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克里斯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卡卡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他如今深陷泥泞,怎么舍得拉其他人下来呢?
但要是说他一点动心的痕迹都没有,那也不见得。
他永远记得那在他被潮水淹没之时递来的一只手,或许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做了一件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的事。
更何况,为了宽慰他,她重新揭开了身上已经结痂的伤疤,让他怎么能不对这个善良的姑娘动心呢?
越脆弱,便越易被趁虚而入,越易被敲开心门。
卡卡向来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敬而远之,他深知,高高在上的豪门权贵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他们些微不足道的运动员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但是卡卡却从来没有疏远布兰缇什的想法。
不过他一把掐灭了内心微弱的火苗,克己复礼,卡卡向来都做的很好。
“是的,她是我来这里交的第一个新朋友。”卡卡面带微笑地回答道,沉默而坚决地将布兰缇什划归到朋友的区域。
他如今有什么资格妄图触碰天上皎洁的明月呢?她愿意照亮他,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他怎会想得寸进尺?
“哦。”克里斯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卡卡有什么新情况呢。
照他所想,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下一段感情,卡洛琳不是就做的很好吗?
克里斯低着头转起手上的手表来,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对卡洛琳的不满。不管那绯闻是真是假,他们虽然私底下早就分开了,可是对媒体公布婚变消息至今最多也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让大家怎么看卡卡?
克里斯承认自己有些迁怒人了,但是连这一点体面都不留给卡卡,他真觉得卡洛琳太无情了!同在一个圈子里,她明明也知道那群鬣狗一般的无良媒体会怎么报道这件事。
克里斯想起那些媒体的报道就恼火,不外乎被上帝抛弃后又被枕边人抛弃的上帝之子、不坏好意地表达对一代天骄坠落的惋惜之情、或者踩着卡卡这位前世界足球先生捧其他足球运动员,其中他这个前队友也不忘被拉出来对比一番。
落井下石就属这群小人用的炉火纯青!
而竞技体育四个字,写满了无情。
种种念头在克里斯脑子里划过,而现实也不过一瞬间。
“克里斯?”卡卡用手在克里斯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克里斯回过神,下意识地亮出了自己的一口大白牙,“下次把你的新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
“好。”
两个人好一阵没见,断断续续地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克里斯看出卡卡明显有些疲惫的脸色后便让好友好好休息,接着离开了医院。
西班牙国境内一偏远地区的地下城。
这里灯火通明,比起地面上的荒芜可谓繁华至极。
到处可见商贩叫卖着自己的货物,大量的枪支弹药、医疗用品、毒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买不到的。
一处隐秘的院子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灯。
若是此时有人靠近这里,便能闻道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
“大哥,此处已清理干净,叛党全灭,一个不留。”明明是清澈的少年声音却透着一股狠辣。
“领头者呢?”一道平缓的声音徐徐响起。
“在大厅正中间的主座上,由我一枪毙命。子弹击中眉心,早已魂归西天。”
“很好,打扫干净,明天我们回美国。”
“是。”少年的声音里充满兴奋。
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这里,留下一群穿着统一黑色服装的人沉默地打扫院子。
主座上早已僵直的尸体睁大一双眼睛,似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很快,这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坐上回酒店的车,卡利修斯拿出藏在怀中的怀表打开,里面镶嵌着小小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孩和勉强到他肩膀的小女孩。
照片上只能看到男孩的侧脸,他正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女孩,而女孩正看着镜头,一脸的不开心。
“想念嫂子了?”副驾驶的少年不由打趣道。卡利修斯抬头,正对上车镜上一脸八卦的弟弟,许是被‘嫂子’两个字取悦到,他难得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你不是一直很想见她吗?到了美国就能见到她了。”
少年,也就是约瑟夫挑眉兴奋道,“我很期待!”
