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喜报高喊出宋子遇的名字,宋子遇的一颗心从谷底蹭的就升到半空中飘飘然了,喜悦之色顿时跃到脸上。
邓繁拱手道喜,“恭喜子遇,咱们都中了。”
宋子遇点头高兴道,“都中了。”而且名次还不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还以为他只能吊车尾上榜呢。
报喜之人高声报了三次,问道,“请问哪位是宋子遇宋老爷?”
邓繁笑着将宋子遇推出去,“他就是了。”
报喜之人将报喜卷轴递到他的手上道,“恭喜宋老爷。”
后面徐容绣出来了,手里拿了封红忙塞给报喜人,“多谢官爷跑一趟。”
报喜的人走后,没一会儿敲锣打鼓的声音又来了,宋子遇道,“听这阵仗想必是邓兄的了。”
这次来的的确是给邓繁报喜的队伍,而且来了一波之后竟然还有第二波第三波,宋子遇从一开始的羡慕到了最后都麻木了甚至有些同情邓繁,“浪费好些银子。”
邓繁也是颇为无奈,但累是累,高兴也是真的高兴,强打着精神和李氏一同送走最后一波报喜的差役又迎来街坊四邻的道喜之声。
虽然他们只是暂住,彼此间也不熟悉,但一个小院里能出两个举人其中还有一个是解元这可是了不得的运气了。街坊四邻的过来也是为了沾沾喜气,客套的说些恭喜的话。当然也有家中有读书人的趁机想问问邓繁是如何学的,又如何中的解元。
邓繁脾气不错也累的很,见宋子遇想跑,忙拽住他让他帮忙解答。两个新晋举人一上午的功夫连口茶都没喝上一直应付来道喜的人了。
等人都走没了,两人坐在椅子上,虽然累的狠了,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宋子遇笑道,“可算是没人了。”
邓繁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没说后面人还不会少。
下午的时候自然又有人过来道喜,宋子遇和邓繁笑的脸都僵了一直到天黑的时候人才散去,而宋子遇已经累的连事先想好的和娘子庆祝的方式都提不起精神来了。
徐容绣招呼人给准备了热水催着他去洗了澡,等他回来又给他捏肩捶背,宋子遇的嗓子都有些哑了,趴在床上被徐容绣按着按着就来了兴致,也不觉得疲惫了,浑身充满了力气,抱着徐容绣就这样那样来了个痛快。徐容绣虽然气他精虫上脑,但这事毕竟是俩人都舒服,最后宋子遇伺候的也周道,她也就随他闹腾了。
到了第二日人总算少了些,徐容绣和李氏下午置办了一桌酒席,四人好生热闹了一番。随后便是准备第二日的面覆了。
面覆不过是走个过场,宋子遇等新晋举子见了主考官等人得了勉励,前十名还得了笔墨等奖励便被放了回来,名次也并无变化。
按照往年惯例乡试榜单出来后过两日便是面覆的日子,再之后便是鹿鸣宴。
鹿鸣宴就是在布政司衙门举行的由考官、监临、提调官等帘内外官员还有全体新晋举人及相关人员参加的宴会。这一日新晋举人要首先要参拜主考官,而后在依次参拜其他官员以及房考。
这次乡试过后也不例外,九月初五的时候新晋举子们便在布政司衙门按照乡试的名次集合统一前去参加鹿鸣宴。
邓繁作为解元自然站在最前列,之后跟着的便是五经房魁首,宋子遇报考的是《尚书》排在第五的位置,与邓繁隔了几个位置。进了布政司衙门后由官员引他们进入鹿鸣宴的举办大堂,而后便立在屋内等候主考官等人的到来。
过了没一会儿主考官等人一起到达,按照职位的高低坐于堂上,主考官先对举子们进行训诫,接着便由礼仪官指挥众举子拜考官。像邓繁作为解元只需参拜主考官便可,而剩余的举子除了要参拜主考官还要参拜各房考。宋子遇等人参拜完毕又被引到堂上。因为宋子遇为五经魁首,便与其他魁首连同邓繁一起坐了。
因着有主考官在场,宴席上举子也放不开,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考官动动他们也动一下,考官不动他们也都不动。按照惯例主考官点了几位名次靠前的举子做了首诗便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开了。
待考官离开,众举子方热闹起来,首当其冲的热门人选便是邓繁。
能得解元学识才华自然上等,更别提张榜当日前十名的文章全都贴在贡院外头。大家对邓繁的文章自然是赞不绝口。
