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阿灵阿作势就要敲她一个板栗,可临了变成了亲昵一点,“没戏了,现在皇子们都太小,大阿哥都要比你小两岁,同太子、三阿哥比你就是更是位大姐了。你呀只能跟着我想办法问康熙爷要个一等公来做做。”
“那历史上你是一等公吗?”
“是。”珍珍刚露出兴奋的神色,阿灵阿却支着脑袋有点疑惑但纠结地说,“我只知道历史上后来阿灵阿受封一等公,可这爵位怎么来的就不知道了,百度百科也就引的《清史稿》,对这段描述很模糊。”
说到这里,阿灵阿突然用一种有些奇怪地语气问珍珍,“对了,你那雍正爷大外甥还好么?”
想到小四爷那张流口水的小胖脸和那一声惊天大哭,珍珍就忍不住发笑。
“特别好,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和小包子一样,我还把他抱在膝盖上玩了一会儿,他呆呆傻傻流着口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精明的地方,而且和我那傻弟弟博启长得太像了。”
阿灵阿一脸狐疑,“不会吧,雍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珍珍像看傻瓜一样看他,“他日后再怎么精明强干不好糊弄,现在也就是个一岁多的小娃娃,还能怎么样?还有,你很奇怪,为什么每次一说起我外甥就阴阳怪气的。”
阿灵阿心虚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关心下呗。”
接着他变戏法一样从桌子下掏出一个黄花梨木盒,推到珍珍面前。
“这个我是从南堂那里的传教士那儿弄来的,你下回进宫帮我带给你的傻外甥。”
珍珍打开匣子,竟然是西洋做的万花筒、望远镜和七巧板。这些东西他们小时候常玩,但在这个时代却是稀罕物。
“你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玩?你送给那小屁孩不给我?”
“你多大人了。”阿灵阿从珍珍手里抢了过来,精心放在盒子中还找了一块绒布将望远镜包上,以防不小心磕碎了,“你回头带给他当玩具耍吧。嗯……还有,以后等他记事了可以告诉他是我送的。”
“那得多以后的事儿?他现在什么都记不住,我今儿回来的时候还在玩康熙送他的小狗。”
“小狗?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雍正还喜欢狗!”阿灵阿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珍珍奇怪地盯着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没看出些端倪才又说:“我大外甥好得很,可太子却有事。”
“太子?”
“嗯。我去看我姐姐的时候皇帝也来了,结果皇帝没待多久突然黑着脸跑了,一问才知是太子生病,听说皇帝立马招了所有太医入宫,这会儿宫里正乱着呢。本来姐姐是想留我一块用膳的,因为这事我才提早从宫里出来。”
阿灵阿听得精神一振,抓着珍珍的手问:“生病,生什么病?”
珍珍说:“姐姐也没怎么细说,我记得她说太子是突然昏倒后浑身发冷,太医们到现在还没查出得的是什么病。”
阿灵阿站了起来,来回在屋子里走动,脸上跃动的兴奋的神色。
珍珍从未见过他这样,她愣了愣,张大嘴问:“该不会是因为我两穿过来的缘故历史要改变了,这位倒霉的太子爷等不到被废要先夭折了?”
阿灵阿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我去找鄂伦岱,让他去宫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三个臭皮匠里鄂伦岱最早从官学毕业,靠着他同皇帝的表兄弟关系已经顺利混上了个一等侍卫,虽然他冬捂夏脱很遭康熙爷嫌弃。但就如珍珍所看到的,鄂伦岱脾气耿直洒脱又孔武有力,性格本事都很讨皇帝的喜欢。
阿灵阿说完那句话就冲了出去,被一个人留下的珍珍忍不住对空空荡荡的屋子翻了个白眼。
男人啊,就是这样。
珍珍无奈一叹,出门让轿夫送她回家。
…
珍珍原来以为这不过就是太子生个病,谁家的孩子小时候没个头疼脑热的呀?可事情的发展远超珍珍的预估,第二天皇帝竟然宣布罢朝一日,珍珍听下值回来的威武说了才知道太子这回似乎真的病得很重。
太医院从院判到在休沐的副院判都被叫进宫,一群当朝医术最好的医官们团团围在太子身边,扎针灌药地折腾了一个晚上。
嗯,成效确实有,太子冷颤是不打了,开始浑身发热还不住呕吐。康熙气得是大骂他们是全是庸医,这几天正在宫中上演大型医闹。
自古医闹就很可怕,尤其医闹的主角是当朝皇帝和太子,据威武说有个别太医出神武门回家轮休半日的时候,还没上马车就哭得像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珍珍听了就在心里不无遗憾地想:她怎么上辈子偏偏去学了法律没去考个医学院呢?现代医术
解决古代一些头疼脑热的问题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摸着自己白嫩细长的手指想:金手指啊金手指,好好一个绝活就这么被她给错过了。
塞和里氏这时候就充分发挥了慈母事事操心的毛病,一脸紧张地问:“娘娘的小阿哥会不会有事啊?”
