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乔瑟夫打通了SPW财团负责人的电话,在他说出第一句:“喂?是史彼得瓦根财团的XX吗?”的时候,那位带着高礼帽的金发男子就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说起来,小姑娘,你的伤不要紧吗?”

我们一起坐着SPW财团派来的专车前往酒店的途中,名为波鲁那雷夫的银发法国男人担忧地一直瞟我胳膊上的疤:“看起来真的很恐怖啊!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这么残忍对你下这样的手?”

“是另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我面无表情地说,“要不是她被炸得连灰都不剩了,我一定把她拎出来鞭尸。”

“哇,好狠!”波鲁那雷夫抖了抖,“可是,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SPW财团的人吗?听乔斯达先生说,刚才是你帮忙拖延住了被控制住的花京院他们……莫非,你也是替身使者?”

我摇摇头:“我不是替身使者,只是因为某些缘故能看到替身罢了。”

“哦……这可就奇怪了。”坐在副驾驶的乔瑟夫转过头来,“因为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到替身,这可是铁律啊!”

我瞟了一眼和我还有波鲁那雷夫一起坐在后排,却全程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承太郎,赌气地大声说:“因为我的男朋友把代表他替身的塔罗牌给我了,所以我能看到替身,一定程度上还能叫出他的替身!”

波鲁那雷夫第一个爆笑出声:“原来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哇,真厉害啊!不过小姑娘你这么可爱,有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是日本人吗?”

“我是藤丸立香,人类最后的御主,来自人理存续机构迦勒底!”我面对着熟悉却完全陌生的曾经的朋友们再次自我介绍,“目前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解决发生在这个世界的‘异变’,回收制造出‘异变’的圣杯!”

接着我尽量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发生在2016年魔术王引起的人理烧却的异变。在我解释完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藤丸立香。”承太郎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好,这样一来,我就确定了。”

确、确定?

确定什么?

我心里怀着一丝希望转过头去看他:“你莫非——”

“我之前的确不认识你。”承太郎冷静道,“今天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气得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军体拳,然后扯动胳膊上的伤口被疼得龇牙咧嘴。

“你这个臭屁鸭类怪!”我隔着波鲁那雷夫对他吼,“自说自话的闷骚男!特喜欢做独行侠孤胆英雄的冷脸怪大叔!和海星结婚给海魔取名字的变态学者!打小舅舅的带外甥!”

无辜被我也吼了的波鲁那雷夫像一只被我吓到的大狗,飞机耳地往同一个方向缩,睁着圆眼睛看着我,什么都说不出,尾巴都不敢摇了。

乔瑟夫“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臭屁鸭类怪,自说自话闷骚男……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拍手,“很精准,很精准。”

“变态学者是什么,就这家伙一副不良学生的样子,说他是学者也太扯了吧。”波鲁那雷夫嘟囔着重新坐直,而承太郎嘀咕重复了一句:“打小舅舅?”

我环抱双臂,恶声恶气地说:“再过12年你自己去问仗助吧,海洋冒险家!”

承太郎乔瑟夫:???

车抵达酒店后,SPW财团的人也用担架把重新注射了麻醉药的花京院他们抬进去了。他们清出了一间特别大的总统套房,把花京院、阿布德尔和伊奇放在了床上(特别还给伊奇套了一个伊丽莎白圈),接着就有护士姐姐拿着医疗箱来给我处理伤口。

在战斗过后,比较浅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最初被划的那一刀实在太深,SPW财团的医生告诉我,这肯定会留疤。

“立香,不如让乔鲁诺或者仗助过来吧。”罗曼医生异常担忧地这样说,“如果放着不管留下疤痕的话,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帮你恢复原状的。”

护士姐姐用碘酒帮我清创,我疼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口齿不清地拒绝:“不、不用了!我打算留着——嗷嗷嗷嗷嗷!疼、疼、疼!轻点轻点轻点!”

“……我没用力。”护士姐姐无辜地说。

承太郎他们几个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乔瑟夫和波鲁那雷夫同情地看着我,而承太郎则说:“你真是个古怪的女人啊,藤丸。现在的你,和刚才战斗时即使被绿宝石水花击中头部也要挥拳打倒花京院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总觉得他这话带着点嘲讽的意思:“战斗是战斗,战后是战后,我打人特别狠和我打完人之后扑到承——我男朋友怀里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冲突吗?”