宋子遇文章做的也不错,四平八稳、循规蹈矩,但说缺点那也有,便是缺少华丽的辞藻,文章言之有物,但是言语平淡与邓繁的文章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宋子遇是真心佩服邓繁学识,也庆幸能够认识邓繁,又与之成为好友。
但偏生宋子遇长的好,性子瞧着又温和,一张脸便骗的不少举子的好感,得知他与邓繁是至交好友,与他搭讪的人就更多了起来。不少人甚至约定过几日举办文会诗会交流感情,邀请宋子遇和邓繁一起参加。两人一合计,觉得也行,但是九月底之前定是要返乡的,若是一场也不参加定会让人说孤傲目中无人,参加上几场再说返乡之事,大家也都能理解了。毕竟过了年便是春闱,谁不想在春闱上大展身手。而且春闱汇集了全国上下的举子,每年都有几千人去挤独木桥,光解元就有几十个,即便是邓繁也不敢说一招必中,接下来的日子当然还要用功准备的。
于是随后的几日宋子遇和邓繁便来往于各种举子之间交流感情的诗会文会中间。来年他们一起参加会试,若是得中进士,他们不光是同年还是同乡,在官场上自来相互守望,于人于己有利无害。若是运气好些还能交上几个至交好友,他日这样的关系在官场就更加重要。
宋子遇在文会上也结识了几位兴趣相投的举人,一个是琅琊郡的方淮,一个是德州府的范成刚,两人都是豁达的性子,与宋子遇和邓繁都相谈甚欢。
参加几日文会之后宋子遇利用自己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连同邓繁将此次的举子认了个全乎,当然也得了他人的赞赏和称赞。有了这些再有人请他们参加文会两人便拒绝了。
他们该回乡了,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出门已经两个多月,他们都想家了。
到了剩下几日,宋子遇带着徐容绣在济南府闲逛,给家人买礼物,又买一些特产。徐容绣惦记铺子里的买卖又买了一些调味料回去。
到了九月十八这日两家人乘坐马车离开济南府,来时清河县人不少,去时却只有他们四人。倒不是说清河县只有他中了举,只是另外几人还要在济南府待上几日,宋子遇等不及只能自己先走了。
邓繁前去密州县,比清河县还要远些,他们同行一段路程之后便要分别了,临分别前,他们在客栈一起用了一顿饭,也约定好明年一起进京的日子,到时邓繁他们提前出发到清河与他们汇合再一同前往济南府乘船。
与李氏分别,徐容绣竟有些舍不得。穿书以来已经四年有余,她竟没有一个朋友,这次与李氏结识,两人性子虽然不同,但是颇为合得来,说话做事也有默契,难得是这两个月两人相互扶持,经历了乡试期间的情绪起伏和一起的庆祝。
徐容绣怔忪之时对宋子遇道,“也不知道娘知不知道你中了举人了。”
宋子遇握着她的手道,“朝廷有邸报,布政司衙门也有邸报下发各县,想必县里已经知道这消息了,县衙的人也该会去家中报喜。”
这会儿的清河县宋家食铺的确一派喜气洋洋。
田氏虽然惦记儿子乡试的结果,可路途遥远,他们想知道也没法子。如今徐容绣不在家,铺子里供应的只有几样排骨米饭,虽然客人少了些但是也没少赚。每日忙活这些田氏竟也忘了打听儿子的事情。
今日她照常和容菲开了铺子在后头忙活,便听到田友水跑进来道,“姑母,外头有人传子遇中了举了。”
田氏手中拿着的大勺子咣当掉了,她惊喜道,“当真?”
田友水刚要点头,田友德又跑进来了,“姑母,县衙来人了,说子遇中了举人了,而且名次还挺靠前的。”
田氏惊喜之余连忙和容菲洗了手往前头去了,果然几个衙役满面笑容的坐在铺子里。食客们得知宋子遇中了举人,顿时与有荣焉,纷纷与田氏道喜。
“您是宋举人的母亲吧?”其中一个衙役道,“我们奉了县令大人的命令前来与您道喜,宋子遇如今中了乡试第五名,今后就是举人老爷了。”
田氏好歹知道一些,连忙去取了银子塞给报喜之人,“多谢官爷前来告知老妇人这喜事,这点银子别嫌弃,拿去打酒喝。”
这衙役高兴的收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离去。
等衙役走了,铺子里的食客们沸腾了,“我们这是吃的举人老爷他娘做的饭啊。”
“可不是。”
田氏乐滋滋道,“今日给你们全都少算两文钱以示庆祝。”
当即有人笑道,“咋的不免费啊。”
田氏瞪了对方一眼,“美的你,我买排骨不花钱?”
