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夫人定的日子在七月初二,天气最热的时候。古代这时候虽没后世那般热,可人人穿着宽衣广袖即便什么都不干都容易出一身汗,更别提出门做客了。每年的夏季徐容绣就万分的想念后世的空调,再不济风扇也好啊,哪像现在汗腻腻的恨不得躺在水里不出来。只不过事到眼前也不得不去,尤其她来陕西的目的本就不单纯,这些高官的夫人早晚都得打交道,语气到后面被人算计不如先去探探底。
若是按照徐容绣的想法这样的天气就该窝在家里哪里都不去,然而如今热归热,铺子却已经收拾好了,徐容绣本打算等家里宴请之后再开张,可显然时间太久,耽误她赚钱,自己算了算觉得不划算,不如直接开了好,开业前夕再搞个试吃,她就不信这名头打不出去。
更何况她背后靠大山,长安城内但凡知道消息的人能不给些面子买些回去尝尝?她有足够的信心这些达官贵人们吃了她家的鸭货便会来第二次!
对,就是这么有信心。
徐容绣打算好,便与曲文怀商量开业就定在七月初三,等初二的一大早,她便让海棠带了一马车的鸭货还有烤鸡烤鸭一应食物送去了布政使的府邸。
海棠瞧着布政使府邸的管家眼睛都不眨道,“我家太太初来长安便想来拜见覃夫人,可巧覃夫人出城避暑去了便没能过来。现如今我家太太有幸被覃夫人邀请来参加宴席,心中激动又感念夫人的赏识,昨儿半夜便起来亲自做了这些东西,给夫人招待客人增添点食物。”
见覃府管家张口想说什么海棠连忙道,“管家大叔不必客气,这可是我家太太亲手做的食物,是我家太太的一片心意,有劳管家大叔禀明夫人。海棠就先行回去照顾我家夫人了。”
海棠麻溜儿的说完,朝覃府管家福了福身子爬上另一辆马车便走了。
覃府管家瞧着地上满满几筐子食物嘴角抽搐,这送礼是送吃的?不说是京城来的吗,京城来的便是这等做派?
无奈管家将此事禀明了覃夫人。覃夫人不敢置信道,“你说她送了什么过来?”
管家硬着头皮道,“满满一车的鸭货……还有烤鸡烤鸭。”他想了想路上闻着的那味道,吧嗒一下嘴,道,“夫人,那些东西闻着味道着实不错……”
覃夫人一听顿时火大,指着门口道,“给我扔出去!”
管家大惊,“夫人,使不得啊,大人说了,这徐氏不能得罪,如今她府上还住着三个宫里的公公呢,这些阉人最是眼皮子浅,若是被他们抓住把柄定会后患无穷啊。”
他这般急切的劝抚,覃夫人总算稳定住情绪,她抬手抿了抿鬓角的头发,下巴微微抬起,二品诰命的气势也渐渐回归,她瞧着管家轻声道,“既然宋太太如此好意,我们怎能不给面子,今日宴席上便用上这些东西。不过……”
“夫人,那宋家丫鬟来送的时候门口好些人都瞧见了。”管家道,“若是他们家的食物当真出了岔子旁人也只会说我们覃府的不是。”
覃夫人瞪眼,“这还用你说,快下去准备。”
而宋家,徐容绣听了海棠绘声绘色说了在覃府门前发生的事,不由笑道,“海棠做的不错,越发沉稳了。”
海棠闻言抿嘴笑了,眼中满是喜悦。其实她老家本是山西的,当初黄河水患失了家园,逃荒路上爹娘为了省下吃的给她与月季半路上都死了,她们姐妹俩混在流民里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发觉他们即便是京城也不是那么容易活下去的,走投无路之下姐妹俩卖身为奴,幸而遇见宋家这样的主家,不光不用与妹妹分别,而她们老爷还来陕西治理黄河了。
这里虽然不是她们的家乡,可她知道这里的人与他们那边一样都盼着黄河不再有水患。能够为这件事做一点事,海棠都觉得高兴。
尤其如今还得了太太的夸奖海棠一颗心都升腾了起来。
“好了,别乐了,快帮我梳妆,待会儿要出门了。”徐容绣自己并不会梳多么高难度的发髻,只能由着海棠折腾,等挽好发髻,海棠还要给她擦胭脂水粉,徐容绣皱眉道,“这样的天气真擦上也都花了,还不如不画,就这样吧。”
“太太天生丽质不画也是大美人儿。”月季拿了衣裳过来让她换上道,“每天看到太太就觉得连天都晴朗了些。”
徐容绣抿唇瞧了眼里头的脸的确好看,冷着脸的时候是冷美人儿,笑起来的时候又是别样的风情。她自己都险些爱上自己了。
时辰不早,徐容绣抬步出门,上了马车一路往覃府而去。
覃府今日中门大开,门口马车来往不绝,徐容绣的马车到了覃家门口时便瞧见几个妇人从马车上下来,与覃家待客的大奶奶寒暄着。瞧见徐容绣的马车停下,几个妇人不由转过头来看,这马车不熟悉,而且上头挂着个宋字,这便是传闻中得了永安帝做靠山的徐氏?
