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Lisa在上午就准备了船,打算把婴儿送回到大陆上去。我自告奋勇要一起跟着去,主要是想看看这个时代的意大利究竟是什么样。
承太郎默不作声地当然跟了过来,抱着婴儿最后上船的是年轻乔瑟夫和西撒,原本花京院也想来的,但是婴儿一看到他就哭得像是要背过气去一样,所以他带着有些遗憾的笑容和我们告别。
西撒向LisaLisa保证一定会在天黑前回岛,LisaLisa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瞄过我和承太郎,说:“能一起完整回来就行。”
“GO!GO!ZEPPELI!”乔瑟夫活泼地摇晃着船帮子,“走吧走吧,我也有一个礼拜没上岸去看看了!”
“好啦不要乱晃了!”西撒责备了几句之后就发动了马达,小船突突突突突地驶向了威尼斯。
晨风轻柔地吹拂着,我用胳膊肘拐拐正眺望景色的承太郎,试探性地问:“你昨晚做梦没有啊?”
承太郎转头过来看我:“记不太清了。”
我不屈不挠地接着问:“你仔细想想看?比如会不会梦到我之类的?”
承太郎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看到他这个眼神我立刻觉得有戏,主动抓起他的手引导道:“你好好回忆一下,毕竟梦这种东西稍微提醒一下还是能够想起来的。你有没有梦到和我一起出去玩?比如说去游乐园坐云霄飞车,旋转木马,然后在鬼屋看我追着鬼吱哇乱跑……”
乔瑟夫摇着头,“啧啧啧啧啧”地用“耳语”对西撒说:“这尘世间的男女关系真是一塌糊涂。”
西撒斜眼看他:“你有资格说这个话吗,未来会拐跑丝吉的家伙?”
“那也没有你这个花花公子有经验!快,跟我分析一下我大外孙的这个爱情纠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清楚吗,这两个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目前正是感情突飞猛进的大好阶段——”
我转过头去瞪他们两个:“呀卡吗洗,kono吉吉!!!”
西撒和乔瑟夫安静了一瞬,然后缩成一团窃笑起来:“害羞了害羞了,你看女孩子年纪小就是容易害羞。啊哟承太郎你也主动一点嘛,说点好听的哄哄她,比如昨晚确实梦到了之类的——”
我心好累,我就知道乔瑟夫和西撒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之后不是他俩互相荼毒就是他俩一起合伙荼毒别人。
承太郎清了清嗓子,他低头看了一样我仍然主动抓着他的手,说:“我今晚尽量照你说的情节梦一下。”
乔瑟夫鬼叫起来:“西撒你听听,我大外孙真的好会撩!一定是我的优秀基因遗传给了他!”
我撇撇嘴,心里有点失落,但是还是存着一丝希望:“那你努力一下,我在梦里等你啊。”
承太郎说:“不用等到梦里也行,游乐场在醒着的时候也能去。”
我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西撒在一旁深沉点头:“嗯,嗯,这个回答可以给80分,要是再加上一点‘和美丽的你去哪里都愿意’之类的话就更好了。”
别在我身上实验撩人技术啊喂!!!
小船靠岸,承太郎把我拽上了码头,西撒抱着婴儿轻轻松松地踏着水上岸,乔瑟夫不服气,给我们也展示了一下他将波纹凝集在脚掌上然后站立于水面的特技。
之前在见泷原特异点,乔瑟夫曾经特意把我们喊到浴室里看他轻功水上漂,所以我并没有特别惊讶,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鼓了掌。乔瑟夫得意地行礼鞠躬,啪啪踩着水蹦上码头,雄赳赳气昂昂地一拍西撒的肩膀:“走吧,咱们先去送孩子!”
西撒的解决方式也很粗暴,他直接找了一个教堂,把孩子往修女怀里一塞,说这是他在河边捡到的。修女看门外站着的是一群脸上写着“单身直男”的大老爷们儿(我太矮了被承太郎挡得严严实实),也没多问,在胸口划了十字说“愿上帝保佑你们”就准备把孩子接过来。
承太郎伸过手,掀开襁褓看了一眼那个孩子,修女有些奇怪:“你舍不得吗?”
他摇头,轻轻地抚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孩子愣了一下,突然大声哭喊起来,修女连忙把襁褓接过去,摇着晃着想让孩子安静下来。承太郎收回手,我看到他的掌心盈盈地露出一点金色,似乎是“神圣遗体”的一角。我心中疑惑,但暂时按了下去,打算一会儿再问。
“这孩子不想让你们走呢。”修女向我们匆忙点了点头,“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也会寻找愿意收养他的家庭。”
西撒松了一口气,拍拍手:“好,这下任务完成,我可以带你们在威尼斯逛逛啦!不过事先说明,我对威尼斯不算太熟,因为我其实是那不勒斯人。你们有什么想要逛的地方吗?”
我举手:“想坐船!想乘贡多拉!”
乔瑟夫举手:“想去美术馆!”
承太郎没举手,只是简简单单地说:“去叹息桥。”
西撒集合了大家的意见,拍手:“好,那就先去坐船!保证能让船经过叹息桥下!”