波鲁那雷夫咳嗽了一声,拍拍承太郎的肩膀:“这是头一个不买你的账的姑娘吧?”

承太郎默默地把帽檐压得更低了。

护士姐姐用绷带把我的两条胳膊缠了起来,还在我的脑门儿上贴了一个创可贴,之后医护人员们就一起退了出去。我翻来覆去地看自己被绷带捆得严实的小臂,莫名想起了另一个热爱往自己身上缠绷带的家伙。

“这时候就有点想念你呢,太宰先生。”我小声说。

“咳嗯,好了,接下来就让我解说——不,解释一下吧!”金发戴高礼帽的陌生先生一下子弹了起来,“各位,请看这个!”

他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干巴巴圆乎乎毛毛糙糙的发光不明物体,我站起来凑近了看,总觉得这玩意儿像是某种发光的花卷。

“这是啥?”我问。

高礼帽先生大喊一句:“问得好!”

我被他惊了一跳:“真、真的吗?你突然这么夸我,我可是会害羞的。”

波鲁那雷夫在我身后吐槽了一句,听起来似乎是什么你也不像是会害羞的人。

我心里发誓等我和波鲁那雷夫熟起来之后一定要痛击他的发胶头。

“这是神圣遗体,是古代圣人的木乃伊,也是解开那边的花京院小哥他们身上‘异变’的关键。”他解释道,“他们是受到了‘异变’的影响才会起死回生的,这样的‘异变’可以用神圣遗体来解除。”

金发高礼帽的先生拿着发光花卷——不,是神圣遗体啦!——走到花京院他们身旁,用神圣遗体凑近他们的身体,原本若隐若现浮现在他们周身的黑紫色死气渐渐地消失殆尽。

花京院微微地动了动手指,昏昏沉沉地坐起来。

“我……我这是——”他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略带茫然地扫过面前的几个人,“承太郎,乔斯达先生,还有波鲁那雷夫——?”

“你感觉怎么样?”承太郎问。

“我……”他眨眨眼睛,突然紧张又激动地揪紧了床单,“对了!DIO的替身能力!我发现DIO的替身能力是什么了!”

承太郎和乔瑟夫想说的话都梗在了喉咙口,他们心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最终,承太郎说:“已经没事了,DIO已经被打倒了。”

“你的信息已经传达到了,我明白,DIO的能力是停止时间。”乔瑟夫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谢谢你,花京院。你帮了我们大忙。”

记忆仍然停留在死前那一刻的花京院松了一口气:“是吗?那就好……”

阿布德尔苏醒的时候发生了一模一样的情况。

“波鲁那雷夫!你还好吗,波鲁那雷夫?”

“啊,我现在好好的!”波鲁那雷夫扑过去用力地拥抱了阿布德尔,“瓦尼拉·艾斯那家伙已经死翘翘了!”

我有些羡慕地站在承太郎身后,看着他们故友重逢,喃喃:“……真好啊。”

承太郎回过头看我一眼:“什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又往承太郎身边钻了,赶紧避嫌似的向旁边迈了一大步:“没什么!”

承太郎的脸色又变得有点奇怪,按照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露出这种表情代表他的心情变得有点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又让他觉得烦了,就有点委屈又生气地跑到乔瑟夫身边,重重地“哼”了一声。

“哦,怎么了嘛,立香?”乔瑟夫低头看我,“对了,给你们也介绍一下。这位小姑娘叫藤丸立香,似乎也是为了解决‘异变’而来到这里的,之前她可是为了解救我们英勇地进行了战斗呢。”

花京院和阿布德尔都很和善地和我打了招呼,而伊奇烦躁地开始挠自己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波鲁那雷夫连忙帮他取下来,还挨了一口咬。

“好了,接下来你也该好好解释一下这个‘神圣遗体’和‘异变’具体是怎么回事了吧?”乔瑟夫重新转向金发高礼帽的年轻人。

“啊啊,确实!”金发青年连忙点头,“其实我是特意来寻找乔斯达家族的人的!一看你们的这个体格,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乔斯达家的!托神圣遗体的福,我能够在各个时空之间穿梭,因为各个时空都发生了类似的异变。死者复生后却像是受到控制一样攻击亲友,原本的历史也遭到了扭曲。而解决这些异变的方法,就是前往各个时空收集齐9个神圣遗体。”