海棠掀开帘子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去扶着徐容绣下来。徐容绣脸上是惯常的冷冰冰,甫一下来便触到几位夫人探究的目光。
徐容绣下了地站稳当了,抬步到了跟前与众位夫人见了礼,“容绣给众位夫人请安。”
几位夫人打量她一阵,暗中惊讶徐氏竟有如此美貌。她们对视一眼,有些明白永安帝为何会单单与她合作了。别是给那宋子遇扣了顶绿帽子才得了这机会吧?
如此一想,几位夫人目露鄙夷,可如今徐氏得了圣上垂怜有了靠山,她们纵然在长安城内有一席之地丈夫官位也不低,可到底不如在京城风光的。
若非如此,她们如何肯回来与这六品官的太太交际。
“便是宋大人的妻子吧?得闻总不如一见,我还道是天上的仙女儿呢。”卢氏突然到了徐容绣跟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早听我家老爷说起过宋大人,端的是年轻有为,没想到宋太太也如此年轻漂亮,倒显得我们年老丑陋了。”
徐容绣双目瞥了眼握着她手的一双手抬眼便瞧向卢氏,她扯了扯嘴角谦虚道,“多谢赵夫人夸奖,容绣当不得夫人如此厚爱。”
赵夫人面露惊讶,“宋太太认识我?”
徐容绣微微敛眉温声道,“赵大人断案如神,犹如青天,在长安城内哪个不认得赵大人。素又听闻赵夫人乐善好施,容绣自进长安城第二日便识得赵夫人了。”
她说完就觉气氛一滞,赵夫人脸色僵了僵,接着温和道,“当不得宋太太如此赏识的,宋太太可是京城来的贵人,我等粗鲁妇人实在上不得台面。”
徐容绣轻轻摇头,“妾身不过是六品官的太太,夫人如此说,倒叫妾身无所适从了。”
赵夫人面色不好,一旁的覃大奶奶连忙笑道,“诸位长辈还有宋家太太可别站在门口了,快些进去坐下喝口茶歇歇。”
一直站在门口挡着其他客人的确不像话,几位夫人本想让徐容绣走在前面。徐容绣虽然不知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怎么肯走前头去。她立在一旁道,“诸位夫人可别欺负容绣了,容绣本就是后辈,夫君职位又低,若是让容绣走到前头去,明儿长安城就该传出我们夫妻二人不懂礼数的传言来了。诸位夫人温柔善良,定不会让容绣为难,是不是?”
赵夫人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缠二字。徐氏瞧着面相不过双十年华,凭着她们这些千年的狐狸竟没能撼动她几分,倒是个厉害的。
几人心中微微动容,也重视了起来。
徐容绣这般说了,赵夫人等人若执意坚持,那倒真显得是在欺负徐容绣了。
徐容绣瞧着几位夫人被覃家的婆子引着进了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来。看来这位按察使的夫人也不一般呢,恐怕整个长安城的官场已经是一家人了吧。
众人沿着九曲长廊往里走,又绕过庭院而后进了后院。
覃夫人便是在后院待客的,众人被引着进了花厅此时覃夫人正与几位夫人说话,瞧见她们进来覃夫人目光直飕飕的便落在徐容绣身上。
那探究的目光瞧的人分外不舒服,可徐容绣只端着一张脸任凭覃夫人打量半晌这才上前盈盈一拜,“妾身徐氏给布政使夫人请安。”
覃夫人目光灼灼,闻言嗯了一声,神色不怒不喜,“坐吧。”
几位夫人也相互打了招呼而后坐下,却单单留了一张覃夫人右手边的一张椅子,徐容绣自不会讨了没趣,抬步到了最下手坐下,然后规规矩矩的听几位夫人说话。
因为知道徐容绣京城来的,背后又有永安帝这大靠山,除了方才门口的一幕被人忘了外,一些品级稍低的太太主动与徐容绣攀谈。徐容绣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努力让自己声音挺起来恭敬温和,她一一回答了众位太太的问题,也将她们的称呼说的一丝不差。
若说在门口时赵夫人便感到怪异,这会儿就是所有人都察觉到怪异了。
这徐氏对他们在座的人竟然都认识!而且能够准确无误的叫出她们的称呼来。
几人谈笑间心里不由琢磨,莫非徐容绣这些天已经拜访了哪个?不然为何看起来如此的熟稔?