这时候的西撒有一种奇妙的既视感,我总觉得给他戴上一顶鸭舌帽,举个小旗,他就能做我们“JOJO意大利旅游团”的导游了。我带着这样的想象看着他去和船夫交涉,然后顺利地向我们招手:“这位先生说可以载我们游览一圈,快上来吧。”
“谢谢导游!”我蹦上船的时候诚恳道,“一会儿我会在免税店多买点东西的!”
西撒满头问号,但是get我的梗的承太郎闷闷笑起来,然后在我旁边坐下,低声说:“这个年代的威尼斯没有免税店。”
“我知道呀,所以我相信西撒导游绝对不会逼我们买东西的。”我往承太郎旁边靠了靠,“对了,你说的叹息桥是什么景点啊?”
船夫是一个健谈的小伙子,一听我提问就叭叭地开始介绍了:“看相貌,小姐你是从远东来的吧?啊呀我们这个叹息桥可是威尼斯特别有名的景点,每一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情侣乘着小船从桥下经过呢!”
“情、情侣?”我结巴了,“为什么,这和情侣有什么关系?”
乔瑟夫也探过他头发乱翘的脑袋:“为什么啊?”
“叹息桥是圣马可广场附近的一座桥,连接着法院和监狱,在上面经过的主要是死囚。而死囚从桥上往外望,看到的蓝天就是他人生所能见到的最后一眼蓝天。”船夫撑着长篙,轻巧地顺着水波在河道中穿行,“作为一个死囚,行走在这样的一座人生最后的桥梁上,那当然会发出叹息的吧。”
“原来‘叹息桥’的名字是这么得来的。”我恍然,然后转头戳了一下承太郎:“咱们去找波鲁那雷夫那天不是也经过了圣马可广场吗,为什么没看到叹息桥?”
“你在路上睡着了,路过叹息桥的时候没听到福葛的科普。”承太郎说。
我瘪了瘪嘴:“行吧。”
乔瑟夫还是好奇:“那这座桥和情侣又有什么关系?”
“唔,说起来这是一则悲剧故事呢。”船夫将船撑过狭窄的水道,避让对面同样划来的小贡多拉,用意大利语快活地向相熟的船夫打招呼,“据说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死囚即将被押解到外面去行刑。他在经过叹息桥时被允许向外望,但是这一望啊,他就看到了在桥下划过了一艘小船,你们猜船上坐着的人是谁?”
我说:“KonoDIOda!”
承太郎无奈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别闹。”
“哈哈哈哈,‘DIO’在意大利语中是‘神’的意思哦,当然不会是神明大人了。”船夫不懂JOJO梗,“他看到的是曾经的恋人,不过他的恋人却已经有了新欢,这一对情侣就这样毫无所觉地乘着船从这名死囚面前行过,充满爱意地拥吻。”
“哇,当面NTR,真是非常悲惨了。”我感慨。
“那名死囚非常悲愤,他挣脱了押解人员的锁链,撞到桥边大喊大叫,想让曾经的恋人发现他。但是他的恋人什么也没听见。于是这名死囚重重地向着桥边撞去,最终死在了桥上。”
我被这个故事震惊到了,乔瑟夫也是,他瞪着圆溜溜的绿眼睛质问道:“这算哪门子情侣传说啊,难道现在从桥底下过的情侣头顶都有一个准备撞死的前男友吗?”
我立马双手合十:“承太郎,如果你真的一直在我身边的话,那就在桥上向我大喊一声‘欧拉’,我一定能听见的,真的。”
承太郎清了清嗓子:“欧拉。”
我扑过去掐他:“你别捣乱!你又不是我前男友!”
承太郎捉住我的手腕:“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你现男友?”
我半个身子都趴在了他身前,手又被钳住了,想起身都有点困难。看承太郎大有一副“你不承认我就不松手”的架势,我脸上发烧地瞪他:“哪有你这样的?这也太随便了,该有的流程一个都没走,你这简直就是空手套女友!”
“各位,注意咯!前方就是叹息桥了!个子高的乘客小心头顶,个子矮的乘客小心落水,单身的乘客握紧朋友的手,不单身的乘客就请做你们想要做的事情吧!”
船夫用力一推长篙,贡多拉轻盈地摆向横跨在水道上方那座巴洛克风格的石桥。承太郎没有继续抓着我的手腕,他松开手让我坐直,然后紧紧盯着我的双眼,缓缓靠近。
我的后背都有些出汗了,即使是这样,我也移不开看向他松石绿色双眼的目光。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其实是擅长蛊惑人心的人鱼妖怪,不然为什么无论是哪一个空条承太郎都能迅速把我的心给偷走?
“可以吗?”他轻轻问。
贡多拉的尖头缓缓驶入叹息桥的阴影,我闭上了双眼,睫毛颤动。
“快点。”我悄悄说。
承太郎蜻蜓点水一般地在我的唇瓣上点上一个吻,一触即分。
“好了。”他说,“福葛说,在叹息桥下亲吻的情侣能够拥有永恒的爱情,现在我们可以等着看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憋不住笑了:“为什么啊,明明传说中的那个前男友死囚都撞死在桥上了呀?”
承太郎把我的手包进他的掌心,然后低头揉揉捏捏地玩了起来:“可能因为,前男友并没有真的死去,他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假死脱逃,回去找到了曾经的恋人吧。”
贡多拉驶出了叹息桥的阴影,阳光再一次洒在我们身上。我迎着金色的暖阳,笑着呼出一口气。
“也许,真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