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本社终于拿到了大仲马的稿子,以及喜提猫猫,我们编辑部举手表决,一致通过了去中华街吃火锅的议案。
顺便一提,这个议案是我提出来的。
再顺便一提,吉良吉影刚才被打发着去买了一个猫包,然后把挣扎的杀皇塞了进去。因为今天这顿火锅杀手皇后作为主角必须出席。
被我的令咒束缚过后,杀手皇后目前不能变回人形肌肉猛男猫猫,也不能消失,还能被普通人看见。自从露伴告诉我“替身和替身使者共感”之后,我看到莎士比亚爱怜地去摸杀皇,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吉良吉影。
哦,原来被摸头的时候,吉良会是这个反应啊。
嗯,被捏爪子的时候,吉良是这个表情呢。
哇,被吸了肚皮的时候,吉良的耳朵也会——
等等,我突然想起杀皇刚被变成猫猫的时候,我也吸过它的肚皮。
于是承太郎看见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阴沉了下来,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便宜他了!”
承太郎:?
中华街并没有海底捞,但也是有火锅店的。我们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找了当地的一家据说口碑很好的火锅店,吵吵嚷嚷地分了几桌坐下,然后开始抢菜单。
“不吃辣锅你算什么男人!”
“你忘了威廉(莎士比亚)有痔疮吗?!”
“我没有痔疮!那是谣传!我只是写过和痔疮相关的名言——”
我们这桌画风就比较正常了,承太郎,玛修,中岛敦,泉镜花和荒木老师都是比较安静的人,而露伴老师现在沉迷取材,拿着菜单用附送的小铅笔一个一个菜地认,拉着服务员问东问西:“黄喉是什么呀?……哦,是牛的主动脉。那毛肚又是什么呀?……哦,是牛的瘤胃。那牛百叶呢?……哦,是牛的瓣胃。”
玛修悄悄问露伴:“露伴老师没有忌口吗?”
露伴头也不抬:“没有啊,我基本什么都吃。”
确实,为了取材,他甚至能拿着甲虫舔。
荒木老师露出了一个看透了一切的笑容。
我虽然坐在餐桌旁,心却不在一会儿的火锅上,满脑子都是白金之星和承太郎之间的联系。
在上一个战国特异点,我被奈落抓走之后白金之星出现在了我身边,他不仅帮我暴揍了巴巴妥斯,还陪我一起下五子棋。也正因为这个,我以为白金之星是拥有自己思想和意志的独立存在。但如果替身和替身使者是共感的话……
那,当时被我拉着一起下五子棋的白金之星,在1996年抱着我和浅色白金对峙的白金之星,还有在种种危险处境下护在我身前的白金之星,其实都是被承太郎的意识操控着的了?
我偷偷扭头去看承太郎,他拿着菜单,正皱着那双粗浓的男子气概很足的眉毛,应该是在思索粉条和粉丝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趁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我悄悄地、悄悄地蹭过去……
——然后突然伸手摘下了他的学生帽!
“哼哼,你的本体现在在我手里了!”我露出了属于邪恶大魔王的笑容,“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把帽子还给你!”
承太郎从菜单上移开目光,略带无奈又宽容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把头低下来:“总是让我摸白金之星的头也太不公平了,礼尚往来,作为回报你也要摸我的替身的头——但是我没有替身!所以你摸摸我的头就可以啦。”
荒木老师和露伴都用那种“哇,高中生谈恋爱”的眼神看了过来。
承太郎什么都没有说,他放下菜单,伸出他宽宽大大的右手,轻轻地把手掌盖在了我的头顶,力道很轻地揉了几下,就像是在摸小狗的头顶,小猫的肚皮。
“好了。”他最后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说,“把帽子帮我戴上吧。”
这回是他低下了头。
我踮起脚尖,把帽子端端正正地帮他戴好,还调整了一下他平时习惯的帽檐倾斜弧度,最后仔细地从他的卷卷黑发中挑出一绺,揪出来荡在额前。
“好了!”我觉得大功告成,“这样就又是帅气的承承(JOJO)了!”
