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平从落地窗里看到店长东走走西转转,“店长,你在找什么?”
邱瑶瑶语气里带着点惊叹:“有人偷走了我的自行车。”
七平看一眼店长肩膀上的国王、身旁六只威风凛凛的黑猫,以及身后二十三嬉嬉闹闹的野猫,肯定:“小偷肯定不是本地人。”
邱瑶瑶认同地点点头。
本地小偷畏惧国王,就是再手痒,也不会碰猫咖的东西。
以猫咖为中心,方圆一千米都没有任何地痞无赖之流。
邱瑶瑶坐到门口的小板凳上,托腮思考。
国王从肩膀上跳到小乞丐腿上,趴下来打盹。
七平小声:“不去海洋馆了?”
邱瑶瑶:“不去了,明天早点看完书再去。”
七平:“咱们去找自行车?我可以去问我那些哥们,他们应该知道。”
邱瑶瑶:“咱们有三条路子,第一条去找黑猫警长按照正常流程来,第二条走你这条问人的路子,第三条让国王出手。”
七平:“店长想走第几条?”
邱瑶瑶:“第一条比较慢,而且最近黑猫警长加班加点地调查团伙诈骗的事儿,这件事儿咱们能自己解决,就不打扰黑猫警长了。第二条也不太好,王珂东带家里几个小朋友过来猫咖玩,预约了今天下午,需要你来看店。最后还得让国王帮我找。”
七平:“这个好,猫老大会让他知道这口饭不好吃,说不定还能像六子一样痛改前非。”
邱瑶瑶:“国王心量大,痛改前非的话,国王不会为难他,如果屡教不改,国王大概会用它的办法来解决。”
七平:“猫老大的地盘,小偷岂能造次!”
邱瑶瑶不急着去找,轻轻地给国王按摩。
国王疼她,护崽一样地护着她,不允许其他猫、其他人抢她的东西。
国王和大胖它们还没明白她的自行车被偷了,等到了下班回家吃饭的点,它们没看见她的自行车,就会发火了。
国王发火还能冷静行事,大胖发火那就是天崩地裂。
店里没有客人,七平搬过来一个沙发,和店长并排坐着晒太阳。
七平看着隔壁人来人往的超市,艳羡,“什么时候咱们猫咖也能这么热闹?没有这么多,满足咱们每次只招待六人的上限也可以呀。”
邱瑶瑶:“不急,等小学放学,王珂东带小朋友过来猫咖,就满足六人上限了。”
七平:“小朋友要是超过六个怎么办?”
邱瑶瑶:“那就把六人上限这条要求擦掉,国王它们不在店里,咱们可以灵活行事,等国王回来了,再把这条加上。”
七平:“我不喜欢小孩子,太熊,很多时候都忍不住想揍他们。”
邱瑶瑶:“你试着把他们看成金元宝,看看能不能多点耐心。”
七平:“我尽量。”
邱瑶瑶逗弄着脚下的三只小奶猫。
之前,猫群里只有两只小猫,小野猫和小黑猫天天打架。现在多了一只小猫妹妹,小野猫和小黑猫似乎有了做哥哥的觉悟,鲜少打架。
小黑猫霸道的性子在小猫妹妹面前有所收敛,甚至愿意把它最喜欢的小乞丐分享给小猫妹妹,即使小乞丐给小猫妹妹揉肚子不给它揉肚子,它也不生气。
七平静悄悄地拿出摄像机拍摄店长和三只小猫的互动。
三只小猫虽然小,但身上与生俱来的野性让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攻击性。平日里,它们相互打闹玩耍都免不了咬伤彼此,猫咖里的木桌木凳腿都有她们抓挠的痕迹,手绢和毛巾上也全是它们咬出来的一个个洞。
只有在跟店长玩的时候,它们控制牙齿和指甲,不弄伤店长。
他都能看出来,不是店长陪它们玩,是它们小心翼翼地陪店长玩。
这三只小猫和其他黑猫一样,对其他人冷冰冰,对店长黏黏糊糊。
七平熟练地给视频进行后期处理。
处理视频的这手本事是店长教他的。
他有一哥们在婚纱影楼里打工,为了增加点工资,特意提着两瓶酒来找他学拍照。他这两把刷子能在外行人面前逞强,在内行人面前不够看。
哥们的人脉圈都是地痞无赖,坑蒙拐骗样样精通,这些个真本事一个都不会。哥们也是十多年的哥们,不能不管不顾。他的人脉圈里起码还有他上大学的亲姐、大哥和店长。
