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全场最懵的是从1999年和2001年被拉来的两位承太郎。
1999年的承太郎(四承)抱着我远离了战场,在我们面前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替身使者和波纹战士们都嗷嗷地冲了上去,一瞬间震耳欲聋的“欧拉欧拉欧拉欧拉”“嘟啦啦啦啦啦啦啦”“木大木大木大木大”不绝于耳,其中还有两个重复的“欧拉欧拉欧拉”。
承太郎先生准备把我放下来,但我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趁17岁和42岁的承太郎专注于殴打普奇,赶紧在他脸上“啵啾”地用力亲了一口。
“承太郎先生,谢谢你!”我压低声音,“欢迎来到2012年!”
29岁的白承被我的突然袭击惊到了,我偷笑着从他怀里跳下来,然后向着人群一指:“那位是DIO当年的挚友普奇,他在半年前坑害了徐伦入狱,还把42岁的你害到差点死了。”
这位爸爸听到这里,也攥紧了拳头:“——他伤害了徐伦?!”
我看着他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带着白金之星也加入了震耳欲聋的“欧拉木大嘟啦”声效大军之中。
徐伦和2001年的承太郎(五承)匆匆跑来,她向我抱怨道:“怎么一下子又多出了两个老爸?刚才他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穿得这么少,手臂上的纹身又是怎么回事——拜托,他年轻的时候一样穿改装校服,还往衣领上栓大金链子,四十多了还穿蛇皮裤,我纹个身怎么了?”
我小声劝她:“在你身边的这个老爸心里,你还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姑娘呢。应该是反差太大他一时难以接受吧。”
“立香,我们果然又见面了。”2001年的承太郎先生停下脚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只好把向1999年的承太郎先生说过的话又解释了一遍,听到普奇把徐伦坑进监狱那里,承太郎先生一声不吭地叫出了白金之星转头就走,浅色的巨人扒拉开几个替身挤进去,勉强在一群力速双A之间找了一个能下拳缝隙,然后一起“欧拉欧拉欧拉”。
“真是牌面啊。”我叉着腰欣赏这一幕,“当初DIO都没被这么□□番打过呢。”
徐伦皱了皱鼻子:“唉,人有点多。不然我也想进去补两拳的。”
“这个好办。”我牵着徐伦的手奋力挤进替身使者堆,“让一让,让一让!徐伦说她也想来打拳!”
冲在殴打普奇第一线的四个承太郎都暂时收手,“欧拉欧拉”声也停了下来。徐伦有些受宠若惊:“啊,那我抓紧时间打几下。”
艾梅斯拿着贴纸在旁边等着:“等你们打完了我可以往他脸上贴贴纸吗?”
看着亲哥被狂殴仍然无动于衷的天气预报:“稍等一会儿,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他吸纯氧。”
已经打过一轮的有些人让开位置给还没打过的,仗助就亲亲热热地跑去找他熟悉的四承了:“承太郎先生,你刚才真是太帅啦!对了,何莉夫人和老爸他们现在身体还好吗?你的研究工作也还顺利吧?”
四承点头,眼睛不住地往徐伦那儿瞟:“他们都很好,我也还好。”
五承和六承站在一起,带着他们自己察觉不出的骄傲和傻爸爸样看着徐伦“噢啦噢啦噢啦噢啦”。
“我的徐伦还只是很小的一点,写字都还歪歪扭扭的呢。”五承低声说。
六承拍拍他的肩膀:“孩子长大很快的,一眨眼她就从小不点长成大姑娘了。”
老乔瑟夫在一旁摇头晃脑地感慨:“是啊是啊,仗助也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这么大一个好小伙子——”
五承和六承很同步地捏起拳头转头看他:“嗯?”
老乔瑟夫缩起脖子:“我闭麦。”
普奇被打得几度濒死又被DIO的buff从地狱里拉回来继续挨打,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似乎永无止境的痛苦才是最大的折磨。在徐伦和安娜苏交换位置的间隙,他强撑着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发动能力逃跑。
“立香!现场又有类似于迪亚波罗逃跑时的时空波动!”罗曼医生立刻提醒我,“快去看看普奇!”
我原本还在和玛修讨论今晚到底要去哪儿吃饭来招待这一大家子人,听到罗曼医生这么说之后立刻脚底抹油:“全体注意,普奇要跑了!王八蛋神父普奇要跑了!”
安娜苏刚准备让他的“潜行者”钻到普奇身体里去搞搞事情,一听这个立刻戒备:“这家伙——可恶,这家伙的身体似乎在透明化,我碰不到他!”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普奇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周围发出了熟悉的金色光芒,“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今日在这里所受的屈辱,来日我必将百倍奉还——”
“咚!!!”
普奇还没放完狠话,一柄燃烧着蓝色炽焰的重剑从天而降!徐伦反应及时,立刻把安娜苏向后一拉,那柄重剑直接坠落在了普奇的胸前,“噗”地将他捅了个对穿,牢牢钉在了地上!
“——你哪里也去不了!”
围在普奇身边的人下意识地散开,跟随着蓝焰重剑从天而降的,是身着漆黑重铠、面带可怖骷髅面具的黑袍暗杀者!
“噗啊——!!!”普奇瞳孔大散,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怎、怎么可能——”
从未见过的黑袍骷髅周身环绕着蓝色炽焰,他的压迫感过于强大,米斯达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能够从天而降?”