我没忍住,问:“神圣遗体和圣杯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总觉得这和我们迦勒底的工作很像啊。”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金发青年挠挠头,“总之,神圣遗体将我引导过来,也就说明你们是拥有解决事态力量的人吧。”

“说了这么多,我们还不知道你是谁呢。”阿布德尔问。

金发青年立刻立正站好,脱帽行礼:“啊,诸位好!那边的乔斯达老爷爷,您晚上也好!在下的名号不值一提,我是罗伯特·E·O·史彼得瓦根,三生有幸成为了乔纳森·乔斯达先生的朋友!”

罗伯特·E·O·史彼得瓦根……

罗伯特·E·O·史彼得瓦根——

这不是SPW财团创始人、抚养乔瑟夫长大的石油王的名字吗!?

乔瑟夫整个人都呆滞了,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史彼得瓦根,尤其在他带着疤痕的脸上盯了许久,然后非常少女地捧起来,惊叫起来:“OH——MY——GOD——!真的是史彼得瓦根爷爷!!!”

史彼得瓦根有点慌:“不,乔斯达爷爷你不要这么叫我,我还是个年轻人呢!你的头发都白了,应该是我叫你爷爷——”

乔瑟夫:“折寿啊,太折寿了!!!不,你是我的史彼得瓦根爷爷!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你就是这样带着我去选购飞机的——史彼得瓦根爷爷!!!”

史彼得瓦根:“咱们认识吗?不,不要这样突然抱住我啊乔斯达老爷爷!”

乔瑟夫:“史彼得瓦根爷爷,我好想你啊!!!”

史彼得瓦根:“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啊乔斯达老爷爷!!!”

乔瑟夫:“叫我乔瑟夫嘛!!!”

我砸吧砸吧嘴:“行,看起来乔瑟夫从年轻到老都爱撒娇。”

承太郎敏锐地捕捉住我话里的重点:“你认识老头子,还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

我瞥他一眼:“迦勒底之中藤丸立香无所不能,万物万象皆在老娘手中!”

阿布德尔和花京院他们都跑去试图分开抱着史彼得瓦根嗷嗷不肯松手的乔瑟夫了,承太郎却好像对那边一点也不关心似的,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问我:“说起来,一开始你就对我一副很熟悉的样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我别开视线,盯着趴在床脚摇尾巴的伊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是读过关于你的故事罢了。”我说,“我来自2016年的迦勒底,我们储存着关于人理的最详尽的资料。我知道你叫空条承太郎,生于1970年,是美日混血儿,替身是‘星’暗示的白金之星。”

承太郎微微皱起眉头:“还是不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喜欢撒娇的?”

“因为他以年轻的姿态,作为从者回应了我的召唤!”我不想多说,“你可以理解为乔瑟夫作为英雄被铭记在了人理之上,他本人被升格成了英灵,可以作为从者现界。虽然说起来有些荒诞,但是在迦勒底,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个乔瑟夫·乔斯达。”

“是的哟,我在哟。”从我的手环上传出了某人鬼鬼祟祟的声音,然后他被什么人打了一下:“笨蛋JOJO,别作声!”

我没听清,抬起手腕时迦勒底那边又没再传来什么动静了。

承太郎再一次识破了我话语中企图掩盖过去的重点:“既然你能召唤出老头子……那,我呢?”

我避开他的视线,转身走向好不容易才被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一起从史彼得瓦根身上扒下来的乔瑟夫。承太郎紧紧跟在我身后,继续问:“换个问题吧,刚才你说自己有男朋友,这是真的吗?他也是有塔罗牌暗示的替身使者?但是我们已经把所有拥有塔罗牌暗示的替身使者都遇了一个遍,你的男朋友是其中的哪一位呢?”