卡利修斯,全名卡利修斯·伯纳诺,副驾驶上的正是他的同胞弟弟约瑟夫·伯纳诺。
两个人都来自意大利,出生于著名的黑手党伯纳诺家族,刚刚围剿完被冠以叛徒之名,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派。
现如今,卡利修斯是族中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争夺继承权的戏码自此正式落下帷幕,而那被一击毙命的失败者连进入家族墓园的机会都没有。
卡利修斯用指尖抚摸着照片上布兰缇什的脸,马上,他们就能再见面了。不知道,再次见到他,她是喜,还是恶?
想到这,他有些紧张起来,斯莱尔特应该会如实告诉她,她父亲的事是他帮的忙,对吧?
明明是运筹帷幄,精于算计的人此时却是患得患失,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阿什或许猜到他是故意的,但是看在这件事的份儿上也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了吧?
布兰缇什原本想着看完卡卡的比赛就返回洛杉矶,但是没想到卡卡突然出了事,还发现了获取亲密度的方法,于是便决定在奥兰多再留一阵。
她还不知道她早已下定决心划清界限的人正在来找她的路上。
布兰缇什原本还想着趁卡卡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每天早起去刷亲密度,但是除了第二天成功了,接下来的几天她过去的时候卡卡都已经醒了。
布兰缇什熟练地把花瓶里的花换成她新买的,全然不理会卡卡对她来得如此频繁且如此之早的困惑及忐忑。
卡卡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重要到布兰缇什天天来看他的程度,对于脑子里冒出来的另外一个想法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压下去。
他能看出,布兰缇什对他根本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就跟完成任务一样来签个到。他实在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卡卡叹了一口气,还好他明天就要出院了。
尽管因为布兰缇什最近没能睡一个好觉,但是卡卡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哪怕向来不在乎别人想法,只顾自己的布兰缇什也难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来。
毕竟她为了刷亲密度可是来得一天比一天早,卡卡也因此醒得早,甚至她来之前就已经起床了。
她对卡卡的好脾气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要是她住院的时候有人看望她来得很早,不能让她睡一个好觉,她会让他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不得安宁的。
不过也因此两个人在这几天里对彼此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卡卡惊奇地发现不管他说到什么话题,布兰缇什都能接上几句。就连他聊到《圣经》的时候不但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还能说出自己的见解,让他感到十分惊喜。
而布兰缇什却发现卡卡的生活实在过于是乏善可陈,足球贯穿了他的一生,过于早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反而让他失去了很多尝试的机会。
卡卡安静地听着布兰缇什口中那些他从未见识过的文化和风景,柬埔寨的吴哥窟、智利的复活节岛、古罗马竞技场、秘鲁的马丘比丘……
“还有佩特拉,佩特拉又称玫瑰红城市,位于约旦首都安曼南250公里处,隐藏在一条连接死海和阿卡巴海峡的峡谷内。在那里大部分建筑由岩石雕刻而成,具有强烈东方传统和希腊特色,石壁上红色、橙色、粉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鲜明,当你站在那下面,你会觉得人类渺小如蝼蚁。”
听着布兰缇什的讲述,卡卡面露向往,每逢假期,他大部分的时间基本在陪伴家人,即使出去旅游玩乐,为了照顾家里的老人小孩,大多也不会选择这些地方。
要说或许是儿时困于医院的方寸之间,长到后的布兰缇什便十分喜欢往世界各地跑,不知疲倦,亦不再畏惧死亡的威胁。
每当父亲母亲试图劝阻她时,她总会执拗地说,若是让她为了维护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健康,要自囚于牢笼,她情愿死去。
就这样,父亲母亲终于肯让步,只是每每女儿出行时要做好万全准备,对身边的人更是千叮咛万嘱咐。
而这样天南地北地跑,日复一日反而让布兰缇什的虚弱的身体变得更为康健一些,比起以往动不动就生病的样子好上太多,如此以来,他们更是没有阻止的理由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或许应该在中国的敦煌莫高窟了。”布兰缇什最后不经意地说道。
其实她的本意是,要不是系统突然出现,为了接近他,她不会留在美国,大抵会去到她计划上的下一个城市了。
而卡卡显然误会了。
只见他目光躲闪,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不知道对这话作出怎样的反应。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将两人定格在朋友的界限上,但是卡卡根本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掐灭的火苗又在心中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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