徐容绣察觉到他们的态度,心里不由哈哈大笑,她当然没见过这些女人了,不过她可是花了钱买来的消息啊,今日这些夫人穿了哪些衣服都有人来告诉她了,她只管按照衣服对号入座就是了。她也没想到不过是让月季拿钱去找个乞丐头儿问问长安城内的事却问出那么多来,也没想到人家小乞儿也接跑腿儿跟踪这样的活啊。
所以徐容绣人尽其才,将长安城内排的上的夫人太太都打听了个清清楚楚,就连哪家大人养了外室在何处都能知晓一二。
虽则时间短了些,可凭着面相和穿着辨明她们的身份却不是难事。
徐容绣面上与一帮老狐狸虚与委蛇,心里也在琢磨这长安城。
冷不丁听覃夫人道,“说起来,还真的谢谢宋太太了。”
她一开口,下面这些妇人全都看向覃夫人。
覃夫人意味深长道,“宋太太今儿一早便让人送了一车的吃食过来,待会儿宴席的时候大家都尝尝,也是宋太太的一片心意。”
上门送礼送吃的?疯了吧。
徐容绣可没管众人嘲讽的目光,起身福了福身子,“这也是妾身的一片心意,难为覃夫人不嫌弃。”
覃夫人笑了笑,“自然不嫌弃,帮着我家省不少银两呢。”
徐容绣突然笑了笑,“当不得什么的,我宋家的食铺本就是做这些吃食的生意,明日便要开张了,众位夫人若是觉得好吃可去宋家铺子去买些,妾身定会给大家打折。”
铺子开业?打折?
覃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徐氏给他们府上送这些东西打的是这个主意?就是为了给自家宣传一下?
呸,也太不要脸了些!
不要脸的徐容绣瞧着众位夫人面露怪异之色突然觉得身心舒畅心情好的不得了,“妾身定会嘱咐下面的人,众位夫人家中去买定会打折。”
赵夫人面上温和心里麻麻皮,她笑了笑打破尴尬,“覃夫人不是说你府上新做了点心,还不端出来给我们尝尝?”
覃夫人深深的看了眼徐容绣笑了声然后让下人上点心。
徐容绣宣传完了便不乐意说话了,低头吃了块点心觉得还挺不错,于是又多吃了一块。
坐在主位上的覃夫人觉得碍眼极了,果然一副小家子气,即便得了永安帝垂怜又从京城来的,也难改身上的小家子气,实在是丢人。
然而再丢人徐容绣也是她们请来的,而且除了徐容绣其他的太太身份最低的也是五品官的太太。
一屋子贵妇心思怪异的寒暄,转眼便到了午膳的时候,覃夫人瞧着徐容绣的脸实在觉得碍眼,见丫鬟进来说膳食准备妥当便起身招呼众人去坐席。
因为人多,所以宴席摆了两桌,不过令徐容绣惊讶的是覃夫人竟将她安排在了她的右手边,左手边则是按察使赵夫人。
徐容绣惊讶道,“这怎么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与宋太太一见如故,正有些话与宋太太说说,坐的近些方便。”覃夫人纵容心中百般的厌恶,脸上却挂着得体的笑意。
徐容绣道,“那妾身便却之不恭了。”
丫鬟将膳食端了上来,徐容绣送来的鸭货和烤鸡烤鸭各摆了一盘,徐容绣仗着年轻兴致勃勃的与众人介绍,见烤鸡烤鸭灶上还特意温了,当即笑道,“的确这烤鸡烤鸭热了更好吃一些,覃夫人果真体贴。”
覃夫人嘴角抽了抽,“对待美食自然要好生置办了。”
说完她率先去夹了烤鸡,原本以为只是普通味道,然而肉进了嘴里她猛的镇住:味道竟然这样好!
她入口了,其他人自然也纷纷去夹,于是众人的表情都与覃夫人相似了。
徐容绣脸上难得有了笑意,“诸位夫人觉得味道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她们本是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长安城内哪些铺子好吃哪些不好吃他们也都清楚一二,然而只这么一只鸡,味道却比她们府上精心培养的厨子做的味道都要好,这让他们如何不惊诧。
本来以为是没能耐所以白背靠永安帝,哪成想人家手艺还真是不错,这样的吃食真的卖开了,那银子还不得往宋家流?恐怕徐氏拉着永安帝做靠山不是因为怕卖不出去,担心的恐怕是卖的太好了被人眼红吧?
不知道还好,可如今她们都知道了,而且满长安城内的人如今都知道宋家有永安帝做靠山,那么,在长安城谁还敢给宋家找不痛快?谁敢对她家的铺子动手脚?