大哥的底细跟他们差不多,解决办法就是掏钱去上培训班。他哥们还要工作,和培训班的上课时间冲突。他亲姐已经回了大学,靠不上。他提着两大袋子他哥们媳妇蒸的黄豆糕和红豆糕到猫咖,求教店长。
从店长看了小半个月的书维修了摄像机和灯光控制台后,店长在他心里就是无所不能。
店长不会不要紧,只要店长看上几本书就会了。
店长那段时间恰好正在看这方面的书,说拍照和后期加工同样重要,不仅给他安排上了拍照技巧,还给他安排上了视频和照片后期加工处理。
他只听了十分钟,果断地喊过来哥们一块听。
就是他哥们不懂事,他哥们媳妇也懂事,知道店长喜欢吃红豆糕,每天提一袋子的红豆糕过来。
有红豆糕在,猫老大和大胖都不为难他们,相安无事地学了一个月。
店长讲的好呀,他们两个看不懂图片处理软件的菜单名,店长打个比方,他们立马懂了。
什么图层、蒙版、原色,店长操作鼠标举上几个例子,他们全掌握了。
用他姐的话来说,他们用廉价的红豆糕,聘请了一位特级教师。
直到现在,他哥们还带着媳妇和红豆糕时不时地来猫咖一趟,店长偶尔兴致来了,给他们讲课,进修一下。
上个月,他哥们听店长的建议,带着媳妇天南地北地跑了一圈,拍回来的景色照片参加各种比赛,虽然没有奖,但只凭各式各样鼓励性质的参与奖和优秀奖,就丰富了他小学文化的履历,成功地应聘进了薪资更高的婚庆公司。
他哥们媳妇出去转了一圈后,有了自己的想法,回来后跟他哥们商量着开个糕点铺做个小生意,即使不怎么赚钱,这个糕点铺也算她的事业,能让她忙起来,不想这想那。
他哥们和他一样崇拜店长,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不再抽签了,提上两袋糕点过来猫咖找店长。
用那三个来猫咖苦读书的大学生的话来说,店长是他们的人生导师。
店长给他哥们媳妇写了厚厚的一本创业计划,考虑到他哥们和他哥们媳妇的文化水平,店长都没怎么写字,全是生动形象的图画和表格。
这个创业计划书一出来,他哥们和他哥们媳妇心里踏实了,只要按照创业计划书一步步地走,他们虽赚不了大钱也亏不了本,一切都在他们的经济和心理承受范围内。
店长这份量身打造的创业计划书的价值不用强调,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
他哥们媳妇硬是天天送过来不同口味的甜点给店长吃,下了苦功夫的甜点不仅精致还好吃健康。
店长没怎么长胖,但圆嘟嘟的脸蛋红润了,手背上的肉坑更深了。
同样苦读书,那三个大学生消瘦了一圈,只店长一丁点没变。
七平把萌哒哒的视频放到猫咖公众号里。
现在的猫咖公众号有五百个粉丝,一大半都是熟悉的人,有警局里的警察,有美食一条街的老板,还有两个食品工厂的人,这些人都跟国王有工作关系,最早关注了猫咖公众号。剩下的一小半的人也是本地人,全是把国王视为偶像的小朋友。
猫咖在小朋友里的名声特别的响亮,好多小朋友喜欢趴在落地窗外看猫。
店长在国王心情好的时候招呼他们进来,他们害羞,不肯进来。
这些小朋友没有半点他当年的厚脸皮,他当年要是遇见这等好事,立马扑过去蹭吃蹭喝,赶都赶不走。
七平看一眼关注猫咖公众号的粉丝,惊喜,“店长,咱们公众号又多一百多人关注。”
邱瑶瑶想了想,“大概是王珂东带来的,他说他回家给咱们猫咖做宣传。”
七平:“你是怎么把王珂东劝回家的?”
邱瑶瑶:“没劝,他自己想开了。”
七平:“我瞅着时间,他和你聊了一个多小时,大老板的脸黑的滴墨水。”
邱瑶瑶:“他给我讲他是怎么反抗他爸爸,又分析了他为什么反抗失效。他过了这个气劲,自己都能想明白,不需要别人劝说。”
七平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不觉的丢脸?”