屋里众人纷纷大笑。
以前宋子遇虽然是读书人,可只是个穷酸秀才,这才一年的功夫宋子遇已然成了举人老爷了,再瞧瞧这铺子,宋子遇还能瞧上身为商妇的娘子吗?屋里的食客们笑过之后便偷偷的讨论这事。
但显然田氏并不知晓旁人的想法,当日给客人减免一些费用,之后又提前关了铺子买菜买肉回家做一顿好的和蓝容恩兄妹俩庆祝一番。
得了宋子遇中了举人后田氏俨然成了整条胡同甚至整个县城让人艳羡的人了。儿子才十九便中了举人,前途无量啊。
于是第二日的时候便有乡绅富户上门送礼联络关系,田氏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该不该收,便先放着了,想着等儿子回来再做定夺。
宋子遇夫妻在路上颠簸几日,终于到了清河县的地界,如今一算竟然离开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徐容绣穿越以来有头一回离开家这么久,她倒是不担心家人的安危,只是想念亲人了。
马车颠簸着进了胡同,徐容绣掀开帘子瞧了眼,便瞧见王大娘站在门口,瞧见他们回来高声道,“哟,举人老爷和举人娘子回来了。”
徐容绣嗯了一声并未打算与王大娘攀谈,去年王大娘想挖她墙角那事儿她还记得呢,她特别记仇。
王大娘也没敢生气,当即就道,“我替你喊你娘去。”说罢一阵风是的跑远了。
徐容绣和宋子遇从车上下来,将大门打开又把买来的东西和行李全都搬回去,才拿了银子给车夫让人走了。
“瞧着样子娘肯定是知道了。”宋子遇进了屋瞧见屋里的那些礼品顿时皱了皱眉,“看来还有人来送礼了。”
有人中举,乡绅富户为了混个眼缘,大多数都会送些礼品应景。徐容绣家里四处瞧瞧,“我听闻有人中举还有人给送女人过来,怎么也不见有人给你送啊。”
闻言宋子遇大喊冤枉,“娘子这话可说不得,为夫心里只有你一个,其他女人在为夫眼中那都是不存在的。”
徐容绣本就是说笑,闻言笑了笑,“想必知道我的名声害怕我的刀才没人敢送吧。”
她还真是真相了,还真有富户想给送俩女人过来。但是那富户却被劝阻了,“你忘了宋子遇娶了什么女人了?你给送女人,保管拿刀砍上门,没瞧见宋子遇赶考都带上娘子,你当宋子遇乐意?那是徐容绣那母夜叉不放心,跟在身边盯着呢。”
这话徐容绣虽然不知道,却也猜到了。
外头田氏等人匆匆而来,还没进门便喊,“容绣你们回来了?”
一家人两个多月未见自然十分想念,也有很多话要讲,但外面却有许多街坊四邻,听说举人老爷来了纷纷前来庆贺。
宋子遇想到在济南府的那几日便觉得头大,偏生这样的事你还不能不出面,只能笑脸相迎与街坊四邻的招呼。而且这里的邻居与济南府的还不同,济南府那边大家毕竟不认识寒暄寒暄也就过去了。清河县这些邻居却是从小便认得的。说起话来顾忌也少一些,大多是问读书是不是特别容易,怎么读书才能考秀才中举人这类的话。
宋子遇脑子嗡嗡,好在有田氏和徐容绣帮忙,好歹将人安抚走了。
宋子遇摊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现在只想睡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是不成了,当晚一家人还一起用了一顿晚饭,庆祝这事儿。第二日两人刚起来,徐屠户和丽娘竟然又来了,手里还提着不少的礼品,见了宋子遇丽娘一张脸笑成了花,“这就是姑爷吧,如今都是举人老爷了,果真是气派。”
宋子遇没搭理她,只朝徐屠户喊了声岳父,又请他进屋喝茶。
丽娘没被搭理脸上有些挂不住,又讨好的看向徐容绣,“大姑娘……”
“你是谁?”徐容绣皱眉道,“你来我家做什么?”
丽娘脸上一僵,“我是丽娘,是你爹的……”
她是徐屠户什么人了?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呢。
徐屠户回头,“她是你爹的妻子,过几日办喜事,到时你与女婿一起过去喝杯喜酒。”
徐容绣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转身也不搭理丽娘了。
丽娘手指紧了紧跟在徐屠户身后进了屋,宋子遇干坐着,似乎也没有兴致与徐屠户说话。
徐屠户眉头紧皱,可对方如今是举人老爷了,他竟一时找不到话要说。
气氛有些尴尬,丽娘想要缓解这局面,“姑爷此次可还顺利?”
宋子遇皱眉却没说话。
丽娘更加尴尬了。
过了一会儿徐屠户受不了了,他站起来道,“过几日过去喝杯喜酒吧。”
宋子遇哦了一声,然后道,“没时间。”
徐屠户皱眉,“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我是你岳父!”