吉良吉影在一旁用菜单遮挡着脸部,都不太敢正眼看我们两个。杀手皇后蜷缩在猫包里也安静如猫头鹰,只有在点完餐过来撸猫的莎士比亚手里才敢甩两下尾巴。
吃火锅的时候气氛非常热烈。露伴老师和我承担了全场80%的发言,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各自的冒险经历,同时他还很努力地想从承太郎嘴里勾出一点他年轻时的故事,只不过承太郎都用沉默对付过去了。
敦和镜花一开始有些拘谨,他们也没吃过火锅。荒木老师非常和气,手把手教他们怎么烫毛肚,镜花听说毛肚的“七上八下”原则之后,和敦两个人非常认真地守在锅边,“一、二、三、四——”地数数,数到十五秒的时候争先恐后地伸筷子夹,就怕煮老了。
文豪桌的人闲不下来。他们叫了酒,喝多了之后嗓门也渐渐大了,开始非常快乐地聊本时代其他文豪的八卦。气氛的最高点是他们集体开始唱《欢乐颂》,边唱边有人骂瓦格纳,安徒生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他明明只喝了可乐,为什么看起来也醉了——从猫包里把杀皇拎出来,把脸埋在它粉红毛绒的肚肚里,哽咽着说想写一篇童话故事叫《猫咪的城堡》。
吉良吉影表情扭曲地捏着筷子,直到安徒生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可乐嗝把杀手皇后放下来。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点,火锅店必须要关门了,服务员一脸为难地过来赶人。文豪们一个搀一个,跌跌撞撞地往公寓走。我们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用荒腔走板的各国语言唱歌。
我也忍不住哼了起来:“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without unear me The days would all be empty The nights would seem so long……”
玛修静静地走在我身边,悄声问:“这是什么歌呀,前辈?”
“这是西城男孩的《Nothing's change my love for you》。”我说,“对了,我给你的手机上下载一个音乐软件吧?然后找几首现在流行的歌给你听。”
玛修高兴地说:“好呀!”
我从玛修那里接过手机,下载了一个音乐软件,打开了软件推送的公告牌榜单。
“啊……我忘了现在是2011年,有很多歌目前都还没有呢。”在划了一圈之后我不得不沮丧地承认,“我以为《Callmemaybe》和《GoodTime》这些歌现在已经出了!”
“那,既然软件上没有的话,前辈可以唱给我听吗?”玛修说,眼睛亮亮的。
“当然可以!”我一拍胸脯,“来,藤丸立香2011年巡回演唱会横滨站,现在开始啦!”
从中华街到小公寓,一路都回荡着我们这一群人的歌声。
“I really wanna stop But I just gotta taste for it,I feel like I could fly with the ball on the moon(我明明很想停下,却不甘心就这样浅尝辄止。我感觉像是漂浮在月亮上)——”我在拿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依旧在唱,“So honey hold my hand you like making me wait for it,Feel I I could die walking up to the room,oh yeah(亲爱的握紧我的手手,这一刻我期待已久,当我走向你的房门时,我感觉我激动到快死掉了,欧耶)——!”
在我们隔壁静静听了一会儿的承太郎突然开口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我拧开门把手,随口道:“《IReallyLikeYou》。”
承太郎带着笑意,说:“我知道。”
他推门走进自己的公寓,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啊?这是2015年的新歌啊,他怎么知道这歌是什么名字?”
玛修也不懂:“不知道诶。”
通过通讯器听着我们这边的动静的迦勒底那帮人快急死了。
“立香!!!”奥尔加玛丽在我回到房间后尖叫,“你这家伙被占便宜了!”
我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抬起手环问:“啊?被占什么便宜了?还有人能占我的便宜?!”
“你这傻姑娘!”奥尔加玛丽说,“你刚才对承太郎说了:‘IReallyLikeYou’对吧!”
我回到房间,开始解外套的扣子:“对啊,那首歌确实就叫这个名字嘛。”
“你想想‘IReallyLikeYou’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啊小蠢蛋!!!”
我后知后觉:“我真的喜欢你?”
手环那头似乎有什么人把奥尔加玛丽挤开了:“让我来,让我来,我是意大利人,我是专业的!”
“哦,达芬奇亲!”我打招呼,“怎么了嘛?”
“承太郎回答:‘我知道’的意思就在于这里啊!”
我一边换着睡衣,一边用被可乐和肥牛卷塞满的小脑瓜慢吞吞地思考着。
唔,我说了“我真的喜欢你”,然后承太郎回了一句“我知道”……
……
…………
“你知道个什么啊你知道!!!”
我抓着浴巾脚底打滑地冲进卫生间,“哗”地打开了淋浴喷头。玛修急急忙忙地赶来:“前辈!你——”
“别管我,玛修。”我说,“让这冰冷的洗澡水冲干净我的罪恶吧。哦,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竟然引得承太郎为我如此心折,甚至都不惜干出了这种事。”
玛修:“……那你的睡衣我就放在架子上了。”
我冲她摆摆手:“拜拜,我20分钟内就能洗完。”
首先是用我们昨天一起买的橙子香味的洗发水!我的头发颜色是橙色的,味道当然也要和橙子一样啦。玛修是小茄子,那我就是小橙子了!