珍珍叹着气说:“额娘,这病不传染,再说太子和姐姐的孩子又不是养在一块,我昨天才进宫,小皇子们都好着呢。”
塞和里氏依旧是一副坐立难安的表情。“我去菩萨跟前上柱香,为咱们的太子爷,也为咱们的娘娘求个平安。”
珍珍托着下巴想:额娘是求了也白求,几十年后就是姐姐的儿子替代了这个太子。就算太子这回大安了,再过三十年也还是要被废的。
也不知道现在的康熙那么疼爱太子,太子生个病又是辍朝又是医闹,怎么后来舍得把人给废了呢?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
郎清要知道她现在小脑袋瓜子里想的非得喷血不可。
太子被废还能因为什么,不都被大名鼎鼎的前大阿哥党后八党们死命折腾。而八党里的核心三剑客,珍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都认识了,其中一个她还心心念念想嫁过去。
数日之后,就在咱们的太子爷上吐下泻只剩一口气之时,官学里的一位学生献药,太子吃了药后不过一夜病势大好,且太医们会诊后说再调养个三五日就能痊愈。
康熙这个医闹的狗皇帝表示:朕心大慰!顺便还叱责了内务府和太医院全是一帮吃干饭的,差点就让我大清痛失储君。
接着就罚内务府总管海拉逊俸禄一年,太医院上下罚俸半年,叩下的俸禄全送给了那个学生。
珍珍算了下后觉得,扣一笔送一笔,老康这个金牛座算盘打得很精明嘛,本质上他一分钱都没损失,还白捡回太子一条命。
珍珍很好奇,她想问问阿灵阿官学里到底是哪个人献的药又献了什么药,她让博启去给阿灵阿传话,约他在纸笔店碰面。谁料博启回来和她说,阿灵阿又故技重施,连续三天逃学,连揆叙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珍珍心里泛嘀咕,狗男人神神秘秘,到底又在做什么?
无奈她只能抓着博启说要陪他去买纸,直接杀到了纸笔店,结果依旧是扑了个空。全叔说的和博启讲的一样,他自从上回后也有三天没见着他的东家了。
珍珍无奈只能先回家等阿灵阿的联系,可奇怪的是,接着又过了五天还是没等来他的联系,自从两人重逢后这还是阿灵阿第一次同她彻底断了音讯。
珍珍这下心里也有些惶惶不安,阿灵阿是生病了?还是在钮祜禄家出事了?
她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心里盘算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去一等公府看一看,李玲儿被她晃得头晕,哎哎地说:“小姐,你都走了半个时辰了,要不歇会儿吧。”
李玲儿泡了茶又端了一盘萨其马放在炕桌上,珍珍叹了口气刚准备坐下,塞和里氏推门进来说:“珍珍,顾太监来了说是要见你。”
顾太监?
珍珍在去往正屋的路上心中生出几丝疑虑。
姐姐如今叫她进宫派的都是永和宫的太监总管张玉柱来家里传话,顾问行是皇帝的亲信,他会来家里一定是受了皇帝的指派。可问题是皇帝找她能有什么事呢?
“顾公公。”
对这位皇帝的亲信珍珍一贯是客客气气,一切学着自家姐姐的套路来。
顾太监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说:“二格格,皇上召您,随奴才进宫一趟吧。”
珍珍知道不该多嘴,可她还是忍不住问:“敢问顾公公,皇上召我何事?德嫔娘娘她……”
“娘娘也在等您呢,二格格只管跟我进宫去。”
坐在入宫的轿子上,珍珍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
她知道这几天狗皇帝正在宫中上演古代版大型“医闹”,昨天今天正演到喜极而泣的阶段,所以他怎么在百忙之中想起了自己?
珍珍叹息了一声,又想起了阿灵阿。
下一秒,她灵光一闪,会不会是阿灵阿?官学的那个学生会不会是阿灵阿?
没等到她想清楚,顾太监已经掀开了轿帘请她下轿。
轿子停在了乾清宫的丹陛下,不同珍珍在现代时逛故宫时候的游人如织,此刻的乾清宫前只有侍卫和太监站岗。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天飞过,随便是谁说一句话,也能听见若有如无的回声。
难怪后世清朝皇帝建了圆明园,这空旷的地带、这寸草不生的地面,一点也不像活人能常住的地方。
顾太监引珍珍入乾清宫,沿着金砖漫地的正殿顾太监打开了小门,内里便是康熙的书房。
现在的乾清宫和后来故宫展示的乾清宫大不一样,螺钿紫檀木的书柜足有八个放在西墙和北墙,东侧则布置着一扇巨大的山水屏风,南面的明窗下则是一排大炕,上也有一张黄花梨炕桌堆满了明黄色的匣子并布有朱笔。在北墙上方还有隔层,隐约看着也是书架。
正中则是一张约为两米的书桌,上面纸笔水洗砚台摆的满满当当。其他则甚是朴素,连幅多余的画和多余的对联都没有。
康熙正盘腿坐在炕上,他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有些慵懒地歪在软垫上。珍珍余光一扫,她姐姐德嫔也陪在一侧,虚坐在大炕的边缘。
珍珍被顾太监引到进前磕头请安,康熙随手叫了起。
珍珍心里一肚子疑惑,她很想偷偷和姐姐对个眼色,可还没等珍珍站稳,皇帝猝不及防地问了一个让珍珍差点一跤又跌回去的问题。
“朕问你,你想挑个什么样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