宋子遇满脸的不耐烦,“你要不是我岳父你连这门都进不来。”
“你!”徐屠户恼怒,“你好歹也是举人老爷,竟如此做派。”
宋子遇道,“举人老爷该什么做派?我虐待子女了还是纵容亲人欺负人了?”
徐屠户脸涨的通红,他本想成亲的时候女儿女婿一起回去,也好缓和一下父女的关系,也好叫人知道他徐保宁与女儿关系已然和好,到时他徐家的生意自然没人敢招惹,日后也算有个靠山。可不管女儿还是女婿显然连这点面子都不愿意给,让他如何不气。
丽娘面上也有些不高兴,但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还是面带笑容,劝慰徐屠户道,“女婿如今正忙,咱们哪能这时候来打扰,等过两日咱们写了喜帖再来送就是了。”
徐屠户看着丽娘点了点头,觉得这丽娘总算比罗氏强些了。
徐屠户带着希望而来,带着怒气而走,不少人瞧见徐屠户这德性还在背后笑话他,“他是不是傻,放着这么能耐的女婿不好好相处竟然还给人甩脸色。”
闻言徐屠户回头,果真瞧见宋子遇一脸的哀伤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见他回头还深深拱了拱身子,“岳父千万别气。”
不气?
徐屠户快要气死了,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宋子遇是个扮猪吃老虎,人面兽心的家伙,一点亲情也不顾,一点面子也不给。早知道他如此油盐不进,他就不应该将女儿嫁过来。
他心里气的要死,宋子遇心里却痛快的想要放炮仗庆祝一下。
等人走远了,蓝容恩冷着脸将徐屠户和丽娘来家里的事与徐容绣说了。
他说的时候挑着捡着说的,蓝容菲却噼里啪啦将他哥的话说的十成十。
徐容绣惊讶的看着蓝容恩道,“容菲说的是真的?”
蓝容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实在太恶心人了,现在觉得我们好了,想让我们回去,凭什么,我就不回去。我不光不回去我还气死他。”
徐容绣听他言语终归还是孩子心性,笑了笑,伸手摸摸他脑袋,夸奖道,“容恩做的不错,对他没必要客气,但是在人前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你日后走科举的路子,名声坏不得。”
“我知道了。”蓝容恩点头,然后岔开话题,“大姐,济南府好玩吗?”
徐容绣想了想在济南府的日子,除去陈幼恩那坏胚外似乎没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挺好的,等你以后去乡试的时候就知道了,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都很好玩。”
蓝容恩听她说乡试,顿时腼腆的抿了抿唇,“我会努力的。”
徐容绣笑了笑,作为男主的弟弟不光要考举人还要考状元呢。
徐屠户两人的到来并没有给一家人带来不快,饭后高元化带着礼品前来庆贺宋子遇中了举人,徐容绣观他气色比在济南府的时候好的多了,便知回来调养的没错,便没问裴氏的事情。
高元化在这待了会儿又与宋子遇在书房说了会儿乡试的事情就回去了。临走时还颇为感慨,“早观邓兄非池中之物,没想到竟得了解元,可怜我竟三场考试都没能坚持下来。”
宋子遇宽慰道,“来日方长,三年后再来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高元化笑了笑,然后突然道,“我娘想要我休妻,但是裴氏那人,你们恐怕不知,性子古板,若是真休了她,恐怕她就活不下去了。”
宋子遇没料到高家母亲竟有这等魄力,也没说支持还是什么只问道,“那你怎么打算?”
高元化满嘴的苦涩,心中苦闷也不知如何说,“还能怎么样,只能这样了,况且她父亲是我启蒙先生,与我父亲又有交情,这次岳父也将她叫去训斥,她自己也说再也不敢如此。只能这样了。”
他顿了顿道,“我娘想替我选一房妾侍,日后考试估计就由妾侍跟随了,裴氏,我娘是再也不能放心了。”
对这种事宋子遇不赞同,但裴氏显然又非正常女子所能比,恐怕对这事并不反感,而且裴氏所为只能拖累高元化,如今高家没休了裴氏反而只选一妾侍,恐怕他们双方都满意这结果。
晚上的时候宋子遇跟徐容绣说起这事。
宋子遇叹息道,“可惜高兄竟被个女人拖累。”
他说完便发觉娘子没说话,一扭头瞧见徐容绣正瞪着他,宋子遇心中警铃大作,顿时察觉自己说错话,连忙爬起来竖起手指发誓:“娘子我错了,我说的是裴氏,这个女人也绝对没有影射娘子的意思。”
徐容绣:“呵呵。”要是影射我你就死定了。