增加产量!”
小将放缓语气:“去年,念念研究出的替代耕牛的拉车和大麦种让我们北方有了余粮。今年,念念说,大米和大麦新种长出来了,产量会更提高一步。我们大北方从去年夏天开始就没了饿死的人。”
小将痛心疾首:“凡是种地的老农都知道感恩念念做的事儿,你们竟然还来刺杀念念,万一念念有个不测,你们对的起老百姓吗?对得起自己吃进肚子里的饭吗?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吗?”
刺客首领讷讷:“我们不知道。”
小将想想故事里的人物,义正言辞:“你们被你们的主子洗脑,不分青红皂白,不辨善恶对错。你们主子就是要把你们训练成杀人的物件,而不是人。”
刺客脸色难看。
小将不吐不快,把他们说的心里难受了,他心里就好受了,堵住他们的嘴,起身离开,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皇城乱了三天,烂根拔干净,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进入北疆王府,军师拿着账本一笔一笔地对账,四爷悠闲地逗着鸟,时不时分配这些金银以后的去处。
乌龙城把烂根砍净,一身血地来到马场找念念。
在外面巡视的小将先看见将军,从树上跳下来,讲他们一开始遇见刺杀和这三天的事情。
乌龙城点点头。
乌龙城找到念念,皱着眉头瞪她。
孟念念求饶地亲下他的嘴角。
她怕皇城里的世族狗急跳墙后来马场泄愤,心里着急,忘记了带药粉。
乌龙城在念念面前,冷不起来,努力撑起来的强势在一个轻轻的吻下顷刻消散,后怕地抱住她。
孟念念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给他看她袖口里的银针。
四爷爷教了她以针杀人,一米内,她可以用银针取三人性命。
乌龙城从小将那里知晓高粱做的事儿,从树上摘下一背篓的槐花送给高粱。
高粱最喜欢吃这个,可惜它够不到。
现在有一背篓的槐花,高粱熟悉乌龙城,没有客气,直接享用,还留一半给其他马尝一尝。
槐花短暂,高粱不为难肚子里有娃娃的念念,避开乌龙城和军师,跟爱马如痴的中将做交易。
中将陶醉在自我成就里。
那么多人讨好高粱,只有高粱来找他谈判。
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高粱终于认可了他!
不就是点槐花,可以可以。
只有有马愿意和他一块上战场,什么都可以。
皇城没了草菅人命无恶不作的世族,南方的四大世族成为军师和四爷的下一个目标。
这南方四大世族在万氏被灭时,已开始招兵买马。造的孽太多,名声太臭,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成规模,只用下三滥的手段来逼人从兵。
中将带着精锐部队,骑着血马它们从皇城出发,只不过十日,到达南方,突袭,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迅速灭掉四大世族。
中将镇守月余,来南方平稳局势的郑老和陆小公子一个摇着羽毛扇一个摇着纸扇,坐着牛车,不紧不慢地过来,两人身后跟着千名步兵。
他们同时从皇城出发,各自到达的时间都刚刚好。
陆小公子精锐部队的千匹好马,艳羡地捏了捏荷包,像他们这种不会骑马的文人也可以骑它们威风威风,可惜小胖马要价太高,他还没攒够钱。
中将跟郑老和陆小公子告别,回皇城。
高粱让这千匹好马跟着他来南方突袭,有时间要求,他该回去了。
陆小公子:“你回去问问孟姐姐,我要是把这里的事儿办的漂漂亮亮,能不能送我一匹好马?”
中将真诚建议,“念念没办法做主,你应该问高粱。”
陆小公子丧气:“高粱肯定不同意。”
中将:“高粱已经认识了你,等你攒够了钱,就能借来潇洒一回。那些高粱不认识的,想借,也借不到。”
这么一劝,陆小公子瞬间的明朗了。
中将打算一大早上路,白蹄黑马和血马没同意。
它们有银子。
它们要给小宫女买裙子,把银子全部花光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