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发现承太郎似乎已经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并没有啊他误解了!),欣慰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重提了方才的提议:“几位异世界的来客,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寻找的‘异变源头’是什么,但是这个国家最大的祸乱源头就是自战国时代就一直制造着鬼的鬼舞辻无惨。”
“鬼杀队遍布整个本州岛,在四国也有零星的队员。如果你们想要寻找些什么,我相信鬼杀队会是你们很好的助力。”产屋敷耀哉微微垂下眼睛,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同悲鸣屿行冥一样,似乎都没有任何光亮,“我们只是需要诸位帮忙击杀所见的鬼,尤其是上弦之鬼,还有那罪恶之源——”
“会的。”我说,“我们会帮忙的。”
产屋敷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绽开了如同春日的紫藤花一般清丽的笑容。
“非常感谢。”他微微鞠躬,“接下来,请在这里暂时歇息下来吧。我们会为各位准备前往大阪的物资,也会让上次同那位英豪见过面的队员和你们一起出行。”
几名暗部的成员悄悄地走进来,躬身为我们引路。产屋敷耀哉就这样面带着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笑容,静静地用他那双已经失明的眼睛目送我们走了出去。
我的心里有一点难受:“这个特异点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竟然让一个重病患者带领一群血肉之躯的剑士和吸血鬼战斗,这不是黄金精神又是什么!”
卡兹“哼”了一声,话语中却没有那么鄙夷:“人类就是喜欢做这种无用功,他们的剑技和波纹比起来还差上一截呢,这样恐怕连一个普通柱男都无法打倒。这些家伙又凭什么坚持了三百年呢?”
玛修也有些怅然地说道:“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吗……”
……噫,怎么我和玛修现在都变得JO里JO气的了!
暗部为我们提供了两间舒适的卧房,卡兹很不情愿地和承太郎被分到了一间屋。晚上我和玛修洗完澡钻进被窝睡下之后,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人在叫我。
“喂,小丫头。”一个高大的影子遮住了拉门外透进来的月光,在我头顶笼罩出一片阴影,“我饿了。”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那你去找物管啊,我又不好吃。”
“我要想吃你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且隔壁那个睡觉也不脱帽子的家伙肯定不会放过我吧。”
我哼哼:“那你想干嘛?”
“我要去外面‘狩猎’。”
“哦,狩猎吗?难道是去和身材很好的大姐姐搭讪什么的?”我像是脑子里现成地就有这段话一样,“真是有些害羞呢,我其实是纯情派的……”
卡兹:………………
“你有病啊!”他忍无可忍,“我是说去狩猎吸血鬼!我闻到了鬼的味道,打算自己去抓几只填填肚子——你这家伙怎么总是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我四仰八叉地摊开手脚,踢开被子:“唔,唔,怎么在梦里看到了卡卡西呢……啊,猫咪老师,猫咪老师,噗噜噜噜噜……”
卡兹重重地跺着脚走了,但是他在拉上拉门的时候动作意外地轻柔。等到他离开后,从隔壁房间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个人,温柔地帮我把被子又掖好。
“呀类呀类,踢被子的话,今晚不是又会感冒了吗。”
我在梦里嘟囔着:“爸爸……AC米兰……又输了……”
AC米兰:这回是来迫害我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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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在半夜还有过这一出,我精神抖擞地伸了一个懒腰,对蜷在被窝里睡得紫色短发乱蓬蓬的玛修说:“早啊我心爱的小茄子!”
玛修勉强睁开眼睛,像小猫一样说:“早,前辈……”
她一拱一拱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揉着眼睛说:“昨晚我好像梦到卡兹先生和承太郎先生了。”
“是吗?”我穿上暗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们床边的和服外褂,他们很贴心地准备了和我的发色相近的橙色,上面还有扎染的白色紫藤花图样,我把小辫子扎起来之后,残忍地掀掉了玛修的被子,“昨晚我梦见AC米兰输球了!我爸伤心欲绝,跑去喝旺仔牛奶消愁……咦,承太郎和卡兹呢?”