邱瑶瑶思索片刻,得出结论,“大概是丢脸丢习惯了。”
她是这么个情况,从小丢脸的次数多了,在姐姐面前就不要脸了。
为了哄姐姐开心,撒娇卖乖、谄媚讨好,装疯卖傻,她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太阳西斜,树影拉长,邱瑶瑶搬着小板凳挪到有太阳的地方。
黑猫们醒过来,围到小乞丐旁边,仰头看着她,无声地催促着。
国王也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拍拍小乞丐的脸蛋。
该回家吃饭了。
邱瑶瑶站到早晨她停自行车的地方,“咱们的自行车被偷了。”
国王跳下来,绕着这个地方转了转,不紧不慢地向前带路。
邱瑶瑶甩开两条腿,努力跟上国王的速度。
国王又趁机锻炼她的耐受力,速度时快时慢。
她呼哧呼哧地追。
每次被国王逼着做运动时,她都有种她既是国家队马拉松选手又是准奥林匹克短跑冠军的错觉。
她累呀。
终于跑到了目的地,国王奖励给小乞丐两块巧克力。
三只小猫偶尔偷吃水果糖。
大胖正大光明地找糖果吃。
大白猫会向首领索要糖果给怀孕的大橘猫吃。
水果糖消耗的极快。
它们不吃巧克力,背包里只剩下巧克力。
邱瑶瑶不挑,只要是甜的,她都爱吃。
国王奖励她巧克力而不是维生素片,说明国王对她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她的奔跑速度一定提高了。
邱瑶瑶做拉伸,看着国王它们顺着管道和空调外机从一楼爬到九楼,像液体一样通过流通空气的窗缝钻进房间。
她在楼下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顿摔打声,一个人打开窗户,伸出头,泪流满面地看向邱瑶瑶。
“姐!我知道错了,你把你的黑猫叫走,我马上把你的车还给你。”
邱瑶瑶上楼看到自己的自行车,知道国王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她自行车的车锁被夹断了,浅粉色的车漆也被刮了一道道的印。
黑猫和野猫都很喜欢这辆自行车,她时常骑着自行车带它们去兜风。
它们爱护自行车,收起了指甲再跳到车上,唯恐刮花了浅粉色的漆。
一天而已,它们小心保护的自行车竟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生气。
自行车上有几道刮印,小偷的身上就有几道爪印。
小偷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先让我去医院打疫苗行不行?打了疫苗,我立马给您换一个更结实的车锁,双倍赔偿也行。”
邱瑶瑶让开路,一群野猫堵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小偷求救地看向邱瑶瑶:“姐,我还小,我才十五岁,我不想得病。你让它们给我让条路吧。我得病了,我奶奶就没人管了。”
邱瑶瑶看一眼快递盒里的老年人棉袄,叹气:“你说你年级轻轻,学什么不好学偷东西。”
小偷讷讷:“没学,天赋。”
邱瑶瑶拿起桌子上的衣撑敲他的头,“自学成才?还骄傲了!”
小偷:“姐,您回头再打我消气,先让我去打个疫苗。我感觉浑身无力冒冷汗。”
心理医生三针下去,“没事,心理作用,自己吓唬自己。”
小偷被一群猫围在中间公开处刑,哀求:“姐,我认错,我把我零花钱全给你,这是我第一次作案。您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饶了我吧。”
坐在小偷对面的三个心理学大学生刚读完一本专业书,略有心得,学以致用,分析小偷的微表情,“小店长,他撒谎。”
邱瑶瑶点头:“零花钱是真,年龄小是假。真实年龄十七岁,作案六次。”
小偷一句话没说,眼睛越睁越多,满是惊恐,颤颤巍巍,“你怎么知道的?你是猫妖?”
邱瑶瑶叹气:“被你发现了,看来不能留了你活口了。”
小偷膝盖一软,跪趴到了地上,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碰见了硬茬,心生胆怯,嚎啕大哭。
邱瑶瑶等他哭够了,给他端过来一杯橙子汁,让他说实话。
郝佑不敢撒谎了,“我十六岁,明天十七岁生日。奶奶腰疼腿疼,我想给奶奶买按摩床,按摩床三万,我把家里的电脑电视家具全卖了,攒了两万九,只差一千就能买了。我想把手机卖了凑这一千块钱,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机被偷。我一时气不过,就偷了六辆自行车。我偷回来后就后悔了,把自行车锁在家里不敢卖。我不是故意弄坏你自行车的,把自行车从一楼搬到九楼好累,我摔了一脚,手松,自行车从八楼滑到了七楼。”
郝佑撸起自己的裤腿,露出他两个青肿的膝盖。
摔的不轻,整个膝盖都肿成了紫红色。
三个心理学大学生拿起专业书走人,他们是不忍心继续追究这件事了。
