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僧人们走了,燕燕只觉得眼前清静不少,道:“把房间也都清理干净。”
耶律贤却终于爆发:“够了,你还要做什么?皇后,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燕燕一怔,众人都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她上前拉住耶律贤的手问:“主上,你到底怎么了?”
耶律贤却一把甩开燕燕,怒道:“昭敏为朕祈福,去除病痛,谁准你赶走他?皇后,朕给你权力,不是让你来挟制朕的!”方才他是不想在僧人面前争执,隐忍不发,等到人走了,终于发作出来。
燕燕惊愕不已,刚才硬生生压下的郁气上涌,沉声道:“主上,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昭敏倚仗着你的手令,在外为所欲为。如今更是把这皇宫搞得乌烟瘴气。这样的妖僧,你还信他?我是你的妻子,请医用药祈福,这些事,难道不应该是我分内之事,主上说出这样的话,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耶律贤冷笑道:“朕不信他,又能信谁?你如今倒说是你的分内之事了,可朕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燕燕又气又急,待要发作,但见他如今病成这样,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忍气道:“是我的不是,前一阵子军情紧急,我对主上有所疏忽,可我如今不是在补救吗?”
耶律贤却是听不进去,反而冷笑道:“补救什么?要么不闻不问,要么兴之所致,来折腾一番,以显示你的权威?”
燕燕看着耶律贤,满眼失望和不可置信,她抿着唇不再争辩:“主上要这么说,臣妾无言以对。”说完,扭头便走。
耶律贤不想话未说完,燕燕就甩脸走人,气得怒叫道:“你……”话未说完,就倒了下去。
随侍在一边的婆儿忙扶住他,叫道:“主上,主上——”
玉箫急忙奔出,扶起耶律贤哽咽道:“主上,主上,您没事吧?”
耶律贤虚弱地摇了摇头,愤愤地道:“岂有此理,她太放肆了。”
帝后争执不是小事,很快就传到宫外去了。
喜隐听到此事,正中下怀,不由兴奋起来。他的父亲李胡曾经是述律太后最喜爱的儿子。太后晚年一直让李胡伴随左右,甚至在死后还将自己的宫帐留给了他。虽然皇位几番轮换没到李胡手中,但宫中还是多多少少留有一些与李胡父子亲近的旧人。所以耶律贤私纳小妃这件事,喜隐比其他人更早知道,如今帝后失和,他正想借此事做文章,便问道:“这渤海贡女如今真的进宫了?”
撒懒正是打听了消息来回报:“千真万确,这是我派人到阿辛那里打听到的。主上确实在春捺钵期间私纳了一个渤海女子,还写入了《起居注》,看起来颇不寻常。而皇后那边,至今还不知情。”
喜隐嘴角一丝冷笑:“好啊。这些年来,他们夫妻同心协力,将大辽的国事牢牢掌控在手中。现在明扆私纳新人,以燕燕的脾气他们夫妻肯定得闹翻。”他看了撒懒一眼:“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撒懒笑道:“恭喜大王!”
喜隐皱眉:“不过,此事便是捅到燕燕那里去,无非是让他们吵上一架,不过让明扆杀了那女人,最终夫妻俩还是会重归于好。”
他皱眉想着,撒懒肃容听着。
喜隐喃喃地说:“最好是吵一架以后,让燕燕没有办法再转回与明扆重归于好。那就要找个让燕燕无法下台的原因……”他顿了一顿,问撒懒:“你说本王去请韩德让来饮酒,叙叙旧,怎么样?”
撒懒听了先是极赞:“大王此计甚妙。”但停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确定地说:“韩德让对主上,那可是……”
喜隐冷笑:“是,他是与明扆从小一起长大,帮着他争夺皇位。可是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无视夺爱之恨的。若是他夫妻和睦,他自然息了心思。可明扆对不起燕燕,等他们夫妻翻了脸,我就不信韩德让还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