玛修也穿上为她准备好的紫色外褂,理了理头发:“隔壁房间是空的呢,前辈。话说,从我醒来开始,外面好像就一直特别吵……”
我不是很在意:“也许是那些鬼杀队队员早上起来练武了?我师父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去村口对着树锤,说是练习拳法。”
玛修微微瞪大眼睛:“诶……那后来呢?”
我嘻嘻一笑:“后来?后来树被他打死了。”
玛修:?!
我们收拾洗漱完就走出了卧室,来到庭院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走吧!让我们找找哪里可以吃早饭!”我精神抖擞地带路,“也顺便看看他们是怎么练——”
卡兹捧着一个壶站在我们前方大约20米处,被一群柱和鬼杀队队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所有人都很稀奇地踮着脚尖往那个壶上看。
“——等等,昨晚难道我不是在做梦吗?”我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卡兹确实是出去捕猎了?!”
“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人群中有一个长着猪头的少年对卡兹说。
卡兹看了他一眼,立刻惊异地瞪大眼睛:“等一下,你也是究极生物吗?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长出一个猪头?难道说你平时会尝试着拱土?!”
“什么啊,这是俺的皮毛!”猪头少年挥舞起拳头,“快点,快一点,纹次郎说这儿有人在壶里塞了一个鬼,俺还没看过住在壶里的鬼呢!”
一个红发红眼背着箱子的少年匆匆挤开人群赶来,拉开猪头少年后连忙教育他:“伊之助你不可以对主公的客人这样说话!”
猪头少年嘟嘟囔囔:“是吗,是吗,可是俺想要看在壶里的鬼嘛!”
和鬼杀队队员们站在一起的柱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宇髄天元,他稀奇地看着卡兹手里的那只壶,啧啧称奇:“这只鬼竟然住在这么丑的壶里,我真是佩服它的忍耐力。”
卡兹手上的壶震动起来,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立刻扭头对宇髄天元说:“这个鬼反驳你,他说这个壶是他审美艺术的体现。”
宇髄天元嫌弃到眉毛都飞起来了:“这家伙成了鬼之后不光道德感没了,审美也没有了吗?!”
“喂,宇髓,卡兹。”
围拢的人群慢慢摩西分海一般辟出一条道路,富冈义勇就出现在那条道路的另一头,用他一如既往提不起劲来的表情说:“主公叫你们去一趟,带着……”
他没有高光的深蓝色眼睛瞟了一眼卡兹手上那个颤抖的壶:“带着这个鬼一起去。”
我一路小跑地来到卡兹身边,小声问:“卡兹大人,你昨晚真的出去找吃的了?”
“唔,我问到有鬼的香味,所以就出门去小树林里看了看,真的让我逮着两只。”卡兹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我只在《孤独的美食家》里五郎叔吃到美味时才会看到的笑容,“有一只已经被我解决了,另一只好像可以待在这个壶里,所以我就打算把它保存起来,做长期战略储备粮。”
我向他竖起大拇指:“整挺好!”
卡兹这个从者挺让人省心,不用为他提供太多魔力,放他自己出去捕猎就行,这给我们迦勒底省了一大笔伙食费呢!
不过,说起来……
我东张西望:“承太郎呢?”
卡兹毫不在意地随口说:“不知道,昨天我出去捕猎的时候他好像跟在后面也出来了,不过看方向应该出了小树林。可能他觉得你这种怪力又脑壳不太清楚的小姑娘不是他的菜,出去找别的大和抚子了吧。”
我如遭雷劈!
“你讲清楚!什么叫我这种‘怪力又脑壳不清楚的小姑娘’!”我悲愤地拽过卡兹的兜裆布,“你一个涂紫色眼影的妖妇凭什么说我不是承太郎的菜,我明明是当代日本宅男最爱的那款童颜元气高中女生!还有‘普普通通除了温柔一无是处’的经典galgame女主加成——只要是我抽出来的从者一定都会喜欢我!”
玛修小声帮腔:“是的,我也很喜欢前辈的!”
卡兹嘻嘻笑了:“别说大话了小丫头,我不也是你的从者吗?你看我喜欢你吗?”