我被这家伙在莫名其妙地方的聪明劲儿搞得很烦躁,恶声恶气地回答:“不要你管,和你也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承太郎双手环抱,倚靠在墙壁上,带着我以前很喜欢的那种隐约有些笑意的表情看着我,“因为拥有塔罗牌暗示的替身使者,除了在场的几位之外,基本都是DIO的手下,被我们打成了重伤。”

“其中有几个还死了。”他又补充一句。

房间里一片寂静,其他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打闹,沉默地把我俩的对话听完之后,互相怀疑地对视起来。

“喂,乔斯达先生,刚才立香说她召唤出了年轻时候的你,那个家伙不会是你吧?”波鲁那雷夫第一个猜。

我和乔瑟夫同时蹦了起来:“怎么可能!”“才不是乔瑟夫!”

我的手环里也传来某个正在看直播的JOJO的叫嚷:“波鲁那雷夫这家伙怎么这样啊!”

“那……”波鲁那雷夫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那就是我咯?”

我立刻又摇头:“我没召唤出你。”

“那就是花京院!”乔瑟夫一指在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红发青年,“你很关心花京院,在路上我就看出来啦!”

“花京院确实是我的从者,他也曾经帮过我很多忙……”我说到这里脸有点红,“对不起,刚才打你的时候我下了重手。”

花京院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脸红:“没关系的,我也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但是不是花京院!”我强调,“我对他就像是西撒对着LISALISA老师的感情一样——顺便一提西撒也生龙活虎地在我迦呢。”

手环里传来某种可疑的波纹战士咳嗽的声音。

乔瑟夫不说话了,波鲁那雷夫继续猜:“莫非是阿布德尔?”

阿布德尔慌慌张张地站直:“什么?”

我觉得再这么缩小范围,他们很快就要猜到了,只好赶紧和稀泥:“不要再猜了,这是人家的秘密——围着一个16岁的女孩子问感情问题什么的可是很害臊的!”

史彼得瓦根脸红红地点头:“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好害臊呢。”

我瞪圆眼睛看他:“你害臊个什么劲啊!”

史彼得瓦根叫:“我可是19世纪出生的英国人,你们大家理解一下,我好保守的!”

乔瑟夫立刻问:“那你和艾莉娜奶奶到底有没有——”

手环里传来乔纳森震惊的喊声:“乔瑟夫——?”

我赶紧用大声的咳嗽声掩盖过去。

承太郎始终盯着我,眼神像是看透了一切。

“是我吗?”他慢悠悠地问。

我的否认噎在了嗓子眼里。

“——都别猜了。”我最后这样说,“我男朋友已经死了,就在我在机场见到你们之前1分钟。我不太想继续谈这个话题。”

他们看着我跺着脚离开房间,最后花京院看向承太郎:“我觉得有80%的可能性,是。”

波鲁那雷夫咳嗽一声:“以我法国人的直觉来说,可能性有90%。”

乔瑟夫有点没想明白:“所以,她在机场看到我们的时候哭成那样子,就是因为刚刚看到男朋友死去?她的男朋友……是在造成她胳膊上那些伤痕的战斗中死的?”

阿布德尔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了塔罗牌:“这时候就需要借助占卜的力量了!”

于是一屋子大老爷们儿兴致勃勃地围成一圈:“承太郎,快来抽牌!”

承太郎压了压帽檐:“呀类呀类打贼,你们怎么都这样兴奋?”

“你这家伙,小立香很可爱对吧?你难道就不动心吗?”波鲁那雷夫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而且以我作为一个法国男人的经验来说,在她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是最有效的!”

承太郎咳嗽了一声:“我今天才刚见她第一面而已。”

花京院忍着笑:“但是你看她的眼神却骗不了人哦。如果不在意,为什么要追问那么多呢?”

承太郎瞥他一眼:“花京院,你这家伙……”

“我了解你,承太郎。好啦,快来抽一张牌吧。”花京院把承太郎拉到阿布德尔面前,“阿布德尔先生,你打算怎么占卜?”

“就由你来选择立香男朋友——哦,前男友的替身所代表的的那张塔罗牌吧。”

承太郎暗暗屏住呼吸,按住了其中一张牌。

——卡背反转。

这是——!

我在隔壁房间都能听到那帮男人发出的鬼叫声,波鲁那雷夫和乔瑟夫的叫声最响。

——烦死了,这帮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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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条承太郎日记】

1988年-X月-X日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