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又是帝君。
封戎掩住情绪,笑问她:“总是听你提起帝君,却不知帝君是个什么样的神仙。”
说起帝君,那饮溪可有的聊了,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帝君是个极为了不得的神仙,执掌一方神境,能文能武,因是先天神,是以就连三清四御也要尊敬几分。再说帝君的绝世容颜,便是九重天上所有的仙君加起来,都比不得帝君一分俊美!用你们凡人的话说,便是玉树临风高岭冰雪,仪表堂堂品貌非凡,简直是为仙典范!若是帝君在南天门走一遭,闻风而来的女仙能排到北天门去!还有还有,帝君还会……”
这么一长串溢美之词,她说的毫无停顿,孺慕之情不加掩饰,一开口便有打不住的趋势,后来许是半晌听不到封戎出声,这才轻咳一声,收了尾:“总归,九重天之上我最喜欢帝君了。”剩下的灵鹫吟霜之流,并列第二!
封戎唇畔始终勾着些许弧度,他说:“听你这般描述,便知是个极厉害的神仙了。倘若有一日旁人向你问起我,你该当如何回应?”
饮溪笑眯了眼:“封戎是个顶顶好的人!”
“还有什么?”
她想了想:“封戎待我极好。”
封戎胸口渐生憋闷之意,他顿了顿,没有说什么,端起茶盏轻抿,过后又拿起奏折继续看。
奏折上的几行字叠在一处,从纸上飘起一般胡乱挤在一起,盯着那纸重复看几遍,仍旧看不进去。
复又将那奏折扔下,抬眸问她:“这宫里谁是待你最好之人?”
仙子且还端着下巴看他呢,一双杏眼灵动水润,盈着两泊透彻的湖泊:“仔姜!仔姜待我最好,成日里最是关心我,衣食住行样样经手,还数次因担心我而落泪,又会在我低落的时候柔声安慰,又会在我紧张的时候笑着哄劝,总是能找出我爱看的话本子,还会做香甜可口的饭!除却不相信我是个神仙,剩下的样样都好。”她掰着指头认真数,多数一个,封戎面上就不好看一分。
这一回他是万万忍不住了,霍然起身,捏过她的下巴便对准小鼻尖咬了一口,力气没收着,咬的饮溪忍不住痛呼。
“你作甚咬我?”她揉着鼻子,忿忿瞪他。
封戎手臂一伸,将她抱起来往龙椅上走,坐下了又将人按在腿上:“这天下对你最好的人是我,可要记住了!若下次再说错,便罚你了。”
“你咬我!”她不听,仍旧瞪过去。
封戎有心让她记住,可对上她的脸又禁不住笑出来,抱着她轻声道:“给你咬回来,许你加倍报复。”
饮溪磨磨牙,一张口便咬下去,重重的起,最后还是轻轻的落,齿尖在他鼻尖磨了磨,最后吧唧一下吻在他唇角,这一下倒是吻的很重。
亲完,又扬起头,摆出架势道:“罢了,谁叫本仙是个以德报怨的仙呢,今次且饶过你!”
封戎怔住了,没料到这一吻,良久,抬手一摸唇角她方才碰过的地方。
他眼里笑意没了,什么都没了,面上更无任何表情,就这般看着她,相隔咫尺,直看的饮溪浑身不自在,还因这种反常而有些害怕。
她往后缩了缩,离开他的胸膛,略有不知所措:“……不能吻吗?为何这么看着我?”
他喉结微动,因她离去的动作而瞳仁骤缩,手臂缓缓揽住她后背,一点一点往怀里抱,直至一丝缝隙也无,胸口方感到些许踏实。
他说:“我们成婚罢。”
饮溪一惊,只当自己听错了。
封戎手上力道加重,稳住她乱动的身子,他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句极为清晰:“我们成婚吧,我等不了了,一日也等不了了。”
她懵懵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可是我今年方三百一十九岁。”三百一十九岁,小的很呢。
他缓慢将脸埋在她肩窝处:“只是成婚,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只要成婚便好。嫁与我,做我的妻子……这是你原本就答应的。”这声调有些闷,还夹杂着一丝脆弱,甚至哀求,又或许是她听错了。
封戎说妻子,而不是皇后。
哪怕是寿与天齐的神仙,于情爱之事上也不能免俗洒脱。何况是成婚,仅有一次的大事。
饮溪听了脸颊有烫意,扭捏开口:“再等等可好,好歹要将此事告知帝君才行。”她才在玄女娘娘神像前烧香没多久,兴许要不了几日九重天便能得到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