七平跟邱瑶瑶感慨,“我理解,我姐考上了大学,家里的钱刚够给我姐交学费,其他人去上大学都推着行李箱,只有我姐的被子和衣服装在化肥袋里,我送我姐去火车站回来后,心里难受的不行。那个时候,我就想着,甭管什么路子,只要能得到钱,只要能让我姐过的好,就是最后被关到了局子里也没什么大不了。要不是大哥的武馆正好招人,我差点走了歪路。”
邱瑶瑶明白了七平的意思,七平从郝佑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窘困和走投无路,物伤其类,替他求情。
邱瑶瑶拍拍郝佑的头,从医药箱里拿出药水让他抹到膝盖上,一把抱起国王。
国王仍冷冰冰地看着郝佑。
郝佑一动都不敢动,红着眼眶祈求地看着邱瑶瑶。
邱瑶瑶抱着国王去超市,买回来两瓶亮晶晶的指甲油,在浅粉色自行车的刮印上勾出一朵朵天蓝色小碎花。
自行车重归它的颜值巅峰,国王收回尖牙利爪,软绵绵地趴到小乞丐肩膀上。
大胖更喜欢有天蓝色小碎花的自行车,放过郝佑,跳到后车座上团成一团。
一场危机被邱瑶瑶化解,郝佑恢复自由,成了猫咖里的第二个实习店员,接替店长的部分工作。
郝佑什么都不懂,七平认真带他,把店长教他时的耐心复制过来。
王珂东带亲戚家的孩子过来猫咖,这群孩子不出意外,成了猫咖的新一批小粉丝。
国王它们对孩子的容忍度比对大人的大,它们讨厌跟其他人共处一室,却不讨厌跟闹腾的孩子共处一室,只要孩子们不去摸它们,它们不介意他们围过来看它们。
店里有了郝佑,七平把来猫咖的所有小朋友全丢给郝佑去接待,他守着柜台制作果汁和小吃食。
郝佑给小粉丝们播放视频和图片,讲国王它们的故事。
大概是受了邱瑶瑶那句“灭口”的强烈刺激,郝佑沉醉到了玄幻故事里,真真假假地给孩子们编了一个个得荡起伏的传奇故事。
七平叹为观止,把猫咖公众号里的文案工作交给了他。
郝佑凭借自己编故事的本事在猫咖站稳了脚,成了不可或缺的一员。
吴金过来听了三个有关黑猫的故事,把郝佑转为正式工,待遇翻倍。
七平和郝佑的成长经历差不多,很快成了勾肩搭背的兄弟。
七平从郝佑奶奶家吃饭回来后,唉声叹气了好一会,临下班,蹭到邱瑶瑶旁边感叹,“我以为我的成长经历够坎坷了,跟郝佑一比,我简直幸福的像生活在蜜罐里。”
邱瑶瑶只完成了三姐布置的今日份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二姐和大姐布置的学习任务,她跟郑叔约好了晚上去看国漫电影,她现在忙着看书写作业,没时间听七平说话。
七平也没打算让店长回复什么,他只是抒发感情。
七平洋洋得意:“我娘和我姐把我当眼珠子来疼,别的女孩子进大学了,给对象织毛巾。我姐给我和我娘一人织了一条毛巾。有人爱的人每天都像泡在蜜罐里。”
邱瑶瑶听见姐姐这两个词,停笔抬起头,骄傲:“我有三个姐姐。”
她的三个姐姐都把她当心肝宝贝。
七平:“郝佑奶奶不放心郝佑,想来看看咱们店,跟你见见面。”
邱瑶瑶:“好呀,我买了三个老年人手机,你和郝佑一人一个。把猫咖公众号都关注上,你和郝佑拍点日常视频放猫咖公众号上去,家里人看了你们的工作内容,会放心一些。”
七平:“店长英明!”
邱瑶瑶在吃晚饭前完成了大姐和二姐布置的学习任务。
国王带着一群猫去巡逻,她带上方叔和郑叔去看国漫电影。
何言荆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看见留在客厅茶几上的纸条。
他们出去看电影,留他一个人看家。
凭什么留他一个人!
凭什么让他看家!
不看!
他也出去玩!
隐秘安全的私人会所里,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人全到齐了,只剩下组局的何言荆还在路上。
“稀罕事儿,淡漠的没个人样的老言竟然组局。到了这里,我还有点恍惚。”
“我也觉的这事儿有蹊跷。最近老言要不宅公司要不宅家里,我都有两三个月没逮住他了。他最近什么个情况?”
“前段日子,老言发神经,半夜给我电话拿智能语音项目的合作资料,后半夜,我们公司也陪着他们公司熬夜。老言豪气,给他们员工工资翻三倍,放一周假。我们公司的人知道了暗里骂我抠。”
“你又不缺那两毛钱,他们半夜过来加班,你不多给点钱,不骂你守财奴就不错了。这一点,老言比你做的地道,这就是你公司的技术骨干老想去老言公司工作的原因。”
何言荆黑气沉沉地进来,一声不吭地坐到角落里,以喝闷酒的架势喝黑茶。
其他人比眼色。
——老言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投资失败破财了?
——肯定不是,他早就成仙,视金钱如粪土,就是破产了,他也能啃着馒头继续修神。
——老言家里人出事了?
——我昨天还去老宅逮人,除了他玩失踪,其他人都好好的。
——失恋了?
——别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