利润少了,没关系,自然有永安帝身边的人给他汇报为何会不好。听闻宋家在京城的铺子开的也是火爆,那么在长安城内,真的要让他们分一杯羹?
如今这情形,恐怕真的得由着宋家了,不仅如此起码在宋子遇夫妻在长安的这段时日还得捧着。谁让人家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有人又夹了块鸭脖,顿时瞪大眼睛,恰好这位夫人娘家是川蜀之地,尤其喜欢辣的,这一口下去,眼泪都快出来了,“味道太好了。”
目光触及覃夫人不悦的神情,这位夫人连忙住了口,脸上通红一片。
接下来的宴席却少有人去夹徐容绣着人送来的食物了,徐容绣自然清楚是为了什么,心里也没觉得什么,等到明日的时候让人注意一下是否有这几户人家的下人便是了。
一顿酒席吃下人,好些人觉得食髓知味,倒是徐容绣吃的不错,毕竟在陕西菜色还是不错的,而且覃家在此地多年,食物自然不错。
但她高兴了,覃夫人越发的生气。一想到她们自以为聪明的躲出去又匆匆忙忙被自家男人叫回来捧个低级官员的妻子胸口便堵的难受。
覃夫人憋着一口气顺顺当当的招待完宴席,又请众人去屋里喝了茶,见时候不早才有人陆续告辞。徐容绣自然趁机赶紧走人,热不说还得看一帮老狐狸的老脸,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到了外面,适才在宴席上川蜀口音的太太过来道,“宋太太,不知您家的铺子开在什么地方?”
她一问,徐容绣抬头去看她,余光扫见旁边几个夫人都转过来头来看她了。
徐容绣抿唇道,“在宣府大街上,林夫人若是喜欢明日我叫人亲自送到府上去。”
林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明日我让人过去便是了。”
如此徐容绣也没多言与人道别而后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车帘放下,徐容绣想起覃夫人等人的脸色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海棠抿唇道,“太太低声些,当心让人记恨。”
徐容绣终于止住笑意,压低声音道,“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来陕西本身就够让人记恨了。”宋子遇几人奉命治理黄河,而他们又恰好负责陕西境内这一段,他们不与当地官员勾结已然触及了他们的底线。她作为宋子遇的妻子,即便她去捧着覃氏,恐怕人家也会思量你是不是有什么坏主意。
既然如此何必委屈自己,坦坦荡荡的来就是了,至于被人说小家子气……说呗,不疼不痒的。
既然出来了,徐容绣便打算去铺子里瞧瞧,既然明天要开张了,作为东家怎么也该去给员工鼓鼓劲儿不是。
也不是她懒惰,实在是曲文怀能干,以前尚且不觉得,到了陕西后不管是铺子的挑选、鸡鸭的供应还是伙计厨娘的挑选都是曲文怀去办的。因为厨娘要握着配方,所以厨娘是从京城带了几个,都是有老有小在京城呆着的,而且身契也在她手上,所以也不必担心这些。但因为后期还要开设分铺,曲文怀刚来的时候便趁着不被人所知往里头塞人的时候去牙行买了一些下人,有男有女全都聚集在一处培训。等日后分铺子开张便能从里头挑人过去。
到了宣府大街上,眼见着人流也多了起来,下马车的时候徐容绣瞧见铺子门口围了好些人,上前一瞧才知是铺子里开始搞试吃了。
徐容绣过去,有伙计眼尖的瞧见了,忙请她到里头去,“太太您去后头稍坐,小的马上去请曲掌柜。”
“好。”徐容绣颔首一路去了后厨,几个厨娘都是京城过来的对她自然熟悉,忙过来见礼。
徐容绣过去瞧了眼看着她们麻利的忙活不由满意,而后对海棠道,“每人赏一两银子。”
几个厨娘当即大喜,连忙福身道谢,“多谢东家。”
徐容绣道,“忙完早些回去歇着,明日开张有的忙活,日后瞧着再挑几个帮厨过来,你们轮换休息。月例银子每月给你们涨两钱。”
跟着她干的人她从不吝啬银钱花销,尤其这些厨娘都是精挑细选的本分人,对老实人她更不会欺负了。
在后厨戴了一阵,曲文怀也匆忙回来了,他脸上带着喜色,进来与她道,“我这两日与宋大人跑了几处已经说动一些人家了,只等咱们铺子开起来,到时候更加容易些。”
徐容绣颔首,“可误了栽树的季节?”
曲文怀摆手,“误是误了些,不过也不打紧,总能活下来一些的。但是鸡鸭这些东西他们却可以先准备起来。梯田我瞧着也修了不少,听宋大人的意思今年雨水少并不怎么打紧。”
如此便好。
从铺子回去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徐容绣精神饱满的起床,穿戴整齐便往铺子去了。
她的铺子今日要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