被覆着黑铠的大手重新握住了重剑的剑柄,“噗咔——”地从普奇胸口中将大剑拔出。普奇再度痛苦地嘶吼起来,他的转移也被迫中断。
黑袍的骷髅立于原处,看着普奇身上其他被殴打出来的伤痕快速恢复,除了他胸口被重剑捅出的那一道贯穿的伤口,缓缓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身上确实有浓厚的兽的气味,一开始将我也骗过了。但这力量却属于那将骨头给予你的家伙——恩里克·普奇,你是兽的追随者。”
我几乎立刻认出来了这形象可怖的骷髅:“爷爷!是你吗,王爷爷?”
“吾名为哈桑·萨巴赫。”他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空洞双目向我看来,“……是李书文穿凿附会,以为吾名为王哈桑,所以误导了你。”
“哦,好。”我砸吧了一下嘴,“那我直接叫你爷爷好了。”
王哈桑:……唉,随便你怎么叫吧。
“我在你身上看出了成为兽的可能性。”他用和普奇一般无二的声音宣判,“当你所追随的人类恶被打倒后,你就会是下一个人类恶。这样的可能性,我绝不会放任留在世间。”
冠位暗杀者,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高高举起他的断罪之刃!
“无死则无生,有死方得生,你还不配我报上名号。”
遥遥地,钟声响了。
“聆听吧,晚钟已揭示汝之名讳——恩里克·普奇,悲哀的恶人,自以为正确的傲慢之徒,今日便由我夺取你的这份恶之恩惠!”
——Azrael!
死告天使!!!
悠远的钟声响彻蓝海,没人能看清那一斩,也没人能分辨出何时大剑挥起,在海边的飞鸟被惊起的那一瞬,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身穿粗布衣袍的普通老人从蓝色火焰中缓缓走出,手中的大剑化为一缕青烟消散。而恩里克·普奇半跪在地面上,身上的高领长袍已经被血染透,在被撕裂的后肩上,一片带有星星胎记的皮肤皱缩,崩解,然后被燃起的火焰焚成焦黑。
“噗通”
普奇倒下了,永远也无法再次站起。
“勇者们。”将真容重新隐藏在普通老者躯体内的王哈桑脚下飘起浓烟,“继续收集‘神圣遗体’吧。那是打倒人类恶的关键,也是叩响天堂之门的钥匙。”
他的身影在浓烟中渐渐飘散,我上前快走几步,大声问:“爷爷!我师父他现在还好吗?”
“李书文有要事解决,现在的他已动身赶赴东京。”山中老人留下最后的口信,“他让我告诉空条徐伦,1999年消失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御主,唯一知道当年真相的在世间只有他一人。想要了解事情的始末,就前往东京的新宿吧。”
王哈桑随着烟雾消散在风中。
而他留下的话不亚于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不少人头上。
“——1999年,消失的人?”
我的手心沁出了汗。玛修茫然地看向我,而我看向了垂下头沉思着什么的42岁的承太郎,还有缓缓蹲下身的徐伦。
“这个发着光的,应该就是你们说的‘神圣遗体’吧。”她从闪烁光芒的地面下伸手挖出了一个发光的花卷,“你们收集到多少个了?”
“加上你手上的这个,是7个。”17岁的承太郎说,“喂,你该不会是想要去新宿吧?”
“那当然了。”徐伦偏过头,随意地将“神圣遗体”掷向承太郎,“老爸,你呢?”
42岁的承太郎没有丝毫犹豫:“我和你一起去。”
“……啧。”17岁的承太郎不爽地走向我,“那就让他们两个走吧,我们前往下一个出现‘异变’的时空。”
徐伦伸手把我拉住了。
“立香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她坚定道,“没得商量。”
我被她这一下搞得有些懵:“可,可是——”
“我们这是要去寻找我那消失的妈妈。”徐伦在我耳边低声道,“如果我们真的把她找回来了,你修复完人理之后高高兴兴地来美国找我们,结果一看,空条家已经有女主人了!这多憋气?你难道就想坦然接受?”
我:“……不是,徐伦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我怎么觉得你在帮着我对付你亲妈呢?”
徐伦没回答,而是向我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
17岁的承太郎脸色黑得能滴出墨。他迈着重重的脚步先去把1999年和2001年的承太郎们赶回去:“就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年代的事情吧,你们别掺和了。”
我稀里糊涂地被徐伦推着重新塞进小轿车,JOJO和伙伴们钻进了乌龟,42岁的承太郎重新发动了汽车,现在占据副驾驶座的是脸很臭的17岁的承太郎。
我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奇妙到有点不可思议。
“所以……我这是带着男朋友,一起帮未婚夫找他前妻?”我轻轻问玛修。
玛修:“……好像是的呢,前辈。”
徐伦笑嘻嘻地勾住我的肩膀:“别胡思乱想啦。对了,立香你在2012年的时候是不是还在上初中?”
我懵懵地点头:“嗯。”
“太好了,我想去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徐伦挥了挥胳膊,“喂,老爸!打开电台继续放歌吧,你不觉得今天格外值得庆贺吗?”
承太郎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摁下了车载收音机的开关。
“……顺便一问。”他说,“普奇的尸体最后是谁处理的?”
17岁的承太郎:“我把他扔海里去了。”
42岁的承太郎:“嗯,也好。”
小轿车沿着公路离开了绿海豚监狱,把这座孤悬海上的建筑抛在了身后,越来越远,直至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