“你那是特例!”我叉腰,“卡兹你这个拿50多岁阿姨的腿当贝斯winwinwin弹的家伙,生生让手下拆散多少对恩爱小情侣了,我看你就是在漫长的更年期中变了态!卡兹你没有心!”
卡兹不以为意:“我没有更年期,因为我的内分泌根本不会失调。”
“这是内分泌失调的事儿吗!”
我们吵吵嚷嚷地来到主屋,其余的柱又整整齐齐地待命在庭院里,产屋敷耀哉坐在特意准备好的软垫上,无神的眼睛默默地盯向我们。
“藤丸小姐,玛修小姐,还有卡兹先生。”他轻轻地一一叫过,“早上好。”
在产屋敷面前,我不由自主地也降低了音量:“早上好。”
“听闻昨日卡兹先生又解决了两只鬼。”产屋敷的身子微微前倾,“请问,你还记得那两只鬼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卡兹晃晃手里的壶,“他们都挺香——我是说,啊,他们眼睛里都有字。”
柱们微微有些骚动。
“是什么字呢?”产屋敷的声音也有些微颤。
如果这时候卡兹敢说天黑看不清,那我一定帮忙一起揍他。我想。
“哦,一个眼睛里写着‘上伍’,一个写着‘上肆’。”他说,“上伍就在这个壶里,摇摇还能听着响儿呢。”
说完他就挺开心地在产屋敷面前晃那个丑壶,就像是一个认真的高中女生遵守奶茶店店员的指示在饮用前晃动杯子,让珍珠和奶茶充分混匀。
我觉得在场的人里,除了我应该没人觉得他这样子有多可爱。
……虽然我觉得一个原始人为了美食而纯粹地高兴的样子确实很可爱。
“卡兹先生,能否请您不要立刻杀死这只鬼呢?”名叫蝴蝶忍的那位紫色眼睛的漂亮小姐姐请求道,“作为稀有的上弦之鬼,如果能在它身上采集一些含有无惨血液的血样,并且以它为实验品试一下紫藤花毒对于鬼的致死剂量……”
卡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为难别人,他挺痛快地就把壶交出去了:“行,只是你要有点心理准备,里头那家伙挺丑的,还能同时制造好几个壶□□,吃的时候——我是说,做实验的时候可能会让你觉得有点恶心。”
蝴蝶忍双手将玉壶接了过去,她的身子好像有些发颤,虽然脸上的笑容没什么变化,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此时她非常激动。
“产屋敷先生,请问昨晚你们有人看到承太郎了吗?”我现在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产屋敷轻声说:“你们的同伴空条先生在昨天夜里就出去了,乌鸦说看到他坐上了前往大阪的火车。”
我稍稍安心,然后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卡兹:“你乱讲!承太郎根本没有去找别的大和抚子!”
卡兹毫不在意:“我又没说他一定去找别的女人了,只是一种合理猜测而已,毕竟人类都是这个样子的嘛。”
“承太郎不是这种人!”
“几位若是也要前往大阪,请带上我们的几名鬼杀队队员吧。”产屋敷显然意识到要是让我和卡兹开始打嘴仗那会没完没了,“暗部为你们已经整理好了行装,还有最近一个火车站前往大阪的车票——”
“不用了,不必准备火车票,我们不用坐火车过去。”我拒绝了产屋敷的好意。
产屋敷有些惊讶:“那几位该怎么追上空条先生呢?”
我微笑着看向卡兹。
“我们有飞机。”
卡兹突然反应过来,接下来他面对的可能会是什么。
等一下,等一下,不要擅自就让究极生物做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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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小姐你好!我是灶门炭治郎是鬼杀队成员受主公派遣协助您前往大阪城——”
我和善地招手:“炭治郎是吧,来来来过来,找个你喜欢的爪子抓着吧。”
红发红眼背着箱子的少年在鞠躬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什么?”
“我说,找个你喜欢的爪子抓着吧。”
炭治郎抬起头,看见的就是一只脸色非常不和善的长着卡兹的头的巨鸟,展开着足有十米长的巨翼瞪着他。
“顺便一提。”我抱紧了卡兹的大腿,“咱们这一次要坐的是卡兹航空哦——”
灶门炭治郎,人生观即将面对第二次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