之后就是玫瑰味的精油沐浴露!玫瑰,代表爱情的玫瑰!火辣辣的心啊,火辣辣的情,火辣辣的玫瑰花它透着心里红!火辣辣的立香香请你多留情!
我带着傻笑洗完了澡,换上睡衣钻进了小被窝。过了一会儿,玛修也带着半湿的头发过来了,我们两个一边一个悄悄蹭蹭,最后把铺盖蹭到了一起,紧紧挨着躺在房间正中的榻榻米地板上。
“小茄子,我今天晚上2点会定一个闹钟。”我提醒道,“你要是被吵醒了的话,不要理我,继续睡就可以了。”
玛修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前辈要去找承太郎先生吗?”
我骄傲地说:“是的!”
“那前辈一定要小心,要注意安全哦。”玛修说,“千万不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啊。”
我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放心,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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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明白的。
这一次去,我就没打算让承太郎留下他的纯洁!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我摁掉了闹钟,赤着脚悄悄打开了窗户,从阳台上爬了出去。
公寓邻居之间的阳台离得很近,这代表着只要我的胆子够大,就能从我的阳台爬到承太郎的阳台上,然后顺利从阳台摸进他的房间!
我作为运动神经特别发达、在某个平行世界徒步穿越北美大陆(等等,有这回事吗)的咕哒子,只轻轻一个助跑,就轻松地跳到了承太郎公寓的阳台上。
Lucky!他没锁阳台门!
我轻手轻脚地把阳台拉门推开,点亮了手环上的小夜灯,屏住呼吸从拉门缝里挤了进去。
好,现在我已经顺利到达室内了!第一阶段,成功!
因为各间公寓的构造相同,昨天又在承太郎的公寓里吃过晚饭,我知道他的房间到底在哪里。我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来到走廊,一口气都不敢喘,极轻极轻地走到他的房门前。
打开房门的这一步尤为重要!要是下手太重,很有可能会直接把承太郎吵醒!
我到这时候想起来自己毕竟是个魔术师——虽然是会被卡多克嘲讽的那种半吊子魔术师。我将魔力汇集到指尖的魔力回路上,轻轻地在门把手上划了一道埃尔梅罗二世教过我的静音符咒。
符咒在我画完最后一笔时闪烁了一下荧光,代表着成功。我雀跃地握住门把手,轻轻向下一拧——“咔哒”,门开了。
进入承太郎的卧室!第二阶段,成功!
我把自己想象成一条泥鳅,慢慢地从门缝中滑了进来,然后把门带上。承太郎就睡在窗边的床上,好好地盖着被子,脸正朝着门口——也就是我的方向,胸膛平静地一起一伏,像是正在熟睡。
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变态的笑容,一步、一步、又一步地,慢慢走到了他身前。
……承太郎没有醒。
我站在床前傻笑着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很蠢——哪有人夜袭只是傻笑的!
于是我赶紧蹲下身来,试探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承太郎额边那缕荡下来的卷发。
他的呼吸依旧平缓。
我的手渐渐不老实起来,开始移向他的脸。为了不让冰凉的手刺激到他,我特意搓了搓手心,还把手塞到肚子上去捂了一会儿,确认已经恢复到正常体温后,我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鼻梁。
——哇,真的好挺!不愧是混血儿!
我又兴致勃勃地摸向他的脸颊,轻轻戳了几下。承太郎脸上的肉不多,毕竟他不是那种肉感类型的帅哥。之后我又屏住呼吸,将罪恶的手指挪向了他丰厚的唇瓣。
——戳。
承太郎的嘴唇像我想象中一样软。我上瘾了似的多戳了几下,然后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作对比,最后得出结论:嗯,还是承太郎的嘴唇手感好。估计亲起来也很不错!
最后,我把手伸向了他的被子。
既然摸嘴唇都醒不了,那把被子掀起来的话,应该也——
我悄悄地从他垂在床沿的被单边缘把手伸了进去,摸索着向温暖的热源摸去。
唔唔,这是肩膀,这是胳膊,这是胳膊肘,这是小臂,这是手腕……啊,摸到了!这是——
一只手突然牢牢地把我的手抓在了手心。
“我说。”承太郎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像刚刚醒来,“你应该知道,半夜到男人房间里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